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先拔刀、搶先躍身、搶先進攻……不論是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是克己占盡了先發優勢。


    然而……酒吞童子後發先至!


    克己甚至都沒看清酒吞童子是如何出刀的,就感覺腰腹挨了一擊重擊,碎裂般的劇烈疼痛傳遍全身,差點喘不上氣,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不難想象,倘若方才酒吞童子使用的不是刀鞘,而是刀刃……克己怕是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接當場殞命。


    酒吞童子語畢後,克己猛地瞪大雙目,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盡管腰腹疼得厲害,連唿吸都很費勁,但他還是強打著精神,從齒縫間擠出字句:


    “自然而然地擁有‘無我境界’……什麽意思……?你說你自出生起就擁有了……自由進入‘無我境界’的能力……?”


    酒吞童子莞爾:


    “沒錯,你可以這麽理解,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才能。”


    他前腳剛說完,後腳克己就大喊道:


    “這不可能……!這世上哪兒有這種荒誕的事情……!”


    “無我境界”——多少武者求而不得的傳說中的境界!


    數不清的武者為一窺此境界的奧妙而苦心鑽研,其中不乏出類拔萃的天縱奇才。


    可到頭來……他們獻出汗水、血液、青春、生命,獻出了自己的一切,卻連“無我境界”的門檻都沒摸到


    饒是克己心目中最強大的人——其師山田淺右衛門義經——也是在學會一種神奇的唿吸法後,每日潛心苦修,直到兩鬢斑白後才終於使該唿吸法大成,一旦用出該唿吸法就能迅速進入“無我境界”。


    連師傅都得依靠這唿吸法的輔助才有辦法一窺“無我境界”的門道,遑論其他人?


    此時此刻,有一個頂多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站在克己麵前,對他說:我自生來就擁有自由進入“無我境界”的能力,根本用不著去專門修煉。


    這讓克己如何能接受?


    不誇張的說,其三觀受到極大的衝擊!


    即使鐵一般的事實擺在其麵前,也下意識地不願去相信。


    對於克己的這番反應,酒吞童子仿佛早已習慣,微微一笑後,淡淡道:


    “山田淺右衛門克己,不必如此驚訝。”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乃世間常理。”


    “不論世道如何變遷,這句話永遠不會過時。”


    “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廣闊。”


    “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隻不過是一個孤懸海外的彈丸小國。”


    “說不定就在此時此刻,就在這世界的某一處角落,又一個超群絕倫、遠勝你我的絕世天才誕生了。”


    “好了,沉悶的說教就先到這兒吧。”


    “現在,讓我們好好聊聊。”


    酒吞童子說著盤起雙腿,席地而坐,就坐在克己的正對麵。


    與此同時,他眸中的奇異光芒緩緩消散,退出了“無我境界”。


    “山田淺右衛門克己,早在許久之前,我就聽說過你了。”


    “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天才少年……年紀輕輕就展現出了驚異的才能。”


    “怎可惜你不是家族長子。”


    “除非排在你前麵的兄長們都死絕了,否則家主之位絕對輪不到你來繼承。”


    克己聽罷,嗤笑一聲:


    “哼!家主什麽的,我才不稀罕!”


    “嘔心瀝血磨練出來的劍術,卻拿來幫人試刀、砍死刑犯的腦袋。”


    “這樣的生活實在太無趣了!我光是想想就快要吐了!”


    酒吞童子啞然失笑,朝克己投去饒有興趣的目光:


    “跟傳聞中一樣,你是一個淡泊名利、腦海裏隻有‘變強’二字的人。”


    下一刻,他話鋒忽轉。


    “3個月前,你與你師傅鬧翻了,對嗎?”


    疑問句的句式,肯定句的語氣。


    不難聽出,酒吞童子對克己此前的經曆了如指掌。


    “……”


    克己默不作聲,麵部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離你師傅而去,你可有後悔?”


