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直接起身來到了協和醫院。


    患者的病房並不在心內科,而是在特需科的vip病房內。


    陳南到了以後,門口有很多人。


    陳南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


    而賴載文接到陳南之後,小聲在他的耳邊說道:“不要亂說話!”


    “這裏人比較.....複雜。”


    陳南點頭,沒有吭聲,跟著賴載文就走了進去。


    vip病房是一個套房,外麵是會客廳,裏麵才是病房,但是此時的會客廳裏,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專家在討論著患者的病情。


    “心電圖正常!”


    “冠脈造影也做了,可是......並沒有發現太多的異常信號。”


    “嗯,會不會肋間神經引起的呢?”


    “胸膜炎的可能性得排查!”


    “生理生化檢驗結果什麽時候出來?”


    幾個大佬就這麽圍著桌子,瘋狂的討論病情,而一旁站著的,全是一群西裝革履的人。


    其中不乏一些身穿軍服的黑人。


    賴載文在剛才已經和陳南透露過消息了。


    這是一群來自古巴的來使,陳南頓時麵色有些凝重。


    而就在這個時候,賴載文對著一旁一個六十出頭,兩鬢斑白的男子說道:“領導,這位就是陳南!”


    對方看了一眼陳南,主動握手:


    “陳南同誌,你好!”


    “來訪者是我們中國人的朋友。”


    “我希望你可以努力救治對方。”


    陳南點頭:“領導放心,我絕對會全力以赴的。”


    隻是,陳南的保證,並沒有讓這位領導放心。


    或者說......他對陳南,應該是從來沒有抱有期望。


    雖然賴載文隆重推薦,但是......對方看見陳南以後,發現隻是一個年僅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以後,頓時內心頗有些失望。


    不過,季寶瓊的涵養,讓他對於每一個參與到這一次救治的人,都是心懷尊重的。


    “賴老,你帶著陳醫生進去看看吧!”


    季寶瓊說完之後,便和一旁的古巴工作人員溝通起來。


    “各位放心!西圖將軍也放心。”


    “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救治阿卡塔先生。”


    “我相信我們中國的醫療水平,是值得信任的。”


    “這邊休息一下。”


    同聲翻譯很快就把季寶瓊的這一番話說給了對麵一名軍裝男子。


    西圖點頭,麵色凝重,此時一點其他的心情都沒有。


    生病的是他身邊十分重要的智囊。


    阿卡塔跟在自己身邊二十多年,給自己出謀劃策,提出了很多有效的措施和方案,也讓現在的古巴發展很不錯!


    哎......


    誰曾想,這一次帶著對方來中國,阿卡圖先生竟然突然病重了,這讓西圖心裏沉甸甸的。


    ......


    此時,陳南跟隨著賴載文進入了病房內。


    進來以後,就看見床前很多老人都在一旁麵色凝重的討論和診斷。


    其中就有張柏林,沈鈺淵,以及陸平仁。


    於眉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並沒有邀請過來。


    而張柏林的一旁,陳南驚訝的發現,竟然是心內科領域的國手高文申高老爺子!


    這一位老人被稱為中國現代心內科之父,連續六次參與到了《心內科》教材的書寫中去。


    他的存在,就是華夏心內科的棟梁和支柱!


    高老竟然也來了!


    “現在常規醫療檢查手段,很難發現病因所在。”


    “我感覺,患者應該不是器質性的病變,據患者身邊的人告知,他這情況其實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隻是這一次長途奔波之後,身體沒有恢複過來,加上年紀也大了,導致了這個情況的發生。”


    “我看了心電圖,也看了心髒彩超,還有冠脈造影,卻根本沒有發現心髒有明顯的器質性改變。”


    “心肌缺血都沒有看見!”


    “所以,我現在感覺並不是心髒的問題。”


    “我現在高度懷疑是胸膜和神經導致的。”


    高文申的這一番話,似乎給出了一個推斷。


    但是,一旁的另外一位老人搖了搖頭:“不,不是胸膜炎,做了檢查,根本沒有發現言行表現。”


    “還是神經的問題!”


