當他把這個猜測告訴醫生時,醫生表示聽不懂,但大受震撼,並建議他去樓下的精神科看看。


    總之醫院也查不出病因,後來,老媽從國外給他帶回來了特效藥,病情這才得到控製,隻要定期吃藥,就不會發作。


    “一準是昨晚沒休息好,太累了,都怪江玉餌,大半夜的非要來我房間打遊戲......”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內心卻悄然沉重,因為張元清知道,藥效的作用開始減弱,自己的病症越來越嚴重了。


    “以後要加大藥量了.......”張元清穿上棉拖鞋,來到窗邊,‘刷’的拉開簾子。


    陽光爭先恐後的湧進來,把房間填滿。


    鬆海市的四月,春光明媚,迎麵而來的晨風清涼舒適。


    “咚咚!”


    這時,敲門聲傳來,外婆在門外喊道:


    “元子,起床了。”


    “不起!”張元清冷酷無情的拒絕,他想睡回籠覺。


    春光明媚,又是周末,不睡懶覺豈不是浪費人生?


    “給你三分鍾,不起床我就潑醒你。”


    外婆更加冷酷無情。


    “知道了知道了.....”張元清立刻服軟。


    他知道脾氣暴躁的外婆真能幹出這事兒。


    在張元清還讀小學時,父親就因車禍去世了,性格剛強的母親沒有再婚,把兒子帶回鬆海定居,丟給了外公外婆照顧。


    自己則一頭紮進事業裏,成為親戚們交口稱讚的女強人。篳趣閣


    後來母親自己也買了房,但張元清不喜歡那個空蕩蕩的大平層,依舊和外公外婆一起住。


    反正老媽每天早出晚歸,隔三差五的出差,一心撲在事業上,周末就算不加班,到了飯點也是點外賣。


    對他這個兒子說得最多的,就是“錢夠不夠用,不夠要跟媽媽說”,一個能在經濟上無限滿足你的女強人母親,聽起來很不錯。


    但張元清總是笑眯眯的對母親說:外婆和舅媽給的零花錢夠用。


    嗯,還有小姨。


    昨晚非要來他房間打遊戲的女人就是他小姨。


    張元清打了個哈欠,擰開臥室的門把手,來到客廳。


    外婆家裏的這套房子,算上公攤麵積有一百五十平米,當年賣老房子購置這套新房時,張元清記得每平米四萬多。


    六七年過去,現在這片小區的房價漲到一平米11萬,翻了近兩倍。


    也幸虧外公當年有先見之明,換成之前的老房子,張元清就隻能睡客廳了,畢竟現在長大了,不能再跟小姨睡了。


    客廳邊的長條餐桌上,害他頭疼的罪魁禍首‘咕咕咕’的喝著粥,粉色的拖鞋在桌底翹啊翹。


    她五官精致漂亮,圓潤的鵝蛋臉看起來頗為甜美,右眼角有一顆淚痣。


    剛起床的緣故,蓬鬆淩亂的大波浪披散著,讓她多了幾分慵懶嫵媚。


    小姨叫江玉餌,比他大四歲。


    看到張元清出來,小姨舔了一口嘴邊的粥,驚訝道:


    “呦,起這麽早,這不像你的風格。”


    “你媽幹的好事。”


    “你怎麽罵人呢。”


    “我隻是實話實說。”


    張元清審視著小姨如花似玉的漂亮臉蛋,精神抖擻,明媚動人。


    都說黑夜不會虧待熬夜的人,它會賜你黑眼圈,但這個定律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似乎不管用。


    廚房裏的外婆聽到動靜,探出頭看了看,片刻後,端著一碗粥出來。


    外婆烏發中夾雜銀絲,眼神很銳利,一看就是那種脾氣不好的老太太。


    雖然鬆弛的皮膚和淺淺的皺紋奪走了她的風華,但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擁有不錯的顏值。


    張元清接過外婆遞來的粥,咕嚕嚕灌了一口,說:


    “外公呢?”


    “出去遛彎了。”外婆說。


    外公是退休老刑警,即使年紀大了,生活依然很規律,每晚十點必睡,早上六點就醒。


    漂亮小姨喝著粥,笑嘻嘻道:


    “吃完早飯,姨帶你去逛商場買衣服。”


    你有這麽好心?張元清正要答應,身邊的外婆充滿殺氣的橫他一眼:


    “你敢去就打斷狗腿。”


    “媽你怎麽這樣。”小姨一臉婊氣的說:“我隻是想給元子買幾件春季裝,您就不樂意了?外甥雖然有個外字,但也是親的呀~”


    外婆一力破萬法,“你也想被打斷狗腿?”


