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就是在趁火打劫!


    對於這樣一個逼迫自家公司破產的人,陳南對他能有什麽好情緒?


    人非聖賢,多少都會有自己的情緒在內的。


    陳南做事兒,但求本心,快意恩仇,敢愛敢恨,這就夠了!


    人這輩子,圖什麽呢?不就是圖個內心的自在安寧嗎?


    至於裴羅那一句道德綁架的“醫者仁心”,難道治療其他患者就不是醫者仁心了嗎?


    所以,對於裴羅的那一番話,陳南壓根就沒有在意。


    吾輩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足矣。


    別人在麽看,重要嗎?


    想要讓任何人喜歡,除非你是人民幣,不……美國人可能更喜歡刀樂兒。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裴蘭生的差評,差評等級:高級!】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裴羅的差評,差評等級:中級。】


    陳南看著係統提示音,忍不住搖了搖頭,看來這裴羅倒是比他爹格局要高一點。


    但是……為什麽沒有差評獎勵呢?


    陳南微微皺眉。


    陳南還是很期待對方的差評獎勵的,裴蘭生和裴羅可都是杏林苑的人,這差評獎勵,還是有機會升級的。


    至於對方的疾病,頭痛痧,陳南其實內心還是有些期待的。


    痧症其實很多患者自己並不清楚,所以陳南他們這段時間的臨床研究工作開展的雖然還可以,但是……因為患者數量太少了,很難形成一個規模化的研究。


    因此,陳南計劃是接下來發表一篇關於診斷痧症的文章出來。


    用這一篇文章,可以幫助醫生更好的精準診斷痧症,如此一來,他這煙學科的建立,才有患者基礎。


    脫離了患者的臨床研究,都是空中樓閣,沒有實際價值。


    陳南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頭痛痧,目前為止,整個科室,隻遇到過一例,還親自讓趙建勇寫了一篇文章,但是卻被《中華中醫藥腦病學報》的編輯給拒絕了。


    這讓陳南很多嚐試都沒有辦法進行了。


    而眼下,裴蘭生如果可以給科室充當研究材料……


    陳南搖了搖頭,不行!


    這裴家人逼迫自家公司倒閉的事情,還有屢次給自己找麻煩,上次的毒性藥物處方,還有之前的各種事情,陳南要是輕易繞過對方,他自己心裏麵拿一口氣,自然是下不去!


    這個時候,陳南看著自己電話響了起來,沒有太多猶豫直接掛斷了電話!


    因為他還沒有想好條件呢!


    .......


    .......


    而此時,房間裏,裴羅整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他沒想到這個陳南這麽難纏!


    三千萬!


    這他媽是三千萬啊!


    老爺子還能活幾年?


    給他算高壽一點,能活個十年八年的,這一年的成本就是三百萬!


    雖然這筆賬不能這麽算,但是……裴羅還是忍不住肉疼不已!


    哪怕他是欣科醫藥公司的董事長,市值超過了兩百億,擁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他,也算是身價六十億的土豪。


    但是,這是資產評估,而不是說他就能拿得出來三千萬現金來。


    這陳南顯然是在趁火打劫!


    他媽的!


    裴羅頭上青筋抱緊,眼神發紅,儼然如同一隻盛怒的獅子,恨不得撕裂獵物一般狂躁。


    而床上的裴蘭生則是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他可不想死!


    他又不傻!


    可是……自己一句話,憑空增加了兩千萬,這讓老爺子有話說不出來,雖然他是裴羅的老子,也可以對著兒子發脾氣,但是……此時的他,也實在說不出話來。


    都說為老不尊,裴蘭生這些年子平富貴,在圈子裏也受人尊重了不少。


    裴羅看著父親,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裴蘭生此時閉著眼睛,一言不發,讓他也很無奈。


    算了,算了,誰讓是自己爹呢,哄著,還能怎麽著?


    他現在肉疼無比!


    因為陳南不接他電話了。


    這電話不接是什麽意思?


    顯然,按照對方的做派,這意味著……三千萬可能都要不行了!


    這他娘的,要是傳出去了,不得把人嚇死?


    三千萬的診療費!


    什麽能有這麽貴!