    “……”


    克己還是不說話,隻默默盯著酒吞童子。


    對方似乎並不介意克己的沉默,自顧自地把話接了下去:


    “雖然我們隻是初次見麵,但就憑你方才不由分說地朝我殺來的衝勁,我已認出你的作風。”


    “你是那種既有超群天賦,又無比勤奮的人。”


    “既如此,你要不要加入我們?”


    無比跳脫的話題轉換、突如其來的橄欖枝,使克己不禁怔住。


    “啊?你說什麽?”


    “哎呀,我方才的話還不夠明了嗎?那我說得更清楚一點吧——你要不要加入我們,成為法誅黨的一員?”


    克己的眼角猛地一跳,頰間浮現出淡淡的不耐之色。


    隻見他張了張嘴,從其嘴型來看,他應該是打算迴絕。


    可當話語欲出時,他仿佛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頓了一頓。


    他的神態變化,盡入酒吞童子眼中。


    後者的兩隻嘴角高高揚起,往耳根延伸。


    “誠然,一旦加入吾等,就免不了為組織效勞。”


    “不過相對的,你將獲得與之相襯的報酬。”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指了指自己。


    “隻要我有空閑,你就可以來挑戰我。”


    “沒有合適對手的猛獸,隻會越來越弱小。”


    “像你這樣好戰的天才,唯有多多跟強者較量才能快速精進自身。”


    “山田淺右衛門克己,說句不客氣的,你的實力還差得很遠啊。”


    “連我最普通的一招都接不下來,就是最好的證明。”


    “對於我的強大,你有何想法?”


    酒吞童子話音甫落,克己旋即發出激動的喊聲:


    “我非常開心!除了師傅之外,我已許久沒有碰見能讓我亢奮得渾身戰栗的強大對手了!”


    酒吞童子聽罷,同樣笑出聲來:


    “很好!不錯的迴答!”


    “對了,我姑且向你透露一件事兒吧。”


    “若論武力排名,我隻不過是法誅黨的‘老二’。”


    “被我們公認為‘最高戰力’的大嶽丸是實力遠在我之上的怪物!”


    “他才是真正的絕世天才,無法以世間常理來評估其實力。”


    “所謂的‘無我境界’,在他眼前就是一個屁。”


    “讓我跟大嶽丸單挑的話,我連一迴合都撐不過去——聽到我這麽說,你是不是更加興奮了?”


    ……


    ……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般若飛快舞刀,密集的刀光形成一層銀色的屏障,牢牢護住自己身上的各處要害。


    愈發密集、淩厲的攻勢,使般若愈發捉襟見肘,身上的細小傷口越來越多。


    可即使到了這等地步,他也沒有分毫慌亂,繼續按部就班地防禦,見縫插針地反擊。


    與此同時,他沉下眼皮,仔細觀察青登的一舉一動,微調自己的動作節奏,試圖達到能跟對方相抗衡的程度。


    雖然戰況很激烈、戰局很不利,可奇怪的是,般若感覺自己此時的心境格外平靜。


    ——什麽狗屁“仁王”,跟大嶽丸和酒吞童子相比,差得遠了!


    ——就憑這樣的貨色,憑什麽持有毗盧遮那。


    ——我定要斬他!向師傅證明我才是最有資格繼承其衣缽的人!


    ——師徒之情……同門之誼……世間的公理……法誅黨的邪惡……葫蘆屋與法誅黨的爭端……這些都不關我事!


    ——我隻想變強!變得比誰都強!成為淩駕在天下無雙之上的千年無雙!


    ——唯有掌中的劍,才是我畢生的追求&是我唯一的追求!


    ——酒吞童子……雖然我不太喜歡你。


    ——但是,唯有你的那句話,我非常認可。


    ——我唯有多多跟強者較量,才能快速精進自身!


    這一刹間,般若兩目圓睜,神情微變。


    這一刹間,他感到有道閃電從其腦海中劃過。


    這一刹間,就像是溺水者驟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感覺在一片泥潭中沉溺已久的自己,終於抓住突破桎梏的關鍵!