    “可是,服用止痛藥,卻依然不能有效的緩解症狀,這就有些奇怪了。”


    “我覺得,還是幾位中醫聖手,給看看吧!”


    對方的這一句話說出來,高文申也是點頭說道:


    “嗯,柏林,你給看看,你剛才診斷完了,是什麽個情況所導致的?”


    張柏林聞聲,歎了口氣:“其實,很多疾病,在未曾發展到器質性病變的時候,這個階段,並不是沒有症狀。”


    “但是,使用常規檢查根本查不出異常。”


    “我剛才診斷一番,發現患者的脈象很怪,兩寸沉而伏,關尺洪而緊。”


    “這是一個特殊的脈象,沉伏之脈,意味著病邪較深,不在氣分,而關尺洪而且緊,這又恰恰說明了,正邪交爭。”


    “你們看,患者的胸前區,有絲絲的血痕,這個可不是一般情況才有的。”


    “還有,你們看,腿彎處,這裏......有一道紫色的血筋。”


    “這個病,顯然是不能按照常規的診療辦法進行了。”


    “其實,中醫關於這個東西,有個特殊的別名,叫做痧症!”


    此話一出,高文申和一旁的老者微微皺眉:“痧症?”


    “以前沒有聽說過!”


    “那是什麽疾病?”


    其實,醫生在真正成長到一個水平之後,並不會排斥中醫或者西醫。


    這些西醫聖手,他們同樣也很清楚,所謂的西醫,就是現代醫學,而現代醫學是基於現代科學發展而成就的如今境地。


    可是!


    科學,終究是需要發展的,是需要一個不斷認識疾病的過程。


    可能現在認為正確的觀念,一百年以後,不,可能隻需要十年二十年就能徹底推翻。


    因為認識不一樣了。


    他們很難再往前一步的時候,就去研究中醫,希望可以旁觸類通。


    對於中醫,他們自然也不陌生。


    作為一個現存最完整的擁有幾千年曆史的經驗醫學,他們能得到的東西太多了。


    但是,高文申自認為自己學貫中西,但卻不知道什麽叫做痧症!


    一旁的沈鈺淵和陸平仁兩人微微點頭。


    說到痧症,他們研究也不少。


    而這段時間,更是因為自己學生陳南在研究這個問題,更是深入其中研究了一番。


    陳南的一些經驗總結,他們也曾經看過一些,但是......這畢竟是一個完整的學科。


    而心痛痧,他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病例,也而不敢隨意下手。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躺在床上的這個黑人,身份也很敏感。


    有時候!


    有些摻雜了政治任務的搶救,往往壓力很大,每一個參與治療的醫生身上,都是背著未來來的,甚至大家在治療的時候,也是綁著手腳治療。


    為何?


    因為他們真的很難徹底放開啊。


    千萬不要說,人和人是平等的,什麽生命麵前,人人平等......


    這些人的命,說白了.....哪怕是沈鈺淵陸平仁之輩,也不敢隨意放開治療。


    治好了,沒錯,的確是功勞一件,對你的未來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兒。


    但是!


    要是治不好了,這可就尷尬了。


    即便不會給你穿小鞋,但是不少人可是會記你一輩子的。


    這就如同劣跡一般,一輩子跟在你的身上。


    所以說有時候呢,反倒是普通人治療的成功率,要比那些“特殊人”的成功率要高。


    一旁和高文申一起的胸外科領域大拿好奇的說到:“痧症是不是很罕見?”


    張柏林搖了搖頭,解釋道:“痧症其實並不罕見。”


    “或者說,痧症太多了,太泛了,痧症光是中醫疾病就設計了四十多種,西醫疾病,更是和痧症有關的有一千多種。”


    “所以,你們能說他罕見嗎?”


    “顯然是不能的!”


    高文申皺眉:“柏林這麽一說,其實仔細一想的話,類似於阿卡塔先生的症狀,我見過一些。”


    “但是,說實話......也是無法精準診斷出來。”


    “不過,話說迴來,柏林,為什麽關於這種痧症的專業類書籍記載那麽少呢?”


    張柏林苦笑一聲:“就是因為這個疾病太寬泛了,所有反倒是沒人認可,認為不屬於一種專業性的疾病。”


    “每個係統都牽扯到了痧症。”


    “哎......”


