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金鑾殿。


    李修涯迴來的消息並不算什麽秘密。


    雖然李修涯這一路都比較低調,但是臨近燕都的時候便也被人知道了。


    隻是眾人不明白為何李修涯昨日沒有露麵,就連李兆都沒去見。


    剛剛上朝的時候,眾人也還在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最後卻也失望了,因為李修涯還沒來。


    李兆這邊也正奇怪呢。


    好端端的,李修涯迴來幹啥來了?


    就是迴來,為何不直接進宮?


    今日早朝,怎麽不見人影?


    李兆現在也是滿心的疑惑,不過早朝還是要繼續的,李修涯不來,誰也不能逼迫他不是?


    待到內侍叫喊過後,李兆便開口問道:“諸卿今日可有事情要奏?”


    眾人對此興致也不高,李兆問了半天,也是無人迴答。


    “太傅...”


    李兆見無人應答,便要問聶含山,往日可就聶含山事情最多。


    但等李兆眼神看過去的時候,卻見聶含山也有些心不在焉。


    李兆微微皺眉,難道是因為李修涯嗎?


    “太傅?”李兆加重了音量。


    “啊?”聶含山迴神,應了一聲,好似還沒有搞清楚現在什麽情況。


    “陛下有事?”


    還我有事?我是要問問你有沒有事啊!


    一旁的李閑插嘴笑道:“見聶閣老神情憔悴,想必是為國事操勞,有些累了吧?”


    聶含山深深的看著李閑,微微拱手道:“多謝王爺關心,最近事情卻是有些多了,老夫也的確覺得有些精力不濟。”


    李兆道:“既然太傅不舒服,那不如就早點迴去休息吧,國事雖然重要,太傅的身子卻也重要。”


    聶含山聞言微微苦笑,我特麽走了,你死了誰給你叫喪啊?


    “多謝陛下關心,老臣並無大礙。”


    李閑轉身對李閑道:“陛下,聽說昨日新亭侯已經歸還燕都了,既然你為何不見新亭侯上朝啊?”


    李兆哪裏知道?


    “新亭侯攻伐北境,這次突然迴來,想必也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新亭侯行事向來穩重,朕倒是不擔心什麽。”


    穩重?就李修涯的幹的事情,有哪一件跟穩重沾邊的?


    “陛下說得是。”


    正說著,大殿門口走進一人。


    “好熱鬧啊。”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眾人隨即循聲看去,臉色微微一變。


    隻見李修涯一身白色素衣,一手拖著上方印,一手拿著一柄長劍,就這樣堂而皇之,大搖大擺的緩步走著。


    “侯爺,金鑾殿上執兵刃,是否有些不妥了?”


    李修涯如今權傾朝野,便是出來指責都不敢說太重的話。


    李修涯迴頭看了一眼那個官員,不眼熟,便也沒有在意。


    “本侯便是執劍上殿了,你待如何?”


    “你...”


    那人臉色通紅,完全沒有想到李修涯會這麽直接了當。


    “莫說是執劍上殿了,本侯就是在這金鑾殿上殺人,你們又能奈我何?”


    李修涯環視眾人,不住冷笑。


    “放肆,李修涯,你以為你是誰?當著陛下的麵,竟敢說這種大逆不道之言?”


    本來這種話,誰說都沒問題,但是眾人尋聲看去,說話的卻是聶含山。


    隻見聶含山對著李修涯怒目而視,臉色微微扭曲,顯然是氣得不行。


    原本大家還對李修涯的行為有些同仇敵愾呢,但是聶含山突然跳出來,反倒是讓眾人一臉懵逼。


    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兩人鬧掰了?


    不科學啊,這也沒個預兆什麽的,這麽突然的嗎?


    隻見李修涯看向聶含山,哼道:“聶閣老,本侯叫你一聲閣老,那是尊你年長,別以為本侯就怕了你,本侯要做什麽,還輪不到聶閣老置喙。”


    聶含山哼道:“李修涯你身為帝國重臣,如此跋扈犯上,豈能不知道這是死罪?”


    “便是死罪,你們又有誰敢動本侯?”李修涯冷笑道:“天上地下,唯本侯獨尊,誰敢忤逆本侯,本侯就讓誰死,便是你,聶閣老也不例外。”


    “你...”聶含山被氣得臉色通紅,伸手指著李修涯,身子都微微顫抖。


    “你放肆!”


    李修涯中重重的哼了一聲。


    李閑出班道:“李修涯,當著陛下的麵,你膽敢說這種無君無父,無法無天的話,就不怕陛下降罪嗎?”


    “真正無君無父的人不是本侯!”李修涯猛的看向李兆,眼神之中殺機無限。


    李兆被李修涯這一嚇,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少...少傅!”


    李兆不明白李修涯這是怎麽了。


    李修涯用劍指著李兆道:“先帝仁宗便是被李兆逼宮,最後氣死的,說本侯無君無父,這才是真正的無君無父!”