    當然了,裴羅自然很清楚,陳南是對自己有意見,準確點說,是對欣科醫藥公司有意見。


    他可能對於當初安南製藥倒閉,以及後續幹涉陳南,甚至還有王文斌那個***的叔叔,派人加害陳南的怒火發泄。


    說白了,這筆錢,不是診療費。


    而是賠禮的錢。


    想到這,作為欣科醫藥公司話事人的裴羅,自然也搞清楚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陳南要的是誠意和麵子。


    錢多錢少,可能不是很重要。但是,一定要讓陳南心裏舒服才行。


    這該怎麽辦呢?


    站在房間裏,開著窗戶,裴羅也懶得理會這裏是醫院,還有一個老病人躺在床上閉目不語,直接趴在床台上開始抽煙。


    想來想去。


    裴羅也沒有想到一個好主意。


    怎麽辦?


    裴羅的母親走的早,裴蘭生對於裴羅的培養,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對於父親,裴羅的感情很深。


    力所能及肯定是要救的。


    可是,三千萬都沒有辦法讓陳南平息怒火,該怎麽辦?


    這段時間,裴羅自然也聽說了陳南在杏林苑大鬧一番的事情,說起來,裴羅甚至有些後悔,如果他們和陳南交好,這該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可惜啊!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後悔藥的。


    哪怕自己當初稍微溢價,不對,哪怕是平價收購安南製藥,也不虧啊!


    他娘的……


    裴羅心煩意亂。


    不過,忽然裴羅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注意。


    對啊……


    自己和陳南歸根結底,最大的仇怨應該是安南製藥的事情。


    要不……


    自己送給陳南一個醫藥公司?


    這行不行?!


    欣科醫藥公司可是通過吞並和資本收購的方式,並購了很多醫藥公司,但是……這些公司並沒有很好的發展。


    整合資源是一個十分麻煩的事情。


    欣科醫藥公司現在主要的業務就是打造一個成熟的產業鏈。


    從藥品的炮製,到新藥的研發,製劑的銷售……等一體化的產業鏈。


    而很多公司底價收購迴來以後,很多都是空著的。


    而這些醫藥公司,真正的價值所在,就在於公司的品牌藥物上麵,其他根本不重要!


    要不……


    還給陳南一個新的醫藥公司?


    他願意接受這個誠意嗎?


    裴羅心念通透,給那家公司呢?


    其實,廠房價格並不高,自己公司下麵有好幾家,價值也就在三五千萬左右。


    忽然!


    裴羅深吸一口氣,眯起眼睛,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兒。


    要不……


    直接從西陵藥業那裏把安南製藥收購迴來?


    現在西陵藥業本身負擔就重,而安南醫藥的廠房公司那些並不值錢,真正價值高的幾款藥物,早就被西陵藥業整合到了自己品牌下麵。


    把那個公司廠房收購迴來還給陳南?


    這個誠意應該夠


    了吧!


    自己現在已經基本上把晉省的醫療體係整合完畢了,安南製藥哪怕做出來了,原材料還得從他這裏進貨,掌控了上遊渠道,而下遊渠道也比較省事兒,品牌力度和宣發力度,這個東西..……-


    現在安南醫藥哪兒還有品牌力可言呢?


    現在欣科醫藥公司和西陵藥業正在謀求合作,而這個廠房,可以拿下來,也算是給西陵藥業減負了,這似乎不是什麽太大的損失!


    現在欣科醫藥公司格局已成,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小企業的威脅。


    想到這裏之後,裴羅再次撥通了陳南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陳主任,您稍等一下,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我們的確給您和您的家人造成了困擾。”


    “但是,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公司的發展,有著公司的規劃,哪怕我是董事長,也隻能跟著方向去走。”


    “安南醫藥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願意賠償您的損失,也賠償對您造成的一些困擾。”


    “如果您可以治好我的父親,安南醫藥公司的廠房和器械以及相關的硬件設施,我物歸原主!”


    “可以嗎?”


    “陳主任,希望您可以感受到我的誠意。”


    裴羅這一番話,說的很真摯,別人聽了,肯定會覺得對方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


    裴羅也的確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有欣科醫藥公司如今的局麵。


    陳南自己都被對方的一番話給說的愣住了。


    安南醫藥!


    物歸原主?!


