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沒有什麽太大的山,大北山,稱之為大字,卻名不副實。


    大北山隻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但因此山風景秀麗,平日裏也是人來人往,遊著不少。山上有家寺院,也是香火極盛。自從丁節叛亂之後,整個湖北全境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迅為戰火所蔓延。戰爭所帶來的負麵情況就是人口大量減少,土地荒蕪,大北山也一下子麵成了一座再無人氣的孤山。寺廟裏的和尚為了躲避戰亂,舉寺逃難去了,隻剩下一座空空的寺院。而這裏,也即是魔刀劫擄了沈落雁之後的臨時居所。


    沈落雁被魔刀所在寺廟門口的一根石柱之上,一根黝黑的鐵鏈從沈落雁的腳踝繞過,另一端扣在石柱之上。沈落雁被魔刀封了內力,所以根本弄不開這鐵鏈。魔刀也不管她,自行在一邊閉目打坐,隻是在該用餐的時候,拋給沈落雁幾塊幹糧。


    沈落雁知道魔刀昔日在江湖上的兇名,知道此人昔年是個一言不合就掄刀砍人的主兒,如今看起來雖然不似傳言之中那麽戾氣十足,但也不敢輕易招惹。她一人默默無語地啃著幹糧,一邊暗自思索著脫身之計。可是饒是她滿腹心計,但在這絕對力量的差異之前,卻一一變得不實際起來。似乎,現在的她,隻能期待外力的救援了。沈落雁的心中,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加思念樂陽。可是,一邊在思念的同時,一邊她又開始擔憂起來。她知道,樂陽知道她被擄走的消息之後,一定會來救她的。那樣,樂陽勢必就要和魔刀做出一番對決來。樂陽的強大,沈落雁一直在深信,可是魔刀的恐怖名頭,也不是憑空捏造的,那是用血淋漓的事實來證明的。這兩個人對決的結果,沈落雁不敢去揣測。(..tw無彈窗廣告)樂陽勝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若是魔刀勝了呢?想到這裏,沈落雁又不再希望樂陽來救她。這一日來,沈落雁愁腸百結,心中淒苦之極。


    很快的,一日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日午時,魔刀伸手拋給沈落雁兩塊幹糧。跟著冷冷地開口道:“算算時間,他應該快到了。”


    沈落雁抬起頭來,露出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問道:“你說誰?”


    魔刀冷哼一聲,“小丫頭,你自己心裏知道我說的是誰!”


    沈落雁一窒,瞪著對方道:“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小丫頭,老夫是個嗜武如命的人,老夫唯一的喜好就是與那些所謂的高手決鬥,將他們一一斬落於老夫的刀下。老夫之所以抓你來,就是要把樂陽引出來,同時也幫丁節那小子一個小忙。老夫打聽過了,你既是樂陽的未婚妻,又是唐軍的軍師。抓了你,再把樂陽引過來,唐軍也就群龍無了,這樣,既遂了老夫之願,也幫了丁節的忙,說不定這小子能順利奪迴襄陽呢!”


    “我相公他不會讓你們如願的!”沈落雁道。


    “嗬嗬,如今是我讓不讓他如願了。”魔刀大笑道:“老夫已經感到大地的震動了,想來他是快馬趕到了。”


    沈落雁功力被封,根本感受不到,即便是她功力全在,她也難以從這麽遠的距離感受到大地細微的震動。


    魔刀一邊說著,一邊向門口迎了去。沈落雁知道,他說的怕是真的,如此的情況之下,能來到大北山的,除了樂陽一行,基本上不可能是別人。


    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了過來,那一陣陣馬蹄敲擊大地的聲音,強烈而急促,宛似敲擊在沈落雁的心間。沈落雁從石柱下站起身來,腳上拖著鐵鏈,踉踉蹌蹌地向前奔。


    遠遠地,三匹快馬無聲轟隆隆地衝了過來,旋風一般地,瞬間即到了眼前。


    “喝――”為的騎士率先勒住了坐騎,馬兒一聲長嘶,前蹄高高揚起,硬生生止住了去勢。


    “相公!”沈落雁第一時間看到了馬上的樂陽,心中一瞬間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感受,也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她隻覺得有許多東西一下子湧滿了她的胸脯,有許多許多滋味一下塞滿了她的心腔,有許多許多言語,一下子梗阻在她的喉頭,多少的震愕,多少的驚喜,多少的感恩又多少的酸楚與興奮,甜的苦的,澀的辣的,各種各樣的滋味,化成許多許多眼淚,令她再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雁兒!”樂陽跳下馬背,心中柔情也在一瞬間充滿了他的眼眶。一日不見,樂陽心中積聚樂樂太多的擔憂,太多的想念,皆在這一瞬間,化作了無聲的凝視。


    驀地裏,一聲沙啞的嗓音響起,“樂大帥,你們這出樓台會該唱完了吧!”


