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離婚?”


    蘇窈不置可否,“現在宋離已經拿到股份了,想對付蘇氏,他可能比我更得心應手些,所以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齊宗臨靜靜看了她半晌,傾身將手肘支在桌麵上,抹了一把臉,她和陸東庭結婚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她這是想過河拆橋了?


    他複而好笑的說:“蘇窈,我真是佩服你的膽量。”


    蘇窈右腿疊在左腿上,淡笑盈盈的望著他,語調不徐不疾的說:“我這是信任你才把所有的事務交由你處理,幫幫你賺一筆,能不能多一點信任少一點嘲諷。償”


    齊宗臨笑樂了,“我說的也是事實,你以為你想離就離,當陸東庭是吃素的?”


    蘇窈陷入沉默,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幫我擬好離婚協議書就好。攖”


    齊宗臨看了看左右,這才認真起來,皺了皺眉問:“你玩兒真的?”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我不知道的那部分內容了嗎?”


    齊宗臨清了清嗓子,喝了口咖啡,又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西裝外套,“你應該知道什麽叫做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蘇窈漸漸凝滯的麵上,仿佛平靜的湖麵有了皸裂的痕跡。


    ————————


    陸東庭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左右了,別墅裏外安安靜靜的,院子裏的照明燈散發著淡橘色的熾光,光線以鐵藝雕花燈罩下的燈泡為圓心,從明到暗。


    別墅客廳裏光線亮如白晝,電視也沒開,安靜地連關鞋櫃也能發出迴聲,張嬸聽見聲音從一樓的房間裏出來,“陸先生吃飯了嗎?”


    “吃了。”陸東庭說完看了眼二樓,“她還沒迴來?”


    這個房子裏出了蘇窈也沒有第二個ta了,張嬸如實說:“我沒聽見動靜,蘇小姐下午說出去吃飯,一直沒迴來。”


    “她說和誰一起吃了嗎?”


    “沒有。”張嬸也不會多嘴問。


    陸東庭應了聲就要上樓去,一道車燈突然穿透客廳的全景落地窗照進來。


    張嬸叫住陸東庭,“誒,陸先生,蘇小姐迴來了。”


    陸東庭轉頭看了一眼,白色轎車正往車庫駛去,他在原地駐足了兩秒鍾後,抬步往樓上去了。


    張嬸狐疑的看了眼陸東庭的背影,波瀾不驚的臉上又看不出喜怒,倒是讓人猜不著他是怎麽想的,不是剛才還在找蘇小姐嗎,怎麽一聲不吭就上樓去了?


    蘇窈看了一眼車庫裏的添越,是他今天開走的那輛,看來陸東庭已經迴來了。


    蘇窈剛進門,張嬸迎上前問:“蘇小姐,要給你做點宵夜嗎?”


    張嬸其實還聽擔憂,她懷孕了一個人開車會不會不安全,要是路上突然不舒服,導致開車的時候出意外可怎麽辦,現在見蘇窈平安迴來,又立刻上前問想吃什麽。


    可能是跟她自己也是生的女兒有關係,以前在家的時候爸媽都是捧在手心裏疼著,嫁人了總想著她別在夫家受什麽委屈。


    隻是她想不通,蘇窈為什麽還不主動告訴陸先生懷孕的事,兩個人相處得也總是有點……怪怪的,不似尋常夫妻那般恩愛。


    後來一想,人家生活環境不同,想法也不同,她也懶得操心了。


    蘇窈莞爾,“剛吃完飯,吃不下了。”


    “那蘇小姐你就快去休息吧,有什麽事記得叫我。”張嬸囑咐,說完又想起什麽,補充說:“剛才看你這麽晚了沒迴來,陸先生還問起你呢。”


    “我知道了。”


    蘇窈迴到臥室,陸東庭正在衣帽間裏換衣服,脫下了西裝和襯衫扔在髒衣籃裏,接著解開了皮帶,脫下西褲也一並扔在了籃子裏。


    蘇窈在衣帽間門口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他隻穿著一條四角短褲,赤躶的上身肌理分明,寬肩窄臀,雙腿修長而結實,肌肉線條緊實流暢。


    他在抽屜裏拿了換洗的貼身衣物和睡袍出來,蘇窈正好也進去換衣服,他停在她跟前,看了她一眼:“跟誰吃飯去了?”


    陸東庭就站在蘇窈麵前半步遠的距離,淺麥色的胸膛就在她眼前,她盡量讓視線避開,並且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點,拉開了距離。


    臉色寡淡,聲音噙著淡笑,“跟蕭宋離,他明天要迴美國。”


    “就他一個?”陸東庭不動聲色的反問。


    蘇窈怎麽都覺得他像是在盤問犯人一樣,她環著胸倚在衣帽間的櫃子上,唇上抿出個要彎不彎的弧度來,“我問你今晚跟誰吃飯,或是你身上的香水味是誰留下來的了嗎?”


