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樣。”盛況出聲反駁:“我們盛氏忠於帝國,忠於國主你效忠的是誰?”


    “我也忠於帝國,忠於國主怎麽?難道你覺得鳳鳴宮裏麵那位不能代表國家?”


    “到底是什麽情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人人心裏都有杆秤。”盛況冷笑出聲。


    現在還沒有和沈無相那邊徹底翻臉,有些話也不能說的太清楚。


    那樣的話,大哥那邊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是啊,人人心裏都有杆秤。你做你想做的,我做我要做的。”趙無極無限感慨,出聲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我就是要問問你當真要攔截我們?限製我們的自由?”


    “盛兄,這是上麵的意思。”趙無極指了指天空,出聲說道:“你應該清楚,如果沒有那位點頭,我們怎麽敢隨意攔截財相大人的家屬?我也不願意和盛況兄這樣的酒中神仙成為死敵。”


    盛況沉默了。


    眼前的狀況非常棘手。


    沈無相親自下令讓安全局和霸刀趙無極等人趕來機場攔截,無論是安全局還是趙無極都不可能違抗沈無相的命令。


    自己可以和趙無極拚命,可是,梅玉音和盛心懷母女怎麽辦?


    這就是手裏掌握軍權的好處啊。


    那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


    誰的拳頭大誰有道理,槍杆子裏才能出政權。


    秀才.


    正在這時,機場廣播裏傳來登機提示音:各位旅客請注意,乘坐c1109號星艦前往瑞安的旅客,本次航班即將啟程,請於17號港口進行登機.


    這是盛心懷他們將要乘坐的星艦旅程。


    梅玉音看向盛心懷,雖然她是母親,但是平日裏不問世事,一心沉溺在自己的戲劇愛好裏麵。


    盛心懷倒是心思玲瓏剔透,視野胸懷常人難及。


    盛心懷看向擋在前麵的郭怒以及眾多安全局探員,出聲說道:“我打個電話。”


    “請便。”郭怒毫不在意的模樣。


    他接到的命令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跑了,所以,不管誰打來電話,他們都要堅決執行命令。


    盛心懷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出聲說道:“安全局的人追到機場了,我們沒辦法登機。”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繼而傳來一個男人淳厚穩重的聲音:“迴來吧。迴家。”


    掛斷電話,盛心懷看向梅玉音和盛況說道:“迴去吧。老盛讓我們迴家。”


    “盛小姐是聰明人。”郭怒眉開眼笑的稱讚。


    倘若當真搞出大事件,軍相麵子上不好看,他自已也得落一個‘辦事不利’的罪責。


    “不過,我們得迴自己家。”盛心懷看向郭怒,出聲說道:“你要是敢帶我們去其它地方,我寧願咬舌自盡.”


    這一次,輪到郭怒去打電話請示了。


    很快的,他就走了迴來,眼神不善的看向盛心懷,說道:“可以,你們可以迴自己家。”


    心裏卻是百般遺憾,若是能夠把盛心懷母女帶迴安全局,那他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可惜,軍相隻是想要限製他們出境,並沒有把他們徹底拿下的想法。


    再等等吧


    盛景沒有完全倒台,他就不能輕舉妄動。


    萬一他們又和軍相達成和解了呢?


    自己不就成了小醜?


    盛心懷攙扶著梅玉音的胳膊,拎著箱子就走。


    盛況瞥了趙無極一眼,緊緊跟隨在他們身後。


    趙無極笑而不語。


    他受軍相之命前來幫助郭怒拿人,但是,卻也不想當真和盛氏打得不可開交。


    霸刀門延續百年,還有今日風光,自有一套生存法則。


    “郭局長,我們也迴去吧?”趙無極笑嗬嗬的問道。


    名義上,郭怒是這次事件的負責人,也算是他的直接領導。


    趙無極可以不把他放在心裏,但是一定要把他放在眼裏。


    畢竟,郭怒是沈無相的‘身邊人’。


    雖然他能力一般,但是卻深得沈無相的信任。


    倘若沈氏當真建立新朝,郭怒的位置就相當令人忌憚或者說是敬畏了。


    “迴去。”郭怒壓下對盛心懷的那點兒不良心思,胖臉上再次露出招牌似的微笑:“倒是讓趙門主白跑一趟。”


