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帶著小弟收拾完了巴拉克斯,用一個椅子抬著血葫蘆般暈死過去的巴拉克斯,就開始在唐寧大街收起了保護費。


    唐寧大街一片死靜,隻有道路兩旁婆娑的樹影,在微風中出沙沙的響聲,克勞斯帶著小弟們像一堵水壩,霸占了唐寧大街的整條街道,晃著膀子,閑庭信步。道路上的行人,被這道移動的大壩,推移著向後退卻,就連那些馬車,看到這麽一大票流氓,都趕忙累住了馬蹄,掉頭離開了。


    很多商家都期盼這時候有個達官顯貴的馬車出現,看看這些小流氓到時候怎麽還敢攔阻,好殺一殺他們的囂張氣焰。可是,今天的唐寧大街好像中了邪,平日裏達官顯貴車水馬龍的情境,今天卻不再出現,好像基崗城的所有達官顯貴,今天集體失蹤了。


    克勞斯此時心中的囂張和得意,完全不能夠用語言還形容,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也是他一直追求的生活。


    這一刻,克勞斯覺得自己儼然已經是基崗城的老大了,什麽林小開,什麽血狼傑克,統統都是他媽鳥屁,他會把這幫人全都消滅掉。


    一路走下來,克勞斯收獲了幾十袋子沉甸甸的金幣,黃燦燦的金子耀得所有小流氓的眼睛都是一片血紅,這一次,所有的店鋪都乖乖的繳納了保護費。許多老板甚至陪笑著給了雙份。


    克勞斯卻把多的部分丟了迴去,拿著派頭說道“我克勞斯是什麽人?一言九鼎!說要這麽多保護費,就要這麽多,絕不會坐地起價,你們這是在羞辱我嗎?”


    商人們誠惶誠恐的收迴了金幣,隻剩下諂媚的賠笑。克勞斯簡直爽到了天上,這才是老大的感覺啊。


    收完了保護費的克勞斯,把已經奄奄一息的巴拉克斯丟在了街上,就帶著小弟直奔城東的煙花場所而去,他今天要好好享受一番。


    這群小流氓剛剛走到煙花場所門口的時候,街道口衝進來一輛馬車,兩匹毛如同段子麵般閃爍著黑色光澤的駿馬,拉著一輛黑色的馬車,奔馳而來。


    克勞斯和小弟們習慣性的走在了大街的當中,瞟了一眼馬車,依舊習慣性的閑庭信步。今天凡是遇到他們的馬車,沒有一輛不是停車,掉頭,繞道走的。


    可是這輛馬車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飛奔著就衝了過來,當克勞斯他們現的時候,馬車已經衝到了近前了,而且車夫還在大力抽著鞭子,加撞了過來。


    一聲悶響,沒來的躲避的克勞斯,被馬車狠狠的撞飛出去,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撲倒在接到旁邊的排水溝裏,滿臉的爛泥,肋巴骨應該是斷了幾根,隻聽見克勞斯殺豬般的慘叫。


    小弟們把嘴裏的煙頭狠狠地貫在地上,砸出一片猩紅的火星,全都抽出了腰間的刀劍,準備為大哥報仇。


    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了。


    一件緊身大領黑色皮夾克,內襯雪白的恤,領子口係著一塊紅色方巾,腰間一掌寬的牛皮大鋼扣皮帶,下身一條刀鋒般筆直的縮口馬褲,腳上穿著一雙油光錚亮的黑色馬靴,背後背著套在鹿皮槍套裏的魔法長槍,手上一雙雪白的真絲手套。


    一頂船型四角帽,斜斜的戴在腦袋上,下麵是兩把軍刀似地粗眉,還有那雙藍的好像大海般的鷹眼。挺拔的鼻梁,嘴裏叼著一根碩大的雪茄。下巴上一抹鐵青的胡茬,高高揚著,看上去酷到了冰點,又玩世不恭到了九霄雲外。


    小流氓們全都愣住了,之前科西嘉島招攬手下的時候,他們都去投靠過,當然知道麵前站著的這位是誰,正是當初他們的主考官,現在基崗城盛傳的年輕俊傑――血狼傑克。


    之前麵試的時候,傑克隻穿了一身休閑的背心短褲,帶著個草帽,一副慵懶的模樣,這些小流氓還有些不以為然,可是此時的傑克,撲麵而來的是一種讓人感到心悸的野性,這種野性是真正經曆過生與死,血與火的錘煉和浸泡後,才慢慢形成的厚重。


    “誰是頭?”傑克說話了,雪白的手套夾著嫋嫋青煙的雪茄,臉上是一種雄獅俯視腳下吃屎草狗的居高臨下。在他的身後,已經從馬車上跳下來五個漢子,身型都不算彪形,但是每個人眉宇間都在這一股子凜冽之氣,好像一柄柄直刺蒼天的寶劍立在那裏,讓人不寒而栗。


