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無二更!抱歉!)


    偵探館之內。[]


    金子琥珀色的瞳眸滴溜溜地轉著,不解地看著辰逸雪問道:“那麽多個案子,你都不想接?”


    辰逸雪慵懶地倚在軟榻上,修長的大腿交疊著,抵在長榻的另一端,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托著書卷,眉眼都不帶抬一下,懶洋洋的應道:“嗯,不接!”


    金子一張白淨的小臉染上了微嫣,瞪著眸子望著他:“那你開偵探館到底要做什麽?”


    辰逸雪將書本放下,冷冽的目光迎上金子的視線,淡淡問道:“拜托三娘用點腦子好不好?”


    什麽?


    金子微怔。


    什麽意思?


    “驃騎大將軍的死因,已經有太醫院的太醫和帝都最具經驗的金牌仵作檢驗了遺體,死因並無可疑。聖上已經下了旨意,將老將軍的遺體送迴仙居府安葬,我們一個小小的偵探館,憑什麽質疑別人的屍檢結果?再說你覺得在下現在的身份,適合跟將軍府的人有任何交集麽?”辰逸雪兩道灼灼的視線落在金子臉上,嘴角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但笑意盡顯戲謔。


    金子恍然的點點頭,確實,插手調查的話,少不得要去將軍府勘查現場環境,那樣的話辰逸雪想要隱藏的身份,也會隨之曝光。再者,重新驗證驃騎大將軍的死因,茲事體大,就是柯少將軍也必須要稟報朝廷才行,插手檢驗,無疑是挑戰太醫院和帝都金牌仵作的權威,她自己站在公義之上倒是不懼怕什麽,怕的是連累了身邊無辜的人。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過欠缺考慮了


    金子倔強的努著嘴,心裏雖然有意識到自己的粗心,但堅決不肯在麵子上丟份子,尤其是在辰逸雪麵前。


    辰逸雪看著金子漸漸發紅的小臉,波瀾不驚的眸底漾開淡淡的笑意。[]


    “嘴吧翹得都可以掛油瓶了,好醜!”辰逸雪身子稍稍往前傾了傾,低沉沉的嗓音仿佛盤旋在在金子頭頂,淡淡的,帶著一絲俏皮和討好:“還有其他的幾個案子,三娘認為那些有調查的必要麽?芝麻綠豆的事情也找偵探館,在下還不習慣這樣被消遣!”


    不習慣被消遣!


    金子承認自己被這句話逗樂了,嘴唇沒屏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笑了就好!總之,在下接手案子,也會有自己的原則,就像父親堅守對母親的承諾,堅決不納妾一樣,他說那叫寧缺毋濫!”辰逸雪看著金子的眸子幽幽流轉,澄澈而透明。


    金子抬眸的時候,二人的臉相隔不到一臂距離,而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黑曜石般冥黑的瞳仁深處,倒影著她小小的身影,就那樣直直的望著她,似乎要看到她的心裏去。


    他以後也會跟他父親那樣麽?


    因為愛,堅守對一個女人的承諾,做到始終如一!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會麽?


    金子覺得自己的心湖被攪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無聲蕩漾


    她別開了眼,淡淡應道:“我明白了,你是東家,接不接案子,自然由你說了算!”


    “你知道,在下與館中的每一個人相處,從不自恃身份高人一等!”辰逸雪緩緩坐迴軟榻,輕聲呢喃道。


    金子撇撇嘴,內心承認,再一次在辰大神麵前落了下風


    仙居府的驃騎將軍府。


    巍峨的宅邸籠在一片素縞之中,白花花的一片,在夜色中仿佛蒙上了一層瑩白的寒霜。屋簷下的白色燈籠將門庭照得透亮,微微搖曳的燈光將進進出出的人影拉得長長的。


    守在門口的兩名小廝機械性地給每個祭奠完,準備離府的客人迴禮跪安。


    蕙蘭郡主和郡馬辰靖在少將軍柯子俊的陪送下,出了將軍府。


    柯子俊披麻戴孝,而蕙蘭郡主和辰靖則是一襲素白的裝束。


    “不必再送了,少將軍快進去吧!”蕙蘭郡主停下腳步,迴首神色哀戚地望著柯子俊。


    郡馬辰靖也作了一揖,附和道:“少將軍請留步!”


    柯子俊含笑點了點頭,拱手道:“兒萬分感謝郡主和郡馬能來送家父最後一程!他日兒再上門拜訪二位!”


    柯子俊是驃騎大將軍的嫡子,大將軍仙去,他理所當然要繼承爵位的,此刻能以兒自稱,足以說明他對蕙蘭郡主夫婦的敬重,這讓蕙蘭郡主有些惶恐,忙道了一句:“不敢當!”


