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聽了張皇後的話心裏有點兒叫苦,這張皇後還真有點不客氣,直接來尋自己做參考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在張皇後看來,招婿的事還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皇上那邊她不好多說什麽,至於娘家的兩個兄弟是向來不太靠譜的。唯一還能說話的也隻有柳乘風這個假女婿,至少柳乘風在張皇後的心目中是個能拿主意的人。


    因此這種狗屁倒灶的事,自然就輪到了柳乘風頭上。


    柳乘風隻得乖乖坐著,張皇後嘮叨,張皇後臉上總算有了幾分笑容,對柳乘風道:“其實呢,本宮現在也在猶豫,現在看來,那些勳貴之後,還真沒幾個品性過的去的,要嘛呢,就是品性不好,要嘛就是歪瓜裂棗,哎……你來說說看,本宮隻是尋個駙馬而已,怎麽就這麽難。其實本宮請你來,是和你商量一件事的,本宮昨個兒看一份報紙,那報紙裏說翰林院近來頗有幾個年輕的俊彥,這些都是庶吉士,也沒有辱沒了太康公主,你說若是從翰林院中去挑選駙馬,可以嗎?”


    她這麽一問,柳乘風立即明白張皇後打的是什麽心思了,心裏不由大驚,這皇後瞧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翰林院上頭,翰林院裏年輕的多是庶吉士,庶吉士是什麽?那可是天子驕子,可以說,任何一個都是前程不可限量,這絕不是空話,內閣大學士基本上都是庶吉士進的。朝廷每三年一次科舉,三年才出幾個庶吉士而已,十幾年下來,庶吉士也不過幾十人,這幾十人的身份都最是清貴,隻要不犯什麽原則上的大問題,最次的也能混個封疆大吏。運氣好些直接入閣主持朝廷。


    而駙馬呢?按照祖製,駙馬是不允許做官的,做個武官可以。文官卻是不成,也就是說,誰要是做這駙馬。這庶吉士的身份也就沒了,從此之後再沒有了仕途,一輩子鬱鬱不樂,還得天天被人管著,換做是誰也不會樂意。


    張皇後當然清楚這個情況,其實若是她放低一些要求,在觀政士裏尋駙馬,或許還真有幾個人心動,可是想在庶吉士裏尋覓,人家肯嗎?


    所以張皇後叫來了柳乘風。柳乘風畢竟是錦衣衛指揮使,張皇後就是想,讓柳乘風來牽線搭橋,不管怎麽說,這太康公主既要及早出嫁。同時又不能太寒磣,選擇的對象要嘛是最頂級的豪門,要嘛就是飽讀詩書的博士,就這樣,張皇後還覺得辱沒了自家的太康公主,怎麽可能還降低要求?


    就這……也足夠人為難的。


    柳乘風感覺不太妙了。苦笑道:“娘娘,這事兒急不來的,那些庶吉士和別人不一樣……”


    張皇後道:“不一樣?莫非還嫌棄公主嗎?罷了,本宮也不抱怨,其實我呢也知道你的難處,牽線搭橋這種事,確實為難了你,其實本宮也就是想讓你幫本宮去張羅張羅,看看有沒有不曾婚娶的庶吉士,至於其他的,倒也不必麻煩你。”


    柳乘風鬆了口氣,原來隻是如此……若隻是這個,倒也不怕什麽,庶吉士幾乎都是成婚的,張皇後的這個主意隻怕是要落空了。


    他連忙應道:“這個不成問題,娘娘放心,我一定把事兒辦好。”


    張皇後歎了口氣,又與柳乘風說了許多話,隨即道:“壽寧侯封公的事內閣那邊已經點頭了,想必旨意也就這幾日下,他能有今日也多虧了你呢。是了,到時候本宮要在宮裏設一個家宴,到時候請你來吃酒。”


    這消息其實柳乘風早就知曉了,忙笑道:“娘娘高興便好,微臣一準會到。倒是我看太康公主似乎近幾日心情不是很好,是嗎?”


    他故意把話題轉到太康公主身上,主要是方才想起太康公主的話,想再試探一下張皇後的意思。


    張皇後蹙起眉,道:“這個丫頭,心思總是猜不透。她的性子本宮是知曉的,你知道不知道,宮裏最近有流言?”張皇後說到流言的時候,故意別有深意的看了柳乘風一眼。


    柳乘風裝作一副驚詫的樣子:“是什麽流言?”


    張皇後道:“說是兩三年前,你不是牽涉進了一樁是非嗎?太康公主在浴室沐浴,你被人蒙騙躲在浴房裏,後來也澄清了,其實你什麽都沒有瞧見對不對?”


