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癡戀


    “此人原本籍籍無名,在丹泰常那一輩中極其平常,從未有過什麽為人稱道的事跡,隻怕同門當中輕視他的都大有人在。[.超多好看小說]<網提供小說在線閱讀>”月馱琅說到這裏歎了口氣,目光一下子變得悠遠而無奈,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些,幽幽歎道:“也不知是不是天意,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竟然在初見之下就獲取了盈盈的好感,實在是想不到的事情!”


    當年,月馱琅陪著月空盈第一次踏上道祖崖,照例得到了丹鼎門的盛情款待。是夜,太華宮中大擺宴席,丹鼎門中有身份的人大都位列其中,隻有極少數幾個人因為種種原因而缺席,這當中便有丹意。興許是前世注定,月空盈不耐應酬,半途離席後鬼使神差地遇到了獨居一室的丹意。也不知兩人聊了些什麽,離開道祖崖之後,月空盈的一顆芳心就拴在了丹意身上。這以後,兩人的交往慢慢多了起來,由於進行的十分隱秘,外人並不知情。


    大約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深夜,丹意突然叩開銀漢宮的大門,請求單獨謁見月空盈。平日裏道祖崖若是有什麽事情,總會按照應有的禮節,將其通稟給大祭司,像丹意這樣子的做法,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事。銀漢宮上上下下大感詫異,初時還以為生了什麽大事,後來才知道是虛驚一場,不免對丹意的舉動生出幾分厭煩。


    月空盈身份尊貴,自然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何況還是深夜,多有不便。隻是丹意執意不肯離去,事情鬧到了月馱琅那裏,問來問去他也不肯說明來意,隻反複說要單獨和月空盈說幾句話。月馱琅的脾氣本就不好,加上丹意不擅言辭語氣生硬,越看越覺得此人可惡,沒幾句就勃然大怒,當場作要將他趕出去。


    眼看雙方一言不和就要動手,幸虧月空盈聞訊而至,總算將事態平息下來。直到她不顧眾人的反對,單獨和丹意聊了大半夜,而後更是親自送出玉海林,月馱琅才醒悟到,月空盈和丹意之間已然生出了情意。千靈族大祭司自月顏嫁給葉長亭之後,便不再禁婚嫁,月空盈有此表現實屬正常,可是月馱琅卻不這麽認為。


    “你們想,盈盈才當上祭司不過十年,還有許多應盡的責任未完,怎麽能這麽快就陷入到兒女私情當中?”月馱琅雖說對月空盈的背叛行為十分痛恨,但是多年來的感情不可能說丟就丟,說到這裏痛心疾地唿道:“我不是不近人情的老古董,更不是要讓她清心寡欲、不食人間煙火,隻是那丹意看著就不是好人,怎能忍心看著她為了這種人,置族中的大業和自己的前程於不顧?我要是置之不理,又怎麽對得起月姐姐臨終前的遺命?”


    “小玉兒,你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副脾氣?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啊?”明八撇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月空盈喜歡誰是她自己的事情,你操那份閑心做什麽?月慈憫的話未必都對,聽不聽在你,隻需隨機應變就是了,何苦弄得不留半點餘地?”


    “八叔,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月慈憫是月空盈之前的大祭司,也就是明八“暗中窺視”的主角,深為月馱琅所敬服,此時當然聽不得明八的挪揄,正容反駁道:“你當年那件事和月姐姐無關,全是大師伯做的主,可不能遷怒到她身上。[]”


    “好了,好了,我也隻是這麽一說,你不必認真!”明八連忙擺手,“你繼續說!”


    “說來也怪,丹意自從那天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粗粗算來,其間差不多有三、四年的時間,我還以為他不會再出現了,哪知――”


    哪知時隔四年之後,月空盈收到了一封信,浮在臉上多年的陰鬱一掃而空,月馱琅登時明白,這封信一定和丹意有關。此後沒多久,丹意果然來到銀漢宮,而這一次,月空盈破天荒地和月馱琅大吵了一架,為的就是要單獨會見丹意。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月馱琅痛苦地現,一向對自己敬重有加的月空盈不再像以往那樣言聽計從,甚至有意在疏遠自己。其實她們都沒有意識到,彼此之間已經產生了一種逆反心理,將兩人越隔越遠。


    隨著丹意往來日益頻繁,月馱琅對他越反感,於是從最初的拒之門外,演變成想盡辦法從中阻撓。而月空盈對此大為不滿,鬧得最厲害時,一度拿不做大祭司相要挾。事情到了這等地步,兩人間多年來近乎親情的關係蕩然無存,一時陷入僵局。反倒是丹意反複勸說,才打消掉月空盈的念頭,不至於鬧出大笑話。


    然而月馱琅並不因此減低對丹意的敵視,反倒想出了一個釜底抽薪的妙計,那就是求助丹泰常,打算以宗主之命來約束他,不準他再踏足銀漢宮半步。熟料丹泰常剛剛答應沒幾天,丹意就自行離開道祖崖,從此不知所蹤。又隔了兩年,到天曆九二六年夏天,搖身一變成了重始宗弟子,領著二三十名同伴拜謁銀漢宮。


    重始宗在當時已經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態勢,無論出於何種目的,銀漢宮方麵都不能失禮,反而還得客客氣氣陪著笑臉,設法維持兩派的關係。月馱琅可以不給丹鼎門麵子,卻不能將此時的丹意關在門外,尤其他還掛著重始宗大天師的名號,就愈加不能怠慢。隨著局勢日漸混亂,丹意的份量愈凸顯出來,千靈族內部對他也愈倚重,其勢更加不可輕慢。盡管心中大為不甘,月馱琅也隻能閉口,不再幹涉月空盈的感情。這種局麵一直維持到兩年多以前,而那一夜生的事情,也為眾人所關注,均希望能從月馱琅的口中獲知真相。


    “那晚,我根本不知道丹意悄然來訪,原打算找月空盈商量件事情,沒曾想無意中聽到兩人的密談。正是窺測到丹意的圖謀,才足以證明我以前的看法不錯,此人野心之大、手段之狠毒、用心之險惡令人指!”月馱琅說到這裏似乎有所顧忌,不再繼續說下去,隻恨恨地說道:“如果真的被他做成了,漫說是厚土界,修真界都從此不得安寧!”


