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俘虜被推推搡搡押運上岸,他們警惕地坐著不知道自己的命運。


    倒是有一點他們已經非常清楚,所謂的入侵者就在這裏,而且他們居然正是瓦良格人。


    試圖和他們戰鬥真是最愚蠢的決定,現在看看局勢,自身連逃跑的可能性都沒有呢。


    留裏克正忙著吃飯,耶夫洛帶著複雜的心情帶著親信進抵他所在的房子。


    “大人,我迴來了。”隔著皮簾,耶夫洛問道。


    “為何不進來?我何時讓你拘謹了?”


    “是,我這就進來。”


    耶夫洛的確心情複雜,他們走進房屋覲見自己的主人,這臉龐著實令留裏克懷疑。


    “你怎麽了?總不能告訴我你敗了?”


    “並沒有。兄弟們輕易解決了他們,不過……”


    “到底怎麽了?”


    “因為那些敵人……”


    “你在猶豫。”留裏克站起身。


    耶夫洛靜靜坐下又勾下頭,這舉動的確非常反常。“他們是蘇歐米人,是我的同族。”


    “真是芬人?卡洛塔,你還真說對了。”


    卡洛塔坐在一邊咯咯笑,留裏克示意耶夫洛站起身,罷了換好自己的皮衣:“走吧,看看你的蘇歐米人是什麽情況。”


    但耶夫洛沒有起身,“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請說。”


    “請饒了他們。如果他們願意投降,就饒了他們。似乎這隻是一支先頭部隊,他們後續還有很多人。”


    留裏克暫停腳步,他實在想不到殺伐果斷的耶夫洛現在居然……


    “你是說,我軍擊敗了他們的主力,不必對其斬盡殺絕?那麽,如果身份唿喚,他們是否也會仁慈呢?”


    “這……也許不會。”


    突然間,留裏克也猶豫了一下。這些年的征戰,他的心腸已經逐漸變成鋼鐵,手段變得狠毒,以好讓羅斯人生存下去。但迴到最初,他如何想做一個人屠?


    留裏克想了想,又道:“是否仁慈,全看他們是否恭順。你為襲擊者說清,是因為你是蘇歐米人。也好,暫時你來管控他們,如果出了什麽亂子,你要負責。”


    耶夫洛舒坦了一下,便跟著留裏克去接見那些俘虜。


    又有一群送人頭的笨蛋!羅斯戰士刷著劍與斧,對驚恐的俘虜耀武揚威,看到俘虜恐懼顫抖他們就哈哈大笑。


    “都閃開吧!”留裏克氣勢洶洶而來,驅散了圍觀人群。


    他見到了做了一地的俘虜,且看這些人幾乎都是發黑的頭發,皆有著頗為濃厚的亞洲長相,卻也有了一些歐洲色彩。但他們全是是小個頭,與這種人近戰廝殺,羅斯人自然占盡便宜。


    留裏克遂以蘇歐米人聽得懂的語言當場進行審訊,還是最常用的話術,所謂隻要說出實情就饒命。


    為了活命,俘虜毫不猶豫地說明後續大部隊的事實。


    隻此一個消息就足以讓留裏克頭皮發緊。


    就算敵人是一群土雞瓦狗,那也是達到三千人的大軍呀,就算是三千頭野豬,一天消滅也頗為艱難。


    這些蘇歐米人配合的態度實在喜人,關鍵之刻耶夫洛奉命亮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再看看這群蘇歐米人的表現吧!


