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萱乃是將門貴秀,從小不司針黹女紅,在內院也待不住,跟著父兄在軍營裏長大,愛憎分明,脾氣有點兒急,但不失單純美好,真性情!


    不過上京城裏的世家貴族們隻知道她乃是將門女,行事不拘小節,可她揚言要主動追求所愛,追求幸福的言辭傳出來後,人們還是抑製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這小娘子好生彪悍。


    餘氏不知道春宴上的戲語,怎麽就一夕間傳得滿城皆知,想著自己的閨女如今成為了茶餘飯後的談資,成了各家氏族貴女們的反麵教材,不由氣得嘔血,才將將緩過氣來的她,沒兩天又病倒了。


    柏氏也因這件事鬧得心裏非常煩躁,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驃騎將軍府裏出了個這麽不知廉恥的東西。


    她是長房長媳,雖然丈夫柯越雲已經去了,可承襲爵位的是她的兒子柯子俊,且與二房也沒有分家,因而府中依然是柏氏主持中饋。


    柏氏將柯子萱禁了足,沒有她的同意,不得擅自離開將軍府半步,老老實實呆在房裏抄寫女則女訓。


    金子也對柯子萱的行為感到訝異!


    這裏是古代,封建統治下的女子,是男子的附屬品,要學習三從四德。在這樣的教育熏陶下,柯子萱還能說出自主追求真愛和幸福的言論來,是理論超前、掙脫了世俗的桎梏還是她也跟自己和辰語瞳一樣,屬於這個朝代的異類?


    不過後來辰語瞳將異類這個結論否定了。


    她說小時候在宴席上也曾跟柯子萱處過,從小到大,她就一假小子,不愛跟小女孩玩,總喜歡跟著族中的兄長弟弟們玩。爬樹、翻屋頂,她小時候沒少幹過,是後來去軍營裏訓過。才好些的。


    金子微微有些咋舌,敢情是野慣了的!


    不過柯子萱的心靈卻是個幹淨的。從她的笑容裏卻能看得出來,為人熱情,沒有架子,關鍵她喜歡金昊欽。(.無彈窗廣告)金子覺得金昊欽外表看著堅強,內心卻是一個極脆弱,容易受傷的人。母親劉氏的死亡真相對他來說,是個最大的打擊,他心中所承受的創傷和傷害。其實比自己要多得多。他的身邊很需要一個真心愛他、疼他的人,給他溫暖,慢慢療愈他的心傷。


    不過這事情也不急於一時,金子這些天忙著給端肅親王治療老寒腿疾,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注這件事。


    她剛剛從端肅親王的院子裏出來,白皙的額角隱隱現出汗珠。


    老寒腿除了吃藥以外,要配合推拿和針灸,才能顯現出療效。


    藥方不難開,隻是這推拿和針灸,卻是極其耗費心神的。推拿的時間要長,力度要到位,這才能使得經脈血管裏的血液流動暢通起來。


    每一次金子從端肅親王院子裏出來。笑笑總是要事先給她備好湯浴的。


    將藥箱交給青青後,金子便拖著疲憊的身子去了耳房。


    坐在氤氳著花香熱氣的浴桶裏,金子隻覺得渾身舒暢,將幹淨的浴巾疊好擱在浴桶邊沿,頭輕輕地枕在上麵,便閉上了眼睛假寐。


    辰逸雪在房裏看書,見笑笑拿出換洗的衣物,準備送去耳房,便喚住了她。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托盤,不說一語。徑直去了耳房。


    笑笑低頭紅著臉,唇齒緊抿。唇角微揚。


    一道輕微的吱呀聲傳入金子的耳中,她沒有動彈,依然閉著眼睛,隻以為是笑笑將衣裳送過來了。


    “擱在一邊就好,我不需要伺候!”金子懶懶吐出一句話。


    她再泡一下就出浴。


    腳步聲漸進,繞過絹扇扇屏,停在浴桶前麵。


    清冷的、熟悉的氣息瞬間充盈了整個空間,金子倏的睜開眼睛,正對上一雙修長澄亮的眸子,目光灼灼盯著她,而自己的影子在他冥黑的瞳孔裏,聚焦成像,成為唯一的焦點。


    金子看他如入定一般,癡迷的站在原地欣賞自己沐浴,臉一下就漲得通紅,想將浴巾兜在身前,又覺得矯情,便佯裝鎮定,神色自若的低聲問道:“怎麽是你送衣服進來,笑笑這丫頭什麽時候學會打滑偷懶了?”


    辰逸雪薄唇微勾,顯露出線條幹淨的下顎,含著淺淺愉悅的笑意,看起來英俊動人。


    他邁長腿走到金子身後,卷起袖口,修長的指節微扣,掬起一捧香湯,輕輕撥到金子的香肩上,力道適中的揉捏著,一麵低低說道:“她們都伺候不好,所以,為夫親自上場了,還望夫人賞臉!”


    金子撲哧一笑,跟著調皮迴應道:“如此,便有勞夫君了!”


    辰逸雪的揉捏讓人很舒服,金子閉著眼睛,就快要睡過去的時候,辰逸雪俯身在她的後頸上落下一吻,低聲呢喃道:“夫人可還滿意?”