    “然則,丹意究竟有什麽企圖呢?”明八不像審香妍和高庸涵有那麽多顧慮,不過從月馱琅的神色間就看得出來,丹意所謀非同小可,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好奇,自問自答地說:“要說野心,無非是獨掌丹鼎門,進而篡奪重始宗大權,一統修真界當第二個原界帝君。隻是,他有這個實力麽?不說別的,單說丹鼎門和咱們銀漢宮的那幾個老家夥,是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更何況重始宗裏還不知有多少歸隱的耆老。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了不得的心思?”


    月馱琅本不想多說,聽明八這麽一提,忍不住冷笑道:“原界帝君算什麽,人家的心可比這個還要大!”


    “莫非他還想飛升仙界不成?”明八覺得若真是這樣。丹意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異想天開,不由得哈哈大笑:“此人若不是瘋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何懼之有?”


    “明八爺,恐怕沒那麽簡單!”高庸涵皺眉道:“隻看他布置的如此嚴密、周詳,諸多手段環環相扣,就足以證明此人智慮絕倫。再說了,能成為重始宗大天師,豈是一介狂徒就能做到?”


    “高大哥說得有理!”審香妍和丹意僅僅隻有數麵之緣,印象中隻記住了他的眼神,那是一種俯視眾生、充滿睿智和霸氣的眼神,足以令人為之折服。此時一聽高庸涵的分析,當即點頭稱是:“我倒覺得,丹,丹意既然敢做出這麽多舉動,必然有所憑仗!”一想到丹意是陷害高庸涵和月馱琅的幕後黑手,心生反感之下,這“師伯”二字再也叫不出口了。


    “嗯,真正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明八一拍大腿猛地站起身來,是那種既驚且喜、又有點困惑的神情,聲音略帶幾分顫抖地問道:“小玉兒,那件事是真的麽?”


    月馱琅神情肅穆,望著明八緩緩點頭。明八心情激蕩之下竟而一跤坐倒在地,臉上現出兩朵紅暈,仿佛有些恍惚地低聲自語:“***,瞞得我這麽深!不行,不行,絕不能落到他手裏。不對啊,這件事你如何敢肯定?”


    明八的興奮、慌亂和口不擇言,令高、審二人大為詫異,實在想不到有什麽事能讓明八如此失態。聽到他這麽一問,齊齊望向月馱琅。


    “我不是說過了麽,我隻是無意中偷聽到他們的談話而已。”


    “是了,這件事太過重大,想必隻有大祭司才知道。當然,按道理來說,丹鼎門的掌教也應該知道。”明八深深點頭,既羨慕又有些嫉妒地罵道:“這等事關天下大局的事情,月空盈都能說給丹意聽,早知道我也――嘿嘿!”


    明八陡然感覺到一股怒意,訕訕地笑了笑,將剩下的話咽了迴去,不過大家都知道他要說什麽。事關月慈憫的清譽,月馱琅自然不能無動於衷,看到明八的模樣,不免又好氣又好笑。心想這個八叔被關了上百年,口無遮攔的毛病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更加不堪,唯有暗暗搖頭。


    “月婆婆,現在局勢已經明了,聽你們的口氣事情好像很嚴重,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和高大哥,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審香妍明知月馱琅不肯透露,還是因為掛念高庸涵的安危,小心翼翼地向月馱琅請求。


    “這個麽――”月馱琅看了看高庸涵,顯得十分為難,遲疑著半天不作聲。


    高庸涵不願強人所難,也不願審香妍為了自己求人,當下淡淡地說道:“妍兒,既然月長老不方便說就算了,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等出去以後,找到丹意才是正辦,至於其他的情況到時再做打算也不遲!”


    “嗨,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明八大不以為然,咧嘴道:“先不說高老弟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單說他被卷入丹泰常遇刺一案,就有資格知道內情。”


    “八叔,非是我信不過他,實在是因為這件事太過重大,一旦流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月馱琅緊鎖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你想過沒有,若是給人知道了,星河嶼從此以後再也不可能安寧,隻怕立刻就是烽煙四起、血流成河的局麵!”


    “若是這樣,我就更加沒必要知道了!”月馱琅這麽一說,高庸涵心中大為不安。


    “高老弟,你先別著急!”明八擺了擺手,朝月馱琅說道:“我當然知道事關重大,可是你想過沒有,丹意步步緊逼,若是果真下手的話,星河嶼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月馱琅麵色一變,不由得緊閉雙眼緩緩搖頭。


    “再說了,光憑你我之力想要和他們一爭高下,根本就不可能。你總不能把長老會和丹鼎門的人都叫上吧,除非你告訴他們實情,否則他們會相信你和我?”明八不屑地說道:“你的脾氣這麽壞,得罪的人絕不在少數,我又是這麽一個名聲,隻怕月空盈和丹意說一句話,就會有人出麵對付咱倆。”


    明八品行不正,不過分析起厲害關係倒是頭頭是道,說的月馱琅不住點頭。幾番思量過後,終於下定決心,毅然決然地說道:“好,那我就直言相告,不過你們要立誓,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


    等高、審二人立下重誓之後,月馱琅沉聲道:“當年萬仙大陣的一個陣眼,就藏在星河嶼巨靈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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