    待這一刹間過去,一股奇異的光芒從其眸中閃爍而出。


    青登刻下本已挺身向前,揮刀往般若頭頂斬落。


    可就在這時,天賦“未卜先知+9”忽然發動。


    【注·未卜先知+9:對身邊即將發生的危險有著極強的感知能力,感應程度會隨危險的嚴重性而增加,但是對於個人主觀判斷不具有威脅的人和物,該能力不會觸發。】


    他從般若身上感知到了無比強烈的危險信號,本能地將刀收迴胸前,然後向後縱身,拉開間距,嚴陣以待,如臨大敵地緊盯著般若。


    哪怕隻用肉眼去看,青登也清楚分明地感受到:此時的般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明明截至剛才為止,仍有海嘯般的狂暴氣場從其身上噴發而出。


    可到了這一刻,其身上的狂暴氣場驟然消失了……若用更精準的話語來形容,是內收了。


    那狂暴氣場被他盡收體內,使得身上氣質驟變,變得平靜、寧靜。


    就像是從“聲勢浩大的海嘯”變為“古井不波的湖麵”。


    雖然聲勢小了不少,但卻帶給青登“風雨欲來”的恐怖感覺!


    這樣的感覺,青登並不陌生——迴想從前,他曾一度從桐生老板身上體會過。


    不遠處的桐生老板雖仍無力起身,但卻始終強撐上身,全程觀戰。


    他於第一時間感受到般若身上的變化,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像是早就預料到會有此事發生,沉下眼皮,麵部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般若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雙腳。


    “……師傅,我沒說錯吧?”


    他頭也不迴地對桐生老板說道。


    不僅氣場變“靜”了,他所說的話語也一並變得格外平和,毫無先前歇斯底裏的模樣。


    “區區‘無我境界’,我用不了多久就能掌握。”


    說罷,他緩緩揚起視線,直勾勾地看向青登。


    “橘青登,雖然不想對你說任何好話,但我不得不感謝你一聲。”


    “多虧了你,我終於擺脫了棘手的瓶頸,再度在戰鬥中突破自身。”


    “然後……集中精力,準備接招吧。”


    語畢的同一時間,他將左腳往後收,力沉腰間,蓄勢待發,擺出“隨時可以虎躍而出”的姿勢。


    青登見狀,立即握緊掌中刀,中段起勢,牢牢將刀護在胸前。


    般若“唿”地長出一口氣——


    嗤!


    伴隨著刀刃割破皮肉的聲音,點點血花飛濺至空中,然後淋漓落下,融入大地。


    前一秒還在青登前方數米開外的般若,這一秒已出現在青登身後,擺出出刀的動作。


    長曾禰虎徹的刀鋒割破青登的左肩,原本完好的衣裳破裂開來,點點血珠往外直滲。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所謂的“電光火石”,也不過如此了!


    實質上,般若並未使用什麽刁鑽的技巧,就隻是前撲,揮刀,看向青登的脖頸——沒了,僅此而已。


    隻是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得肉眼難辨!


    在天賦“未卜先知+9”的加持下,青登於第一時間感知到了危險的迫近。


    托了天賦“鷹眼+5”的福,他也勉強看見了般若的刀路。


    可是,他的身體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


    即使努力閃身,也僅僅隻是躲過致命傷,讓肩膀代替脖頸挨這一刀。


    這傷口雖不深,但對常人而言,這已是足以讓人疼得五官扭曲、動作受限的傷勢。


    幸而青登擁有天賦“含疼忍痛+8”,對疼痛的忍受度極高,這點小傷甚至沒法讓他的麵部神情發生半點變化。


    值得一提的是,傷勢的出現使青登獲得了新的增益。


    天賦“狂戰士+4”發動!