    “哎,怎麽能是白跑呢?能夠讓郭局長順利完成任務,我這邊也就算是大有收獲。”


    “趙門主真是我們安全局的好朋友,好兄弟。因為還得迴去交差,這場酒我先欠著。”


    “隨時恭候。”趙無極也拱了拱手。


    他也希望和這些新貴們搞好關係。


    雖然在很多人眼裏,自己也算是新貴。


    ——


    財政部。


    掛斷電話,盛景的國字臉上布滿了寒霜。


    熟悉盛景的人都清楚,雖然他平時不苟言笑,做事嚴肅認真。又深居簡出,很少與人親近。


    但平時和老婆梅玉音最是恩愛,對女兒盛心懷更是寵愛之極。


    他沒有兒子,隻有盛心懷這一棵獨苗。


    當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平時有關盛心懷的雜音也沒少傳進他的耳朵裏,可是他一直不聞不問,放任自流。


    他相信自己的女兒,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做不出來那些肮髒事情。


    現在沈無相讓安全局特工去機場攔截帶人,真真是觸犯了他的逆鱗。


    是可忍,孰不可忍。


    砰!


    盛景一巴掌拍在巨大的楠木桌板上。


    “欺人太甚!”


    盛景沒有輕舉妄動,他呆坐在原地,沉思片刻後,這才撥通了沈無相的電話號碼。


    鈴聲響了好一陣子,手機仍然無人接聽。


    電話剛剛掛斷,卻又見沈無相的號碼主動打了過來。


    盛景的嘴角浮現一抹冰冷的笑意,這位.


    還真是什麽事情都要占據主動權。


    盛景按下接聽鍵,怒氣衝衝的罵道:“沈無相,你到底在搞什麽鬼?我老婆孩子出門旅遊一趟,怎麽就不行了?值得你讓安全局的人去圍堵攔截?”


    先聲奪人。


    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示弱,一示弱就顯得理虧。


    一理虧那不就暴露了自己的立場嗎?


    “啊?有這迴事兒嗎?”沈無相故作迷惑的問道:“盛兄不要生氣。可能是下麵的人自作主張,我現在就讓人了解一下情況.晚點兒再和你聯係?”


    “.”


    四兩撥千斤。


    他一句我不知道內情,一下子就讓盛景的攻擊指責落空。


    就算你接下來想要和他討論些什麽,也沒有了落點和反擊的空間。


    總得讓人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才對吧?


    “好,我等你的電話。”盛景對這種迴答已經有了預案,並沒有覺得有什麽意外,仍然保持著‘憤怒’的狀態:“沈無相,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和你沒完。沒有這麽羞辱人的。”


    “是是是我一定給盛兄一個交代,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做這樣無法無天的事情。”


    啪!


    盛景率先掛斷了電話。


    “財相.”


    秘書孔徹推門走了進來。


    孔徹曾是盛景帶過的研究生,跟著他主修金融和國際貿易。


    盛景入主財政部後,就把孔徹給調到身邊做了秘書。


    從一個平民家的小子變成財相秘書,可以稱之為一步登天。


    真正的應了那句‘朝裏有人好做官’。


    “心懷迴去了嗎?”盛景出聲問道。


    “師母和小姐正在迴來的路上,我們的人已經趕過去接了。預計會在福橋碰頭。”


    “嗯。”盛景點了點頭。


    財政部也有一批護衛力量,但是人數不多,而且實戰能力遠遠不能和安全局的特工們相提並論。


    聊勝於無,盛景主要是借此來發出自己的聲音。


    “軍相那邊.”孔徹不無擔心的問道。


    安全局特工機場攔截財相妻女,這樁新聞可以瞞得過普通人,但是在那個特定的階層早就已經傳開了。


    大家都在揣測和觀望,軍相和財相要撕了?


    財相若是垮台,誰能夠拿下這個肥缺?


    是沈氏內部自己人來掌控帝國財政大權,還是在其它親近的家族當中選擇?