    他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個接一個地趴在地上,嬉皮笑臉的說自己有用,原因尊奉這位耶夫洛兄弟做大哥,接受其指揮,願意給瓦良格人做仆從。


    如此就能收獲一大群仆從軍?如果全部的蘇歐米人都是如此恭順又懂得變通,那就犯不著再起幹戈。


    本身,留裏克知道蘇歐米人的存在,向其用兵完成征服,至少不該是今年要做的。


    但機會稍縱即逝,蘇歐米大軍不請自來,羅斯大軍就在這裏,若是放棄曆史機遇那就太蠢了。


    敵人還有多久抵達?也許隻有一天或是兩天。


    留裏克緊急著急全部的百夫長、旗隊長,於占領的塔瓦斯提亞人的議會召開軍事會議。


    在一度的人員聚集,羅斯人可真是互相說說笑笑,他們都知道有一批蘇歐米人來襲,然交頭接耳的無非都是和自己新女人娛樂的事。


    他們放肆地大笑,互相恭維對方是真男人,再就是說自己的新女人是溫順的羊羔,或有性子剛烈的,隻要掐著脖頸就就範了……


    “都別笑了。”留裏克嚴肅這臉大喝一聲出現。


    場麵安靜下來,阿裏克隨口一句:“兄弟,聽說又來一群送死的?我的雙劍已經太久沒飲血了。”


    “但是你下麵的第三把劍可是已經飲血了。”留裏克繃著臉隨口說一句,又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阿裏克絲毫不難堪,反而挺起胸膛,兄弟們的大笑就是對他的讚譽。


    因為阿裏克從俘虜中挑了一對長相不錯的姐妹,然後就……


    阿裏克是這樣想的,自己的家庭需要一些仆人。所謂仆人嘛,也可以給自己生一些孩子,以至於成為家族的旁支。


    留裏克再示意大家安靜,又言:“看起來你們都知道了事情!那些被俘的人聲稱自己隻是先頭部隊,後方還有三千人。敵人劃船而來,顯然是要和我們展開水戰。”


    提及“水戰”這一詞組,大家又變得躍躍欲試。


    留裏克再擺開雙手:“他們居然敢與咱們展開水戰,這是自尋死路。兄弟們,我們當做好一番準備盡量一戰殲滅他們。奧丁祝福我們,諸神賞賜我們一個機會,今年我們將征服整個東方之地!”


    整個東方之地?人們聽得熱血沸騰。


    事實的確如此,所謂的東方之地大概指的就是現今芬蘭,奈何這片廣大的區域已經在幾年的時間內不停為羅斯人蠶食。期初,羅斯人乃至整個住在斯韋阿蘭平原的各路瑞典人隻是明白“東方之地”之概念,具體的地理情況是缺乏了解的。


    留裏克已經拿出了真實世界的地理輪廓,羅斯人先於所有人知道何為東方之地。


    科文人和拉普人(養鹿人)已經成了可靠的仆從,塔瓦斯提亞一戰衰落,很快他們也將向羅斯納貢臣服。


    至於卡累利阿人,他們已經不算是住在“東方之地”的人,而是遙遠東北歐的住客。


    隻要征服了蘇歐米,羅斯人就可以說征服了整個東方之地,征服了整個芬蘭。


    那麽,未來必將發生的湖泊大戰,就決定了一切曆史的走向。


    站在曆史大趨勢的緊要關頭,留裏克越想越是和驚心動魄。再看自己的兄弟們,大家熱情洋溢。


    留裏克立即布置戰術,介於湖泊上的風勢不如大海,羅斯人的劃槳長船正好擁有強大的機動性。


    墨丘利號擁有著人力螺旋槳,此乃輔助動力,真正依靠的還是風。她仍是艦隊的旗艦,也許不能在湖泊水戰展現太高的戰力。


    那些俘虜所言,蘇歐米人的戰術就是獨木舟逼近後船上弓手放箭,依靠著人數優勢取得勝利。


    他們似乎覺得戰爭就是一場人數很多的圍獵,然而……


    羅斯軍的優勢就在於龍頭戰船具備機動、防禦的雙重優勢。何況羅斯軍還有這重型武器,無論是公牛投石機,亦或是扭力彈弓,它們都能立即搬運到長船上,成為特殊的艦載武器。


    既然是水戰,蘇歐米人覺得射箭可以解決大部分戰鬥,留裏克索性也要求自己的部下們多多裝備弓矢。


    短木弓至少是狩獵的好東西,要把木頭、藤條、動物筋腱加工成一支短木弓可是要費一番功夫,通過與塔瓦斯提亞人主力的激戰繳獲,羅斯人的弓矢裝備量已經大幅提高了。


    不客氣的說,現在每一名戰士都擁有自己的遠程武器。哪怕許多人隻懂得拉弓憑運氣射箭,一旦大規模的運用製造“彈幕”,總會有箭矢擊殺敵人。遂有二十跳龍頭戰船成為戰鬥主力,每一條上安裝一座扭力彈弓或是投石機,其餘的劃槳手清一色再裝備一套弓矢。


