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城外,沸騰若淵。


    那是一場大戰,已經持續了整整十天!


    兩位廝殺中的人,更是赫赫有名之輩,因為其中一人是化羽王朝,地位最高之人,帝王!


    而另外一人,更是坐擁千餘城池的大城主。


    此兩人廝殺,聲勢滔天不說,簡直就讓四方惴惴不安,有太多的人不知道這兩位強者為何以命相殺。他們之間的反目,也勢必會讓事態變的更加混亂。


    可往往真相隻存在於少數人的手中。


    隨著一聲巨響,兩道身影分開,相距百米而站。


    大城主咳嗽一聲,有星星點點的血花落地,相比以往,他的精氣神明顯差了許多,便是連身上的長袍都破破爛爛,血汙遍布。


    四周的地方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樣貌,遠處的山嶽化為了廢墟,地下也早已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露出了堅硬的岩石層。之前的戰鬥他們近乎都是在空中進行,唯有之後力量的消耗,這才處於地麵。


    正前方,帝王神色冷厲,嘴角溢血不斷,同樣也遭受到了重創。


    不過……


    帝王很有信心,他知道今天的局勢對他更加有利,大城主當年出關的時間就讓很多人猜測有問題,如今交手,他也更加明白了。


    大城主並非是全盛的天譴者,實力有損。


    隻是……


    即便如此,大城主經曆大小戰役何等之多?其戰鬥經驗,足以彌補了他自身的諸多不足。


    帝王揚聲喝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戰?”


    對,為了什麽而戰!


    大城主目光平靜的看向帝王,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卻也是一個很難迴答的問題。


    為了那些城主,百姓嗎?


    而他們卻僅僅因為猴子頒布的一些法令,便立即離開了自己,選擇了倒戈。


    可如果不是為了他們,自己又為何而戰?


    帝王喝道:“難道就那麽難以迴答嗎?本王給過你機會,即便是現在,你隻要歸順於我,一切的事情既往不咎,不管你的親信是誰,都將獲得高位,你還是大城主,這天下城池依舊屬於你。”


    大城主低笑,“帝王?不,我應該叫你鬼醫?”


    帝王冷笑一聲,“那不過都是曾經的名號罷了。”


    大城主昂首,“我非常不明白一個事情,你作為聖醫學府的一位資曆,地位非常高的醫者長老,卻為什麽突然貪圖了權利地位?說起來,你當年甚至不弱於神之影的醫王。”


    “鬼醫、醫王是為聖醫學府最頂級的兩位醫者。隻不過,你後來莫名失蹤了許多年,一直到今天,我才算查清楚,猴子背後的人,竟然是你。”


    帝王,當應該說是鬼醫。


    鬼醫冷笑連連,“你倒是厲害的很啊,連這都查的到。”


    “鬼醫之名,素來讓世間之人動容,都說你手法若鬼,沒有什麽病症是你解決不了的。除了醫王,無人能夠與你齊名。”


    大城主侃侃而談,“而且,你在成為醫者之前,更是一位能工巧匠,你最拿手的就是……千幻麵具。不過根據我的查證,也知道你現在研製出了比千幻麵具還要好用的易容丹。”


    “啪啪。”


    鬼醫撫掌笑道:“厲害,真的很厲害,連那個時候的事情你也查的到。”


    大城主冷笑,“當然,你能夠活到今天這個地步,還有一個原因,你違背了聖醫學府的宗旨,私下動用了萬靈血祭!”


    鬼醫冷笑道:“那又如何?人人盡皆動用了萬靈血祭,我當年也傳下了許多救人典籍,創出了許多丹藥煉製之法,我的功勞難道還不足以讓我動用幾次萬靈血祭嗎?簡直可笑,難道隻能夠讓我付出,而不讓我取點利益嗎?”


    “這世間哪裏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大城主沉聲道:“簡直是一派胡言,若一切按照你的道理而行,這天下豈不早就滅絕了?”


    “一群下賤的螻蟻,有什麽好值得憐惜的?”


    鬼醫厲聲喝道:“你們保護了他們,給了利益,他們立即就站在了你們那邊。我給了他們利益,安全感,同樣的,他們也直接站在了我這邊!”


