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雨的聲音在寬敞大堂裏迴蕩了好久方才止息。[..tw超多好看小說]這聲音中氣十足,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顫鳴,已然壓下郭文亦的氣焰。


    郭文亦晃了晃微微發懵的腦袋後,用帶些驚訝的目光望著白江雨。坐在他身旁的林縣令此時臉色煞白。


    “好大的嗓門,難不成上輩子是唱戲的?”郭文亦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低聲嘀咕道。


    “大人,這白江雨天生力氣驚人,這也是屬下讓他通過‘武測’的原因。”林縣令說道。


    郭文亦再次拍了驚堂木,說道:“既然不肯認罪,傳證人上來吧。”


    “是!”


    “傳證人上堂!”


    不久,那兩個農夫跟在一個衙役後麵來到大堂。大堂之中,林立魁梧粗壯的衙役不說,還有十幾個佩刀的藍衣禁衛,個個透著神一般的威嚴。


    這兩個農夫哪見過這般仗勢,早就嚇得渾身戰栗,牙齒亂抖。


    郭文亦看了看他們,說道:“你們兩個,把那日所見情形細細向本官道來!”


    那兩個農夫早已知曉主審官是大名鼎鼎的當朝酷吏,本就心生退避之心,如今見到他本人,少不得心神俱顫,一時間話被噎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怎麽,你們難道不是證人,還是被那肇事者收買了?是不是需要本官用些刑法,你們才肯說出來?!”郭文亦怒目一掃,兩個證人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慌慌忙忙的講了出來。


    大體經過是,兩人乃是先賢墓地附近村子裏的農夫,那日到墓地附近砍柴,正午時分一起在樹蔭下歇息。不料被一聲巨響吵醒,於是兩人趴在幹草窩裏偷偷瞄了幾眼外麵的狀況,看到一個白衣人拿拳頭一下就砸倒了先賢墓地旁的老鬆木,兩人是嚇的驚慌失措,也不敢吱聲,在草窩裏憋到晚上才敢迴去。


    兩個農夫口齒發顫含糊不清的,費了半天勁才表述完,不過他們敘述的那些經過,跟白江雨昨日在他們心中捕捉到的記憶完全一致,白江雨緊繃的心不禁舒緩許多。


    “你們當真看清了那個白衣人的相貌?”郭文亦聽完敘述,問道。


    “雖沒怎麽看清,但要當麵指認,小的是能認出來的。”一個農夫壯著膽子說道。


    “好,那本官問你,他可就是那個白衣少年?!”聽到這句,郭文亦臉色一沉,目光中殺機畢現,指著白江雨問道。


    兩個農夫順著郭文亦的指點,向白江雨望去。


    他們一句話,將要決定白江雨此生命運。真要定下罪來,落到郭文亦手裏,白江雨這輩子算是走到底了!而且,更會被扣上謀逆的大帽子,天一莊乃至整個白府都會難逃其咎!


    命運於此,即將迎來一個關鍵點!有一毫差錯,就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白江雨心率如常,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從容淡定,仿佛這件事真的與他毫不相關似的。


    農夫也是老實本分之人,不敢胡言亂語,兩人仔仔細細端詳了半天白江雨,目光中透出不解的茫然,搖頭道:“不是,那人比這少年要年長些,而且頭發是披散的,不似這少年般束發結冠。”


    “嗯?你們可看清楚點!作偽證可是要受嚴懲的!”最先驚訝的是林縣令,事情到了這裏一直在按照他的計劃走,原本隻有兩個農夫指認出白江雨的罪名,所有一切便水到渠成。到那時候,再讓郭文亦羅織構陷,可以趁機將整個白府拖下水!可是,現在事情卻往另一個方向發展,他有些難以置信。


    “你們再仔細看看!”郭文亦也有些懊惱的說道,本來以為有了這證人,他有信心將白江雨置於死地,但證人卻是為其開脫罪愆,他如何不懊惱。


    兩個農夫不得不再次端詳白江雨,隔了一會後,說道:“迴大人,確實不是這少年,小的們不敢作偽證。”


    白江雨眉頭皺了皺,故作不悅的說道:“哼,在下早就說過,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如今,真相大白,還請兩位大人還在下一個公道!”