    “這是一個曆史遺留問題。”


    “很多專業領域的醫學名人,甚至都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


    “痧症,其實在現代,有個說法,是因為瘴氣引起來的,現代醫學認為是瘧原蟲疾病。”


    “但是,顯然,不是那麽簡單。”


    “因為很多痧症患者,體內並沒有明顯的瘧原蟲跡象,更不是瘧疾。”


    “這應該說是一類疾病的表現形式。”


    這個時候,忽然張柏林看到了賴載文帶著陳南走了進來,頓時指著陳南說道:“瞧!”


    “正主來了!”


    “這位可是咱們國內研究痧症,最早的,也是最為係統的,最為重視的一位。”


    “高老,寧老,我給二位介紹一下。”


    “這位是陳南,別看他年輕,但是確是沈老和路老的弟子。”


    “而且,他的專業水平一點不低。”


    聽見張柏林這一番介紹,頓時高文申和寧表兩人都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這麽年輕的小夥子?


    中醫不都是行醫經驗很重要嗎?


    陸平仁這個時候說道:“文申,寧表,你們可不要因為年齡小看了小陳啊!”


    “他的水平,用不了十年,必定超與我!”


    此話於此乎,頓時高文申和寧表兩人同時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沈鈺淵點頭:“嗯,的確如此!”


    “小陳,我給你介紹一下。”


    “這位是咱們國內心內科領域的奠基人,高文申高老爺子。”


    “這位是胸外科疾病的一把刀,寧表寧老爺子。”


    陳南很是恭敬的依次問號:“高老好,寧老好!”


    高文申和寧表兩人點了點頭。


    而張柏林這邊直接說道:“小陳,你既然來了,你來給看看,患者到底是不是痧症。”


    陳南沒有莽撞一下子給出診斷,而是向前走去。


    走到患者一旁之後,把手放在了對方手腕之處,細細的感知起來。


    隨後!


    他徑直起身,看著患者胸口,然後掰開嘴巴,舌頭已經縮迴去,看不清楚,但是隱約之間,能看到暗紫色的舌色。


    陳南再次問道:“患者是個什麽情況,具體症狀是什麽?”


    高文申把手裏的病曆本遞給陳南:“你自己看看。”


    接過病曆本,陳南細細的看了起來。


    患者胸口間斷疼痛有十幾年的時間了。


    有長期的抽煙飲酒病史。


    無心髒病和高血壓病史。


    最近一次疼痛,是於今天早晨,參觀的時候,暈倒在地。


    主訴依然是胸口疼痛,一會兒痛的要命,一會兒就好了緩解一些。


    這一次發作的時候,持續時間過長,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暈倒在了地上。


    發作的時候,有口吐白沫痰涎。


    昨晚倒時差的時候,徹夜未眠,心煩意亂,胸中自覺苦悶。


    陳南細細的診療一番之後,非但沒有著急,反而鬆了一口氣。


    情況並不嚴重!


    一旁幾人看見陳南鬆了口氣,眉心也鬆解開來,頓時好奇了起來。


    但是,因為陳南還在診療,大家也不便打擾。


    這個時候,陳南緩緩的離開了阿卡塔的身邊,走到了幾人之間。


    張柏林連忙問道:“小陳,是痧症嗎?”


    陳南點頭:“嗯!是的,毫無疑問。”


    “痧筋都出來了,顯然是痧症。”


    聽見陳南肯定,張柏林微微皺眉:“那......能治嗎?”


    陳南點頭:“問題不大!”


    此話一出,頓時幾個人都有些驚訝的看向陳南。


    患者住院至今,現在依然昏迷不醒,迷悶不能出聲,眉心緊鎖,顯然情況可不輕啊!


    這......陳南這麽有底氣?


    陸平仁看著陳南,麵色嚴峻的說了句:“小陳......這話可不敢亂講啊!”


    “咱們都是自己人,倒也無妨。”


    “這要是你讓外麵的領導們聽見了。”


    “這可就是軍令狀了!”


    陳南看見陸師維護自己,頓時內心一暖,不過笑著說道:


    “陸師,我明白。”


    “但是......”


