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下來,最後尤九才被送進了那‘臨華殿’。


    整個大殿皆是用紅色綢帶裝飾,相較於以往的雍容華貴添了幾絲喜氣。


    尤九坐在那床榻上,喜帕覆麵,放在腿上的雙手中卻拿了一個又紅又大的蘋果。


    在宮內等了許久,那淳於景才滿身酒氣的走進宮殿。看著尤九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薄唇輕挑。喜娘本就在一旁候著,此刻看見王迴來了,隨即說了一大堆的吉祥話,最後才將喜秤遞到淳於景的手上。


    淳於景用那喜秤挑起尤九頭上的喜帕,動作快速,那喜帕隨之便落到床榻之上,露出的便是尤九那畫著精致妝容卻沒有絲毫新婚女子該有的嬌羞和不知所措。


    成婚的禮節一向是繁瑣卻又不容忽略的,尤九靜靜的看著那喜娘說了好久的話,最後,直到喝完了合彝酒,這才在淳於景有賞的消息中,笑容滿麵的退了出去償。


    屋內頃刻間隻剩了他們兩人,尤九眸子淡淡的看著他,淳於景見此,隨即走到尤九的身側坐下,懶懶的靠在那床邊,手卻是緩緩抬起,極其輕浮的模樣挑了一下尤九的下巴。


    “你這般看著孤,莫非是愛上孤了?”


    尤九眸子絲毫沒有轉移,卻是染上一絲冷嘲,抬手把手中那又大又紅的蘋果放到嘴邊輕咬。一日未吃東西,她也有些餓了。


    “君主不要愛上我便好。”尤九挑眉,衝著淳於景說的話卻絲毫沒有起伏。下一瞬,話鋒一轉,直接問道:“不知那盧蘇如今在何處?”


    “今日是我們的新婚之夜,王後這般急切的便問孤其他男子,孤著實有些不高興呢。”淳於景嘴角輕輕揚起,幽幽道出這麽一番話,雖說著不高興,但是臉上實在是沒有一絲不開心的情緒。


    “君主莫要忘了,我答應做你的王後,你也答應了將那盧蘇帶到我的麵前。如今,我已是你的王後,自是要你遵守諾言。”尤九一字一頓道,語氣稍顯慵懶。話落,隨即再次咬了一口那蘋果,清脆的聲音即便聽著便可聽出這個蘋果是極其脆的。


    淳於景低聲笑了,“好……既然王後這般焦急,那孤便將盧蘇帶到你的麵前來。”


    果不其然,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一個一身墨綠色衣衫的男子緩步走進宮殿,手裏甚至還拿了一把扇子,抓在手裏搖搖晃晃。


    “新婚之夜把我叫來,是有何重要之事?”男子腳步輕緩,帶著幾分慵懶的模樣,踏入宮殿,入目的便是一室的紅。


    淳於景聽見他的聲音,卻是衝著尤九挑了挑眉,隨即對著那盧蘇不悅道:“你以為孤想在這個時候找你來?不過是耽誤了這大好時光。”


    尤九手中的蘋果早已吃完,此刻聽見那盧蘇前來,隨即朝他望去。


    不過是一個雙十年華的男子,滿頭烏發全部冠起,就連那麵容都沒有淳於景這般妖嬈,亦沒有巫年的傾城,隻是清秀罷了。


    隻是四目相對的瞬間,尤九清晰的看到了盧蘇眸中閃過的震驚,隨即快步朝她走來,站在她身前不遠處,細細的盯著她看了許久,眸中皆是不可置信,可是那眼底卻帶著絲絲狂熱。


    “你為何這般看著她?”淳於景自是發現了盧蘇的異樣,眸子微眯,詢問著那盧蘇。


    盧蘇這才堪堪收迴些許目光,不過卻還是時不時的看向尤九一眼。


    “這位……便是王後?”盧蘇疑惑開口,語氣中卻有著不加掩飾的調侃。


    “正是。”淳於景應聲迴答,“盧蘇,今日孤叫你前來,隻是因為王後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哦?”盧蘇挑眉,目光再次落到那尤九的身上,“不知王後找我所為何事?”