    郭文亦看了眼林縣令,壓低聲音說道:“你給閣老的信上,可是說這證人……”


    “大人,事情有變。”林縣令搖頭說道:“姑且退堂,改日再審。”


    “好吧,暫且退堂。”郭文亦悻悻然的敲了敲驚堂木,說道。


    “慢。”白江雨忽然說道,“大人,既然證人已經說的明白,在下不再是待罪之身,還請解開這鐐銬,還在下一個清白自由。”


    這兩農夫的證詞,已經開脫了白江雨的嫌疑,按照東齊法令,白江雨完全可以要求無罪釋放。


    縱使郭文亦再為嚴苛,也不敢當堂違抗東齊律令行事,畢竟這兒還有皇室禦用特務――藍衣禁衛在監審。他和林縣令交換了個眼神後,極不情願的說道:“好吧,你不必坐牢了。不過,在下次開審之前,你不得離開順縣半步。”


    “多謝大人!在下謹記。”白江雨從容謝道。


    一個衙役前來解開了他身上的鐵索,白江雨活動一下酸麻的身體。


    “白江雨,事情還沒完,別高興太早。”麵色深沉的郭文亦撂下一句狠話後,大步流星的踱步走近後堂。


    “哼,有什麽套路盡管來吧。”白江雨心中冷哼,隨即頭也不迴的出了縣衙大堂。


    出了衙門,正值午後時分。衙役知趣的牽來了他昨日所乘的那匹駿馬。白江雨道了聲謝,便翻身上馬衝著城外疾奔。現在,他必須盡快趕迴天一莊,省得爹和兩個哥哥白白的擔心。


    事情遠比想象的順利,但似乎又留有隱憂。雖暫時躲過一劫,白江雨並未鬆懈下來。如果以後,那兩個證人被郭文亦教唆翻供,重新指認自己,白江雨恐怕也是在劫難逃。


    後堂中,林縣令拿來了畫師剛剛描繪出的畫像。上麵的人物,年歲在三十左右,披頭散發,麵目硬朗,與白江雨的形貌相差很大。


    這人正是風琅的形象。


    林縣令百思不解,為什麽短短一天就有這等變化。難不成兩個農夫得了白江雨的什麽好處,故意誆騙自己。但兩人明明被自己安置的極是妥當,天一莊的人是見不到他們的!


    “大人,屬下認的此人,正是昨日那個越獄逃走的囚犯。”身旁的老捕快,瞄了一眼畫像後說道。


    “嗯?”林縣令露出有些詫異的神情,說道:“看來那人和白江雨的確有些淵源。你們把這張通緝令散布出去,趁早捉住這人。”


    “是!”衙役捕快領命退下。


    “李百戶,通緝犯是真氣級高手。還要麻煩你們協助一下!”隨後,林縣令對那個藍衣禁衛說道。


    “這個自然。”那個百戶長臉色陰森,沉聲說道,“在我們的看守下逃出牢獄,傳出去丟的是藍衣禁衛的臉麵。我一定捉住他將之碎屍萬段!”


    “哈哈哈……”


    忽然,一串笑聲突兀的響起,這聲音仿佛在驟然間便充斥整個堂內,竟讓人無法辨出聲源所在。


    聞到笑聲,百戶長眉頭微皺,怒目說道:“若不是郭大人袒護你,你早就入了牢獄,囂張什麽!”


    “噗”一絲氣流卷動,羅殘葉身形一掠,出現在大堂之中。額頭上緊皺的眉頭似乎又遇到幾許傷心愁事,黑色圍巾依舊遮掩住半個麵龐。


    “林大人,那通緝犯交給我了。”羅殘葉盯著林縣令,語氣漠然道。


    “哼,不需要。有我們藍衣禁衛在,通緝犯逃不了!”那百戶長攔在羅殘葉身前,冷哼道。


    羅殘葉眼角餘光淡淡掃了一眼他,並未理會,依舊對林縣令說:“等我捉住那人,我要一千兩賞銀。”


    “沒問題!”林縣令爽快說道,“不過,你不隻要捉住那人,還要查清楚他和白江雨的淵源。我給你兩千兩賞銀。”


    “成交。”羅殘葉眉頭皺的更緊,轉身一動,人如微風憑空消失在大堂裏,讓旁邊那些伺候的仆從們咂舌不已。


    “堂堂京師高手,為了區區兩千兩銀子奔波勞累,真不合常理。”百戶長嘀咕道。


    “恐怕賞銀是小,借機搶掠宗門絕學是真。”林縣令淡然一笑道,“他這是要打著抓捕要犯的旗號闖入鬼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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