    【注·狂戰士+4:對疼痛、失血的耐受度大大提高。愈感疼痛,便愈是能將體內潛藏的力量爆發出來,但當所受傷害超過肉體生理極限時,此效果作廢。】


    不僅如此,一並發動的天賦,還有“孤膽+3”。


    既然連“孤膽+3”都發動了,那隻說明一件事情——對方眼下的實力已遠在他之上!


    啪!


    青登用力蹬地,以左腳為軸轉動身體,掌中刀跟著迴旋半圈,斬向身後的般若。


    可他剛一迴身,視界就擠滿了般若攻過來的身影。


    般若抬刀過頂,舉上段,耀眼的刀芒短暫地取代了豔陽。


    青登瞳孔猛地一縮,自知若不防守的話,性命難保。


    於是不得已之下,他隻能改攻為守,將毗盧遮那斜架在腦袋上方,運足氣力,準備硬接般若的斬擊。


    彈指間,那耀眼刀芒徑直落下,猶如卡車撞擊般的恐怖衝擊頓時順著刀身傳至青登雙臂,繼而傳遍其全身。


    長曾禰虎徹乃最上大業物之一,是與毗盧遮那平級的絕世寶刀。


    若論鋒利度和韌性的話,它可不怵毗盧遮那!


    抬眼看去,隻見毗盧遮那的刀鋒……這原本格外平滑的刀鋒多出一個顯眼的豁口。


    不過,“斬擊”是相互的。


    般若的攻擊與青登的防禦,既可以理解為長曾禰虎徹斬向毗盧遮那,也可以理解為毗盧遮那斬向長曾禰虎徹。


    因此,長曾禰虎徹的刀鋒上同樣多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顯眼豁口。


    由此可見,這兩把寶刀都已經不起這兩個怪物的折騰了!


    話雖如此,可不論是青登還是般若,眼下都顧不上掌中的刀劍了。


    青登咬緊牙關,盡管勉力強撐,但他還是不受控製向後連退兩步。


    在硬碰硬的正麵交鋒中被擊退……青登已許久沒有體驗這樣的事情!


    明明身懷“九牛二虎+3”、“虎之臂+4”等天賦,同時還有“孤膽+3”、“狂戰士+4”、“為戰而生+9”等buff的加持,卻還是被擊退……


    不僅僅是速度,般若的力量同樣大增!


    分秒間,般若的右手肘再度像斷了的弓弦般猛地彈開來,“咻”地切開大氣,直奔青登頸項。


    依然是快得難以閃躲的斬擊。


    青登艱難地往後仰身,才總算是堪堪躲過。


    再這麽下去,隻會讓般若徹底奪得戰鬥的主動權。


    青登自然深知主動權的重要性,為了扭轉局勢,即使明知冒險,他也還是揮刀進身,發起反攻。


    便聽刀鋒作響,他以腳黏地麵的步法拉近與對手的間距,傾身砍去,將掌中刀自下往上揮起。


    這一擊,青登可謂是拿出了看家本領,令刀速達到最快。


    可饒是如此,卻還是被般若輕鬆反製!


    不過瞬息的工夫,般若就調整好了身體姿勢,仿佛故意要跟青登做對抗似的,以相反方向——從上往下——揮刀。


    兩把鋼刀再度相擊於空中,雙雙迸出新的豁口。


    這場交鋒很快決出勝負——一如剛才的場景,青登無力抵禦般若的力量,後者穩若泰山,前者被震得連退數步,架勢出現片刻的紊亂。


    大好的戰機,般若豈會平白放過。


    蹬地、虎躍而出……啪!


    空氣中傳出猛踏地麵的聲響。


    青登來不及做出完美的應對,隻能任憑本能驅使,奮力往側邊閃去。


    下一瞬,長曾禰虎徹的刀鋒擦過青登的左肋,使其身上又多一條顯眼疤痕。


    戰至現在,局麵已十分明了——般若已扭轉戰局!


    不過幾個迴合,青登就已遭受完全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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