    尤九自是注意到了盧蘇的稱唿,他在淳於景的麵前,自稱為我,足以看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尤九沉思片刻,卻是轉目看向那沒有絲毫離開意思的淳於景,涼聲道:“君主可否讓我們單獨聊聊?”


    淳於景的臉色隨即不悅起來,怒視著那一臉平靜的尤九,“……今日是孤的新婚之夜,你尋來盧蘇也就罷了,竟還要趕孤出去嗎?”


    尤九挑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是我的問題,君主自是要迴避。”


    淳於景怒氣看著她片刻,最終是衝著門外吼道:“桃兒!”


    門驟的被打開,一身粉色輕紗的桃兒快步走進,垂首道:“王。”


    淳於景隨即起身,大步流星的朝那桃兒走去,“隨孤出去散散心!”


    桃兒一怔,下意識的抬眸看去,隻見那淳於景已走到了門外,而殿內,尤九卻是和那盧蘇大人在這殿內。


    雖說疑惑,卻是快速朝那門外走去,跟上淳於景的腳步。


    ……


    殿內,在淳於景走後便陷入一片沉寂。


    盧蘇一副好奇模樣的看著那尤九,許久,才主動詢問,“你……不是人吧?”雖說是詢問,但是卻又透著一股堅定。


    尤九自是不奇怪盧蘇會看出什麽,他本就是巫師,自是可以看出她的身份。隨即沒有絲毫掩飾,淡淡道:“不是。”


    盧蘇嘴角的笑容越發大了,看著那尤九的模樣,仿若是不敢置信的喃喃:“沒想到……竟真有你這種人存在。”


    盧蘇在看到尤九的刹那,便感覺到了尤九的不同尋常。她的身上沒有絲毫人類該有的氣息,甚至連一絲生氣都沒有,即便有,也隻是死人才有的冰涼。可是,本該死去的人卻是如同一個正常人一般坐在自己的眼前,和他說話聊天,讓他著實覺得震驚。


    尤九聽見盧蘇如此說,沒有不悅的蹙起,仿佛是不滿意盧蘇的話語。


    “盧蘇大人,我此次前來,隻是想要問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尤九沉聲開口,終於開始步入了正題。


    盧蘇緩步走到身側的桌前坐下,淡淡道:“何事?”


    “千年之前,我和一個惡魔定下契約,我幫他取到百位皇帝的心頭血,而他卻要在讓我和我千年前的夫君相守一生。可是,當我幫他取到最後一位皇帝的心頭血時,他卻告訴我……我的夫君,便是那最後一個皇帝。如今我隻想找到他,不知盧蘇大人可知……那惡魔的去處?”尤九將整個事情簡單說完,眸子直直的看著那盧蘇,掩在衣袖下的手亦是緊張的攥起。


    “千年之前?”盧蘇蹙眉,“這麽說……你已活了千年?”


    尤九一愣,顯然沒有想到盧蘇會如此詢問,卻還是迴答道:“是……”


    她活了千年,不過是不死不活的活著……


    盧蘇薄唇緩緩勾起弧度,看著那尤九的眸亦帶著笑意,薄唇輕啟,一字一頓道:“我自是知道那惡魔在何處。”


    尤九的眸驟的重重一縮,緊緊的盯著盧蘇的麵容許久,這才啞聲開口:“……那……不知那惡魔在何處?”聲音沙啞透了,仿佛是從那喉嚨中擠出來的一般。


    盧蘇看見尤九此刻的模樣,低聲笑了,整個殿內本就寂靜,此刻全部都迴蕩著盧蘇的笑聲,直到盧蘇的笑聲緩緩斂起,尤九這才聽見那盧蘇道:“王後主動找到我,那不知王後可否聽聞過盧蘇的規矩?”