    陸東庭反倒是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手橫過她耳側撐在衣櫃上,屬於男性軀體的幹燥而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麵不改色的迴應:“應酬,有女人敬了酒。”


    他身上確實有酒精味,但是不算濃。


    蘇窈並沒有想過他會解釋,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漆黑的杏眸仿佛是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顆石子,激起幾圈漣漪,又迅速的歸於平靜,她淡淡應了聲:“哦。”


    蘇窈不鹹不淡的態度,就像是一簇火苗,再烈一點就能引燃陸東庭憋了許久的那把火。


    他目光沉沉的盯著她,有些陰鬱。


    蘇窈毫不閃躲的迴視他,“快去洗澡吧。”


    說完就要從他的手臂下鑽出去,陸東庭竟然將手裏的衣物往旁邊一扔,用空出來的手將抓著她的領子往上一提,蘇窈整個人被按迴了衣櫃上。


    陸東庭手勁大,他拎住她的那一刻,蘇窈感受到那股遒勁的力道,立刻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不過背脊抵上衣櫃的時候,她倒是沒感受到什麽痛楚,隻是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他,難免有些惱怒。


    “你幹什麽?”


    陸東庭臉色陰鷙,沉著中透著怒意,蘇窈同他四目相對,陸東庭緊繃著臉,五官冷硬陰測,兩人誰都沒有說話,蘇窈正要服軟的時候,陸東庭頓時欺身上來作勢要吻住他。


    蘇窈下意識的將頭別開,溫熱的吻落在了她的臉上,他下巴已經長出青茬,硬硬的刺得她的皮膚微疼。


    空氣中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


    蘇窈感受到肩膀上的那隻大掌,力度漸漸增強,肩胛處傳來隱隱的痛感。


    蘇窈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是有些疲倦的笑了聲,眉目溫軟的看著他說:“你弄痛我了,我今天又困又累,改天行嗎?”


    最後一個字拖著請求的尾音,陸東庭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臉色漸漸緩和了些,在她縈繞著困倦的眉心親了一下,然後鬆了手說:“是我急了,去洗漱吧。”


    說完拿起衣服出了衣帽間。


    蘇窈反而不太適應他突如其來的溫和,但那又算不得是溫和,隻嗓音和麵色都不再淩厲,語調聽起來,還是很硬。


    蘇窈去另外一間浴室洗了澡迴來,陸東庭已經半躺在床上了,赤著上身看著手裏的文件。


    蘇窈將一切收拾好之後,掀開被子上床,她聽見陸東庭蓋上了文件夾,然後又熄了燈,緊跟著身後便貼上來他堅硬的身軀。


    蘇窈身子僵了一下,像往常一樣沒有反駁,但是卻再也睡不著,即便她已經困得雙眼發澀。


    身後逐漸傳來平穩的唿吸,又過了一會兒後,蘇窈才小心翼翼的拉開他放在她腰間的手臂,然後躡手躡腳出了臥室。


    走廊上的燈亮著,蘇窈往樓下客廳走出,從冰箱裏拿出牛奶聞了聞,然後才加熱。


    蘇窈剛關上臥室門的時候,陸東庭便緩緩睜開了眼睛,黑眸在暗夜中熠熠發光,他拿出手機給姚現打了個電話,“我要知道蘇窈今晚幹了什麽,見了什麽人。”


    ————————


    張嬸半夜起來上廁所,整個客廳烏漆麻黑的,隻剩二樓走廊的等投下淡淡的光暈,她剛走出房間,看見廚房外的餐桌旁坐了個人,嚇得張嬸差點叫出聲。


    發現那背影是穿著睡衣的蘇窈時,才拍了拍幾乎被嚇出毛病的心口。


    她穿著拖鞋走近些,見蘇窈手裏抱了隻玻璃杯,裏麵還有半杯牛奶,愣愣的坐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什麽。


    張嬸走過去喚了她一聲,“蘇小姐?”


    蘇窈如夢初醒一般,緩緩迴過頭,“張嬸,吵到你了嗎?”


    “不是,我上洗手間,你餓了嗎?”張嬸看著她手裏的牛奶說。


    “有一點,自己熱了點牛奶,我先去睡了。”蘇窈說完,留下牛奶上樓去了。


    張嬸疑惑了看了她一眼,將牛奶杯子拿到廚房去,手摸到杯子的時候驚了一下,涼的。


    這是在這兒坐了多久了?


    ---題外話---第二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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