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一直都有家宴的習俗,而每月的這日,徐世海便會親自將徐弘年從寺廟接迴來。他曾勸說,讓父親就住在家裏,可徐弘年以寺廟清淨為由拒絕了。


    徐家祖籍海城,在動亂年代遷至桂城,自然也保留下了沿海地區的一些風俗習慣,亦如宗祠祭拜這些。故而,每年的春節徐弘年便會攜帶著徐世海一家人迴到海城,祭拜先祖。


    徐弘年重視家人,看重家庭和諧團結,這一份理念在徐世海與徐瑜兮身上都得到了很好的傳承。盡管他自幼生長在桂城,可是仍舊牽掛著家鄉的發展,以及那些仍舊留在海城的徐氏旁支親屬。


    “徐氏今年捐給海城發展基金會的款項打過去了嗎?”


    “爸,上個月徐兮已經安排了。”


    提到自己的孫女,徐弘年是驕傲的。當然,徐瑜兮不管從哪方麵是擔得起徐弘年的驕傲的。可不管後輩如何優秀,作為長輩始終會擔心她的各個方麵。而對於徐瑜兮來說,隨著這幾年徐氏的發展,那顆原本擔心徐瑜兮無法掌控徐氏的心早已從雲端安穩的沉落到了平地。


    如今,他擔心的自是孫女的婚姻幸福:“徐兮與小陸打算何時領證?”


    “爸,這事徐兮自己有分寸。”


    “她啊,有時候就是太有分寸了。”


    徐世海倒不操心徐瑜兮的婚事,兒女幸福之事,作為長輩還是少參言為好。車子行駛到了徐瑜兮喜歡吃的那家鹵菜店時,徐弘年讓司機停車,又讓徐世海下車去買了一些徐瑜兮日常說喜歡吃的食物。


    徐世海提著滿滿兩盒上車,出於老年人的節儉習慣,他說道:“下次少買點。”


    “爸,我有份是給阿詩買的。”


    徐弘年提醒:“阿詩現在在英國。”


    施詩去英國一事,不是徐瑜兮告知的。這些年來,施詩也形成了某種習慣,每隔上幾天,總會去徐家看看二老,周末有時間還會去到寺廟陪陪徐弘年。而學習在外,也總會時不時給他們打打電話。倒真像是他們養了兩個女兒那般。


    徐世海笑了笑:“沒事。就讓徐兮多吃點,把阿詩那份一起吃了。”


    應是想到了某些事情,徐弘年歎了一口氣:“徐兮現在還好,總會跨出了這步。可是阿詩。”


    “爸,阿詩自己心裏有數。”


    “你啊。永遠都是這句話,有數,有數。再有數阿詩都成老姑娘了。”


    “大不了我們徐家一直養著她。”


    “這不是養不養的事情。你我,還有阿詩的父母總要走到她們前麵的,而徐兮也即將有自己的家庭。”


    徐弘年的眉宇間閃爍著對於施詩成長歲月的心疼:“阿詩從小什麽時候都是靠自己,她看似堅強。可這人啊,終歸還是希望有人來替替自己。”:筆瞇樓


    徐弘年這話,讓兩人都陷入了沉寂。這些年來,他們見證了施詩對於婚姻的恐懼。徐母曾給施詩介紹過幾位男子,可施詩出於坦誠,每次都先將自己的家庭告知,其結果可想而知。


    有日,徐母就此問她:“阿詩,其實有些事可以緩緩再說。”


    “伯母,我隻是想在雙方都還未陷進去之前,給對方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他願意接受我的一切,自然可以試著走下去看看。”


    當然,曾經也有人願意接受施詩以及她的父母。可對方提出的條件是,將施詩的父母全權交由療養院,而施詩要跟著他去到國外定居。如果可以,每年施詩可以迴國看望父母一次。


    施詩拒絕:“抱歉。我這生都不會丟下我父母。”