    金子被他這一吻,隻覺得渾身一陣酥軟,點點頭,聲如蚊呐:“滿意”


    辰逸雪便含住了她晶瑩泛紅的耳垂,啞聲道:“滿意可有獎勵?”


    金子雙手撫了撫有些滾燙的臉頰,略有些羞赧的迴過頭,在他俊朗如塑像的麵容上親了一下。


    辰逸雪顯然不滿足於這個獎勵的力度,他黑眸幽沉的望著眼前的女人,捧起她如瓷的臉龐,吻了下去。


    須臾,繚繞著熱氣的耳房裏,便有低低的喘息聲響起。


    理智阻止著辰逸雪纏綿忘我的親吻,因顧忌著浴桶裏的水涼了,擔心金子受了風寒,他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將她從浴桶中撈了出來,幫著她擦幹身體上的水珠,伺候更衣。


    金子臉紅得就像煮熟的蝦一樣,情緒紛雜在甜蜜與羞窘之間。


    二人在耳房裏磨蹭了半晌,這才收拾停當。


    臨出去之前,辰逸雪側首在金子耳邊低低補充道:“伺候更衣的獎勵,晚上繼續”


    好不容易淡下去的瑰色,又迅速地爬上了金子的臉頰。


    因金元還在任上,不能在帝都久留,參加完金子和辰逸雪的婚禮後,便和金昊欽一道迴了桃源縣。


    因此柯子萱在春宴上的這一出,金昊欽並不知情,金子也沒有當麵向金昊欽求證過,因而才造成了日後的誤會,不過倒是一個美麗的誤會,沒有這一樁誤打誤撞,金昊欽這個小小的州府護衛,還真攀不上驃騎將軍府,最後抱得美人歸了。


    這些天金子也常常去辰老夫人跟前伺候,辰老夫人對金子是越發的喜歡了。她雖然沒有出門,但也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便問了金子,是否傳言有虛。


    金子隻以為老人家喜歡聽八卦消息,便將春宴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沒想到老夫人就樂了,笑著拍著大腿道:“哎呀喂,這不是活生生的另一個蕙蘭麽?”


    金子不解,隻看老夫人的笑意有點兒取消婆婆的意思,也沒敢問,倒是辰老夫人自己藏不住話,一股腦兒說了當年的事情。


    金子滿臉欽佩的表情,蕙蘭郡主的形象,在她心中瞬間變得越發高大了。


    好一個勇敢的女子!


    辰老夫人其實是愛屋及烏,她喜歡金子,連帶著覺得金昊欽人也不錯。她覺著年輕人隻要好好幹,多磨練,將來怎麽不能謀個好前程?配柯十六娘也是配得起的,不說別個,就說他如今是端肅親王世子的大舅子,劉大學士的親外甥,這身份就不低了,以後要是幹出點兒成績來,朝中有人好辦事,多提拔提拔,跟他父親當個外放官,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辰老夫人不由有些埋汰起驃騎將軍府來,說到底啊,還是他們眼高於頂了。


    金子隻陪著笑,伺候過老夫人用早膳,便迴了自己院子。


    蕙蘭郡主到底跟柏氏有些交情,聽話她因春宴上的事情心情不快,便想著去將軍府看看她。


    臨出門來跟婆婆稟一聲,卻見辰老夫人撥弄著手中的佛祖,慢悠悠說道:“那孩子如今名聲傳成了那樣,京中權貴大多是不會上門提親了的,就這樣半吊著,反而耽誤了,我看瓔珞的兄長就不錯,自古英雄出少年,莫要看低了人。”


    蕙蘭郡主便明白過來,這老太太是最看不慣拿喬的,不過到底也是她有意要撮合,不然不會對她說這話。


    蕙蘭郡主應了聲媳婦明白了,欠了身,便出了院子,命常富去備馬車,往將軍府去了。


    柏氏親自出來迎了蕙蘭郡主進去,二人相攙著一路說笑,繞過了垂花門,進了堂屋後,分主次坐了下來。


    丫頭們奉了茶上來,蕙蘭郡主喝了一口,笑道:“瞧我這記性,竟將包好了的茶葉忘府中了,等一會兒我迴了,再讓小廝給你送過來!”


    柏氏忙笑著道:“您客氣了,不過郡主莊子裏的茶葉乃是有市無價,妾身就不矯情推辭了,先謝過郡主!”


    蕙蘭郡主便笑著說不客氣,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問起了餘氏。


    餘氏這兩天好了些,隻是人還懨懨,不出門。


    柯子萱也依然被柏氏禁足,命乳母安娘並幾個小丫頭看守伺候著。人丟了,她們要被家法伺候,柯子萱不敢造次,怕偷偷溜走,會連累她們。


    蕙蘭郡主便怪起了自己,說自己原是好心,沒想到惹出了這樁子事情,很是自責。


    (ps:親們周末愉快!小語生病了,喉嚨發炎,吞咽很難受,這個周末計劃的出遊宣告流產了~~嗚嗚。。。。隻能一更啊,感覺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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