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門口。


    一輛馬車停下,年輕的車夫遞上一塊牌子,一士兵接過看了看,迴頭對輪椅上坐著的劉江道:“公子,又是年家的人。”


    聞言,劉江皺了皺眉,不耐煩的瞥了車夫一眼:“年家的人統統不放行,讓他給我哪兒來的迴哪兒去!還有,把他的馬車給我扣下來。”


    士兵點頭應是,將這牌子還給車夫,輕蔑的道:“聽見了麽?趁我家公子沒發怒之前,你趕緊給我滾!”


    車夫有些不知所措的接過牌子,撓了撓頭發:“這是什麽道理,不給過城門,還要扣了我這馬車?”


    他正說著,那士兵卻已經一聲令下,讓幾個人將馬車圍住,車夫麵露為難之色。


    身下的馬兒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不安的嘶鳴起來。


    卻在這時,一身披白色大氅的中年男子騎著馬走了過來,他生的一張國字臉,臉上仍帶著年輕時的俊秀之意,身上自有一股浩然正氣,讓人不自覺的升出敬畏之感。


    在他身側,一個青衣男子騎著馬,與他並肩而立。


    眾士兵愣了一下,隨後才有一人上前攔道:“進出城門請出示通行證!”


    那白衣男人不為所動,身旁的青衣男子冷笑一聲,對著劉江道:“劉縣丞的兒子好生威風,光天化日之下竟在這城門口做起了搶匪的生意來,不知這事上奏到了皇上麵前,劉縣丞這官職還保不保得住呢?”


    劉江沒見過這說話的青衣男子,可他身旁那白衣男人,他卻是認得的。


    頓時,劉江臉色一變,勉強對這白衣男人拱手一笑:“白都督怎麽來了?您這是要出城辦事?好說,我這就讓人給您放行!”


    說罷,他臉色難看的對周圍的士兵揮了揮手。


    能當的起劉江稱一句“白都督”的人,除了剛調過來的崇州都督白湛之外,還能有誰?


    隻刹那間,這些士兵便明白了這白衣男人的身份,頓時,他們麵露敬畏之色,連忙手腳利落的把柵欄挪開,好讓他們通過。


    但白湛坐在馬上未說什麽,就見先前那開口的青衣男人便又冷嘲道:“算劉公子有些眼力見兒,那旁邊這位小哥的馬車,不知劉公子還搶不搶了?”


    劉江被他哽了一下,眼裏閃過一抹惱恨之色,麵上,他卻仍得保持恭敬:“不敢、不敢!這位大人說笑了,還未請教這位大人是?”


    青衣男子神色不變,淡淡答道:“我乃是白都督手下副官,免貴姓徐。”


    “原來是徐大人,失敬、失敬!小的也隻是一時糊塗,跟這車夫開個玩笑罷了,他既然有通行證,小的斷然不會為難於他,小的讓他過去便是。”


    劉江點頭笑著說道,卻忍不住咬了咬牙。


    早就聽聞白湛身邊有個手下叫徐元離,沒想到卻生的這般高傲,不過是白湛身邊的一條狗而已,竟然也敢在這麽多人麵前給他難堪,等代王一舉攻下京城,他一定要這徐元離好看!


    對於劉江的態度,徐元離很是滿意,他偏頭跟白湛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便從城門口離開。


    車夫亦收好牌子,趕緊跟在他們身後。


    待出了城,這車夫才趕緊把馬車趕了過去,跟在兩人後麵道:“多謝兩位大人出手相助,這才讓小人得以將這馬車裏的東西帶出來!”


    這時候,徐元離安靜跟在白湛身邊,並未多言。


    倒是白湛迴頭,笑著看了他一眼:“那馬車裏裝的是什麽?”


    車夫恭敬答道:“迴大人話,這裏麵裝的都是些舊衣服棉被,我家主人說要拿去城郊分發給難民們的,仲冬要比孟冬寒冷一些,有這些衣物禦寒,那些難民也能多撐一段時日,對了,我家主人在前麵設了一個粥棚,大人若是不嫌棄,便去那裏喝口熱茶吧!”


    聞言,白湛和徐元離相視一眼,二人眼裏皆閃過一抹暗芒。


    待車夫話音剛落,白湛便問道:“也好,喝口熱茶倒是能夠暖下身子,隻是還未請教你家主子是?”


    車夫笑而答曰:“我家主子便是年家少公子,年世禮。”


    與此同時,車夫心裏有些感慨:明明是少夫人讓自己這麽做的,卻不知為何,少夫人一直囑咐自己,若有人問起是誰讓他這麽做的,便讓他說是公子交代的。


    不過,這念頭在車夫心裏也隻是轉瞬即逝,他一個下人,隻要按照主子交代的去做就行了,不需要想那麽多。


    此話一出,空氣中頓時安靜下來,隻餘風雪吹過之聲。


    少頃,才聽白湛摸了摸下頜,慨然一笑:“沒想到在蘇城以紈絝出名的年少公子,卻也有這樣心係百姓的一麵,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徐原來也勾唇一笑,對白湛道:“大人,屬下早便說過,這年少公子並非無用之人。”


    白湛眸光微閃,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麵:“的確,心係百姓之人在這朝中可不多了,這年少公子,的確堪擔大用。”


    後麵一句話幾乎是他喃喃自語,隻有他一人才能聽見。


    這時,車夫突然指著不遠處那冒煙的地方,一處粥棚若隱若現:“前麵便是粥棚了,兩人大人請隨奴才過去吧!”


    話落,便由車夫走在前頭帶路,白湛與徐元離分左右跟在後麵。


    兩人臉上又恢複平靜之色,開始笑談起來,隻是提到年世禮時,兩人話語之中多了些好感。


    卻說此時,城內,穆佩靈離開李修文後,用身上披著的天藍色錦衣典當了幾兩銀子,然後在附近的成衣店裏買了一套簡單的布衣穿上,發髻重新梳了一下,身上的釵環首飾也都取了下來,用一塊藍色碎花布蓋著頭發。


    如此一來,她低頭走路,大半張臉都隱在碎花布下,看起來倒跟平凡婦人沒什麽兩樣。


    前麵拐角處,一披著白色披風的少女著急的帶著人四處尋找,嘴裏不停的喚著:“穆姐姐!穆姐姐!你在哪兒?”


    身後,那少女帶的丫鬟婆子也都四處跟行人打聽著穆佩靈的下落。


    穆佩靈聽見動靜,眸光微亮,匆匆向前走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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