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吳風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起來,“我想不出來我這麽一個殘疾人,有什麽資格被你看的上。”


    瘋刀哈哈一笑,站直身軀,“你的魂力,太弱了,連我的刀意都破不了。你如果想靠這一點在這個世上混,你還真不夠格。我見過魂力比你強更的人,隻要你答應拜我為師,我不僅會讓你成為天下第一刀,我更會讓我的一位朋友教你魂力真正的禁術。”


    吳風神色不動,隻是笑道:“我從來都不會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情,你把事情說的那麽大,我想我要付出的代價也會很大。”


    瘋刀低笑不已,“很簡單,你隻需要做一個事情。”


    吳風下巴揚起,“什麽事情?”


    “血衣老鬼不出十年就可能會領悟真正的刀意,到那時我會與他生死一戰,滿足我追求的至高無上的刀之境界。如果我敗了,你以後就要繼續走下去,一直到殺了他的那一天!”


    瘋刀舔了舔嘴唇,眼神瘋狂。


    吳風蹙眉,“這算是報仇嗎?”


    “不。”


    瘋刀搖頭,“這不是複仇,這是印證,印證何為最強的刀,印證何為最強的刀之境界,印證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吳風輕語,“那若是你勝了呢?”


    瘋刀低笑:“那更簡單了,若是我勝了,我會再給你五十年的時間。五十年時間一到,你就要與我進行生死對決,隻有一個人才能夠活下去。”


    吳風笑道:“意義?”


    瘋刀低笑,“意義就是,誰才懂的什麽叫做——刀!”


    吳風咧嘴,“你知道什麽叫**嗎?”


    瘋刀一愣,“什麽意思?”


    吳風聳肩,“沒事。”當下岔開話題道:“若是按照你這個意思,我拜不拜師,似乎都沒有多大關係吧?”


    瘋刀狂笑,“那當然有關係,你拜了我為師,我就算被你殺掉了,也是被自己人殺的,我的傳承還在延續。我的刀之境界得到了印證,死?我根本就不在乎。”


    吳風語拙,“你真是個瘋子。”


    瘋刀嘿嘿直笑,“很多人都說我是一個瘋子,可瘋有什麽不好?我隻不過是執著於刀罷了。人這輩子,總要做出一些成功的事情吧?要不然的話,還活著幹嘛?不如死了算了!”


    總要做一些成功的事情?


    吳風沉吟,這倒是一句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一句話。


    人活這一輩子,總要做點成功的事情吧?


    成也好,敗也罷,終歸是做了。


    瘋刀在吳風旁邊坐下,“各種各樣的人做各種各樣的事情,然而貪多嚼不爛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是卻很有人會明白這個道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失敗者居多。”


    “你看,即便是一招簡單的平刺,如果有人用上十年,百年,甚至是千年的可怕時間去做的話,你覺的會怎麽樣?”


    吳風沉默,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瘋刀低笑道:“那將會化腐朽為神奇,會成為獨屬於他自己的絕招,一刺之下,能擋的人都少之又少。”


    吳風訝然,這倒是讓他長了幾分見識。


    瘋刀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所以說,這世間的事情任何一個都說不準的。有的人看起來弱,沒準會給你致命一擊,不管他是怎麽做的,那都是他的強大之處。也有的人看起來很強,可實際上卻也就是那麽一迴事,比如血衣老鬼,他是天下第一刀,可在我的麵前,在刀這個層次上,我卻根本就看不起他。”


    吳風沉默,這個瘋刀雖瘋,但是這個人的想法卻很獨到。


    瘋刀喝了一口,笑道:“小子,想好了嗎?即便你是獨臂,我也可以讓你成為刀中霸者,成為天下第一刀。這是一個機會,你可別給我說你有師父什麽的,那一套在我這裏施行不通,我老瘋子也根本就不在乎那一套。”


    吳風沉吟道:“這世間到底有多少強者?比如你這樣的。”


    瘋刀大笑,“你終於問到了這個點子上了,我這樣的人就起碼有三位,一生追求的是一個極致,與其他的無關。”


    吳風又道:“你不會是從神獄中出來的吧?”


