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劫掠宣告結束?維京大軍的胃口得以滿足?


    以木質材料為主而建築的愛丁堡,火勢正不可逆轉的快速發展。劫掠的人們幾乎是在烈火中找尋可用之財物,最後全體不得不向城外撤離。


    在激戰中死去的維京戰士,亦或是傷者,混亂中他們得不到幫助。


    比勇尼帶著他的人,拿著撈到的細軟全員撤退。他們這一夥兒人可謂最後撤出的,比勇尼和弗洛基,兩兄弟的腦袋被烈火烤得大汗淋漓,他們呲著牙撤離,顯然對今日所掠得財寶數量之貧瘠很不滿意。


    不是說好的這邊的人們非常富庶嗎?傳說中的金山銀山並不存在。


    帶著主要從修道院掠走的有限財寶撤出,比勇尼仍覺饑餓。


    夜幕降臨,整體處在高地的愛丁堡燃起衝天大火。


    整個城市都在劇烈燃燒,就仿佛大地裂開縫隙岩漿噴湧。


    烈焰照亮夜的黑,人們坐在城外,氣喘籲籲的和朋友們探討著今日劫掠所得。


    也有人在惋惜,自己並沒有將戰死的兄弟帶迴來。


    一則重磅消息在維京大軍的臨時營地流傳,大量的人也為了應證消息的可靠,親自去統帥留裏克大人親選的林中營地一探究竟。


    果不其然,無名樹梢吊著一具無名屍體,據說死者就是燃燒城市的首領。


    他叫詹姆?還是叫愛德華?沒有人在乎諾森布裏亞的愛丁堡伯爵的名字,就像那些其他的守軍戰士,其名都不值一提。


    有些人看到屍體仍在懷疑真實性,直到他們又看到敵人的旗幟,和精美刀劍的繳獲品。


    這些信物足矣證明,是留裏克親自殺死了敵人的首領!


    帶著親信摧毀敵人吊橋,引得大軍迅速攻城成功者是他。擊殺敵人首領者仍是他。


    當比勇尼帶人進入到營地,耳畔聽到五花八門的討論聲,這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對留裏克的讚譽。


    “聽聽。我們的小弟才是真的英雄。”聽得消息,臉上血汙已經幹硬的比勇尼拍拍親弟弟弗洛基的腦袋。


    “留裏克是英雄。可是,他提供的消息有誤。”


    “是啊。”比勇尼長歎一聲,“搶掠這裏,我們並沒有一戰富有。走吧,我要和他聊聊。”


    須臾,比勇尼站在了留裏克的營地處。


    此刻的留裏克正平靜地躺在草地上,翹著二郎腿小憩中等著自己的親密活計前來尋找。


    終於,比勇尼一夥兒迴來了。


    “你們怎麽如此磨蹭?一度讓我以為你們被自己縱的火吞沒。”說著,留裏克站起身。


    比勇尼正檢查著那具被吊著的死屍,嚷嚷道:“傳言是真的,是你殺死了這個敵酋?”


    “是!也不是。此人是貴族,死在亂軍中。恐怕是你的人將之殺死,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兄弟們,過來說話。”


    留裏克擺擺手將比勇尼兄弟換來,張嘴便問:“愛丁堡化作一片火海,每個兄弟想必都發財了。”


    對於此事,比勇尼可是耿耿於懷。他察覺到留裏克的營地裏多了一批馬車和大量麻袋,剛剛盤腿坐下便問:“這些麻袋,裏麵都是麥子?”


    “是的。”


    “嗯?你難道沒有參與劫掠?你可曾弄到大量金銀?”


    “並沒有。”留裏克否定道,就是臉上毫無遺憾。


    “啊!你就……不遺憾?”


    “遺憾?倒是有一些,愛丁堡並沒有表麵那麽富有。你們巴爾默克人忙著搜刮金銀到處砍殺,我隻能趁機在烈火摧毀糧倉前,盡量解救一批糧食。比勇尼,看起來你並沒有滿足。”


    “當然。”比勇尼再歎一口氣,歎言道:“我帶著夥計們在修道院搞到幾箱銀子……”


    “啊!銀子?多少?”


    “區區四箱五箱,顯然不夠支付我們購買一艘大船的費用。”


    “這就是愛丁堡人的主要財富?”留裏克謹慎問道。


    “大抵是如此。錢幣要分給我的夥計們,我死了二十多個弟兄,活著的還有死了的人,都有權平分這些銀子。按照咱們之前定的規矩,這些銀幣都是我的。還有蓋格兄弟,那些瓦斯荷比的家夥們也搶到了一批寶貝。至於其他人,除了弄到一些鐵器、布匹和糧食,就再無得到什麽。現在你看,城市已經在燃燒,我敢說沒有任何人是滿足的。”


    比勇尼說到此,其意再明白不過。


    留裏克的雙眼認真地凝視自己的比勇尼兄弟:“那就再找一個新目標!”