    這個東西……陳南真的心動了。


    安南醫藥是一個家族企業,從名字就能看出來,取自於陳安和陳南的姓名。這家公司是父母的心血,也凝結了一代人的努力。


    賣掉公司隻是無奈之舉。


    但是,現如今……


    陳南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把安南製藥給拿迴來。


    不可否認,對方真的下了血本。


    安南醫藥拋開那些產品專利和藥品等,單說廠房占地、實驗室、流水線、等等,包括工人都計算在內,這價值可不低啊。


    沒有四千萬絕對下不來!


    不得不說,裴羅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


    裴羅聽見陳南還在猶豫,心如滴血一般。


    而其實,陳南此時想要答應下來了。


    如果能把安南醫藥拿迴來,這對於父母而言,絕對是好事兒,而且父親即將迴歸,重新組建公司,可沒一個現成的方便。


    陳南都忍不住想到父母重新迴到公司的那個激動的表情。


    而且……


    裴蘭生這個頭痛痧的患者,也是目前陳南開展痧症專科需要的納入標準。


    沉思片刻之後,陳南說道:


    “可以,倒是可以。”


    “但是,住院以後,一切治療,你們得配合。”


    “並且不能幹涉。”


    裴羅聽見陳南這一番話,頓時激動了起來,他知道……陳南心動了!


    哪怕自己拿出四千萬來,陳南都不一定會答應。


    但是!


    安南製藥對於陳南來說,感情方麵加分很多。


    裴羅連忙說道:“好!”


    “陳主任你放心。”


    “你就把我父親當成普通患者來治療就行了。”


    “我們絕對不會進行太多的幹涉,更不會影響您的治療流程。”


    “我保證!”


    掛了電話以後。


    裴蘭生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畢竟自己有救了......


    說起來,他的這個病,有些好轉了,意識起碼恢複了。


    但是,這劇烈的頭疼,真的要人老命了。


    意識模糊的時候,頭疼劇烈,但是昏昏沉沉的,反應也不是很明顯。


    現在意識清楚了,反倒是更加感覺疼了。


    可看著兒子心情寡淡,甚至有些鬱悶,裴蘭生也不好說什麽。


    不過,兒子反正有幾十億呢,這點錢算不了什麽……


    嗯!


    裴羅得到陳南許可之後,連忙找到了賴載文,聯係他準備轉院迴家。


    賴載文得知陳南願意接收裴蘭生以後,也很開心。


    不過……


    賴載文卻多了一些其他想法。


    “這個……小羅。”


    “蘭生轉院手續很方便,我有個建議可以提一提嗎?”


    “我能跟著去那邊看看嗎?”


    裴羅愣了一下:“可以啊。”


    “賴老您能去的話,我自然是十分歡迎的。”


    “有您在,我心裏也踏實。”


    賴載文笑容有些牽強,或者說是尷尬。


    畢竟……


    痧症,是他否決的。


    可是,現如今……他卻想要去人家陳南那裏去主動看看人家怎麽治療。


    這要是讓陳南知道了,這多尷尬啊!


    所以,賴載文的意思,並不是這個……


    他笑著說道:“這個……小羅,去了以後,您別叫我名字了。”


    “你叫我叔就行。”


    “這次去啊,我就是以蘭生家屬的身份去。”


    “你看可以嗎?”


    裴羅搞不清楚為什麽,但是總覺得賴載文也隱藏什麽,不過……也不影響,索性答應了下來:“好說。”


    “您本來就是我叔。”


    .......


    .......


    轉院手續辦理的很快。


    第二天,他們就到了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科,辦理了特殊入住的手續。


    但是!


    陳南卻沒有給他們安排vip房間,而是一間三人病房。


    這讓裴羅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卻也沒的說。


    畢竟他也看到了,醫院人滿為患,病床都滿了。


    隻要父親能好了,其他也無所謂。


    而賴載文這邊換了一身寬大厚實的羽絨服,戴著口罩,帽子。


    他來了這裏以後,就在觀察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科。


    他趁著眾人不注意,站在了醫生辦公室的門口。


    瞬間聽到了幾個人的聊天。


    “靠,也不知道上麵的評審人員是不是腦殘,明明痧症診療就麻煩,非要拒絕我們的學科!“


    “別這麽說人家,怎麽能是腦殘呢?”何端康安慰道一旁的王露。


    賴載文在聽見王露的聲音以後,頓時臉色難看起來,好在何端康這一句話讓大家心情平複了一些。


    瞧……這小夥子,還是有眼光。


    看著就是能成大器的。


    一個新學科,哪有那麽容易啊?