    “患者的情況,真的並不嚴重。”


    “按照我對痧症的總結和理解來看的話,這屬於病邪在氣分。”


    “這就意味著,不是很難治!”


    “如果痧毒在血分的話,而且還是心痛痧,這意味著可能損傷髒腑,傷及心髒,情況就嚴重了,甚至......可能時間也不多了。”


    “患者的情況,屬於典型的痧毒衝心,屬之於氣。”


    “所以,才會有時痛時止,痰涎壅盛,昏迷煩悶的情況!”


    “這是因為病邪在氣,而痧毒的特性夾雜了火邪和濕邪,行走心包經,一旦痧毒爆發,容易阻滯心包經絡,形成正邪交爭的症狀,從而蒙蔽輕竅,導致昏迷。”


    “患者的脈象,其實就能體現出來!”


    "患者兩寸沉而伏,關尺洪而緊,這是為啥?左手心肝腎,右手肺脾病,心肺兩脈,沉而伏,而肝腎脾命卻是真正交爭之處。”


    “沉而伏,不能按照常規的診療認為病邪在關尺部位,而是因為痧毒阻遏了心肺氣機,導致周身氣血不暢。”


    “肺朝百脈,而心更是君主之官,血液並行周身!”


    “患者此時,痧毒發作,阻遏氣血,導致了這樣的情況發生。”


    “但是,終究還在氣,不在血。”


    “所以,治療起來,難度也不是很大。”


    陳南的這一番話,讓在場的幾位都忍不住閉眼思考起來。


    但是!


    越是思考,幾人的臉色,越是輕鬆。畢竟......患者的情況,似乎真的解釋通了。


    但是......


    張柏林、沈鈺淵幾人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卻一下子越發凝重起來!


    因為他們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陳南對於痧症的研究,真的如此順利而且進度這麽快嗎?


    忽然,張柏林抬頭望向陳南:“小陳,你的痧症研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陳南笑了笑:“這就是最新進度了。”


    “也沒有特別快!”


    “不過,不得不說,我應該感謝一下阿卡塔先生,心痛痧我從來沒有遇到過。”


    “本來就少見,所以很多東西,都是在推理和嚐試階段。”


    “但是今天看到了患者之後,我卻也可以肯定了自己的判斷,痧症應該從氣血辯證出發。”


    張柏林幾人聽見陳南的話,忍不住對視一眼,彼此的眼神裏,大家都看到了一個東西:希望!


    但是,卻也有一種後怕。


    那是一種長江後浪拍前浪的後怕感覺。


    看到陳南之後,他們都不得不感慨一聲自己老了......


    陳南才多大?


    哎!


    不過,這並非是壞事兒。


    陸平仁再次看向陳南:“有把握吧?”


    陳南點頭:“有!”


    陸平仁笑了笑:“別緊張,出了事兒,有老師了,老師擔著!”


    說話間,陸平仁拍了拍陳南肩膀,走了出去。


    沒多久!


    外麵的眾人頓時進來了好幾位。


    一個個瞪大眼睛看著陳南,有些吃驚。


    季寶瓊顯然很難相信這群國醫聖手,竟然真的相信了陳南?!


    他真的能治好阿卡塔嗎?


    季寶瓊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他隨後看了一眼高文申,張柏林等人,隻見他們紛紛點頭,此時,他也不得不相信陳南了。


    於是,季寶瓊對著一旁的西圖說道:


    “西圖將軍,這位就是陳南。”


    “他可以治療阿卡塔先生。”


    西圖連忙對著陳南握手示意,翻譯連忙說道:


    “拜托了,陳醫生,西圖將軍希望您全力治療阿卡塔先生。”


    陳南點頭:“必將全力以赴!”


    “不過,你告訴西圖將軍,患者的病情並不嚴重,請他放心吧。”


    “用不了多久,患者就能醒來,症狀也會緩解。”


    陳南說完之後,從身上取出一盒針具,遞給一旁跟進來的幾個協和的主任。


    “麻煩幫我消毒一下。”


    心內科蒙有福微微一愣,自己......這是被當成護士了嗎?


