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派弟子數量眾多,故而單單一輪比試便耗去十幾日時間,段世簫倒也落得清閑。這些時日裏,他在四方擂台中東奔西跑,若有相識之人的比試便前去加油助威,順便學習一些對戰經驗,拓展一下人脈。


    眾多場比試中,最為熱鬧的,往往便是有那些位居泰山派前五的人的場次。基本上比賽尚未開始,擂台下就已經人滿為患。畢竟這些高手的戰鬥可不是平日裏隨便就能看到的,若是能從他們的戰鬥中學習一些經驗,很有可能在修習蒼炎勁的漫漫長路上少繞許多彎子。


    當然了,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少部分無良之人還會趁機開出賭局,以那些頂尖弟子的對手能撐幾息時間才落敗進行賭博娛樂。雖說這賭局有夠損人,依然引得部分門人湊湊熱鬧。對此,段世簫則是敬而遠之,他可沒有半點賭博的興趣。


    除了殷葉君的比試在第一天便已結束,且她刻意隱瞞了自己的出場次序,其餘的霍英然、陸雲天以及顏嫣然的出場場次早被人以各種手段搞到手,並且大肆宣揚,致使這三場比試可謂盛況空前。在所有人都為這三場比試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唯有三人卻是愁苦難當。不消說,他們自然便是那些做對手的倒黴蛋了。


    原本他們不幸抽到絕不可能贏過的對手,就已經懊惱不已。一想到在這般大肆宣揚下,又要在當著所有同門的麵丟人現眼,他們早已沒了半點鬥誌。陸雲天的對手在上場之時便是直接認輸,怎料未能一飽眼福的眾人根本不讓他下擂台半步,硬是把他一次次地轟上台去,硬*著他與陸雲天一決高下;顏嫣然的對手下場更糟,他本就生得獐頭鼠目,甫一上台便和美豔無方的顏嫣然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頓時招來罵聲一片;至於霍英然的對手,比試當天幹脆就縮在宿屋打定主意絕不露麵,奈何觀眾久等不見,硬是闖到他的宿屋,根本不顧他的強烈反對,竟一擁而上將他抬出宿屋直接扔上了擂台。


    沒有意外的,這三人均在瞬息之間被擊敗,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


    這期間,鑄熔閣的三人先後完成了各自比試。除了杜穹運勢不佳,敗在了一位有著五重境界的離火堂弟子手下,厲風和段世簫均是成功晉級下一輪。對於段世簫能夠擊敗有著四重修為的霸天,大家均是大為驚詫。然而段世簫本人也不明白其中緣由,也隻能將這歸功於他的運氣了。


    又過幾日,第一輪比試徹底結束,終於迎來了第二場的角逐。


    段世簫再一次行於去東麵擂台的路上,和上一次略有不同的是,這迴身邊有著杜穹和厲風相伴,倒也不覺孤單。不過杜穹這個話癆一路上問東問西,令他心緒難免浮躁,幸而有厲風及時出言製止,杜穹才略有收斂。


    當三人抵達東擂台時,擂台周圍已經圍滿了人。杜穹見狀笑道:“大家都想觀摩殷師姐出手,隻是不知她究竟何時才登場,這才擠在這裏等候吧。”說著他拍了拍段世簫肩膀道:“師弟啊,我和大師兄就在下麵看你大顯神威了,千萬別輸了啊。”


    段世簫目送兩人身影融入人海,又望了一眼手中銅牌,便在一旁安靜等候起來。


    “第二十七場,開始。”青鬆長老的和藹笑容與之前一般無二,然而當他瞧見緩步上台的段世簫時,即刻上前拍拍他肩道:“師侄加把勁,要知道鑄熔閣可是許多年都未曾出現武學方麵的人才了。”段世簫點頭道:“師伯放心,我會全力以赴。”說著他將小柔放到一旁,繼而望向對麵,這才發現對手有些眼熟。


    他略略迴憶,便認出了對手分明就是那個在第一場比試中,以靈動身法克敵製勝、名為段燦的神火堂弟子。段燦笑道:“鑄熔閣的段師弟吧?你的比試我也看過,著實實力不俗,還請交手時手下留情。”


    段世簫忙作揖道:“段師兄客氣,也請你手下留情。”言罷擺開架勢,就在此時腦海中的疼痛感覺再度襲來,他的神誌也迅速化作一片模糊。待迴過神來,那段燦已是倒在擂台之外,渾身浴血奄奄一息;反觀自己,渾身上下也有了不少傷痕,正傳來陣陣刺痛感覺。


