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儺,別擱那兒碎嘴了,快來幫忙!”


    “好好好,我這就來。”


    說著,宿儺提起雙手中的兩柄太刀,像極了張開爪牙的螳螂。


    下一息,他旱地拔蔥般地縱身一躍,躍入不遠處的正在激戰的戰場。


    直至這個時候,桂小五郎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現場多出了3道陌生的身影。


    其中一人,正是那個宿儺。


    二刀流本就是在現實中極難碰見的流派。


    最符合大眾印象的二刀流,便是一把打刀、一把脅差。


    若非勇力過人者,是玩不轉這兩把刀的。


    連最主流的“一把打刀,一把脅差”都那麽稀有,那就更別說是操使2把太刀了。


    桂小五郎長這麽大,從未聽過、更未見過以2把太刀來作武器的人。


    他今日也算是開眼界了。


    隻見宿儺真的跟螳螂一樣!那2柄太刀仿佛與他的手臂相連,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麽地靈活自如。


    他如螺旋槳般地快速揮刀,隨心所欲地收割人類的生命!


    另一人是一個大光頭,乍一看去,還以為他是僧兵。


    他明明年紀不小,卻將一柄近2米長的大太刀舞得上下翻飛。


    身為見多識廣的頂級劍士,桂小五郎一眼就看出:這個大光頭乃是師從薩摩示現流。


    大太刀本就是勢大力沉的重型兵器。


    而薩摩示現流又是將攻擊力點滿的流派。


    二者相加……其威力之強,令人瞠目結舌!


    他硬是將大太刀玩成了戰錘的效果!


    大太刀過處,大樹斷裂,人軀崩碎!


    至於最後一人,則是一位麵容俊秀的美少年。


    從外表上來看,他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劍士。


    皮膚白皙,身材頎長,眉清目秀,儼然一副書生樣,怎麽也不像是舞刀弄槍的武士。


    然而……他的實力卻是三人中最強的!


    其劍技之淩厲,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他一人有如化身成三人、五人、八人,不斷地猛撲、疾奔、飛躍、進攻。


    豎劈、橫斬、突刺、上撩……刀刃在他的手上,靈活得像是鞭子。


    他的身形每動一次,他掌中的刀刃每傷一次,其身周的會薩將士就必定出現死傷!


    憑借著過人的閱曆,桂小五郎從其身上看到了許多門劍術的影子。


    北辰一刀流的靈動。


    神道無念流的霸道。


    鏡心明智流的瀟灑。


    所謂的“集合百家之所長”,莫不如是!


    他那藝術般的曼妙劍術,連身為大劍豪的桂小五郎都不禁看呆了。


    多虧了這3位忽然現身的頂級高手,令得原本落於下風的殿後軍一下子扭轉了戰局!


    現場的會薩將士們也曾試著剿滅這仨人。


    從單挑到圍毆,從正麵挑戰到無恥偷襲,他們想盡了一切招數。


    然而……他們的反擊直如螳臂擋車!一點兒用也沒有!


    莫說是剿滅這仨人了,會薩將士們的刀刃甚至都擦不到他們的衣角!


    在這3人的狂風驟雨般的猛攻下,殺至此地的會薩將士們終於是因承受不住傷亡和壓力而潰敗了。


    他們爭相奔逃。


    不一會兒,因亂戰而無比嘈雜、吵鬧的樹林,慢慢地重歸寂靜。


    “會津和薩摩……不過如此。”


    宿儺一邊這般說道,一邊用力振刀,抖去雙刀上的血跡。


    他話音剛落,其身旁的海坊主就“嗬”地嗤笑一聲。


    “少擱這兒吹牛了。”


    “剛才的那夥敵兵頂多也就百來號人,隻不過是會薩聯軍的小部隊。”


    “如果是會薩聯軍的大部隊殺到,我倒想看看你還能否說出這樣的漂亮話。”


    這時,酒吞童子插話進來:


    “行了,你們別拌嘴了,現在先集中精力辦正事。”


    說著,他收起掌中的佩刀,接著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桂小五郎。


    桂小五郎已經從地上爬起,同時又撿迴了一把新刀。


    他就這麽提著刀,壓低身體重心,一臉警惕望著越來越近的酒吞童子。


    依然幸存的殿後軍的將士們,也三三兩兩地聚攏過來,拱衛著桂小五郎的背後與左右兩側,審慎地對待這群不速之客。


    “你就是‘長州三傑’之一的桂小五郎吧?”