    但是,此時也由不得他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趕緊起身,去幫陳南消毒。


    隻是,離開之後,蒙有福心裏有些不甘心。


    想到陳南剛才的那一番話,他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太狂妄了啊!


    竟然說......問題不大?!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你是在質疑我們的實力嗎?


    不過,蒙有福也不傻,自己老師高文申老爺子都答應下來了,他有什麽反駁的資格啊?


    蒙有福作為協和心內科主任,也是全國知名的心內科專家,他自然很清楚,現代醫學的局限性。


    很多疾病,卻是檢查發現不了,而中醫的確有奇效。


    而當蒙有福離開不之後。


    陳南開始開方起來。


    “三棱、我術、萊菔子、白芥子、延胡索各一錢;


    枳殼、青皮、烏藥各八分,紅花七分,香附四分。


    三棱8分,蓬術8分,卜子8分,白芥子8分;


    玄胡索8分,枳殼8分青皮8分,烏藥8分,


    紅花7分,香附4分。”


    藥物的克數並不大,但是種類卻也不少,將近二十味中藥,開完之後遞給陸平仁。


    “陸師,對於這種,痧毒衝心,屬之於氣的患者,要重用行氣之藥,破開這峻猛的痧毒瘀阻氣分。”


    “效果顯著!”


    陸平仁點頭,看完之後,對著陳南說道:“你是主治醫師,你不用在意我們的想法。”


    一旁的張柏林看著這個方子,好奇的看著陳南:“這是什麽方?”


    陳南:“烏藥順氣湯!”


    “重用烏藥三棱我術等破氣之品,方可奏奇功之效。”


    張柏林看完之後,點了點頭:“嗯。”


    張柏林遞給護士,而陳南叮囑幾句:“中藥能用免煎劑,但是......熱水衝開之後,冷凍一會兒,等到藥物徹底涼了以後,再給患者服用。”


    一旁的西圖忍不住好奇問道:“等一下。”


    “陳醫生,這......這阿卡塔還昏迷著呢,能服藥嗎?”


    這同樣也是其他人的疑惑。


    而此時,陳南笑著安慰道:“西圖先生,用不了多久,患者就醒來了!”


    陳南自信的樣子,讓一旁的眾人都有些驚訝。


    是個梁靜茹,也比不上這樣的勇氣吧?


    患者用不了多久就醒來了?


    就連季寶瓊也是頭皮發麻。


    這陳南......這小子果然是年輕啊!


    千萬不要壞事兒!


    這話可不能亂說的......


    但是,此時陳南已經說出口了,他想要攔也攔不住啊!


    隻能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陳南。


    此時!


    沒多久,蒙有福迴來了,取來了陳南的針具。


    而這個時候,陳南則是取出一包毫針,對著患者開始用毫針紮針起來,一旁的老九針放在一旁備用。


    陳南的穴位選擇,有兩種辦法!


    其一:是毫針鎮痛法,選擇一些止痛的穴位和阿是穴。


    其二:是毫針配伍行氣法,選擇的盡數是一些行氣活血的穴位。


    隨後!


    等陳南紮針之後。


    他取出鈹針,對著患者臂彎處的一條青筋刺去。


    刺入之後,陳南並沒有劃開!


    因為......即便是劃開,也無痧毒之血。


    患者屬於痧毒衝心,屬之於氣,鈹針刺入,重在泄痧毒之氣。


    當然了,這個氣,並非是唿吸的氣,所以......是看不到氣體冒出來的。


    中醫對於氣的理解,是不一樣的。


    所以,刺入,同樣也需要到位才行。


    沒多久!


    伴隨著血液滲出,一旁的西圖有些擔心。


    而季寶瓊更加緊張。


    這小子......


    你可不能亂來啊!


    但是......


    就在陳南來迴刺入二十次以後,他忽然停止了自己手裏的動作,而是把針遞給一旁。


    蒙有福自覺的接過針具,但是......就連他為什麽這麽主動,自己也搞不清楚!


    趙建勇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真的拍著老蒙的肩膀,說一句:“這是會形成習慣的!”