    多次之後,施詩不願再相親。每次身邊的人再提及有合適的男子,施詩總是淺笑著拒絕,不再赴約。


    徐世海的車子與陸懷瑾的車子同時到達的徐宅。開門下車,徐瑜兮直接走到徐弘年身邊,挽著他的手臂:“爺爺,阿詩昨晚跟我聊天還在問起你。她說上次去看你,見你受了風寒,問我你好了沒有?還提醒我找時間去看你。”


    徐弘年開著玩笑:“看來,還是阿詩惦記我啊。”


    “那是。阿詩最好了。她惦記著我們每個人呢?”徐瑜兮一向這樣,不管在誰麵前,都毫無忌憚的偏袒施詩。


    徐弘年大笑。


    徐世海早已習以為常。


    兩人之間情感的深邃,陸懷瑾懂,似乎又不懂。直到有次徐瑜兮告訴他:“我能順利的掌控徐氏,施詩有著不可或缺的功勞。”


    施詩的生活一向循規蹈矩,不惹事不生非,也不曾算計他人。可為了徐瑜兮,施詩讓自己清新的生活鑽進了人心算計與陰謀。或許陰謀二字,用的有些過重。


    可當施詩第一次看見有人因她而背井離鄉,那刻她才知道自己也能這般玩弄陰詭之術。也是那刻,她知道,為了徐瑜兮即便讓她殺人放火,或許她亦不會有半分退縮。


    細數古往今來的英雄,他們奮戰的身影從來都不是形單影隻的。徐氏那一群老頑固兇神惡煞之狀,初出茅廬的徐瑜兮又豈是他們的對手?


    那似戰場上,就如一隻剛剛羽翼豐滿的小狐狸麵對成群上千的豺狼虎豹。而施詩,就成為了這隻小狐狸手中那支可以隨意射向任何的方向的利劍。


    徐瑜兮與施詩有一個共同點,她們的心智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成熟,性格中自帶沉穩。自然,這樣性格徐瑜兮首次進入到徐氏這個大染缸,自是不會信任何人。而施詩不同,她們懂得彼此,信任彼此。


    當徐瑜兮第一次獨自參加完公司的股東大會後,找到施詩,說的第一句話是:“阿詩,我也算是體驗到孤軍奮戰是何種滋味了。”


    施詩愛書,家中最多的便是文學與曆史,其次是地理、旅遊雜誌等等。她曾將自己關在家中,讀完了新買的十幾本有關曆史的書籍,亦如遠的有《鬼穀子》、《韓非子》等等,近的有中央帝國係列、《第三帝國》等等,而那套《資治通鑒》裏麵的許多故事更是曾被她多次翻閱。以她的話來說,以史為鑒,總能學到一點於你生活有用的東西。


    施詩道了一句你還有我,隨後從書桌旁邊抽出一張紙,粗略的畫了一座被四周湖泊所圍困住的小島。顯而易見,這座小島就是徐瑜兮當下的處境。


    徐瑜兮伸手拿過,看著:“嗯,很形象。”


    “徐兮,當年諸葛亮以一招草船借箭完成了與周瑜的賭約,向曹操借來了十萬支箭。可見,掣肘敵人並不是非要自己出力。”


    “貌似目前我身邊沒有可以借給我箭的曹操。”


    “他們不就是嗎?”


    徐瑜兮看著施詩,笑容是兩人都懂的步步為略:“阿詩,你當老師可惜了。”


    “相反,我很喜歡我的職業。”


    半年的時間,施詩多次在徐瑜兮的背後出謀劃策。她的一雙眼睛就如一把手術刀,一層層的剖解徐瑜兮的每個對手,讓徐瑜兮在與他們對陣之時,能輕鬆巧妙的攥住他們的命門,在每場對弈之中,都能為自己爭取到絕對有力的位置。


    當然,徐瑜兮並不是一開始就表現出了自己的強勢,所謂長輩,是需要尊敬,自然也是需要恭維的。這份恭維無關真心,他們要的隻是你表麵的一份順從。這樣的一份順從,能讓他們心花怒放,也能讓他們對身邊的狼崽生出一種良善的錯覺來。


    施詩說:“徐兮,蠱惑人心,很多時候能為你換來意想不到的迴報。”


    徐瑜兮問她:“如何蠱惑人心?”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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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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