    這多少學派會反對啊!


    這群下麵的小大夫能懂了宏觀上的事情?


    王露撇了撇嘴:“何大夫,這還不腦殘嗎?你瞧我們科的患者,我16床患者就是因為病情發展被耽擱了最好的治療周期。”


    而何端康拿著病曆,淡淡的說道:“趙主任說了,他們就沒腦子!”


    “腦殘的前提是有腦子,你別誇他們了。”


    “要是讓我碰見他們,絕對罵死他們,什麽玩意兒啊!”


    “我們經費也沒有要,就是為了把這個疑難雜病的痧症給找到一個係統化的診療方案,這明顯是對患者有幫助的。”


    “他們倒好一個格局比雞眼還小,中醫遲早毀在這群人的手裏麵。”


    “一個個


    倚老賣老的人,有什麽可說的!”


    “對了,咱們先去把絞腹痧的臨床路徑製作好了再說!”


    何端康淡淡的說了句。


    “嗯,好的!”王露點頭:“對了,陳主任新收了一個頭痛痧的患者,你快去看看。”


    “患者也是被耽擱了,哎……庸醫誤人。”


    “搞得跟咱們故意想要爭功勞一樣,痧症一天不普及開,患者就一天找不到治療方案。”


    “上麵那些課題評審人員真的搞笑!”


    “氣死了!”


    說完,兩人無視身旁的賴載文,離開了病房。


    賴載文把這些話聽在耳中,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他媽……沒腦子?


    我心眼比雞眼還小?!


    我……我……


    賴載文被氣壞了,他沒想到自己在下麵評論這麽差。


    但是,話說迴來了。


    痧症,有必要成為單獨的學科嗎?


    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賴載文麵色沉重,心裏更加沉重。


    他自認為自己是好醫生,可是……現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他沉思片刻,跟著剛才那兩個小大夫去了病房。


    結果……


    站在門口,就聽到了裏麵的聊天。


    “哎,真的感謝陳主任啊,孩子這個絞腹痧,一直被當成胃腸型紫癜來治療的,一直好不了,耽擱了這麽久!”


    “你說,這樣的疾病,首都都看不好,咱們醫院能看好!”


    “那些首都的專家都是幹啥呢啊!”


    “專家?嗬嗬,專家是用來爭權奪利的,不懂了吧!人家好不容易熬成了專家,不得撈一把?”


    “也是,一個個名氣不小,實力不高,在首都,我還找那個叫什麽賴載文的國醫大師看了,結果……說我是疑難型頭痛,明明就是頭痛痧,這狗屁不懂!”


    “盛名之下難副其實啊……我這個病,也找國醫大師看了,可是……掛號費花了兩萬多,吃藥治療,前前後後下來二十多萬,打水漂了!


    可是來了咱這裏,住院費也就不到8000塊錢,基本上好個差不多了,那些國醫大師還不如咱們這個王露大夫,王大夫,你這三十幾了?”


    王露笑了笑:“32了。”


    “其實,上麵也有上麵的想法。”


    患者一聽,不樂意了:“想法?有個屁想法!”


    “你瞧那些專家一天能看幾個患者?都已經落伍了,不去人民群眾之間了,脫離了臨床,空談理論,那叫什麽專家啊?”


    “要我說,痧症這麽多患者,卻沒一個方案,甚至……首都很多專家都不知道痧症,這能行了?”


    “對了,王醫生,我聽說你們申請那什麽課題了?把痧症宣傳出去,讓更多人看到,通過了沒有啊?這麽多患者……可別都耽擱了啊!”


    王露無奈搖頭:“專家說,痧症不需要建立單獨學科。


    ”患者一聽,急了:“去他媽的專家!”


    “就是,一群***!”


    “專家吃幹飯的吧?這麽好的課題,多少患者找不到原因啊!”


    “他們就找麻煩,我告訴你啊……他們是怕啥呢?怕你們做出來了,又得重新粉蛋糕了。”一個老人氣衝衝的說道:“我以前也是搞學術的,這個學術圈子,可沒有那麽聽起來高大上。”


    “這就是一個利益圈子!”


    “你建立痧症學科以後,不得重新組建學科班子?人家蛋糕就被分了!”


