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著這綠茵遍野,鋪青疊翠,萬木蔥蘢的景象,嘴角露出微笑。


    他撫摸著一棵參天大樹,手輕輕略過它的枝杈,恍然一根雕畫著樹木紋理的拐杖出現在老人手上。


    那杖身與杖柄,巧奪天工精美絕倫,老人也一副仙風道骨,超凡脫俗之像。


    老人向著小菇涼走去,在這個過程中,他慢慢直起了身體,身形高大雄偉,不似剛才的落魄樣。


    原來那時的孱弱,都是裝出來的,他的皮膚也像樹木一樣,煥發了新生,緊致有了光澤。


    這樣的易容術,手段精湛高明,任誰也看不出來破綻,難怪連宋楚揚郝豐年都被蒙騙了過去。


    此時,小菇涼揮舞著柔細的手臂,她在原野上唱歌跳舞,好不自由,樣子輕盈優美婀娜多姿。


    “好了,藤丫頭……”老人輕聲細語地說著。


    小菇涼仿佛也玩的有些累了,慢慢停了下來,眼睛裏像是有光一樣望著老人悠悠地笑著。


    那個毛茸茸的小東西,仿佛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著,歡快地跳著,在原野上打著滾。


    小菇涼蹲下,將它抱起來,它似乎還很不情願地踢了踢腿,像是不願意離開好玩的地方。


    “絨兒,聽話……”小菇涼說著,那東西便不動了,好像聽得懂人話一樣。


    小菇涼抱它進懷裏,尋了遠處的一座高峰斷崖,身形一動,飛掠上去,老人也緊隨其後。


    “爺爺,我今天,過的真開心啊!”小菇涼盯著老人,眼睛裏滿是渴望,“下一次再去是什麽時候呢?”


    “你留戀這樣的熱鬧?”老人看著小菇涼紅撲撲的臉蛋,問道。


    “很好玩。”小菇涼歪著頭,發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懷裏的小東西也滿意似的動了動身子。


    “今天那個欺負你的壞人……”老人苦笑搖頭。


    “我不害怕,還是會有很厲害心腸好的人,保護我啊。”小菇涼拿出一枚超品原始精晶看了看,衣袖滑落之處,手腕上的淤青,卻是消失無影,徹底不見了。


    小菇涼伸手向著身後的碧草指了指,突然草地裏,頓時拱起了一個個土包,接著大片的花朵破土而出。


    毛茸茸的小東西,見狀掙紮了起來,想要擺脫懷抱的束縛,跑過去玩個痛快。


    小菇涼放開了懷抱,任由它撒歡似的奔向了,花朵叢生的地方,表情神色,天真爛漫。


    一隻蝴蝶翩飛而來,正好落在了小菇涼的鼻尖處,小菇涼笑的更開心無邪了。


    “那個救你的人,以後……都不可再見他。”老人一句話,打斷了此刻的美好的一幕。


    “啊?為什麽,爺爺?”小菇涼吃驚地側頭,蝴蝶也飛到了別處。


    “你身上散發的香味,已經被他察覺!要知道,這香味,誰能感知到的,誰就是會給你帶來不幸的人,不可再接觸……”


    小菇涼不解地望著老人嚴肅的神色,她一向是最聽爺爺話的。


    “但是,宋楚揚大哥哥,是救了我的人啊!怎麽會帶來不幸呢?”小菇涼低頭喃喃自語,實在想不出是什麽道理。


    話分兩頭。


    此時,宋楚揚和郝豐年正坐在有問必答館交易所的大堂之中,喝茶閑聊著。


    “哎,今天臨時鋪子的小菇涼,身上有一種奇異的香味,你聞到了沒?”想起了這件事宋楚揚就脫口而出。


    “你……”郝豐年聽到宋楚揚說一個小菇涼,以為他心懷不軌,不免心裏有些鄙夷之情。


    宋楚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別多想……我隻是想起來問問啊,你在想什麽東西啊?”


    “嗷,那沒有聞到……”郝豐年撇撇嘴,說道。


    “嗯……問了幾個,都說沒有聞到,難道是我自己的問題?”宋楚揚心裏的疑問一時解不開了。


    被小菇涼叫做“絨兒”的小東西,在一片連綿不斷的原野上,跑著跳著,肆意打滾嬉鬧。


    這一片原野廣闊平坦,綠茵遍野,一碧千裏,像一個碩大的墨綠翡翠,蒼茫浩渺。


    小菇涼慢慢地躺下了,閉上靈動的眼睛,沉穩地唿吸著,全身放鬆,用心感受此刻的寧靜。


    老人站立在一旁,默不作聲。


    希望,剛才自己所說的話,小菇涼真的聽進去了,並且會遵守到底。


    突然,老人察覺到遠處的湛藍天際之上,似是有所異動,不由得繃緊了神經,警惕心大起。


    “快!藤丫頭,我們該走了……”老人察覺到了是什麽麻煩,將要到來,無奈地喚一句小菇涼。


    小菇涼動作緩慢起身,緊跟著老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剛才的參天古樹旁邊。


    隻見那個已經化身為精壯身軀的老者,將手中拐杖,用力豎在了大樹旁,直戳地下。


    拐杖漸漸地,又與樹融為了一體,仿佛最初時候,看到的大樹伸展的枝杈。


    與此同時,大樹的主幹像是被人用斧子豎著劈開來一般,向著兩邊展開,它厚實的懷抱。


    樹的主體軀幹展開來,就是一處閃爍著光芒的傳送大陣入口,仿佛通往另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


    老人示意小菇涼抓緊時間,走進去。


    小菇涼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轉頭衝著遠處高喊:“絨兒……”


    那毛絨絨的小東西,卻是早就玩起來忘了形,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哎呀,絨兒快迴來啊!”小菇涼又急促地叫喊了幾聲,依舊無所應答,也不見那小東西出現。


    “走吧,來不及了……”老人拗過了小菇涼的身子,將她拉入了傳送大陣之中,手指連點,光芒快速隱去。


    一瞬間的功夫,樹幹合上,什麽不見,沒人曉得他們去了哪裏,一切又恢複到了最初的模樣。


    綠茵褪去,雜草叢生,樹木枯萎,一派荒涼肅殺的景象,隻剩下那一小片,枯敗的花叢。


    正在這時,遠處湛藍天際,突然出現了一道光圈,那光圈逐漸擴展開來,有一道金芒,飛射而出。


    這道流光,風馳電掣,似箭如梭,光芒奪目,霎時間,一個男子,飛落在高峰斷崖處!


    男子目光如炬,環視著四周的動靜,他高大威猛,身披一件精致的長袍,上麵繡著幾隻白鶴,風吹長袍飄蕩,白鶴好似活了一般,在上麵飛舞……


    《宋楚揚林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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