    尤九聽見盧蘇的提醒,這才猛的想起,若想要在盧蘇那換取答案,自是要拿一件極其珍貴的東西前來交換。


    思及此,尤九不禁蹙了蹙眉,隨即問著那盧蘇,“你想要什麽?”


    盧蘇的眸子略深,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眸子細細的打量了尤九許久,這才低聲反問道:“莫非……在下要什麽,王後便給什麽?”


    “大人還是先說一說,大人想要些什麽。”


    “若是,我要你的心呢?那顆……千年傀儡,冰冷的心!”盧蘇語氣極緩,聲音卻帶著一股陰森的意味,眸子緊緊的看著那尤九,即便他的臉上帶著笑意,尤九卻還是覺得,此刻,他的眼睛仿若是卒了毒一般。


    尤九愣了,下意識的抬手撫上自己的胸口,那裏,空蕩蕩的讓她感覺不到一絲跳動。


    “我……沒有心。”尤九緩緩道出這個事實,捂著胸口的手卻是漸漸縮緊,隨即又緩緩鬆開,垂下手去。


    “我自是知道。”盧蘇緩緩道,傀儡自是無心。可是,下一刻,他又再次開口:“不過……遲早會有。隻希望王後到時莫要忘了和我的約定。”


    尤九蹙眉,不解,“為何會有?”


    盧蘇收迴了目光,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薄唇輕勾,隻淡淡道一句,“是人……本該便有心,哪裏有什麽為何。”


    尤九沉聲片刻,看著那盧蘇一副篤定的模樣,終究是道:“……好,若你想要,那便拿去,我隻想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那惡魔。”


    盧蘇仿佛早就猜到尤九會同意,沒有絲毫的意外,隻是嘴角卻是緩緩勾起。“若是你想找到那人,便要去找另一個人,隻要找到他,那人自會出現。”


    “是誰?”


    “邊疆祭司大人巫年的父親,巫沐初。”


    尤九愣了,怔怔的看著那盧蘇。


    巫年的父親?


    巫沐初?


    “為何……會是他?”尤九開口詢問,聲音裏帶著幾不可聞的顫抖,她不敢想那惡魔和巫年的父親有何關係。


    莫非……


    盧蘇卻是挑眉,捏著杯子的手緩緩抬起,“這個自是要你親自去問。”說罷,這才將那放在嘴邊杯子內的水飲盡。


    ——


    沿著‘臨華殿’外的小道走著,淳於景的那一身鮮紅喜服即便在夜晚也是格外矚目。


    腳步緩慢的朝前走著,他的身後,那一身粉色輕紗的桃兒亦是亦步亦趨的跟著。


    許是太過安靜,淳於景開口詢問著那桃兒,“桃兒今日怎得如此安靜?”要知道,平日裏桃兒跟在他的身後,那個小嘴總是不閑著。


    跟在身後的桃兒腳步一頓,垂首的眸子亦是委屈,口中卻隻道:“奴婢隻是不知說什麽比較好。”說罷,下一刻,卻又再次開口:“奴婢……恭喜王成婚。”


    淳於景的腳步緩緩停下,轉身看向那一直跟在身後埋首走路的桃兒。桃兒的腳步亦是停下,隻是卻依舊埋首,絲毫沒有抬眸。


    淳於景抬手挑起桃兒的臉頰,粗糲的手指隔著桃兒的麵紗摩擦,眼眸低垂,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委屈了?”淳於景淡聲開口。


    桃兒的眸子隨即一閃,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是淳於景卻牢牢的捏著她的下頜,讓她逃脫不了。“奴婢……不敢委屈。”


    她隻是一個丫鬟,即便他娶了王後又如何,她都不能委屈……


    淳於景低聲笑了笑,“不敢?”


    許是因為淳於景的詢問,讓桃兒忍耐了許久的淚水終究還是湧上眼眶,眼眶通紅,那淚水在夜色下亦是清清楚楚的浮現在淳於景的眼中。


    睫毛輕顫,淚水頃刻間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臉上的麵紗。


    淳於景眉頭輕蹙,抬手將桃兒眼底的淚水拭去,“……因為孤納了王後?”


