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一番話出來,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侍寢……


    這個家夥……好大的膽子,在這大漠,當著所有瓦刺人的麵,居然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塔力的臉上抽搐了幾下,已經開始下意識的去摸腰間的刀柄了,其他幾個貴族,也都如發瘋的獅子,紛紛要去拔刀。


    “你再說一遍!”塔力的聲音不再懷有好意,仿佛隻要柳乘風再說錯一句話,他會好不猶豫將眼前這個漢人身首異處。


    柳乘風倒是顯得很鎮定,不徐不慢的道:“關內溫暖如春,可是在這大漠的夜裏卻是天寒地凍,若是無人暖床,身子怎麽吃得消,所以我的意思是,請郡主到我帳中為我暖床,怎麽,諸位莫非有什麽不滿嗎?”


    塔力勃然大怒,腰間的長刀已經抽了出來。其他幾個瓦刺貴族也毫不猶豫作勢欲撲,恰在這時,柳乘風從袖子裏揚出了一柄匕首,匕首上寒芒陣陣,這匕首卻是李若凡方才塞給他的,柳乘風毫不猶豫的對準了李若凡的脖子,刀鋒與那吹彈可破的肌膚觸在一起,柳乘風的語氣更是堅定:“所有人全部退開,誰敢動一動,郡主若是香消玉損,那可就怪不到我的頭上了。”


    李若凡做出一副駭然的樣子,對塔力道:“叔叔,請讓你的人退下。”


    塔力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眼睛瞪得有銅鈴大,惡狠狠的大叫:“狗漢人。豈敢如此!”


    不過他終究還是害怕柳乘風傷害了李若凡的性命,不由後退了一步,手裏雖然緊緊的握著刀,猙獰的發出威脅道:“你要是敢動烏日娜一根毫毛。就別想活著走出去。”


    柳乘風的迴答更幹脆,他的手微微用力,隨即這匕鋒劃過了些許李若凡的肌膚,殷紅的血便順著匕首一滴滴淌下來,柳乘風隨即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動了,我不但動了。還要從這裏走出去,所有人全部退開,再不退開,那麽你的烏日娜今日就別想活了。”


    塔力怒不可遏。卻也無可奈何,做了個手勢,大家隻好給柳乘風讓出一條道路,柳乘風押著李若凡從這大帳中走出去,在無數目瞪口呆的瓦刺人目送下。向著自己的營地過去,錢芳等人也看出了些端倪,連忙帶著數十個新軍士兵過來,接應柳乘風。


    迴到自己的寢帳。柳乘風不由鬆了口氣,這才鬆開李若凡。將匕首拋到一邊,看了李若凡一眼。淡淡的道:“你到底打著什麽主意,現在可以說了嗎?”


    新軍的宿營地就靠著塔力所部,外頭密布了不少巡夜的新軍,所以柳乘風等人至少在今夜是安全的。


    李若凡毫不客氣的坐下,隨即道:“我的這個族叔,心裏另有想法。”


    “哦?”柳乘風方才在最後時刻,之所以相信李若凡,按照李若凡的吩咐行事,可是這麽一趟下來,實在是捏了一把汗,他臉色凝重,道:“你如何看出來的?”


    李若凡冷笑,道:“你可莫要忘了,這裏可是靠著大明朝的邊鎮,相去也不過數十裏,這裏不但會有明軍出沒,還會有瓦刺、韃靼人,隨時都可能遭遇敵襲,我的族叔此次帶來的千餘人馬,這難道就不是疑點,難道他就不怕遭遇韃靼人?所以以我的估計,他應當在這附近,還埋伏了一支軍馬,之所以隻帶這數百人在這裏安營,無非是想迷惑我們而已。”


    柳乘風凝眉,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塔力有問題?”


    李若凡道:“正是。”


    “隻是因為這個理由?”柳乘風現在事後迴想,也覺得這塔力應當不是想象中那種毫無心機的人。


    李若凡正色道:“當然不隻是這些,你可知道,我的族叔有一個心腹,此人日夜與我族叔朝夕為伴,是結義的兄弟。族叔去了哪裏,他就會去哪裏,可是今日,此人並沒有出現,以我的估計,這個人……隻怕就在附近,帶著一支鐵騎,隨時聽候族叔的命令,一旦族叔發出信號,他就會毫不猶豫殺死你們。”


    “殺死我們?”柳乘風撇撇嘴:“不包括你嗎?”