    “好啊!我們已經在這裏,如果向著內陸進攻,可以洗劫附近的村莊。至少我們可以再弄到一批羊和麥子填飽肚子。”


    “這樣也行?我……我不敢相信,你已經喪失對金銀的渴望。”


    “你在質疑我?”比勇尼猛地拍打一番大腿,索性抱怨:“你說搶掠此地大家都能富有,顯然事實並非如此。你應該……真的確定了新目標。”


    留裏克略顯尷尬地笑了,隨後他緩緩站起,右手指向了南方。


    “我從本地人嘴裏問出了一個好消息,在南方有一個島嶼,那是他們的一個神廟指修道院,那裏有很多的財寶,我們應該衝過去占為己有。”


    “啊!該不會本地人誆騙你?他們所謂的財富之眾,不過是一場吹噓?”


    “應該不會。”留裏克聳聳肩,刻意笑道;“我獲悉大概三十年以前,就有人劫掠過那裏,帶走了一批財寶。依我分析,就是當時的卑爾根人幹的好事。他們掠走了一批金銀、奴隸,才引得大量海上勇士的征討。我們的設得蘭的盟友,也是因此才遷移到那片群島。”


    這些消息比勇尼如何立刻理解呢?留裏克所言之核心,就是給大家一個新的好消息。


    比勇尼懶得繼續思考,他和弟弟弗洛基都砍殺累得,隻想到流入大海的溪流邊好好腦袋與雙手。


    “夠了!我們就攻擊一個新目標,想必所有兄弟都是非常歡迎的。此地一片火海不宜久留,我打算休息一宿明日就出征,你怎麽看?”


    “也好。”留裏克點點頭:“我毫不擔心敵人的正規部隊的反撲,我估計是沒有的。我們無需戀戰,無需在此逗留。我獲悉的那個新目標叫做林迪斯法恩島,你把這個消息盡量告訴兄弟們吧。”


    “好嘞。不如明早我們再組織人手開個會聊一聊。”說罷,比勇尼站起身,帶著老弟弗洛基便離開了。


    留裏克的領地終於陷入寧靜,隨著吊起的陶甕煮熟了麥子,留裏克撒把鹽就開始品嚐美食。


    被俘的保羅現在是一介奴隸,此人在愛丁堡伯爵手下也不過是一介“有技術的農奴”,相比於以前的待遇,現在的情況也不算非常糟糕。


    留裏克無意迫害這位“未來有用的工具”,便許他大口吃麥子,在聞聽其因為貧窮無力娶親,便許諾抵達遙遠北方後,會安排他與一個女奴結婚。至於那個女奴,本身大抵也是從諾森布裏亞王國擄走的女人。


    想到這些事,保羅甚至有些快慰。他甚至開始站在這些海上蠻族的立場上想事,開始對比自己的新主子和舊主人的不同。


    白天,保羅還是一個卑微的糧官,籌備著運抵南方的糧食。而今,自己成了海上蠻族維京人的奴隸。


    巨大的變故沒有摧垮他的內心,反正貧窮的自己一生為奴,除了信仰,並沒有什麽不可以失去的。而自己的新主子,這個自稱叫做留裏克的美少年,對自己的信仰非但不排斥,冥冥之中這少年還對於那神聖信仰有所了解?


    簡而言之,保羅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附體。


    在蠻族營地裏的他沒有得到任何虐待,除了不能自由離開。而曾經高貴的伯爵大人,現在的境況簡直是一條吊起來的鹹魚。


    為了活下去,就是保羅透露了一些關於林迪斯法恩修道院的事情,他也是基於思索後恍然大悟!原來公關792年,一群進攻劫掠修道院的蠻人,與今日一戰摧毀愛丁堡的蠻人,時隔四十年他們必然是一家子


    向敵人說明這件事也許是背叛的上帝?


    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新主子不但不會奪走自己的信仰,還許諾做事後賞賜很多,隻因新主子急需一個懂行的糧官。他從不是什麽聖人,如果出賣那個聖地的消息可以換來自己未來人生的富足,他毫不猶豫的出賣了。這便是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堅信自己必會因為此舉,在新主子那裏得到前所未有的東西。


    保羅主動提供的消息有多少的真實性?