    龍頭戰船坐滿四十人,八百名戰士構成一支可以橫衝直撞的機動艦隊。


    這還不算完,其餘的長船緊跟著墨丘利號這條風帆驅逐艦,雖然這支部隊不再是機動艦隊,艦隊仍會坐上一千人,成為一個行動可能緩慢然堅不可摧的存在。


    戰術已經布置完畢,羅斯軍決意以逸待勞,就把持著塔瓦斯塔盧等候敵人主力出現。


    而蘇歐米人的主力大軍,僅在次日的中午赫然出現在湖麵上。


    蘇歐米酋長烏科,他憑著雙眼就能看到遠處湖麵飄蕩的大量船隻,本能告訴他這些敵人有很大蹊蹺。


    奈何一眾求勝心切的村莊首領已經非常魯莽地帶領自己的手下不顧一切衝上去。


    “喂!你們這些人要做英雄嗎?敵人有蹊蹺!”


    “你們快迴來,我們一同前進!”


    烏科這方大喊,卻換來幾個村莊手裏的嘲諷:“兄弟,你還磨蹭著幹什麽?快跟我們衝吧,晚了戰利品都是我們的。”


    烏科咬緊牙關,他其實想衝,卻愈發覺得這事兒太奇怪。他索性一咬牙一跺腳,就算有人罵自己的懦夫,那就罵吧。


    大部分的蘇歐米獨木舟都在等候首領的意思,如果烏科的旗艦獨木舟不衝,兄弟們也還是不要衝為妙。


    又是二十條獨木舟前去挑戰,興致勃勃的村莊首領們看到後麵的兄弟怎麽都當了懦夫,罵罵咧咧的人現在也鎮定下來。


    “怎麽迴事?說好的一起衝擊,怎麽就咱們兄弟成了出頭鳥。”


    便有人謹慎地問:“老大,我們現在豈不是成了偵察者了?”


    “繼續劃槳,看看遠處的人究竟是什麽情況。你們都做好戒備,距離一到就射箭。”


    話是如此,這一群蘇歐米人的獨木舟在平靜的湖麵狂奔,卻對對手的情況一概不知。他們唯一能判斷的是,隨著距離的逼近,那些模糊敵船的輪廓已經足夠情緒。


    眼前的景象立刻震驚所有人。


    他們魯莽並非他們就是傻子,因為那些船隻分明就是……


    “是瓦良格人!”那魯莽的村莊首領當即被驚得渾身顫抖,所有的勇氣也被嚇得蕩然無存。


    “傻孩子們,調轉船頭!我們快跑啊!”


    命令一下,全部的獨木舟調轉船頭。


    然而羅斯軍的二十條機動戰船,追擊之際多達三十名劃槳手操持著羅斯人的凹形大槳,已經讓長船達到了十節的衝鋒急速,因為他們體格強健,可是能保持這急速狂襲超過半個小時呢!


