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抽書的手停了。


    應該說,他的世界靜止在了阿詩這突如其來的告白之中。


    前些時日還在情感上麵愁腸百結的她,卻在這刻如此正大光明吐露我愛你三個字。


    太過突然。


    太過受寵若驚。


    然而,他聽得出來這句話有多真,這份情有多濃烈。阿詩的感情就如同小河小溪在穿越了崇山峻嶺之後,匯入大江大河的遼闊與深遠。


    他將書放迴架子上,轉過身來看著她:“我可以把這理解為驚喜嗎?”


    楚辭今日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遮了他雙眸間日常的威嚴,渲染出了幾分風流來。阿詩抬手抱著他的脖子,眸光清亮純粹:“我愛你,我會如同戀人那般愛你,也會如同家人那般愛你。”


    楚辭注視著阿詩,秋水瀲眸的情深,轉動在如薄霧般的淚光之中:“阿詩,你總能將我輕易地蠱惑。”


    “看來阿詩對於楚先生來說,很是受用。”


    楚辭笑容卷了阿詩眼中的光:“嗯,很受用。”


    阿詩抬手摘了他鼻梁上的眼鏡,定下此生契約:“楚辭,我不會離你棄你,不會背叛,不會出軌,不提分手。但是,我會有偶爾的小任性,小脾氣。”


    楚辭抱著阿詩的腰身,眼神柔軟到酥化人心:“阿詩,此生為你,圈地為牢。”


    “楚先生,你說過的求婚,是不是可以準備了?”


    楚辭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已經在準備了。”


    “可以提前透漏一點細節嗎?”


    “不能。”


    “小氣。”阿詩放開楚辭,準備離開,卻被楚辭伸手重新拉進懷裏:“阿詩老師,撩完就走,不覺得很不負責任嗎?”


    “那你想幹嘛?”


    “你說呢?”楚辭自問自答。他吻著她,就如滔滔江水,帶著傾瀉而出的氣勢,是要將這短時間所有積壓起來的一股腦的進行釋放。


    阿詩被吻的有些手足無措,她在心底後悔起了自己的情感衝動。


    她的身體緊緊地靠在書架上,以此來承受楚辭的大肆掠奪。她想要抽出一本書,躲進那裏麵的詩情畫意,不曾想翻到了花前月下的篇章。她與詞句進行著耳鬢廝磨,在字裏行間的大膽或隱晦之下,探索琴瑟和鳴的銷魂蝕骨。


    手機落地的清脆響聲,斬斷她的隱隱氣息聲,推著楚辭的肩膀:“這裏是書房。”


    “無妨。”他吻著她,往身後的沙發而去。


    阿詩的齒間蹦出:“楚辭。”


    吻順著她的耳邊移去:“乖,先在書房,待會再迴臥室。”


    阿詩覺得男人真的不能慣,他們很容易就有恃無恐。


    *


    《故人不歸》的劇本在阿詩與編劇老師的合力之下,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的改編,這拍攝的日程也提上了案。自佳瀾出事以來,隨著錢導曆史大戲的收官,安怡這期間一直是無所事事。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與佳瀾有關的一切,大家都是慎之又慎的。


    公司裏麵不是沒人提議讓林莫將安怡換掉,可他對於自己的選擇從未有過動搖。不管是何人反對,反對的理由又是什麽,他隻是一句話:“如果你們對我選擇有異議,這部戲就當作是我個人的投資。公司的錢,我不會動分毫。”


    誰也不願意接下他這句話,畢竟林莫的業務能力與眼光是有目共睹的。這若是賺了,那可是數倍的迴本利潤,誰也不傻。


    對於安怡的異議就被這樣的一句話給壓下去了,可是對於他在這樣的一部戲裏,啟用楚耀,不管出於什麽樣的理由,大家都是不接受的。


    林莫也沒有跟他們爭辯,隻是極為強硬地說道:“楚耀我用定了。”


    “林總,這公司是大家的。楚耀如今是劣跡斑斑,到時候是會影響票房的。”


    林莫豪氣的撂下話:“這部戲,屆時你們虧多少,我便補你們多少。”


    大家隻好閉了嘴。


    阿詩自放假以來,若不是在家待著,便是與編劇約上一個地方,討論劇本的修改,時而外麵某處,時而公司。因此,半個多月以來,大家對於阿詩的出現,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僅拿著手機,走進林莫的辦公室。今日的穿著與這段時間以來有所不同。丟棄了那份倦怠,就似他大家記憶中的阿詩正在歸來。步伐不急,但也不慢,是大家所見的欣欣姿態,也是屬於阿詩的那份寵辱不驚。


    她敲了敲門,走進林莫的辦公室,白色的襯衣挽起了袖口,下身這是一條白色的闊腿長褲,一雙平底單鞋,將她書香秀雅之氣抒寫出了幾分叱吒風雲。


    林莫覺得,還是這樣的阿詩更讓人賞心悅目。他掛斷電話,起身相迎:“三三,今天的你,比以往任何時候的你都迷人。”


    阿詩莞爾一笑,接下林莫的誇獎,謝過之後,在他的對麵坐下,步入正題,將他與楚辭的計劃道明之後:“林總,我不能讓楚辭為了我,成為道德的淪喪品。”


    “所以,你打算自己成為它的執行者。”


    “有些事,我可以做,他卻不能。”她看著林莫,強調:“何況,不是我,是你。我不過隻是提供了一份素材。這份素材的完成靠的還是林總你。”


    “三三,你這偏私是不是過了點?”


    “你與楚辭於我來說,存在偏私這一說法嗎?”


    林莫這刻覺得,這樣的阿詩不可愛,還是死氣沉沉的阿詩迷人些。


    林莫無奈歎笑,拉開抽屜拿出楚辭之前給他的支票,遞給阿詩,她看著上麵的金額,嗤之以鼻,恍若在說,就楚耀這樣人的命,也配值這麽多錢。她冷笑一聲,轉瞬之間,千萬就這樣碎了。


    “三三,你可算過要是楚耀在劇組出事,我會損失多少?”


    “林總,我自然替你算過。第一,楚耀出事,你不用賠付任何;其次,楚耀本就是劣跡藝人,他若出事,大家最多一陣唏噓便過了,並不會影響你的電影票房。但是,若楚耀順利的拍完這部戲,那不僅隻是票房要受到損失,就連你這金牌製作人的名譽也會受損。”


    “你別忘了季紅的存在。”


    “我沒忘。季紅,一個家庭婦女,對於兒子溺愛嬌縱,我會同情她晚年的淒涼,卻不會同情她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哀傷。”


    林莫看著她,看著她的這份以牙還牙,提醒她的陰狠:“其實你知道,楚耀隻是致使你父母離世的觸發點。”


    阿詩也知道自己多少有點大做文章,母親是自己從天台一躍而下,父親是追隨母親而去。若要認真的追究其母親求死的原因,或許她自己也難逃一份子女責任。


    但她還是這般做了,有種邯鄲學步的韻味,可明顯有著青出於藍的趨勢。她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一切都是那般的潔淨明亮,嗓音微微失神:“所以我給他留了生還的希望。至於他是死是活,隻能看他的命數了。”


    “三三,自古賢者都說要以德報怨,”


    “那何以報德?”


    “三三,我突然很慶幸當年你離開了房間。”


    阿詩淡然:“恰好,這也是我一直所慶幸的。”


    他看著阿詩,覺得自己因為一群煙花柳巷,丟的這珍寶,是可以蓋上稀世的明目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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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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