    留裏克願意相信其人所言97的真實的。


    這個時代整個不列顛都是貧窮的,各個薩克森人往國持續不斷的征伐,整個不列顛都在持續內耗中,也因此他們才能被各路維京殖民者各個擊破,最後被啃下大大的丹法區。他們的主要財富都集中在各地的修道院,平凡的人們在溫飽線上苦苦掙紮,礙於營養、衛生狀況的惡劣,本地人嬰孩夭折率很高,婦女的每一次生育都是在生死線遊走,如此人口也維持在一個低水平。


    不僅僅是教士傳遞的節儉禁欲的信條迫使諾森布裏亞的農民甘於清貧,最關鍵的因素是他們根部不存在改善生活的基礎。


    他們的精神生活仍舊是恬淡的,仿佛這短暫的一生除了給貴族繳稅、打仗了帶著農具去當兵,就是定期去修道院聽教士的高談闊論。


    可憐那些為數很少的被俘女人,她們被維京征服者輪番折騰了一夜,到了清晨,不少人被生生的折磨到死。


    幹了這種事的包括瓦斯荷比的男人們,明明是打算把這些女人擄迴老家,未曾想自己的一夜放縱竟要了她們的命。但凡還有活著的女人,精神已經崩潰成了不折不扣的廢人,最後蓋格也隻好是遺憾的下令夥計們,給精神失常者一個痛快。


    天亮了,睡得亂七八糟的維京人在朝陽中紛紛爬起。


    人們看到愛丁堡的烈火仍在人少,蔚藍的天空襲來陣陣南風,巨大的煙柱依舊騰空而起。


    所有參戰的家族首領、最勇敢的戰士,以及那些設得蘭人的代表。


    合計多大三十多人站在留裏克的營地,大家這就坐在仍舊被吊著的通體灰白的愛丁堡伯爵可怖的屍體前,聽得留裏克說明接下來的事。


    在那之前各方也互報了損失,一場攻城大戰結束,包括城內廝殺在內,大軍累計戰死了四十個兄弟,非常可悲的是,屍體已經在烈火中化作灰燼。


    當然有人說,戰死的弟兄拉出來,也是要放在露天焚燒為灰燼。死者死的其所,他們在戰鬥中犧牲,靈魂必是去了瓦爾哈拉。


    一雙雙眼睛都在凝視著留裏克那俊朗的臉,留裏克再掃視這群巴爾默克盟友們,他們深邃的目光裏流露著更大的野心。


    “你們,是一群難以吃飽的海狼。顯然我們勝利摧毀愛丁堡後,你們仍舊不能得以滿足。我聽說你們大部分人沒有搶到什麽金銀珠寶?”


    說到此,大家立刻流露不甘。


    “不用憤懣。我打算攻擊南方的一個名為林迪斯法恩的地方。”


    此刻,瓦斯荷比的蓋格直白地插話道:“請告訴兄弟們,那裏是否有金銀?!”


    “哦?是我的蓋格兄弟,你的父親奧斯坦可是指望你帶著你的夥計們一戰發財。”說實話留裏克對此子的插話頗為不滿,不過這幫野人的確對發財充滿渴望。“你就繼續相信我,攻擊那個林迪斯法恩會搶到很多金銀。”


    留裏克旋即又像所有人拍著胸膛保證:“如果那裏沒喲財寶,幾十年前滿載而歸的卑爾根人就無法解釋了。那裏仍舊非常富有,我們要占領那裏奪了金銀。如果我們完成了新的勝利你們仍舊無法滿足,我們還可以繼續南下。我們兵力雄厚,可以在這個夏天沿著不列顛大島的海岸線攻擊所有遇到的城鎮,直到我們的船隻再也無法裝運更多戰利品。”


    “那就幹吧!”蓋格猛然拔出鐵劍,“我打算吃完了麥子就走。”


    “我也認同。”比勇尼附和道。


    旋即所有人深表認同,大家生怕晚人一步,從而在劫掠時落得下風。


    說真的,留裏克不覺得自己的高貴身份真的會讓這群家夥重視。隻有羅斯人和羅斯的仆從會堅信他們的留裏克大人深受奧丁的祝福,而讓他們堅定不移相信的原因,是最平凡的羅斯人確實從中得到了很大的經濟好處。


    同理的,所有自詡高貴都是籠絡他人跟自己幹的話術,倘若說得太多本人都信了,那就太愚蠢了。


    現在的局麵留裏克有了一絲緊張,便是這群實質上的海盜若是得不到滿足,他們會暴怒,突然撕毀盟約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馬格努特家族又不是巴爾默克部族無上權勢的統禦,那些家族隻有在得到好處的情況下,才會繼續承認馬格努特家族的地位,才會認同比勇尼兄弟,以及自己這個馬格努特家女婿的統帥地位。


    留裏克現在又畫了一個大餅,顯然所有的巴爾默克人中的精英,又一次看在發財的份兒上,認同了自己的統治權的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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