    “獲勝者,鑄熔閣段世簫。”青鬆長老的宣布聲音傳入耳際,頓時嚇了段世簫一跳:“我又勝了?可……我到底是怎麽勝的?為什麽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角落中,小柔眼眸中的波動逐漸消散,繼而陰險一笑:“居然還有潛力可挖?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接下來的幾場比試,段世簫一路贏將過去,到最後居然成了東麵擂台的前五強。這樣每次都贏得不明不白,他自己也逐漸開始恐慌了。他好幾次打算著放棄比試,但每每念及赤岩長老的欣慰眼神,以及杜穹厲風的鼓勵話語,隻能咬牙苦忍死撐到底。這期間,其他三座擂台亦先後篩選出了各自的五強。比試的場地,終於由四方擂台,轉到了位於朱雀台的中央擂台。


    二十進十,十進五,而這剩下的五人,便是足以肩負重任的泰山派頂梁支柱。這本身便是一種無上榮耀,何況又有繼任掌門的可能,更使得無數泰山派門人趨之若鶩。


    碧空如洗,萬裏無雲。朱雀台上,人潮湧動。近萬泰山派門人齊聚中央擂台,人聲鼎沸,好一派空前盛況!


    望著擂台上將對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陸雲天,赤岩長老歎息一聲,繼而對身旁恭敬站立的段世簫道:“世簫,你能走到這一步,著實出乎為師意料。若說我心中無半點欣喜,那也肯定是假話……”


    段世簫心情格外沉重,聞言隻是默然,耳邊赤岩長老的蒼老話語繼續傳來:“可這一次你的對手,著實非等閑之輩。雖然我也盼望你贏,但還要多囉嗦一句:凡事量力而行。”


    段世簫緊張之下咬了咬嘴角,抬眼望向不遠處白風長老身旁的一襲綠衣。這一瞬間,那綠衣女子似有所覺,二人目光相遇之際,她的眸中掠過一絲嘲弄意味,接著繼續饒有興致地觀看陸雲天的比試,再不曾多看他一眼。


    “我說師弟你怕什麽?這一次對手既然是顏嫣然的話,你反而應該高興不是麽?”杜穹拍了拍段世簫,忽而猥瑣笑了笑,湊在他耳邊道:“既然對手是那種程度的美女,你或許還能趁機揩幾把油呢,對不對啊?”


    段世簫對杜穹的無理取鬧著實無法可想,幸而厲風見狀將之一把拉開,鼓勵他道:“師弟,你可是咱們鑄熔閣三人中走得最遠的了,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中了什麽邪,居然能一路贏到現在。但無論如何我支持你,這卻是沒得說的。”


    不用說,厲風也在先前一輪的比試中失去了資格。


    在漫天喝彩聲中,段世簫一腳將對手踹得再也起不了身。赤岩長老見狀,伸出厚實手掌輕拍段世簫後背,老臉上盡是欣慰笑意:“不要怯場,去奮力一搏吧。”杜穹和厲風也不多說,隻是笑著衝他點了點頭,鼓勵意味不言而喻。


    段世簫得三人鼓舞,心中緊張隨之一掃而空。但見他釋然一笑,伸手將肩頭的小柔輕輕放下。


    在即將和段世簫雙目相接時,小柔即刻催動秘法,雙目中即刻有異樣光輝閃動。不料忽的伸過來一隻大手,竟是直接攔在了它的眼前。小柔大吃一驚,不為別的,隻因這阻攔自己施術之人並非他人,正是段世簫自己!


    段世簫並不拿正眼瞧小柔,仿佛早已發覺了它的施術手段,竟是撇開它徑直走上擂台,僅餘下略顯滄桑的背影。小柔見狀頓時驚詫不已:“不會吧?難道他已經發覺到了麽?”


    小柔呆呆望著他,忽而低罵道:“這個笨蛋!就憑你原有的實力,還想贏過這場比試麽?”當然了,責罵歸責罵,它依舊目不轉睛地望向場中,顯然對這場比試頗為關切。


    享受完滿場喝彩後,陸雲天昂首闊步行下擂台。隻是在和段世簫身形交錯之際,他驀地轉過頭來,臉龐上帶著一絲隱秘笑意,隨即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喂,憑你的本事,想贏這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麽?我就在台下看你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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