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禮金榜題名的消息很快就從京城傳到了蘇城。


    不少人來了年家拜訪,不過這些都是下午發生的事情了。


    且說白湛剛從年府大門出去的時候,白湛卻停了一下,吩咐身旁的徐元離:


    “你去鄧家跟何家通一下消息,將鄧安跟何強二人中榜的消息告訴他們。”


    徐元離恭敬點頭,卻也有些疑惑:“大人,您不跟屬下一塊兒嗎?”


    白湛眸中掠過一抹暗芒,聲音卻平靜沒有起伏:“不必,你去就可以了。”


    說罷,他也沒再跟徐元離多說,隻轉身離開了年家。


    徐元離目送他離去後,不禁搖了搖頭:看來年世禮在白湛心中才值得一提啊,至於鄧安跟何強,雖然也有些才能,但和年世禮相比較的話,便有些黯然失色了。


    隨即,徐元離沒再多想,隻按了白湛吩咐,先後去了鄧家跟何家報喜。


    而三人中榜的消息,穆佩靈先後也派了人去跟這兩家互通消息。


    此時,白湛策馬從蘇城離開,瞧他去的方向是鄉下莊園。


    順著打聽到的消息,他停在了一處紅漆木門麵前。


    這庭院設計還挺有田園風派的,門前掛了兩個燈籠。


    從蘇城到這裏,大概花費了白湛一刻鍾的時間。


    這還是騎馬的速度,若是步行或坐慢些的牛車、馬車,又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了。


    待敲了敲門後,白湛於門外負手而立,少頃,裏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小廝趕來開了門,見了門外站著的白湛後,打量了一眼他渾身穿戴。


    隨即,這小廝恭敬對白湛頷首:“不知這位老爺是想找誰?敲門所為何事?”


    白湛神色溫和:“便去稟報你家公子,就說白大人了。”


    白大人?


    這小廝狐疑的看了白湛一眼後,還是退迴了莊子裏。


    至於白湛,則繼續在門外等候。


    片刻的功夫,那小廝便去而複返,恭敬的邀請白湛:“大人,我家老夫人在大堂等您。”


    說罷,小廝引著白湛去了裏麵。


    莊子裏麵土地較多,院子也大,隻是多了些自然生長的樹,沒有如城內一般精心修建,亦沒有什麽假山小溪,一眼望過去,除了前麵的三進大院子外,周圍便全是綠植了。


    這些農作物,都是平常人家都有的。


    白湛隻餘光掃了一圈,又看了看這小廝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便明白了李家現如今的處境。


    大堂中,李老夫人端坐在高堂上,婢女陪在她身邊,有些膽怯的看著門外。


    氣氛顯得有些肅穆。


    不過一夜功夫,李老夫人臉上神色就似乎憔悴了許多。


    她手邊放著的熱茶,一口沒動,其實都已經涼的差不多了。


    終於,待見到從青石小徑上走過來的青色錦衣男子後,李老夫人起身相迎:“老身恭迎白都督!”


    白湛抬手虛扶她一把,笑嗬嗬的客氣說道:“老夫人多禮了,聽聞府上遭了大火,我心中也甚是悲慟,隻擔心李公子身體,所以特來看望李公子一番。”


    李老夫人站直了身子,邀白湛入座。


    雖然一切都從簡,也沒了在李府那般繁華和方便,但身為李家人,該有的禮數卻是一點都不缺的,仍然可以見得世家風範。


    待婢女給白湛上了茶後,李老夫人才有些為難的看著他:“是這樣的,白都督,那次大火之後,我家修文的身體就一直有些不好,隻怕這時候不宜見客,萬一把病氣過給了白都督就不好了。”


    李老夫人說的真誠,語氣擔憂,任誰聽了這話,都不會在執意要去看望李修文。


    但白湛卻隻是臉上笑容淡了幾分:“老夫人此言,可是在懷疑本大人與府上公子的交情?”


    李老夫人話音被哽了一下:“這......”


    眼裏猶豫再三後,李老夫人才確定似的,對白湛點了點頭:“好吧,白都督,請隨我來。”


    白湛臉上又重現溫和之意,隻起身,抬手止住李老夫人帶路的動作,笑道:“這種事情讓下人做就好了,老夫人還是走在這裏歇一歇吧。”


    說罷,他看了一眼跟在李老夫人身旁的婢女。


    那婢女有些遲疑的看向李老夫人,卻見李老夫人沉默片刻後,對她點了點頭,她便也引著李修文去了後麵。


    從這裏出去往左,進了東屋,便到了李修文的房間。


    隻是,房間內,白湛才剛到門口,就聽見一陣霹靂咣當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像是有什麽人在裏麵砸東西一般。


    白湛眸光動了動,卻沒說話。


    婢女吞了吞唾沫後,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公子,是奴婢來了,有客人想見見您。”


    但願這時候,李修文不要因為心情不好而大發雷霆就好了。


    看老夫熱剛才的態度,這位白都督,似乎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啊!


    果然,此話一出,裏麵的聲音停了下來。


    吱呀~


    少頃,門開了。


    正午的陽光逆著白湛的身影朝開門的人籠罩過去,瞬間,陰影霸占了房間一大片地方。


    李修文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原本寬和有度的下巴上長滿了青色的胡茬。


    他身上穿著一件陳舊的灰色長衫,頭發也有些發絲立起來,顯得淩亂而毛躁。


    這樣的李修文,任誰看了都不會聯想到他會是以前那個在蘇城風光一時的蘇城第一才子。


    不說其他的,單看他眼裏布滿的紅血絲便知道,此刻他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整個人看起來顯出一股疲憊之態。


    開門後,他也沒抬眸看白湛一眼,仍舊微垂著眼瞼,聲音低沉而沙啞的對婢女吐出一句話來:


    “你下去吧。”


    “是,公子。”


    這婢女是鄉下人家來的,不是李府原本的婢女。


    李府原本的仆人,早就跑的跑,散的散,不剩幾個了,連帶著卷席了李家不少的財產。


    待婢女退下去的同時,李修文亦側開身子,容白湛進屋。


    白湛餘光掃了他一眼,進了屋子。


    李修文的房間,充斥著一股陰霾氣息,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好像空氣裏也有一股發黴的味道。


    白湛打量了一眼房裏簡陋的裝修後,卻迴頭對李修文笑了笑:“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李公子卻有些情趣。”


    這話在此刻說來,卻有些譏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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