    此言一出,李兆臉色瞬間煞白一片,群臣隨即議論紛紛。


    李兆謀反這事兒本就有風聲,現在居然被李修涯當著眾人的麵說了出來。


    聶含山怒喝道:“李修涯你放肆,金殿之上,豈能容你胡言亂語?”


    “先帝駕崩之時,老夫也在,親耳聽見先帝說要將皇位傳給太子,若是先帝真的是陛下害死的,豈能有此遺詔?”


    李修涯哼道:“本侯執掌禁軍,當日本侯歸還燕都,便是李兆便早已經收買了中軍校尉曹樂山意圖謀反,若非是本侯及時趕到,李兆當時便已經得逞了。”


    聶含山道:“當時情況混亂,你要如何說都可以,我們卻也不知道真相。”


    李修涯將上方印祭出,大聲道:“此乃先帝禦賜上方印,掌禁軍,皇權特許,本侯會胡說?”


    “先帝賜你上方印,不是讓你胡作非為的。”聶含山轉頭對著李兆微微拜道:“陛下,臣請陛下立即將新亭侯拿下。”


    “這...”


    李兆有些為難,看了一眼一旁麵無表情的李兆,雖然他很想,但是李兆也不聽他的啊。


    眾人眼見情況人如此,居然到了要將李修涯拿下這麽嚴重。


    雖然不知道李修涯為何跟聶含山突然翻臉了,但是若是真將李修涯製裁了,那可真算是皆大歡喜了。


    隨即眾人一齊道:“臣等附議。”


    眾人拜倒一片,李修涯環視眾人,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爾等亂臣賊子,竟是要拜這謀逆之人?”


    “李修涯,你還不束手就擒?”


    李修涯將上方印扔出,正好落在聶含山腳下。


    “眾人皆醉,本侯所說真相你們不信,本侯也無所謂,因為本侯根本不在乎。”


    李修涯眼看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隨後便向著李兆走去。


    “少傅,你...你要幹什麽?”李兆坐在龍椅上,見李修涯執劍上前,害怕說道。


    “滾下來,這個位置,你不配坐!”李修涯厲聲喝道。


    “太放肆了,李修涯你竟敢威脅陛下?”


    話是這麽說,但是周圍仍然是無一人敢動,因為李昭就在旁邊呢,殿後還有無數的禁軍在呢,這些人,可都聽李修涯的。


    便是讓李修涯囂張唄。


    天要其滅亡,便讓其瘋狂。


    李修涯,瘋了!


    這是眾人現在心中的想法。


    李修涯一步步上前,李昭突然擋在李修涯身前道:“大膽!”


    李修涯看著李昭麵無表情的樣子,也是暗自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眾人這下更迷糊了。


    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聶含山跟李修涯翻臉,就連李昭也要反抗李修涯了嗎?


    還是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變故嗎?


    就在眾人懵逼的時候,卻見李修涯直接越過李昭一把就將李兆給扯下了龍椅。


    “哎喲...”


    李兆順著台階滾下,慘叫了兩聲,趴在聶含山腳下。


    “陛下!”


    眾人見狀大驚,便要上前攙扶。


    卻見李修涯快步來到李兆身邊,將劍抵在李兆的脖子上。


    “李修涯不可...”


    眾人見狀大驚失色,李修涯竟然敢挾持陛下?


    “少傅,饒了朕吧,朕保證,一切都聽你的好不好?”


    李兆當然知道李修涯為什麽要殺他,便也當即求饒起來。


    李修涯卻是充耳不聞,反而迴頭給李昭使了個眼神。


    李昭會意,隨後拔出佩刀對著李修涯。


    “放開陛下。”


    李修涯冷笑兩聲,沒有理會。


    附耳在李兆身邊,李修涯低聲道:“你知道的,我對你恨之入骨,殺你,本就是我所願。”


    “父皇,可是父皇要少傅放過我啊...”


    李兆搬出李烜,希望李修涯看在李烜的麵子上放他一馬。


    誰知李修涯聽見李兆提起李烜,心中便更氣了,喝道:“你還敢提陛下?你配嗎?要不是你,陛下不會死,現在也不會變成這般模樣。”


    一旁的的聶含山還有李閑李昭都在叫道:“李修涯,快放開陛下。”


    三個心知肚明的人叫得最兇,但卻一直不上前。


    李修涯根本就不會武功,這樣的距離,李昭完全可以將李修涯製服,不過,畢竟陛下的安全最重要嘛,李昭不敢上前也是很正常的。


    李修涯看了三人一眼,眼神之中有些許的笑意。


    嘴角一咧,隨後慢慢的抹過李兆的脖子。


    “呃...”


    李兆瞪大的眼睛,雙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血液從指縫見噴灑而出。


    掙紮了幾下,李兆氣絕到底,鮮血淌了一地,將金鑾大殿染成鮮紅。


    眾人驚見如此境況,呆滯片刻之後,隨即慌亂起來。


    “陛下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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