    旁邊的患者家屬聽見以後,對著老人說道:“李老,你不是全國人大代表嗎?你提提建議啊!”


    .......


    聽著這些話,賴載文的臉上寫滿了尷尬。


    一雙眼睛


    更是難以置信!


    他腦海裏全都是患者家屬的話。


    他們這群專家脫離了群眾?脫離了基礎,脫離了臨床?


    分蛋糕……學派……利益糾紛……


    賴載文頓時沉默了。


    他站在原地,滿腦子複雜的情緒。


    自己做錯了嗎?


    一上午的時間,賴載文在病房裏轉悠,他看到了很多患者,都是轉院過來的,天南海北。


    還有人在哇哇痛苦,說老大因為痧症已經走了,老二終於等到了機會了.....


    聽著這些話,賴載文心裏沉甸甸的。


    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痧症,真的是一個單獨的學科嗎?


    是嗎?


    他當天中午,找到了一個小護士問了幾句,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答案。


    源城市人民醫院中醫科,自籌經費進行痧症的研究,而且……他們的治療率,有效率達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這是一個多麽恐怖的數字啊!


    賴載文聽著這些數字,愧疚不已。


    否決痧症他參與了,他還是主評審。


    痧症的頭痛痧那篇論文,也是他否決的。


    他是個罪人嗎?


    耳邊迴蕩著患者家屬哭泣,賴載文心理負擔很大。


    他否決痧症,不僅僅是因為陳南冒犯了杏林苑,也不僅僅是分蛋糕,而是切實因為……痧症自古以來,書中都無記載……


    痧症涉及到的病種很多,絕對不是一個病名能概括的,應該分到各個專科去。


    可是!


    專科卻沒有很好的診療辦法。


    他錯了嗎?


    中午,賴載文吃不下飯,心情寡淡抑鬱,沉重的他,似乎成為了一個罪人。


    裴蘭生倒是沒心沒肺的,聽著床邊的人聊天,就開始吹牛逼了。


    他這輩子,最光榮的事情就是加入杏林苑,然後生了個好兒子。


    聽見周圍患者康複的不少,裴蘭生雖然對陳南氣到心梗,但是也不得不感慨一聲,自己這病有的救了!


    而醫院不少患者都知道了痧症專科課題不被上麵認可的事情,都在罵評審專家是***!


    而裴蘭生也開始罵對方***+1。


    畢竟,要是那些專家能治得好,自己這還用得著花費這麽多錢找陳南?


    這不是扯淡呢!


    而賴載文在一旁聽著,氣的牙癢癢不說,更加懷疑了自己的想法。


    下午,裴蘭生的治療開始。


    陳南帶著趙建勇、何端康等人走到了病房內,開始了診療工作。


    陳南走到了裴蘭生前麵,把手放在對方手腕之上,開始把脈起來。


    趙建勇等人都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裴羅麵色忐忑不安,不敢打擾對方。


    陳南診療之後,卻感覺到了對方的脈象。


    脈伏,且弦,有澀澀之感覺,不過……卻沒有那種澎湃的痧毒感覺。


    “伸舌頭,我看一下。”


    裴蘭生閉著眼,不想看陳南,但還是伸出了舌頭。


    這種紫色中夾雜著黯淡的舌象,讓陳南欣喜無比!


    “來,拍照!”


    “看到沒有,這是一個典型的毒中髒腑的舌象,舌頭紫暗,紫色明顯,不是虛相。”


    “你們也來感受這個脈率,十分奇特的脈象。”


    “沉遲之中,如同蟄伏一般,沉沉遲遲卻有弦滑,而且澀澀之中,如有毒淤。”


    “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那種,痧毒不重,但卻迅疾!


    毒中髒腑之氣,閉塞不通,上攻三陽顛頂,故痛入腦髓,發暈沉重,不省人事,名真頭痛,旦夕死。”


    “這種病難得一見啊!”


    “這屬於痧症之中的急痧痛,


    多又氣急所生,但是人體有餘毒未清。”


    “快記下來!”


    “這種病,一旦耽擱了,危在旦夕。”


    “所以叫真頭痛,旦夕死!”


    “看似如同風寒之邪侵襲,但其實,主要是因為內外邪氣淤而成毒。”


    “痧,其實不僅僅是一種單純的病原菌,人體體內是有邪氣的,就如同人體有無數的細菌病毒一樣。”


    “這就是當人體氣機陰陽發生變化的時候,很多平時不顯露的細菌,都可以配合外邪滋生疾病!”


