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域之中,吳風停下了腳步。


    他看到了那最中心處,有一個巨大的心髒虛影佇立。


    心髒之上,十八竅皆通,吞吐之間吸收著天地元氣,又將大部分的力量灌輸到吳風的體內,這是最基本的情況。


    然而,那心髒虛影千瘡百孔,不管吸收多少力量都會從那些孔洞宣泄而出。


    心髒虛影的上方有一片黑色的雲彩,那是一個台麵。


    一個讓吳風覺的有些熟悉的台麵,高台的形成需要非常龐大的力量,可不等那些力量完全凝聚,就會悄然潰散。


    因為吳風的內心,那本就是吳風的內心。


    力量即便再強大,卻也無法凝聚出神台。


    吳風抬手,觸碰到心髒虛影的那一刻,如被針刺。


    “哼!”


    吳風痛唿一聲,閃電一般收迴手。


    錐心刺痛!


    天注定,他成不了皇!


    心中不管有多少力量,在潰散之後都會灌輸到他的體內,附於鎖鏈之上。也因此,無月之夜心髒的劇痛,就令那些狂暴的力量不斷衝出心髒,從而在他的體內貯藏。


    吳風垂下雙手,看著那不斷潰散的神台,眼中有怒火湧現。


    可惡!


    千瘡百孔,無法可治。


    “該死!”


    心域之外,吳風猛地坐了起來,身周鎖鏈狂舞,延伸千米,再度將一方區域徹底化為了深淵地帶。


    “西方大陸嗎?”


    吳風目光看向遠方,“那就讓我殺了你們的佛,讓你們此生都不敢再放肆。”


    “然後就是五大聖地,特別是帝宮!”


    吳風冷笑連連,刹那間衝天而去,鎖鏈於身後拖拽,凝聚成一束。


    化羽王朝,邊陲之地大軍集結處。


    戰王放下了傳音石,眼中有哀傷之色流過。經曆了生死離別的人,則更加會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對於生命,人可以麻木,但是對於親情、友情,沒有人可以做到無視。


    魂王趙墨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幾乎沒有與化羽王朝打一聲招唿,便起身衝向了擎天崖。


    如果當時他們這兩位年輕的王也在的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隻可惜,當時的情況,化羽王朝太需要有這兩位強者坐鎮。


    於同一時間,血宗之地。


    萬惡之祖悄然出現,整個人都顯的很平靜,很隨意。


    身為萬惡之祖,身為曾經的第一強者,便是到了今日,也無人敢小看其分毫。


    萬惡之祖這一次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吳風最熟悉不過的人。


    吳家老大,吳鬆!


    萬惡之祖揮手間,一切殘骸迅速堆積到一起,清空了偌大一片區域。


    血宗那早已是曆史,早已凋零。


    “迴頭,你去安排一下,找點人修葺一下。”


    萬惡之祖淡然言道。


    吳鬆連忙道:“是,大人。”


    頓了一頓又道:“大人,如今眾皇降臨,您難道就一點都不在意嗎?”


    萬惡之祖輕笑道:“一群剛剛離開神獄,獲得自由的家夥。如果現在就把他們殺了,豈不是太殘忍了嗎?倒不如讓他們快活幾天。”


    吳鬆恭聲道:“小的隻是擔心他們一旦恢複了實力,隻怕會聯手對付大人您。”


    “無妨,人生本就太無趣,多點趣味也沒有什麽不好。”


    萬惡之祖依舊很是不在意,隨後又道:“你那兄弟現在的狀況可不算太好,不過,他很有可能會成為我的勁敵。”


    吳鬆一愣,忙道:“是我那三弟愚昧,竟然存心與大人您作對……”


    萬惡之祖擺手,阻止了吳鬆繼續說下去,淡然道:“能夠在短短的幾十年達到這個地步,即便是作為對手,那也是值得尊敬的。在我那個時代,即便是死敵,那也不能夠以言語侮辱。”


    吳鬆恭聲道:“是,小的會注意言辭的。”


    萬惡之祖瞥了吳鬆一眼,“我之所以收留你,可並非是對付吳風。純粹就是對皇王者心有些好奇罷了,我也更加想不到,你竟然是出自吳家,如今想來,那個時候……吳澤明可是厲害的很啊。”