    疑問句的句式……不過卻是肯定句的語氣。


    看樣子,酒吞童子認識桂小五郎,至少知道對方長什麽樣子。


    “久仰大名了,在下酒吞童子……”


    “……我聽說過你們。”


    酒吞童子的話還未說完,就遭到桂小五郎的打斷。


    桂小五郎壓低著嗓音,神情凝重。


    “雖然我了解得不多,但也曾經耳聞過‘法誅黨’的大名。”


    “組建於寬政年間(1789-1800),距今已有70多年的時間。”


    “就某種程度而言,你們也算是曆史悠久的組織了。”


    “你就是與大嶽丸和玉藻前齊名的酒吞童子嗎?”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呢。”


    “我還以為像你們這樣的‘老組織’,高級幹部的年紀會更大一些呢。”


    酒吞童子挑了下他那秀長的眉毛,而後微微一笑:


    “桂小五郎,此言差矣啊。”


    “我們法誅黨雖有著不短的曆史,但我們這一路走來,實在是艱辛異常啊。”


    “我們經曆了無數場變故。”


    “甚至有好幾次,我們差點就原地解散了。”


    “在與幕府的抗爭中,我們一敗再敗。”


    “幹部層換血了不知多少次。”


    “出於此故,我們這些幹部的年紀普遍都不高。”


    “我甚至還可以告訴你——咱們的最高戰力大嶽丸,甚至比我還年輕。”


    說到這,酒吞童子頓了一頓,麵露愧色:


    “哎呀,不好。一不留神就聊上天了。”


    “桂小五郎,我們之後再慢慢詳聊吧。”


    “現在……先讓我們一起逃出這裏。”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打從剛才開始,酒吞童子就露出一臉親切的微笑,同時又一直是輕聲細語的口吻。


    然而……桂小五郎並不買賬。


    他並未因酒吞童子的示好而放鬆警惕。


    他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戒備與猜疑。


    “……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就坦白說了——我並不想跟你們這幫隻曉得搞破壞的暴亂份子搭上關係。”


    酒吞童子就像是早就料到桂小五郎會這麽說。


    他表情不變,仍然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桂小五郎,我理解你對我們的忌憚。”


    “但是,至少在此時此刻,我們並非你們的敵人。”


    “我是真心實意地想幫你們甩開會薩聯軍的追擊。”


    “我們適才的浴血奮戰,應該已經足以表明我們的立場了吧?”


    桂小五郎:“……”


    縱使百般猜疑,但桂小五郎也不得不承認——酒吞童子等人的身上並未散發著殺氣。


    而且,他們適才的及時現身與助陣,確實是幫了大忙。


    在沉默了片刻後,桂小五郎反問道:


    “……你們打算怎麽做?”


    “雖然你們實力高超,身手了得,但在擁有槍炮與騎兵的三千大軍的麵前,僅僅隻有三個人的你們,不過是蚍蜉撼樹。”


    “還是說,你們有後續的援軍?”


    他前腳剛說完,後腳海坊主就插話進來:


    “酒吞童子,他問到點子上了。”


    海坊主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向酒吞童子:


    “咱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雖然我們在你的命令下,一股腦兒地突了進來,但是……老實說,我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啊。”


    “僅憑我們3人之力,要想阻截三千大軍,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我知道你肯定憋著什麽奇策。”


    “別再藏著掖著了,快點亮出來吧。”


    麵對桂小五郎和海坊主的質疑,酒吞童子“嗬嗬嗬”地輕笑了幾聲。


    “桂小五郎,海坊主,在思考問題的時候,要學會打開思路啊。”


    “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切忌正麵蠻幹。”


    “我們的目標是阻截會薩聯軍,為長州軍的撤離爭取時間。”


    “既如此,我們的可選手段並不局限於‘正麵迎敵’。”


    “《孫子兵法》有雲: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故善戰者,致人而不致於人。”


    “因此,我們要致敵,而非致於敵。”


    “‘圍魏救趙’的故事,你們可曾聽說?”


    “若要調動敵人,迫使敵人疲於奔命,就要攻敵所必救。”


    “很明顯。剛好就在離這兒不遠的京都町內,便有一處會薩聯軍絕不可能舍棄的地方……”


    聽到這,桂小五郎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瞳孔猛地一縮:


    “酒吞童子,你該不會是要……”


    至於宿儺和海坊主也先後露出“哦哦!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的神情。


    酒吞童子的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眸光,隨後扭頭對宿儺和海坊主說:


    “我親自走一趟。宿儺,海坊主,這兒就交給你們了。”


    “這片森林很不錯。”


    “若能有效地利用這片森林,以及今晚的漆黑夜色的話,支撐個一、倆時辰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宿儺,你是‘森林的孩子’,森林戰可是你的拿手好戲,你可要好好幹啊。”


    宿儺輕笑了一聲:


    “我盡力而為,你的動作可要快一點啊,假使你沒能趕在天亮之前完事兒,我們可是會有危險的。”


    酒吞童子微微一笑,然後轉身跳上不遠處的某位會津騎兵所遺留的戰馬。


    “那麽……我先走一步了。祝你們武運昌隆!”