    小姨撇撇嘴,低頭喝粥。


    張元清一聽母女倆的博弈,就知道外婆一準兒是又給小姨安排相親了,古靈精怪的小姨則想拉他去攪渾水。


    以往都是這麽幹的,帶著外甥去相親,坐幾分鍾,社交牛逼症的外甥就會把相親對象搞定,兩個男人相談甚歡,從民生大計聊到世界格局,全程沒她什麽事。


    她隻要喝著飲料玩手機就行了,相親對象還會覺得自己在美人麵前展現出了足夠的社會閱曆和見識,從而感到高興,自我感覺良好。


    江玉餌從小就精致可愛,是街坊鄰居們誇讚的對象,顏值高,甜美乖巧,很討長輩喜歡。


    這麽漂亮的閨女,外婆當然要嚴防死守,讀初中時就耳提麵命不準早戀,不準和男同學出去玩。


    小女兒果然沒讓她失望,直到大學畢業也沒交過男朋友,可進了社會,尤其是年初過了25歲生日後,外婆就有些坐不住了。


    心說我隻是不讓你早戀,沒讓你當剩女啊,女人能有幾年青春?


    於是召集老姐妹們,五湖四海的搜羅青年才俊的資料,為女兒張羅著相親。


    “外婆啊,她這擺明了還不想談對象,強扭的瓜不甜。”張元清一邊啃包子,一邊毛遂自薦道:


    “您要不替我張羅一下相親?我這顆瓜可甜了。”


    外婆怒道:“你還小,急什麽。大學裏都是女同學,自己不會找?再搗亂小心我揍你。”


    外婆是南方女人,但脾氣半點都不溫婉,特別火爆。


    就算是張元清那個事業女強人的母親,也不敢頂撞外婆。


    我長大了好吧,都做了好幾年的手藝人了.......張元清心裏嘀咕。


    吃完早飯,小姨在外婆強勢要求下,回房間換衣服化妝,外出相親。


    小姨化了淡淡的妝,這讓她看起來愈發的明豔動人。


    蓬鬆的圓領針織衫搭配一件長款外套,淺色窄口牛仔褲包裹兩條大長腿,勻稱圓潤。窄口褲腳收在黑色馬丁靴裏。


    森係簡約風格的打扮,不妖豔不浮華,又特別精致。


    小姨朝他拋了一個“你懂的”小眼神,拎著包包,扭著小腰出門:


    “媽,我出去相親啦。”


    張元清回到房間,不疾不徐的換上黑色t恤、衝鋒衣,穿上跑鞋。


    隔了幾分鍾,拉開臥室的門。


    外婆在客廳裏打掃衛生,見他出來,停下手頭的工作,默默看著他。


    張元清學著小姨的語氣:


    “媽,我也出去相親啦。”


    “滾回來。”外婆揚起掃帚,威脅道:“敢邁出這個門,狗腿打斷。”


    “好的!”張元清從善如流的返回臥室。


    坐在書桌邊,他捧著手機給小姨發了條信息: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說人話!”


    小姨應該在開車,回複的內容言簡意賅。


    “我被外婆攔在家裏了,你還是自己去相親吧。”


    小姨發來一條語音。


    張元清點開,揚聲器裏響起江玉餌氣呼呼的聲音:


    “要你何用!!”


    小姨撤回了一條語音,接著發來另一條,這次換了副語氣,嬌滴滴的撒嬌賣萌:


    “好外甥,快來嘛,小姨最疼你了,mua~”


    嗬,女人!


    撒個嬌賣個萌就想讓我觸外婆的逆鱗?至少也得發個紅包啊。


    這時,略顯刺耳的鈴聲傳來,張元清來到客廳,在外婆的注視下,按下樓宇對講的通話按鈕,道:


    “哪位!”


    “快遞。”


    揚聲器裏傳來聲音。


    張元清按下開門鍵,隔了兩三分鍾,穿著製服的快遞小哥乘電梯上樓,懷裏抱著一個包裹:


    “是張元清嗎。”


    “是我。”


    我沒有網購啊......他一臉困惑的簽收,看了一眼包裹信息,包裹沒寫寄件人,但地址是隔壁江南省杭城。


    他返回房間,從書桌抽屜裏找出裁紙刀,打開包裹。


    裏麵是防摔氣墊包裹著一張黑色的卡片,一封黃皮信件。


    張元清拿起身份證大小的黑色卡片,材質似乎是金屬,但觸手極為溫潤,卡片做的非常精美,邊緣是淺淺的銀色雲紋,中央一輪黑色圓月。


    黑色圓月印的很精致,表麵不規則的斑塊清晰可見。


    什麽東西?懷著疑惑的心情,他拆開了信封,展開了信件。


    “元子,我得到了一件很有趣的東西,曾以為它能改變我的人生,可我能力有限,無法駕馭它。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兄弟一場,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雷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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