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陽軟磨硬泡,終於從張紹本那邊搞來了惡霸村長在鵬城的電話。


    迴了家,二話不說,打個電話先。


    農村電話費本就貴得要死,再打去那麽遠的鵬城,一分鍾的話費恐怕得奔了兩塊。


    心疼是肯定的,但這個電話牽涉導下灣村的鄉親們能否早一天富裕起來,所以,這個電話就算把牙咬碎了也得打。


    電話接通,李朝陽滿懷期待問了聲惡霸村長在麽,可等來的卻是對方一聲冰冷的迴複:


    “對不起,你打錯了!”


    李朝陽愣了幾秒鍾,忽地咬起了牙切起了齒。


    瑪德,張紹本這個老狗曰的,居然耍弄人?


    李朝陽立馬騎上了自行車,趟過了鵲灣河,殺到了崗南村。


    張紹本那老狗曰的,此刻正跟顧長虹還有一個麵熟但叫不上名字的老哥正在喝酒聊天。


    李朝陽怒不可遏,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張紹本的脖頸,厲聲質問道:“張紹本,我李朝陽是跟你有仇還是有冤……”


    話還沒說完,自己的脖子卻被鎖住了,顧長虹畢竟是警察出身,一對一,李朝陽根本不是個對手。


    “你特麽敢在崗南村動粗?活膩歪了是不?給老子鬆手!”


    好漢不吃眼前虧,李朝陽乖乖鬆開了卡住張紹本脖子的雙手。


    張紹本一臉懵逼,大口喘著粗氣反問道:“李村長,你是被狗咬了麽?怎就跟犯了狂犬病似的,上來就咬人呢?”


    被顧長虹鎖住了脖子,李朝陽動彈不得,但勉強還能說話:“我特麽覥著臉向你討要惡霸的電話,好話說了一籮筐,可你呢,居然拿個假電話號碼來耍弄我……”


    張紹本更加懵逼。


    “我特麽吃飽了撐的呀,我特麽幹嘛要耍弄你呀?你自個去我們電話房看,看看我究竟有沒有耍弄你?老顧,把他放開……”


    張紹本領著李朝陽去了隔壁村委會的辦公室,放電話的桌子一旁牆壁上貼著一張手寫的電話號碼單,第一行赫然就是惡霸在鵬城的電話號碼。


    李朝陽仔細對過,五位數沒錯一個。


    納悶了。


    難道是他自己撥錯了?


    不可能啊!


    他在撥號的時候,可是一個個瞅清楚了再撥的呀。


    張紹本看著李朝陽仍舊是一臉狐疑的神色,氣不打一處來,拎起了電話聽筒,塞到了李朝陽的手上。


    “來來來,你再打一遍,看看我有沒有耍弄你……”


    李朝陽當真伸出了手去按電話上的數字案件:“5,7……”


    張紹本劈頭就扇下一巴掌來。


    “你李朝陽特麽就是個土鱉!打去鵬城,你得先撥長途區號呀!”


    長途區號?


    李朝陽臉上現出的迷茫真不是裝出來的,他一個月打不了幾個電話,基本上都是本鄉號碼,市裏的電話都沒打過,更別說什麽長途電話了。


    張紹本恨其不爭歎了口氣:“怪我,都特麽怪我,我特麽……”從李朝陽手中奪過電話聽筒,先放好了,再重新拿起。張紹本摁下了0755的鵬城長途區號。


    “接著撥惡霸村長的電話號碼吧。”


    張紹本將電話聽筒放在了電話機旁,重重歎了口氣。


    “有什麽事,你就在這邊跟惡霸說吧,就你們村,付得起長途話費麽……”


    說出了這句話,張紹本覺得心情舒服多了,轉身出門,繼續跟顧長虹還有柳知春喝酒聊天去了。


    屋內,李振堂終於聽到了惡霸村長的聲音。


    “惡霸,哦不,楊村長……你忙著呢?”


    “不忙,你有什麽事情嗎?”


    李朝陽嘿嘿笑了幾聲,用人家電話,他心裏踏實得很,所以沒必要太著急。


    “是這樣哈,我呢,昨天碰巧遇到了崗東村的趙村長,於是就閑聊了幾句,他跟我說,你有意把我們下灣村給兼並了?”


    電話那頭,楊銳不由一怔。


    趙公博這個老家夥……嘴巴倒是挺快。


    “沒錯,我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


    得到了肯定答複,李朝陽迫不及待道:“我,我,我非常讚同你的想法,我覺得哈,一根手指容易折斷,但五根手指攥成拳頭,那就堅強有力,我們兩個村合並在一起,那是大有前途啊!”