    說這話的時候,吳風的心弦緊繃,如果是,那麽他未來要麵對的對手將是很可怕的。


    瘋刀哈哈大笑,“小子你想多了,老子才活了多少年?怎麽可能是神獄中出來的老怪物?”


    吳風頓時鬆了口氣,隨後道:“你能否告訴我,神獄中的人真的可以活到現在嗎?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禦神者已經消失很久很久了吧?”


    瘋刀咧嘴笑道:“動用了萬靈血祭,你知道什麽好處嗎?”


    吳風搖頭,他隻是聽過,卻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隻知道可以延續生命。


    瘋刀舔了舔嘴唇,低聲道:“萬靈血祭另外一個名字叫轉命之術,這種做法可以得到其中一個人百分之一的壽元,你明白了吧?”


    百分之一的壽元?


    吳風震驚,便之是普通人的話,都可以活個百年吧?也就是說……


    瘋刀嘿嘿一笑,“一次萬靈血祭,可以讓一個人得到起碼萬年的壽命。不過這萬年的壽命並不是很穩定,也許隻會活個千年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也不能夠一直這樣繼續下去,一般的玄神可以動用五次,禁區的可以十到二十次,超過禁區的可以動用百次甚至是更多。”


    “這就是為什麽他們會瘋狂的去做這種事情,因為有了這無盡的生命,就可以讓他們的實力更強,活的也更久。”


    吳風輕語,“那你呢?擁有漫長的壽命,會讓你更加透徹的明白刀之境界吧?”


    瘋刀狂笑,“小子,你太小看我了。你覺的我需要嗎?而且萬靈血祭真的有那麽完美嗎?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吳風不解,“什麽意思?”


    瘋刀嘿嘿一笑,眼神淩厲霸道,“萬靈血祭會讓人出現依賴性,他們的確是獲得了難以想象的壽命。可你卻不知道的是,他們背地裏,每一個月的中旬都會喝最新鮮的血液,否則的話就會渾身難受,痛不欲生。”


    “你可知道這又是為什麽嗎?”


    吳風搖頭,“我不知道。”


    “因為靈魂在咆哮。”


    “因為死去的人在憎恨。”


    “因為那是殘殺無辜,良心的譴責!”


    瘋刀狂喝:“他們無法承受住那一切,就必須用新鮮的血液來磨滅自己的罪惡感。而我,不需要。”


    “我,就是我,我不會對任何事物產生依賴性。”


    “別人殺我,我一刀殺之。”


    “別人恨我,我一笑抿之。”


    “別人煩我,我一走了之。”


    “這世間,我無罪惡,我處處皆可去得。這人生,我不曾失敗,我毫無悔恨,我的路是大道!”


    吳風震驚當場,這番豪言壯語……


    竟然讓他產生了共鳴,似乎很久之前,他也有這種想法。然而經曆了太多的他,早已心累了。


    吳風沉默,他也想活的和老瘋子一樣。


    他才是一個真正的灑脫的人,快意恩仇,瀟灑縱橫。


    瘋刀聲音忽地低沉,“禦神者也好,平民百姓也好,那對我來說都是旁人。既然是旁人,又與我有何幹係?我所要做的,我所要想的,又與他人有什麽關係?”


    吳風抿嘴,不知道該怎麽說。


    瘋刀伸手指了指吳風的心口,“你的心套上了枷鎖,現在的你的確變的很穩重,很成熟了。你或許會覺的現在你的才是真正的你,你不需要任何掩飾,那麽你可曾問過你自己,你滿意自己嗎?”


    “你覺的,你這樣做就真的會有人在意嗎?”


    “若那背叛你的人還在,他們會繼續背叛你!”


    “若那殺你的還活著,他們還會繼續殺你!”


    “若那心不甘,你如何能夠活的明白?”


    “小子!”


    “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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