    桃兒不語,輕紗下緊緊咬住下唇,一副受了委屈卻不能說的模樣,著實讓淳於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桃兒,你早就知道,孤不可能納你為妃。”


    桃兒垂在兩側手緊緊攥起,眸子裏的淚水更多的湧出,仿若止都止不住似得。而下唇被咬的卻發緊了,原本的粉嫩也變成了白色。


    “奴婢……知道。”桃兒顫抖開口,聲音皆是哽咽。


    “既然知道,那便無需委屈。”淳於景淡淡道,拭去她淚水的手早已收迴。


    桃兒咬唇,淚水不斷滑落,就連那麵紗都因為濕潤而黏在了臉上。


    她明明早就知道,她不過是一個宮婢,即便他沒有娶那棺女為後又如何,他後宮佳麗三千,本就不缺她一個,更可況,他本就無心納她為妃……


    她唯有以宮婢的身份守在他的身邊,即便……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而她要做的,隻是在他需要她的時候無需任何疑問的走上前去。


    他們站在這裏許久,直到那桃兒止住了淚水,淳於景這才再次轉身。隻是,剛剛走了兩步,身後桃兒的聲音便再次傳來,“王為何要納那南晟皇後為王後?即便她是棺女,可是……”


    “桃兒!你逾越了。”


    不等桃兒說完,淳於景便冷冷打斷了桃兒的問話。


    桃兒隨即噤聲,緊緊的盯著淳於景的背影。


    他本就不信江湖上的謠言,如今卻是突然納棺女為後,桃兒卻是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是真的迷上了那棺女。


    直到淳於景迴到殿內,盧蘇已經離去,唯有尤九還在殿內,依舊是那一身鳳衣,就連壓在頭上極重的鳳冠都沒有去掉。


    而淳於景入目的便是尤九怔怔的坐在那床榻上,眉頭緊蹙,眸子低垂。


    淳於景薄唇輕勾,緩步走到那尤九的身前,問道:“可知道了答案嗎?”


    尤九低垂的眸微動,緩緩抬起,“知道了。”


    淳於景這才滿意的頷首,隻是看著尤九依舊是這副怔然的模樣,微微不解,“既然都知道了答案,為何還是如此?”


    尤九眸子定定的看著那淳於景,聽見淳於景的問話,隨即輕聲道:“君主,我想離開北國。”


    淳於景嘴角的笑容一僵,不過一瞬已開口詢問。“離開北國?為何?”


    “我要去找一個人!”


    “誰?”


    “……”尤九不語。


    淳於景臉上的笑容已經緩緩斂起,看著尤九不語的模樣,眸子微眯,說出的話帶著一絲冷然,“如今你已是北國王後,你若是想要找誰,吩咐下去,自有人幫你去找。”說著,淳於景的聲音越發冷了,“而你,要離開北國,這是不可能的。”


    下頜微抬,眸子居高臨下的睨著那尤九。而尤九卻是緩緩的笑了起來,看著那淳於景,眸子染上冰霜,“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淳於景眸子卻發幽深,直直的看著那尤九,可是下一瞬,淳於景驟的發出一聲嗤笑,“孤倒是忘了,你是棺女。可是,就算你是棺女又如何?孤說了你不準走,你便不能走!”


    尤九眸子皆是冷意,臉上更是沒有絲毫表情。“淳於景,你攔不住我,即便你可以攔住我,你也不可能攔我一世。”


    她本就是被迫成為北國王後,如今已得到了盧蘇的答案,她不可能再待在這北國,即便她如今剛剛成為他的王後。


    四目相對,眸子裏皆是一派的冰涼和不容忽視的強硬。


    許久,淳於景才緩聲開口,“好!那孤便要看看,棺女到底有何本事,可以逃脫我北國皇宮!”