    蕙蘭郡主的父親端肅親王在朝廷的聲望頗高,深得聖上敬重,蕙蘭郡主委身下嫁一介商賈,遠離了帝都的權勢之爭,跟朝中派係也並無利益交集,因而能得此尊重,實在是沾了父親的榮光。


    三人站在府門口寒暄了幾句,直到蕙蘭郡主夫婦上了馬車,駕車離去後,柯子俊才轉身走進府中。


    梆子敲了三下後,前來祭奠的人越來越少了,長街上停著的馬車和轎子,基本上都走了。


    柯子俊跪在靈前,自個兒往火盆裏添著冥器,一張英俊的麵容在靈前燭火的掩映下,籠著一層淡淡的陰影,顯得越發的陰沉冷峻。


    夜風吹進來,靈前的花圈,喪棒垂花發出沙沙的聲響,氛圍十分空寂。


    門外有個小廝匆匆的跑進來,站在靈堂外,剛想要開口說話,便見柯子俊抬眸,飛去一道冷厲的寒光。


    小廝被他那道銳利而冷厲的眼刀攝到,陡然跪下,結巴道:“少少將軍,奴才無意冒,冒犯老將軍,是因為逍,逍遙王來了!”


    小廝話音剛落,柯子俊便從靈前站了起來,大步跨出靈堂,迎了出去。


    才穿過長廊,便遠遠看到了逍遙王龍廷軒俽長而慵懶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裏。


    柯子俊嘴角一挑,這廝一如既往的閑適自在啊!


    他加快腳步,站在一丈開外作揖施了一禮:“逍遙王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龍廷軒清亮的眼眸含著笑,疾步上前,綴著藍玉貔貅的扇柄挑起柯子俊的手臂,淡淡道:“什麽見不見諒的,少將軍這是在酸本王麽?本王來得晚了,倒是希望老將軍不要責怪才是!”


    柯子俊睨了龍廷軒一眼,忙道:“王爺能來祭奠,在下感激不盡,相信家父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念王爺,又如何會責怪?”


    龍廷軒淺淺一笑,心道感念就不必了,別把這筆賬算他頭上就成了。


    “靈堂在何處?本王還是先去給老將軍上柱香吧!”龍廷軒說道。


    “在這邊,王爺請跟在下來!”柯子俊拱手施了一禮,便走在前頭引路。


    龍廷軒緩步跟上,阿桑則緊跟其後,細長的眼眸細細地打量著將軍府的格局和景致。


    靈堂之內,香案白煙嫋嫋,一片包茫茫的縞素。


    正中央放著一具還未封口的棺材,龍廷軒神色沉靜,英挺的俊眉微微糾結著,手輕輕的撫上棺木。


    燭光下,一個須發花白的老人靜靜地躺在棺材裏。


    他的臉上塗著厚厚的鉛粉,顴骨的位置上了淡淡胭脂,看起來就像是正常的暈紅。身上穿著將軍品級的刺繡精美的盤龍壽衣,雙手自然的疊放在胸口,玉冠束發,珠光閃耀,安靜得仿佛睡著了一般。


    龍廷軒望著驃騎將軍的遺體,沉吟了半晌,才緩緩抬頭,看著遞上檀香的柯子俊說道:“老將軍走得很安詳,少將軍節哀!”


    柯子俊凜了凜神,淡淡地應了一聲是!


    龍廷軒舉著香,對著靈堂鞠了三鞠躬,便將檀香遞給柯子俊,讓其為自己代勞,插到香案上。


    二人雖然認識,但並不熟識,隻寒暄和慰藉了幾句,龍廷軒就準備告辭了。


    柯子俊對龍廷軒現身仙居府有些狐疑,傳聞逍遙王長袖善舞,生性懶散,不理朝政,這次又是遊山玩水來了?


    龍廷軒淡淡笑了笑,隻道接了聖上的旨意,推脫不得,隻能硬著頭皮追蹤樓月國第一王子侍衛的蹤影。


    “樓月國王子侍衛?”柯子俊轉了轉眼珠子,有些不明白。


    龍廷軒隻得長話短說,將哥洛王覲見遇刺一事簡單明了說完,歎了一口氣道:“父皇答應了哥洛,要幫他揪出意圖不軌的王子侍衛,押送往樓月國,喏,本王不幸就接了這檔子事,真是麻煩!”


    柯子俊咧嘴一笑,問道:“是否需要在下幫忙?”;筆


    龍廷軒狡黠的笑了笑,擺手道:“不必了,本王領了這差事不過是幌子,遊山玩水才是正事,少將軍不必客氣,完成不了任務,哥洛王也不能拿本王如何”


    柯子俊低低一笑,目送逍遙王的車駕離開。


    車廂內,龍廷軒正襟危坐於榻上,深邃而冥黑的眸子虛無地凝著一個點兒,思緒蹁躚。


    英武的密信他已經收到了,偵探館果然如他所料那般,拒絕了柯子俊的委托,這讓龍廷軒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柯子俊為人城府也是深沉的,接下來關於牽連折衝密信案子的調查,必是越發的艱難了。夜殤在驃騎將軍府內,並沒有找到有用的資料,而這些資料,必是被柯越雲掩藏了起來


    究竟會是在哪裏呢?


    龍廷軒抿著唇,手輕輕的敲擊著軟榻的表麵。


    阿桑駕著馬車掠過長街,入了夜之後,長街之上杳無人煙,隻有淡淡的薄霧籠在上空,襯得夜色越發暗沉而朦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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