    作為盛景的秘書,孔徹知道更多的消息內幕。


    他和盛景早就綁定在一起,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盛景被拿下,他這個秘書也跑不掉。


    “不要擔心。”盛景篤定從容的模樣,低頭翻開麵前的文件夾,出聲說道:“沈無相還沒做好徹底翻臉的準備。”


    “是。”


    “這段時間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可自亂了陣腳。”


    “是,老師。”孔徹恭敬行禮。


    他這次沒叫‘財相’,而是像學生時代那般叫‘老師’,以此來表達和財相共同進退的態度。


    “嗯,去忙活吧。”盛景擺了擺手,出聲說道。


    “老師”孔徹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盡管開口。咱們倆還有那麽多顧忌?”


    “老師,咱們不做點兒準備嗎?”


    “什麽準備?”


    “是不是讓經濟界的媒體和專家們發出一些聲音?”


    盛景搖頭,說道:“那樣就破壞了平衡,迫使沈無相采取更極端的手段.現在,我們靜觀其變。”


    “老師深謀遠慮。”孔徹再次行禮,這才轉身離開。


    盛景走到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遠處那一樹樹花團錦簇紅似火焰的鳳凰花,以及那條波光粼粼被鳳凰城人視為‘金江’的鳳尾江,心裏生出一些異樣的情緒出來。


    “沈無相,當真要逼迫我走上那條路嗎?”


    ——


    沈無相接到盛景的電話時,正在召開一個高級將領的視頻會議。


    他沒有當著大家的麵接聽電話,而是走到隔壁的休息室主動給撥了迴去。


    等到電話結束,守護在旁邊的秘書長常正新看向沈無相,出聲問道:“軍相,是盛景?”


    “嗯,他想要一個交代。”沈無相麵無表情,但是眼神深邃如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我們要如何應對?”


    這件事情是沈無相交由常正新去辦理,現在正主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他這個負責人自然要有始有終才行。


    “不用應對。”沈無相擺了擺手,出聲說道:“就這麽晾著就行了。盛景是個顧家的,隻要他老婆孩子還在鳳凰城,他就隻能任由我們拿捏。”


    “是,我電話郭怒局長,讓他務必看好盛景和他的家人。”


    沈無相點了點頭,大步朝著會議室走去。


    和盛景的這點兒家事相比,如何收複黃金城和紅月城才是要緊的。


    不然的話,民心動蕩,政局不穩。


    像是盛景這樣的牆頭草就會生出其它的心思,影響他們的推進結果。


    ——


    紅月城。城主府。


    唐匪以鳳凰殿下的名義,召集小胖魯私語以及沈清平秦劍一等高級將領,黃金紅月兩座城池的城主、守城將軍等人開會。


    大家齊聚一堂,竟然也有二十幾號人。


    以唐匪鳳凰為首的義軍團隊初具雛形。


    在唐匪的介紹下,荀樸第一次以義軍幕僚的身份亮相,大家都給予了熱烈的掌聲。


    開玩笑,獨山軍首領,鎮守獨山數十年,讓那些野蠻的蠻人和無堅不摧的食鐵獸難越雷池一步,抵禦了成千萬次的進攻


    就憑這個,就值得所有人的尊重和愛戴。


    唐匪邀請鳳凰講話,鳳凰擺了擺手,示意由他來主導會議。


    唐匪便不再推辭,環顧四周,出聲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從獨山出發,短時間內接連拿下了黃金城和紅月城,殺傷敵軍七萬,戰果累累。”


    “每個人的功勞都記了下來,後麵我們會按功行賞。兄弟們慘烈廝殺,以命博命,不能讓他們流血又流汗。”


    “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停了下來,一是為了加固城池,鞏固戰果。讓紅月城和黃金城完完全全的掌握在我們手裏,和獨山以及獨山後麵的廣袤戈壁形成一個幅員遼闊的戰略空間。”


    “二是為了整編隊伍,無論是秦劍一的天狼軍,還是沈清平帶領的獨山軍,都有人員編製和裝備補充的要求。”


    “磨刀不誤砍柴功,我相信,經過這次整編之後,它們一定會成為一個完整、團結、鋒利的鋼鐵雄獅。令旗所指,所向披靡。”


    “接下來,我們就要有新的任務了。新的任務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凡看到,皆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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