    樂陽聞言轉頭,目光落在麵前這個幹枯矮小的老者身上,他的目光從他的麵上轉移到他腰間的刀上,跟著再度轉移到沈落雁身上,目光順著她憔悴的麵孔向下移動,跟著注目到她腳踝上的黑色鐵鏈,一直延伸到寺中的石柱上……而後,目光再度落迴到老者身上,深吸了一口氣,冷然道:“你是魔刀?”


    老者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孤傲,“不錯!正是老夫!”


    樂陽眼中閃過一抹激昂的戰意,手一翻,一溜迷蒙虛幻的掌影已然好似蓬射一般向老者鋪天蓋地地罩了過去,那掌勢輕飄飄的,如同一抹不著力的影子,又虛虛淡淡,好似籠罩天地的一重薄霧,至快,至柔,卻又無處不在。似乎很平淡,但在那平淡之中有一種讓人覺得難受的感覺,那是黯淡的死亡的氣息!


    老者一驚,慌忙之中來不及拔刀,直接雙掌一合,鼓出一股滔天般的氣浪,跟著雙掌推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浩浩掌風,向著樂陽狂湧而至。


    兩股勁道方一接觸,老者赫然現自己所擊中的隻是一片空氣而已,眼前的樂陽,已然化作一道虛幻的影子,穿過老者的掌風,從他的身邊一掠而過。同一時間,居然有一抹隱晦的氣息穿透了他的掌風,自他的頰邊一劃而過。瞬間,老者的右頰感到一陣僵木。


    老者一驚之下,猛然轉身,卻現,不知什麽時候,樂陽已然出現在他身後的沈落雁麵前,左手攬住愛人的纖腰,右手金黃色的光芒微微一吐,已然將纏繞在沈落雁腳踝上的鐵鏈震開。


    “相公!”方一脫困,沈落雁便投入樂陽懷中,雙手懷過,緊緊抱著他的腰,將身子偎得緊緊的,宛似要將自己的身軀也融入到樂陽體內一樣。


    “小子,你這是什麽功夫?”老者眼中閃動著莫名的驚異,他縱橫江湖數十年,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難測的武功,以他的豐富閱曆,居然看不出一絲奧妙。


    溫婉的眼睛也睜得大大的,盡管她曾經和樂陽激鬥過一場,兩人一度也曾打得不分勝負,但是樂陽並沒有向她施展過這套種武功。由此開來,樂陽在同自己的戰鬥中並未用全力,還有隱藏。“看來他確實比我強了。”溫婉看著嶽陽,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這種武功?”樂陽淡淡笑了,“無它,攀紅手而已。”


    攀紅手,是伏羲琴三大護法神功之一,它與混沌掌、軒轅劍法一樣,傳自陽平公苻融。實際上,這三大神功,樂陽使得最多的,也隻是混沌掌而已,至於攀紅手,樂陽正式地使用,也隻是這一次,而軒轅劍法,尚無人能迫使樂陽使出乾坤劍法。


    老者的右手按到腰間的刀鞘上,“小子,不錯!單憑這一手,已經值得被老夫看做對手了。”魔刀雖然在掌法上吃了一點小虧,可這對他並沒有一絲影響,他的長處在刀法上,他相信,憑著自己神鬼莫測的刀法,區區攀紅手,尚不能對他造成威脅。


    樂陽放開抱著沈落雁的手,柔聲道:“雁兒,你退開些,讓相公代你複仇。”


    沈落雁擔憂地望了樂陽一眼,點點頭,道:“相公,你小心些。”跟著乖巧地退了開去。


    樂陽伸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他知道,對方的刀法既然能被稱為魔刀,那一定是非常的刀法。樂陽學過用刀,但隻是被用來學習槍法的築基,而且是很普通的刀法,若以此來抵禦魔刀,那無異於以卵擊石。樂陽拿得出手的隻有一套劍法,列載於伏羲琴中的護法神功――軒轅劍法,但是軒轅劍法乃是三大神功之中最為深奧的,樂陽並沒有完全參透,但目前的情況之下,除了使用伏羲琴,就隻能依仗這尚未參透的軒轅劍法了。


    “樂公子且慢!”就在這當兒,一邊的白吟雪忽然掠了過來,插入到兩人之中,道:“這一陣權且讓於我如何?”


    “你?”樂陽一愣,他雖然未曾見識過白吟雪的武功,但知道白吟雪的武功較之自己和溫婉猶要差上一籌,自己麵對這個絕世兇魔尚自沒有把握,白吟雪又憑什麽逞強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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