    來了……柳乘風心裏對自己說,也不禁有些緊張起來,其實那一日若說沒有瞧見是假的,真實的情況是該看的看到了,不該看的也都看到了。隻是這種事無論看到沒看到,都必須矢口否認的,不是柳乘風不夠英雄氣概,其實就是皇上和張皇後,就算知曉柳乘風看到了什麽,那麽也希望柳乘風的迴答是態度堅決的否認。看不看是一迴事,最重要的是不能壞了名節,否則這皇家的臉麵往哪裏擱?


    張皇後這麽一問,柳乘風忙道:“娘娘明鑒,微臣確實沒有看到什麽。”


    張皇後語氣平淡的道:“是,本宮知道你什麽都沒看到,本宮信你,可是呢,宮裏卻出了這麽個流言,實話和你說了吧,本宮叫人查探過,這是太康公主自己放出去的,我這做娘的知道她的心思……”


    柳乘風不禁有些心虛,忙道:“娘娘知道殿下什麽心思?”


    張皇後道:“她這是想故意不嫁人,所以才傳出這消息嚇唬別人。”


    柳乘風唿了口氣,張皇後能這樣想那實在太好了,他笑吟吟的道:“公主殿下其實年歲也不算大,娘娘不必急於一時的。”


    張皇後冷著臉道:“都已經年過十八了,這還叫不算大嗎?你休要為她說好話,這事兒本宮做主了。”


    柳乘風便不知該怎麽接茬了,訕訕的應了一聲是,隨即也不知再說什麽,便告辭而出,從坤寧宮出來,不由吸了口氣才算是定住了神,宮裏的家務事倒也真夠亂的,差點連自己都陷了進去,以後盡量還是少攙和的好。


    他心裏這般想,可是思緒又不禁飄到了翰林院,心裏期望翰林院裏千萬別出一個未曾婚娶的庶吉士,至於到底為什麽,他也說不上來,話說……這公主找男人,自己為什麽總是有一種酸溜溜的心理?


    歎了口氣,便不再說什麽。隨即想到自己袖子裏的一份奏書,便打起精神,喚了一個太監來問:“早朝結束了嗎?”


    “公爺,已經結束了,陛下已經移駕到了正心殿裏看內閣的擬票了。”


    柳乘風便飛快往正心殿去,到了殿外讓人通報一聲,裏頭便傳出朱佑樘的聲音:“進來吧。”


    柳乘風快步進去,作揖行禮:“微臣見過陛下。”


    朱佑樘正提著朱筆在一份擬票上寫著什麽,這時候抬起眸來看了柳乘風一眼,語氣很是稀鬆平常的道:“怎麽?從坤寧宮那邊過來?”


    柳乘風點頭,道:“是,剛剛過來,聽了張皇後的教誨,想到陛下在這裏便來看看。”


    朱佑樘歎了口氣:“她也是未雨綢繆啊,不說這個,朕聽說,你在北鎮撫司琢磨著什麽事是嗎?”


    他這有口無心的說出來,卻讓柳乘風有些凜然,自己的一舉一動其實早就在皇上眼睛裏,不消說,這肯定是東廠那邊在悄悄告密,他忙道:“是,微臣確實琢磨一些事。”


    “嗯?”其實柳乘風一思考,這天下還真沒幾個不認真對待的,畢竟這個家夥鬼點子多,許多奇思妙想驗證出來的時候都效果極好,連朱佑樘都不免有期待了,他微微一笑,道:“說說看,都在琢磨什麽。”


    柳乘風道:“掙錢。”


    “掙錢?”朱佑樘撇撇嘴,將朱筆拋在禦案上,收起內閣的擬票,背著手道:“你現在都已是錦衣衛都指揮使了?現在還滿腦子想著掙銀子?”


    柳乘風道:“其實微臣主要還是想為國庫增加歲入。”


    他這麽一說,朱佑樘倒也顯出了幾分興趣。不過也隻是幾分興趣而已,事實上朱佑樘已經不愁國庫空虛了,這幾年的國庫很充實,不像前幾年總是會有虧空,讓人焦頭爛額,所以朱佑樘對於朝廷歲入的需求不算太緊迫。


    柳乘風正色道:“陛下或許對朝廷增加歲入不以為然,可是微臣卻以為,增加歲入是眼下的當務之急。陛下想想看,從前的時候,國庫幾乎沒有盈餘,朝廷的那點兒銀子,除了偶爾賑點兒災荒,要嘛就是給軍隊發點軍餉,再刨除一些賞賜和官員的薪俸以及宮裏的用度之外,其實也就沒幾個錢了。可是陛下有沒有想過,自從國庫歲入大增之後,支出也增加了不少,就比如今年,朝廷修築道路、擴編新軍還有修繕各處的河堤這些費用加起來,便有數百萬兩紋銀之巨,陛下可知道這是為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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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了,早上7點被老婆叫起來,然後碼字,帶著去孕檢,又陪著逛街去買未來寶寶出生的生活用品,折騰到下午四點迴家,碼完字,整個人感覺都虛脫了,眼皮子不斷打架,直接去睡了,實在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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