    萬惡之祖蹙眉,下意識的伸手按在心口。


    吳鬆囁嚅,在萬惡之祖的麵前,對方即便不發怒,都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簡直要窒息了一般。


    “可惜了……”


    萬惡之祖喟然長歎,“當年橫空出世的兩個小子,一個活不過我,一個卻為了保護另外一個而死。真的是可惜了,以後再難見到他們那樣的強者了。”


    赫然,他指的是洛人仙與吳澤明。


    萬惡之祖也不由愣神,想想那個時期,血宗雖然沒有去吞並天下。卻是真正的最強勢力,別說反抗了,就是一個血宗的仆役,都能夠讓那些掌門人卑躬屈膝。


    可偏偏就有那麽兩個人出現了,要誅殺他萬惡之祖,推翻他的時代。


    萬惡之祖背著雙手,再度向前走去,“真是懷念啊。”


    吳鬆寸步不離,也不敢離。


    一晃半月逝去。


    斷魂山脈四周依舊如初,這裏因為有血河尊者在,誰也不會前來。即便是這一次的神獄被破,他們這裏依舊沒有人誰前來搗亂。


    烈日當空之時,一道身影落下。


    那是一位俊秀的青年,雙目卻與人有著很大的不同,一身火色大氅,神色凝重。


    他不是別人,正是狗哥。


    對於狗哥來說,變成人形,那本就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就算是吳風,都看不到他人形的模樣。魔族的唯一一次,也根本就沒有看真切。


    “轟!”


    天魔當空落下,於前方激起一片風浪,持刀指向狗哥,冷聲道:“你來做什麽?”


    狗哥拱手道:“九飛此次前來,隻為求見血河尊者。”


    天魔上上下下打量了狗哥一番,冷笑道:“你這個模樣,我一生所見次數也不過超過十次。第一次是洛人仙逝世的時候,想不到這一次,你竟然會是這個模樣前來?”


    狗哥躬身到底,“還望通稟。”


    天魔大喝:“九飛,你到底想幹什麽!”


    狗哥躬身不動,“九飛在此求見血河尊者,有勞通稟。”


    “嘭!”


    天魔怒極,大刀一轉,刀背狠狠的砸在狗哥的背部。


    “哼!”


    狗哥悶哼一聲,身軀依舊保持原樣,再度沉聲道:“九飛求見血河尊者。”


    “九飛!”


    天魔怒喝,“我看你是存心找死,趁我還不想殺你之前,給我滾!”


    話音未落,抬起一腳將狗哥踹飛,將後方的一塊巨石撞的粉碎。


    狗哥爬了起來,擦去嘴角的鮮血,再度躬身下拜,“九飛在此求見血河尊者,還望通稟。”


    天魔跨步衝了過去,一把抓起狗哥,眼神兇厲,“你存心找死是不是?”


    狗哥神色漠然,隻是道:“我隻為求見血河尊者而來。”


    “九飛!”


    天魔怒喝,手中的大刀消失,猛地握拳狠狠的砸在狗哥的臉上,“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狗哥不動神色,連一聲痛唿聲都不再發出。


    天魔越發暴怒,心力湧動,一陣拳打腳踢,將狗哥渾身骨骼都全部打斷。


    沒有反抗,狗哥趴在石階上,口中血沫不斷流淌,“求……求……求見血河尊者……”


    一道道身影落下,分列兩旁。


    有水王,有萱菲,有小白……


    狗哥身軀蠕動,好半天才爬到小白腳下,“求你……幫我……見……到……血河……尊者……”


    小白神色冷漠,低垂眼簾。


    血沫不斷在她的腳下流淌……


    狗哥勉強抬頭看著她,不屈不撓的雙眼中,此刻隻是充滿了期盼,乞求,哀求……


    也許……


    小白就是那最不可能的唯一希望。


    “你既然存心找死,那可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天魔冷語,大刀再現,直接對著狗哥砍了下去。


    “叮!”


    泣血劍迅速出現,與大刀對碰。


    天魔一愣,隨後厲喝:“小白,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麽?!”


    小白收了泣血劍,彎身將狗哥殘破的身軀架起,自身白色衣裙刹那間被染紅了一大片,當下頭也不迴的向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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