    語畢,酒吞童子大喝一聲“駕”,驅馬遠去。


    望著酒吞童子的快速遠去的背影,桂小五郎忍不住地快聲問道:


    “等等!你們打算就這麽讓他一個人出陣嗎?太過危險了吧!”


    “雖然會薩聯軍的大部隊都來追擊我們了,但他們不可能不在那個地方設防的!”


    “單槍匹馬地硬闖該地,絕對是九死一生!”


    桂小五郎的焦急,已然是溢於言表。


    然而……反觀宿儺和海坊主,他們倆卻是淡定異常,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長州的客人,你大可放下心來。”


    海坊主幽幽地說道:


    “酒吞童子並非尋常人等,無法用世間的常理去衡量他。”


    “他打從出生起,就天生學會了一種……‘無敵的狀態’。”


    “他是真正的天縱奇才。”


    “我很難用言語來形容酒吞童子的強大。”


    “總之——不用擔心他的個人安危。”


    “他強得不可思議!”


    海坊主的話語間透露著強烈的敬佩與崇敬。


    宿儺耐人尋味地嘿嘿一笑,接過海坊主的話頭:


    “桂小五郎,我就這麽跟你說吧。”


    “除去大嶽丸,以及緒方逸勢這個不知是否還活著的家夥的話,酒吞童子絕對是當世最強的武者!沒有之一!”


    “哪怕是那個目前如日中天的‘仁王’橘青登,也絕對不是酒吞童子的對手!”


    ……


    ……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


    京都,禦所——


    在率領大軍去追擊長州人後,鬆平容保和西鄉吉之助留下了200多號人來看守禦所。


    此時此刻,這200多名將士均勻地分散在“禦所九門”的門外,百無聊賴地執行著守備任務。


    “好熱啊……又悶又熱的……”


    “我們到底還要在這兒傻站到什麽時候啊?”


    “話說,我們真的有必要看守禦所嗎?現在壓根兒就不可能會有人來對禦所不利吧?”


    也不怪得這些將士會有這種“消極怠工”的想法。


    長州人已經全軍撤退,佐幕派徹底主宰了這座古都,眼下的京都町內,已無別的勢力敢跟佐幕派叫板——任誰都會這麽想吧?


    便在禦所內外被溫柔的夜色所包裹,一片靜謐的這個時候——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堺町禦門以南的遠方驟然響起急促的、正在逼近禦所的馬蹄聲。


    【注?堺町禦門:禦所南部的大門】


    起初,看守禦所的將士們還以為是傳令兵來了,並未將其放在心上。


    直到這陣馬蹄聲都已逼近至他們跟前了,他們才後知後覺地發覺異樣。


    隻見馬背上的騎士並非會、薩的傳令兵,而是一位麵容俊秀的美少年。


    未等大夥兒反應過來,美少年便將雙腳從馬鐙中抽出,整個身子跳上馬鞍,然後縱身一躍!


    他的身軀在半空中劃出優美的拋物線,然後精準地落向禦門外的士卒!


    在下落的過程中,他拔出腰間的佩刀,高舉過頭,然後借著重力與下落的勢能,狠狠地將刀斜劈而下!


    嚓——血肉被剁爛的聲音。


    美少年……也就是酒吞童子,有如撲擊的肉食猛獸,僅一擊就“碾碎”了一個士兵!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敵人!有敵人!”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殺了他!”


    經過短暫的震愕後,將士們反應過來,而後迅速跑動,快捷地展開半月狀的陣型,將酒吞童子牢牢包圍起來。


    酒吞童子一臉淡定地轉動眼珠,掃視諸敵。


    “人數不少嘛……看樣子,今晚要多出點汗了啊。”


    說著,他緩緩地半闔雙目,“唿”地吐出一口濁氣。


    待他再睜眼時,隻見其眸中閃爍出深邃的、奇異的光芒。


    在這光芒的映照下,他的眼神變“冷”了下來,變“靜”了下來。


    如此神態,如此模樣,乍一看去……像極了一位無欲無求的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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