    “換句話說,如果還有人可以取代我們,那麽同樣的他們也會靠過去。”


    “這是什麽?這就是人性本惡!”


    大城主冷笑道:“你便因此而否定了一切嗎?簡直可笑,堂堂鬼醫,竟然說出了這等荒謬的話來。這天下之人的確是良莠不齊,可那又如何?有惡自然也有善,因為惡而推翻了所有,難道這就是正確的嗎?”


    “嘿嘿,哈哈哈哈!”


    鬼醫狂笑,“人,就是那麽賤。你口口聲聲拿醫王與我相比,可他最得意的幾位弟子,僅僅隻是因為我給他們指了條其他的道路,給他們一些特異的功法,他們就聽命於我,直接背叛了醫王,甚至差點殺了他。”


    “這,難道就是你口中的善?得其恩惠而不知迴報,這就是我所看到的一切人性。”


    大城主神色越發冷厲,“當真是喪心病狂,原來當年醫王遭受巨大變故,你卻是始作俑者。”


    “不,你錯了。”


    鬼醫嘲笑,“並非我是始作俑者,而是他們的心,而是作為人的惡。他們若是知恩,便是我說破大天來,那又如何?他們的師父終歸是醫王,而不是我。可為什麽會為了一些其他利益,或者說,覺的醫王不教他們什麽,他們就背叛了呢?”


    “換句話說,縱然他們天資再高,沒有醫王他們狗屁都不是,可你口中的善呢?有嗎?你或許會告訴我說,那隻是一部分人,極小的一部分人,可我卻要告訴你,那就是應了我所認為的道理——人性本惡。”


    大城主右手持劍,沉聲道:“所以呢?你以人性為惡為基本,你又想表達什麽?或者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鬼醫雙眼微眯,冷語道:“強權天下。”


    大城主挑眉,“所以這就是猴子上位之後,立即頒布人人皆可修煉的原因?”


    “沒錯。”


    鬼醫傲然,“隻要人人皆可修煉,並且給他們灌輸,隻要你足夠強,你就會有地位,你就可以動用萬靈血祭延長自己的壽命。到那時,不管你開始有錢沒錢,有沒有那個資曆,人人都有機會修煉,都有機會獲得他們最想要的。”


    “我給了這天下最公平的競爭基礎,我給了他們生存的目的。”


    “我,何錯之有?!”


    大城主喝道:“若是按照你們的想法,這天下可還有安靜之時?人人盡皆為利益而拚搏,為了獲得地位,壽命而滿手血腥,那樣的世界將會何等的肮髒,人人盡皆不再相信身邊的人,有的隻是猜忌,殺戮,難道那樣的世界就是你們想要的?”


    鬼醫嘲諷道:“難道現在的世界就不是嗎?我承認你靠一己之力的確保護了許許多多的人免受災難。甚至因為你在,很多玄神都隻能夠偷偷摸摸的進行萬靈血祭。”


    “但是我今天可以告訴你,隻要你死了,你這個威脅就會消除,所有的人都會瘋狂,無休止的瘋狂的去靠他們的實力獲得他們想要的。這在我看來,就是公平,最公平的正義,靠自身的實力所獲得的一切。”


    大城主勃然大怒,“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承認著這世間有許多人野心勃勃,想要靠非法手段獲得許多資源,福利。可也別忘記了,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他們雖然甘願平庸,可他們的選擇卻也無可厚非,他們想要的隻是安靜的生活,值得珍惜的所有情誼。”


    鬼醫眼中越發冰冷,“執迷不悟的是你,既然你那麽執著於自己的正義,那就用你的實力來貫徹吧。坦白的說,堂堂大城主就這麽死了,我還是很憐惜的,真的是太可惜了。”


    “你心如果不在我這裏,那也就隻能夠死了。”


    “廢話真多。”


    一道魔氣升騰的身影落下,赫然是天魔。


    天魔提刀緩步而來,“我都說了,這老東西腦子古板的很,你非要讓他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從而被迫服從我們。但是現在以我來看,這老匹夫還是直接死了為好。”


    大城主臉色越發鐵青,這是天魔……


    便是全盛的姿態,他也未必是天魔的對手,而現在……


    “既然你的選擇無法更改,那就去死好了。”


    天魔狂嘯一聲,大刀狂舞的殺向大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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