    小流氓們都看向了剛被攙扶起來的克勞斯,兩個攙扶的小弟簡直像抽自己嘴巴,怎麽想都沒想就衝上來獻殷勤了呢?看到傑克的眼神劃了過來,兩個小流氓趕忙鬆開了攙扶克勞斯的手,身子挪向了兩遍,悄無聲息的好像流水。


    克勞斯又跌倒在地上,肋骨斷了好幾根的他根本站不起來,又被摔在地上,頓時一陣慘叫“你們***幹什麽?快來把我扶起來。”


    沒有小流氓伸手,傑克不屑的笑著搖了搖頭。


    克勞斯喘著粗氣,咬牙忍住了疼痛,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叱吒風雲,唿嘯街頭的時候,應該是什麽樣子。今天下午,他做到了。於是他開始意淫,什麽時候能夠把科西嘉島的傑克踩在腳下,因為隻有幹掉了傑克,才能夠在基崗城徹底站住腳。雖然傑克從來沒有興趣當基崗城的流氓大哥,但是基崗城的所有流氓都把傑克當成了目標,因為傑克一句話,基崗城的所有流氓的膽子都要顫一顫。


    現在,傑克就在克勞斯麵前,悠閑的抽著雪茄,可是克勞斯卻怎麽也沒有下午意淫時的豪氣,他現自己的勇氣不可阻擋的在飛流逝。他突然明白過來,他跟傑克之間的差距,不是距離上的,而是本質上就不屬於一類人,那種差距就好像一隻小麻雀和翱翔於蒼穹的獵鷹。


    躺在地上,滿臉爛泥的克勞斯,怎麽看都不像蒼鷹,不過麻雀也不會自甘毀滅。


    “是我!你想怎麽樣?”克勞斯硬著頭皮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了,退縮傑克也不會放過自己,隻有橫下一條心往前上,把希望都寄托在希爾伯爵的人身上,希望他們能夠及時出手,救自己一命。


    之前那個管家告訴自己,希爾伯爵會派人一直暗中跟著他們,來應付克勞斯無法對付的情況。


    克勞斯張望著四周,尋找著隱藏在暗處的後援。


    “不想怎麽樣。”傑克搖了搖頭,吐了個愜意的煙圈“之前我已經說過,希望基崗城的大哥們都散了,以後不要在基崗城惹是生非。現在大哥您不但不聽我的勸,還冒出是我們科西嘉島的人,這件事情真就不好辦了。既然大哥您不給我麵子,那我隻好跟大哥討要點東西,來彌補我的精神損失。”


    “你要什麽?”克勞斯的語調裏充滿了強裝出來的鎮定。


    “你的手筋腳筋。”傑克淡然地笑著,說話的語氣平靜的好像在話家常。


    “哈哈……”克勞斯狂笑了起來,笑了一會,才現旁邊小弟根本就沒有附和他,自己的笑聲也隻好戛然而止了。


    克勞斯知道自己的手下被鎮住了,很多老油條已經在慢慢的向後退,準備開溜了。他知道一旦有人開溜,馬上整個隊伍就會像雪崩一樣,瞬間崩盤。到時候他就兇多吉少了。


    該死的暗中保護自己的人在什麽地方?


    克勞斯在心中咒罵著,現四周仍然沒有動靜,那些站街的夜鶯早就溜迴了娼所,隻在門縫後麵,或者窗戶角落,露出一雙雙窺探看戲的眼睛。


    “我可是希爾伯爵的手下!”克勞斯喊出了之前那位管家盯住了無數遍,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以說出來的背景。


    “法蘭西帝國皇帝薩科奇的手下也不行,更不要說狗屁希爾伯爵了。”傑克隨手把雪茄彈了出去,一道猩紅的軌跡,正好掉落在一個準備開溜的小流氓的長頭上,差點就給他燎著了,小流氓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一臉驚恐的望著傑克,卻現血狼傑克都懶得看他一眼。


    “你……”克勞斯一時間語塞,隻能更加驚恐的四下張望,尋找著傳說中暗中保護自己的人。


    可是,毫無收獲。


    “自己動手,我的耐心很有限。”傑克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丟在了克勞斯麵前,語氣中帶著不可忤逆的強硬。


    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暗中保護的人,克勞斯咬碎鋼牙,隻能靠自己了。對方加上傑克在內隻有五個人,自己這麵有三十多個。


    可以拚一把吧,克勞斯拿起了傑克丟過來的匕,心中升起了一股搏命的衝動,他扶著身旁的一棵梧桐樹,艱難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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