    蒙有福接過針具,遞給護士,讓去消毒。


    而他,想要看看,陳南接下來如何操作!


    此時!


    陳南卻也停止了自己的操作,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著患者的醒來。


    周圍幾人看著陳南。


    房間裏,有些安靜。


    不少人心中,卻是忐忑不安。


    比如......陸平仁,沈鈺淵,還有季寶瓊等人。


    就連那大老黑西圖,此時臉上也多了幾分焦急之色,這是膚色太黑,不容易辨別!


    不知道過了多久!


    “唿......”


    伴隨著一陣吸引人的聲音響起,大家尋聲望去,卻發現阿卡塔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這一幕!


    把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


    真的醒了?!


    “醒了!”


    “真的醒了!”


    不知道是誰驚唿一聲,大家都反應了過來。


    西圖連忙上前:“阿卡塔先生,你感覺好點了沒有?”


    阿卡塔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的西圖,緩緩鬆了口氣:“西圖先生,我......抱歉!”


    "給你添麻煩了!”


    “季先生,真的抱歉。”


    “哎......給大家添麻煩了。”


    季寶瓊此時臉色大好,興奮之色溢於言表,他開心的說道:


    “阿卡塔先生,你沒事兒就好!”


    “說不上麻煩!”


    說完之後,季寶瓊興奮的看了一眼陳南,滿眼的歡喜。


    這小子!有幾把刷子!


    而陸平仁幾個老家夥,此時也終於鬆了口氣。


    陸平仁可是剛才打了保票的!


    這要是治不好,可真的就......太丟人了。


    此時,患者的中藥也來了,冷服之後。


    陳南叮囑一番:“中藥開了四副,這段時間,靜臥休息,不可勞累。”


    “避風寒,適飲食,暢情誌。”


    翻譯愣了一下,看著陳南,忽然不知道怎麽翻譯了。


    您說話,可以不用古文嗎?


    不過,稍微反應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開始翻譯。


    西圖激動的握著陳南的手:“陳南醫生,真的太感謝您了!”


    “來古巴旅遊,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


    陳南笑了笑,點頭握手。


    隨後,眾人便把時間交給了古巴來訪團隊,幾人離開了病房。


    出來以後,季寶瓊笑著看著陳南:


    “這一次,你立功了!”


    陳南微微一笑:“領導客氣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季寶瓊笑了笑:“好樣的,年輕人!”


    “有什麽需要,可以聯係我。”


    “對了,好奇怪的治療手法,這叫什麽學科?”


    陳南尷尬的笑了笑:“這叫痧症!”


    “但是......並不是一個單獨的學科。”


    此時!


    賴載文頓時走過來,在季寶瓊耳邊說了幾句話。


    季寶瓊的臉色微微沉悶片刻。


    隨後看著一旁的張柏林、高文申等人,問了句:


    “你們覺得,痧症有能力成立一個學科嗎?”


    幾人對視一眼,臉色頓時一變!


    這話......


    可不是亂問的。


    ......


    ......


    陳南趕在下午三點之前,到了會場。


    而此時,會場內,正在進行著候選理事的演講。


    陳南找到自己座位之後,坐了下來。


    一旁的李光明和陶功書等人看著陳南,忍不住問了句:“小陳,你準備好了嗎?”


    “說實話!壓力很大啊!”


    “剛才幾個人,你也看到了,資曆很老,而且目前研究也很受關注。”


    “你太年輕了啊,不占優勢!”


    陳南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在等待一個消息!


    自己是最後一個上台發言的。


    並不著急!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眼看著五點就要到來,陳南就要上台了,這個時候,他內心多了幾分緊張和忐忑。


    還沒有消息嗎?


    就在倒數第二個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陳南手機震動了。


    他掏出手機!


    是賴載文轉發的一個文件!


    “試點!”


    陳南看到這兩個字以後,頓時激動了起來。


    拿到了!


    自己拿到了痧症試點了!這是官方的紅頭文件啊!


    這個時候,伴隨著主持人的聲音響起,陳南起身,草稿紙直接放在桌子上,不要了!


    胸有成竹壑萬千!


    豈需章法奪人眼!


    萬千質疑何須顧!


    痧症一派我...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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