    聽了李朝陽這番表態,楊銳不由得又是一怔。


    並掉崗東下灣兩個村,早就在楊銳的計劃中,但這事得有個次序,就崗南村目前的底子,一下子吃進來兩個村容易引發消化不良。


    因而,楊銳的詳細計劃是先吃掉崗東村,消化個一年半載,再把下灣村吞進肚子裏。


    不過,這次序也不是不能調整。


    先吃掉下灣村,隻會給趙公博那個老家夥帶去更大壓力……


    楊銳開心地笑了。


    自打正月十五之後,糟心事是一樁接著一樁,今晚上,總算是遇到一起開心事情了。


    “李村長,你能有這種開放的心態,我非常欣慰,不過呢,兩村合並並非小事,可不是咱二人說攏了就能定奪下來的。


    往上,那得報請鄉裏批準,往下,得得到大多數村民們的擁護。這樣吧,鄉裏的工作我去做,你呢,現在村裏放個風,試探下村民們的態度。”


    李朝陽大包大攬道:“你放心吧,我村的村民怎麽想我李朝陽最清楚,要是得知能跟你崗南村合並,那一個個的做夢都能笑醒。”


    這倒是實話……


    下灣村可不像崗東村那樣有著強烈的宗族意識,隻要錢給得夠,即便把他們村鏟平了恐怕都沒人反對。


    楊銳輕鬆笑道:“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李村長,如果你這麽有把握,那就越過試探村民態度這一環節,直接舉行村民公投好了,隻要同意的人數能超過三分之二,咱們兩個村就一定能合並成功。”


    公投?


    李朝陽暈乎了,這詞他根本就沒聽說過。


    楊銳耐心指點道:“你去縣裏供銷社買一張最大的白紙迴來,然後在上麵寫明白了咱們兩村合並的計劃,讓同意的村民在上邊簽上名按上手印,隻要總數超過了你們村十八歲以上總人口的三分之二,這事就算成了。”


    李朝陽長長的籲了口氣。


    這事簡單,莫說三分之二,就算是十分之九,那都不在話下。


    ……


    劉景宏的苦日子總算熬到了頭,這哥們在陸凱達的手下隻待了三天,卻挨十二頓揍。


    起初第一天,那幫隊員對教育這位省廳下來的科班研究生還蠻積極,但到了第二天,積極性便普遍下降,來到了第三天,任憑陸凱達在背後如何鼓動,那幫隊員都不樂意多看劉景宏一眼。


    這哥們太不經揍,兄弟們的拳頭往他身上招唿,良心上說不過去。


    換一種貼地皮的說法則是,這貨看著讓人惡心,所以,陸局你許下多少好處,弟兄們也不願再多碰他一下。


    那就沒轍了。


    留在市局這邊還白搭飯錢。


    因而,陸凱達大筆一揮,簽發了淘汰令。


    不過,陸凱達也沒把事情做得太絕,在迴複原單位公函上留下的評語還算不錯,充分肯定了劉景宏的專業能力,隻是說身子骨先天太弱,不符合他的要求。


    帶著一身的傷痛,劉景宏終於迴到了省廳。相比身上的疼痛,被社會毒打後的心則更痛。


    他想去見一下孟廳,問一問其中原委,為什麽孟廳為什麽會如此對他,但三思之後,卻始終鼓不起來那份勇氣。


    原先的靠山孽畜,他又著實不想見,怕是見到了,會忍不住嘔吐出來。


    這領導,不僅僅是讓人失望,更讓人覺得惡心。


    然而,做下屬的,那領導可不是你不想見就不用見的。劉景宏還沒把自己的椅子給捂熱,便接到了聶南江的召見電話。


    見到了劉景宏,聶南江既沒有表揚勉勵,也沒有批評表示不滿,而是示意劉景宏關上房門,然後從辦公桌下櫃子裏取出來一隻裝著兩條香煙的袋子,遞給了劉景宏。


    劉景宏想拒絕來著,可手卻不怎麽聽使喚,接下那袋子的時候,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兩條香煙的旁邊,居然還有一個鼓鼓的信封。


    劉景宏目測那信封,斷定裏麵至少裝了一百張大團結。


    心理登時得到了平衡,那孽畜也不再讓人失望惡心。


    “把鵬城這件事給忘了吧。”聶南江拍了拍劉景宏的肩,道:“給你放三天的假,好好放鬆放鬆,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會有任何變化。”


    刑偵處的老處長就要退二線了,有消息說,聶副處極有可能頂替上去,副處的缺他劉景宏沒這個資格窺視,但聶南江給過他承諾,等辦好了鵬城這件事,他的副大隊便可轉為正大隊。


    這一刻,劉景宏對這位老領導重新充滿了感激之情。


    身上的傷痛似乎都減輕了許多,心中又重新燃起了昂揚鬥誌。嗯,這樣的領導,值得他劉景宏為其衝鋒陷陣,甚至是上刀山下火海。


    聶南江親自將劉景宏送出了門,最後又叮囑了一句:“那兩個跟你一塊去鵬城的,我覺得你有必要再警告他們一下,讓他們管好自己的一張嘴,不要胡言亂語。”


    劉景宏心頭不由一顫,那倆哥們比他早迴來了兩天,聶領導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那倆家夥已經把他在鵬城出的糗給抖落出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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