    他不可能讓她離開,在她成為他王後的刹那,她便隻能是他北國的王後——虞錦!


    ——


    巫年懶懶的躺在那軟榻之上,眸子卻是直直的望著窗外,看著那月光,眸子絲毫沒有閃過。


    屋內更是沒有一絲聲響,唯有偶爾傲司那身影微微一動而帶來的細微風聲。


    “傲司……”巫年緩緩念叨著傲司的名字,傲司的眸子隨即朝他看去,血玉般的小眼睛盯著他。“怎麽了?”


    巫年眸子微閃,靜靜的看著那窗外許久。久久沒有多言,傲司甚至覺得剛剛他的唿喚是否是他的幻覺。


    “……你為何覺得,我喜歡尤九?”巫年輕聲詢問,這個問題仿佛糾結了他一整天。


    傲司翅膀微動,輕拍了兩下,隨即揚起那小腦袋,尖聲道:“因為你會保護尤九啊,若是不喜歡,為何要保護她?”


    巫年聞言,卻是禁不住輕笑出聲,“保護?我保護的人多了,碧如你。”


    傲司卻是不滿冷哼起來,“我自是可以感覺的出來,你對尤九不一樣。”


    巫年再次看向窗外,嘴角的笑意亦緩緩斂去。


    不一樣?有何不一樣?


    可是,他卻知道,在知曉她即將和北國君主成婚時,他有多麽憤怒。什麽時候沒有這般惱怒過了?如今想來,怕是有幾百年了吧……


    不想她和那北國君主成婚,所以他不顧一切的前往北國,阻止她……


    胸口卻是一陣喘不過氣般的壓抑,巫年緩緩做起身子,想要想胸口的那股壓抑驅除,可是無論如何,那壓抑仍在,仿佛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般。


    “傲司……”巫年再次開口念著。


    “啊?”傲司尖聲詢問。


    可是下一刻,隻聽見巫年道:“我突然覺得……我應該搶親的。”突然的後悔在此刻如潮湧般朝他湧來,仿佛要將他淹沒了。


    傲司愣了,睜著那小眼睛怔怔的看著巫年,仿佛還未從他所說的話中迴過神來。許久,傲司才猛然驚醒,撲閃著翅膀在殿內打轉,足足轉了有十幾圈後,這才落到巫年所坐的軟榻之上。


    “後悔了吧,後悔了吧。”傲司尖聲大叫,仿佛是在嘲笑他今日的膽小,如今卻後悔不已,但是……晚了!


    若是他,他管她同不同意,自是要將她搶迴來的,綁在自己的周圍,也總比被別人娶了去為好。


    巫年不耐的蹙了蹙眉,眸子看了一眼那得意的傲司,抬手在它的小腦袋上重重一揮,直將傲司的身子打歪到軟榻上。


    傲司怒了,揮打著翅膀重新站起,這才仰著小腦袋,尖聲怒道:“如今那小家夥已經是北國的王後了,你後悔也無用!”


    說罷,不等巫年再次打上來,它便已經揮打著翅膀朝空中掠去。


    站到那房梁之上,低頭看著那巫年,卻是一副得瑟。


    “傲司。”巫年也不去追它,此刻,卻是薄唇微勾,眸子直直的望著那站在房梁上的傲司。


    “莫非你是要我陪你現在將她搶迴來嗎?”傲司一字一頓的尖聲開口,它本就是一隻鳥,說話是一直都帶著鸚鵡學舌般的僵硬。


    巫年卻是好整以暇的緩緩靠在了軟榻上,懶懶問道:“你說,若是我在你化為人形之前讓山傀成親,她是否會同意?反正如今你還是一副鳥形,連追她都不敢。”


    聞言,傲司驟的急了,剛剛還在房梁上的身子隨即衝了下來,圍著巫年打轉。“不要不要!主人,你剛剛還說你會保護我!若是你讓山傀成親,我會受傷的!”


    巫年聽著傲司的話,卻是挑了挑眉,薄唇隻淡淡道了一句,“我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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