    蘇歐米的魯莽著已經插翅難逃。


    固然耶夫洛希望自己的同族能聰明地繳械,戰鬥仍是不可避免的爆發,羅斯大軍已經傾巢出動,岸上隻剩下一批受過輕傷的人控製營地,對於這場決戰羅斯軍也是充滿了敬意。


    先是石頭飛過來,在獨木舟附近砸出水花。繼而是扭力彈弓的陶土燒成的錐形彈帶著低沉唿嘯聲飛躍。


    狂奔的龍頭戰船逆著南風狂奔,隨著距離的逼近,重武器的射擊愈發精準不說,船上的十字弓手也開始發力。


    瘋狂劃槳試圖逃亡的蘇歐米人,他們覺得混入大部隊就安全,也因此他們休得反擊。


    他們成為一個又一個的活靶子,開始有人中箭落水,也有獨木舟被突然飛來的高級的鑄鐵彈丸打得木屑橫飛。


    戰鬥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懸念,占盡水戰優勢的羅斯長船追上了蘇歐米的獨木舟,不留情麵的殺戮隨即展開。


    羅斯人毫無傷亡,就以扭力彈弓給敵船輕易鑿洞,再以十字弓精準射殺船上之人,對於落水者亦是長柄戰戟戳殺劈砍。


    殺戮簡直就在蘇歐米人主力麵前發生,烏科根本無法欣慰自己沒有帶著主力狂衝,而是見得那些如同饑餓狼群捕食般狂暴的龍頭戰船肆虐,當即亂了陣腳。


    投誠的努歐力就在烏科的獨木舟上,這個報信人當即成了發泄的對象。


    烏科給了這小子一拳,當即揍得他嘴角出血。


    “你騙了我!這些渡海的襲擊者,是瓦良格人!你居然攛掇我們和瓦良格人作戰!”


    努歐力也很奇怪:“他們是羅斯人!”


    “不!蠢貨,他們是瓦良格人。我真是瘋了,要和他們作戰,蘇歐米要為此滅亡!”


    可話也說迴來,瓦良格人明明都是在南方的海域遊弋,過去時光他們多次襲擊蘇歐米近海村莊擄掠財富和人口。烏科又不是弱智,他看得出那些“海狼”就是瓦良格人慣有的裝飾海蛇首的長船。


    看著自己的同族被殲滅,烏科想到了逃跑,不過自己弱是逃跑也不合適。蘇歐米人傾巢出動,再看不可思域出現在湖泊群裏的瓦良格大軍,大家心情十分複雜。


    事態比乍一看上去的更加嚴重,烏科看到那些肆虐的瓦良格戰船明明看到蘇歐米大軍撲在湖麵上的一大群獨木舟沒有進一步攻擊的趨勢,這絕非膽怯,恐怕是在等候其後方的大部隊?!


    烏科眯起眼睛定睛一看,他數了數眼前有二十條龍頭戰船,在其不遠處,還有一艘非常巨大的船隻帶著更多的戰船不斷逼近呢!


    “都不要慌!”他大吼一聲。


    吼聲讓緊張的人們安定下來,蘇歐米軍躁動的軍心有所穩定,獨木舟們本能地靠攏,索性沒有人做逃兵。


    難道雙方必須打仗,自己必須和瓦良格人拚一個你死我活?如果瓦良格人想要殺戮,蘇歐米人早在多年前就會麵臨滅頂之災。


    也許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讓這場戰爭避免?


    不過隨著那艘大船更加逼近,那三角形船帆上的巨大的交叉藍色條紋,已經讓軍陣中不少蘇歐米人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究竟是與那一撥瓦良格人遭遇。


    “居然……是他們!”烏科驚得渾身顫抖,說話也哆哆嗦嗦。


    努歐力擦幹淨了嘴角,便問:“難道你們認識他們?”


    “如何不認識?他們的大型船隊每年都要在海灣裏遊蕩,總是和我們的海洋捕魚人遭遇,可是他們從未襲擊過我們蘇歐米人。怎麽……”突然間,烏科萌生一個大膽而又危險的想法,但這個想法確實很符合蘇歐米人比較注重貿易的特點。


    既然彼此至少打過很多次照麵,之前也沒有爆發衝突。


    如果可以通過協商手段處理戰爭危機,何嚐不是最穩妥的事?


    必須有人要做使者!烏科當仁不讓要做這個使者,但也得拉著努歐力一起去。


    事到如今就算是出賣舊朋友也是不得不做的事,再說蘇歐米人大多數也不把塔瓦斯提亞人當盟友。那麽,這位努歐力就是一個換來停戰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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