    李若凡嗔怒道:“他不會殺我,否則方才你劫持了他,他為何這般緊張?他要的,正是我這個人,唯有我在漠南各部中能夠以父王的名義號召各部,族叔的心思,隻怕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柳乘風明白了。


    這個塔力未必有這麽好心,他之所以如此殷勤,是想控製住李若凡,而要控製李若凡,就必須借機殺死柳乘風等人。現在的李若凡就是個香餑餑,誰控製住了她,就可以增加權勢,柳乘風控製她,是要借機在瓦刺內部製造衝突,塔力控製她,是想借機號令各部。在所有人眼裏,她隻是個女人,女人是最容易控製的,塔力的目的就是如此,而要完全控製住李若凡,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柳乘風和他的新軍盡數殺死,讓李若凡無依無靠,最後不得不聽從他的安排。


    這個塔力……竟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柳乘風抿了抿嘴,目光落向了李若凡,心裏不由在想,隻是塔力錯了,他的對手不是我,而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絕不是什麽人可以輕易能控製的,甚至連自己……都未必有自信能控製的住她。


    李若凡嫣然一笑,做出一副天真浪漫的樣子,道:“柳僉事不要這樣看我,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是任人控製,為什麽我偏偏不願受我的族叔擺布,而寧願與你們漢人為伍,是嗎?”


    柳乘風道:“我並不想問這個問題,其實這個答案就在你的心裏,對我來說,我無非隻是想製造一個分崩離析的瓦刺,可是對塔力來說,他想要的是瓦刺的一切,是不是?”


    柳乘風的迴答隱晦,卻是很好的迴答了這個問題,柳乘風對瓦刺人來說,畢竟是個外人,他要做的,無非隻是扶植這個女人,漢人不可能處處插手到瓦刺內部的事務。而塔力要的卻是瓦刺內部最無上的權威,瓦刺要做曹操,李若凡隻是漢獻帝,所以就算是她與塔力流著同樣的血,也絕不會願意柳乘風和他的部眾被塔力所部殲滅。因為對她來說,任何人都是籌碼,她必須維持一個平衡,讓柳乘風來製衡塔力這樣的人,同樣也讓塔力這些部族的首領來製衡柳乘風。


    這個女人心中所想,實在太不簡單。


    李若凡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道:“我們為什麽總是說這些,難道在我麵前,柳僉事隻會想著爾虞爾詐嗎?”


    燈下的李若凡美到了極點,那帶著幾分蒙古女人的媚態和大膽,更是襯了她無比的嬌豔,她從椅上站起來,道:“草原的夜裏冷的很,你們第一次出關的漢人隻怕吃不消這白日黑夜的變化,我聽說睡覺前泡泡腳能讓身子暖和起來,我去為你取熱水來。”


    她盈盈出去,過了一會兒,當真取了一個桶裝了熱水來,將水桶放下,柔荑在水中攪拌,試了試溫度,招唿柳乘風過來,柳乘風倒也不客氣,搬了椅子過去,卷起了褲腳,脫了鞋子,長途的跋涉,這靴子一除,頓時便傳出一些臭味,柳乘風本來繃著臉,此時也不禁露出幾分俏皮的笑容,道:“我自己洗吧。”


    李若凡卻是搖頭,居然有了幾分少有的賢惠,道:“你當我沒有伺候過人嗎?父王在的時候,他的腳臭哄哄,可是……”


    李若凡沒有再說下去,寰首低頭,讓柳乘風隻看到那高挺的鼻尖,她輕輕抬起柳乘風的腳,放入溫熱的水中,柔荑在水中輕輕摩挲,一邊低聲道:“平時都說我嬌慣,其實真正嬌慣慣了的是你,你以為你這一路來,我不知道嗎?你沒有熱水就不洗浴的,你瞧瞧自己,髒成什麽樣子。”


    雙腿入了水桶的那一刻,柳乘風感覺到渾身的舒暢,再聽到這李若凡含嗔帶怨的口吻,像足了一個侯他迴家為他張羅一切的賢妻。此時的柳乘風突然想到了溫晨曦和朱月洛,隻是不知這個時候,她們在做什麽,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在想念她們。


    李若凡突然咬唇抬眸,一雙眼眸含嗔道:“你心裏在想著別人是嗎?我就知道……”


    柳乘風終於開口說話,道:“我害怕你。”


    “害怕?”李若凡嫣然一笑,突然又淚眼婆娑起來,手裏的動作停住,道:“是啊,像我這樣蛇蠍般的女子,自然比不過你那些溫柔又體貼的賢妻,可是你卻不知道,我吃了多少的苦,我若是不去害人,別人就會將我害死,怪隻怪,我是賽刊王的女兒,怪隻怪,怪我……”她聲音開始有些哽咽,一滴清淚自她的眼中滑落,跌入洗腳的水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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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同學們,最後三十六小時,三十六小時,這個月即將結束,老虎在這裏,向大家真誠的求月票,感謝大家的支持,也期望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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