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的馬車在年世禮府門前停下的當下,他掀開車簾子,發現雨已經聽了,雲層後還有微弱的日光正在灑過雲層,落在地麵。


    地麵上已然毫無水漬,這是年世禮在得知白湛要來府內,率先讓人把府門前的地麵給收拾妥帖了。


    “都尉,裏麵請。”年世禮玉樹臨風的站在府門前,一臉泰然的看著從馬車上而來的白湛。


    白湛微微垂目算啥事應下了,他此刻的麵色雖是平靜,可是年世禮看得出來他情緒不好,年世禮不知所為何事,隻自若的隨著白湛進了屋內。


    白湛跨過了門檻之後,屏退了自己的隨從,年世禮見狀也讓府內的其他人等,各自忙自己的事去。


    此刻隻兩人在長廊處行走,雨後初晴,草地和府內的綠葉植物正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清新的氣息。


    “你上迴說的事,我讓人去調查了,的確是如此。”白湛眉頭緊鎖,這麽多的臥底,若是要一網打盡也並非容易之事。


    年世禮知道原因之後,有些略微的驚訝。


    倒不是驚訝白湛說的那些臥底的事情,而是詫異白湛竟然親自去那人府內詢問了對方。


    不過還是很快恢複了正常,年世禮有些擔心,白湛這一行去,不知是否會打草驚蛇,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再追究也是無果。


    倒不如,看下後麵的應對之策。


    年世禮聲音有些著急的詢問白湛:“您看,要怎麽處理這些人?”


    年世禮知道白湛這迴來,肯定是有了主意了,不然也不會這麽倉促而來,那些臥底最近的行蹤年世禮一直派人盯著。


    代王的詭計,目前沒有完全的證據,不好提早翻出來。


    畢竟,這要麽不動,要動那就是軒然大波,整個國家上上下下都要震撼的,年世禮深知這裏麵的各種厲害幹係,所以一直隻監視,未曾做下一步的舉動。


    如今,白湛來找自己,想必他是要進行下一步的動作了,若是他要行動了的話,年世禮是願意百分百支持的。


    白湛聽後,有些凝重的道:“你如何看,本都尉這迴來,就是要聽聽你的看法。”白湛信任年世禮,他的建議白湛願意聽。


    年世禮見白湛是誠心誠意的求問,也就隻能是毫無保留的告知了自己心中的思緒:“皇帝雖然病重,可到底還活著,對於代王要反叛的消息,皇帝是絕對想要殺了他的。”


    “是啊。”白湛也想到這一層了。


    不過,皇帝到底最後會不會殺了代王是另外一迴事,可若是斬草不除根的話,後續會更麻煩,所以白湛也不好輕舉妄動。


    也擔心,若是皇帝一心要護著代王,那……


    年世禮繼續道:“可皇帝沒有子嗣,還是糾結死後的王位,畢竟如果老祖宗傳下來的皇位到他這斷了,也是不好交代。所以到底皇帝會怎麽處理代王,還真說不清楚。不過這些人如今就蠢蠢欲動了,也並非善茬啊。”


    “咱們,是英雄所見略同。”白湛目光幽深看了一眼年世禮,心中暗自感慨,還好眼前這人不是自己的敵人。


    不然,實在是有些不好對付。


    年世禮聽白湛說這話後,明白他為何而來了。年世禮保持了沉默,他心中已經預感到,白湛接下來會做什麽。


    剛才敢白湛說的那些話,若是跟另外一人說,年世禮是斷然不會開口。


    畢竟,若是外人知道了,怕是會有嚼舌根的情況。可是年世禮跟白湛不同,他們彼此也算是對彼此未曾設防,能如此,已經很不錯。


    白湛起身,準備離府,年世禮親自送人至馬車前。


    馬車要行之際,白湛說了句:“明日,老夫找皇上去問一問。”年世禮恭送他離去……


    這是年世禮料想的結果,白湛一心為民同時一心為陛下,這等大事必然會告知皇帝,果然自己算是猜對了。


    第二日,白湛進宮。


    皇帝身體抱恙,屋子內有淡淡的中草藥味道,雖然用香薰過了一遍房子,依舊還是有殘留的藥味在。


    不過,瞧著今日皇帝的麵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白湛這才暗自放心,不然擔心自己要稟報的事情,讓皇帝心結加深。


    皇帝今天心情看起來還不錯,白湛倒是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告知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便遲疑了一番。


    “你是有事情來找朕吧?”皇帝氣息有些弱,可還算得上是精神不錯。


    雙目含光,雖談不上神采奕奕,也已然比起之前好上不少,白湛不敢想這到底是不是什麽迴光返照,隻期盼著皇帝可以真的萬歲萬萬歲。


    “皇上,臣有事要稟告。”


    “說罷,朕聽著。”


    皇帝坐在龍椅上,雙手放置在龍椅兩側,周身散發著王者氣息的看著右側被賜座了白湛。


    白湛清了清嗓子後,把事情都告知了皇帝。


    果不其然,皇帝聽後眉頭深鎖,目光深邃的看著前方,如他們所想的那樣,皇帝很糾結。


    整個大殿之上,氣氛很是凝重。


    皇帝一言不發,周圍的人也都一個字不敢說,皇帝的貼身內侍最擔心的是,皇帝會不會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以至於舊疾複發。


    “皇上,這件事臣都聽皇上的處理。”白湛的言下之意是,若是陛下想護著人,自己也可以讓這件事,銷聲匿跡。


    皇帝聽後,擺擺手。


    兩隻溫熱的手掌落在膝蓋處,若是說之前皇帝有猶豫的話,剛才那下意識的擺手,已經讓他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那些是代王的人,都是死有餘辜。”皇帝冷聲道。


    白湛一聽這話,明白皇帝是決定殺了那些人。


    皇帝起身,行走了兩步冷笑道:朕還活著呢,他們心就不在朕這裏了,留著有何用。”作為一個帝王,最不喜的就是不忠這件事。


    而這些人,擺明了是不衷啊。


    皇帝又怎麽願意饒了那些人,白湛心裏了然,畢竟皇帝還活著,已經有人惦記上了他的位置,皇帝自然心中不悅。


    不過,原本以為皇帝會顧及代王,會網開一麵,誰料皇帝比自己想象中的果決多了。


    隻是……對代王的處置卻隻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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