    “還有,老爺子,你是不是最近吃過防風、荊芥、菱香、紫蘇等解表的藥物?”


    陳南看著裴蘭生問道。


    裴蘭生和裴羅內心急壞了!


    你他娘的都說了,真頭痛,旦夕死,這危在旦夕了,這還說這麽多?


    還叫人拍照參觀?


    咋地!?


    這是要黑白照當遺像嗎?!


    裴羅連忙說道:“陳主任,我父親這病,這麽著急……要不先看病吧?”


    陳南笑了笑:“不著急,我有把握!”


    “老爺子,吃過那些藥物沒有?”


    裴蘭生臉色陰沉:“吃過。”


    陳南笑著說道:“瞧見沒有?這是典型的庸醫誤人啊!”


    “誤以為表邪,而發散治之!”


    “殊不知,胰理已開,陰陽之氣逆亂,這一開,就加重了病情!”


    “所以,記住,製定指南的時候,一定不要亂用解表藥。”


    周圍幾人連忙點頭,記錄筆記。


    而沒有人察覺到,旁邊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口罩帽子羽絨衣老頭臉色通紅。


    這混蛋!


    竟然說我是庸醫誤人!


    你行你來啊!


    而這時候,陳南說道:“這種病,診療起來,如果帶入痧症理念的話,並不難!”


    “我們就按照脈、舌、證不符的方案出發。”


    “或者說,這是一種舌象參考毒氣,脈象,參考機體本身陰陽,而症狀則是相對來說就容易了……”


    說話間,陳南對著身後幾人細細分析診療過程。


    而一旁的賴載文聽得很認真!


    如果按照陳南這麽一說的話……


    瞬間!


    賴載文感覺心念通達一般,豁然開朗了起來。


    果然!


    果然如此啊!


    這個痧症理念,確實很有效果啊!


    陳南繼續說道:“如此一來,治療就不麻煩了!”


    “治療原則,我在這裏再說一遍!”


    “急刺顛頂泄毒、藥惟破毒清髒為主。


    毒中髒腑之血,壅瘀不流,上衝三陽頭麵肌肉,故肌肉腫脹,目閉耳塞,心胸煩悶,所以,這個時候,要急刺顛頂及其餘青筋。


    而藥物和刺絡放血,乃是兩條不同的路徑。


    藥宜清血分,破壅阻為要!”


    “趙建勇,取我鍍針。”


    趙建勇連忙點頭。


    “小樂,給患者把頭發剃掉,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患者的頭頂,會有痧筋!”


    裴蘭生一愣,竟然要剃頭?!


    這……


    不過,他此時因為裴羅的不平等合約,根本沒有發言權。


    而賴載文則是在好奇是否有陳南所說的痧筋。


    剃頭備皮其實對於護士而言是常規操作,他們要是失業了,說不動還能混個理發的職業?


    當頭發被清理之後。


    頓時,頭上一條若隱若現宛若蜈蚣—般的痧筋出現在了顛頂部位。


    陳南用鍍針直接剌破放血!


    然後,手持刮痧板,在頭上開始清理起來。


    刮痧手法很多,技巧也很明顯。


    陳南


    的手法並沒有讓裴蘭生大喊大叫。


    但是,一道道紅印,卻讓中間的痧筋淡了一些。


    一番治療之後,忽然一個老人急匆匆走了進來。


    “陳南,有個事兒找你……”


    “啊?老賴?你怎麽在這裏?!”


    “不對,賴載文,你個混蛋,陳南的課題,你為什麽斃了!”


    莫玉生指著麵前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但是為了看的清楚一些,摘掉口罩的某老人,破口大罵!


    一時間,氣氛尷尬無比!


    所有人抬頭望著賴載文。


    他們對於這個名字,可不陌生啊!


    他們收到的那一份被拒絕的課題書上,就有這個人的簽字。


    還有“拒絕”兩個大字!


    一時間,賴載文忽然感覺,自己要完蛋了。


    他第一反應是報警。


    第二反應是打120。


    第三反應才是……跑!


    .......


    .......


    ps:不是最近沒有評論,是最近時間比較敏感,全網都看不到了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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