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的一切舉動並不是阿詩的計劃,她的構想在直接中到了陰狠,就似她又迴到了小時候的那夜。用一場看似的意外,去摧毀一份罪大惡極的生命。對於這樣的事情,一直存在褒貶不一的評斷。當然,最多的仍舊是為了結束一份罪惡而促使自己犯下另一份罪惡,是不明智,也是不可取的。


    單從楚辭找上林莫的舉動來說,他當時的計劃與阿詩是一樣的。一份意外換取一份怨念的釋放,這樣幹脆而直接的作法,是首選。可是林莫將阿詩找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楚辭,以阿詩那句不願他成為道德的淪喪品阻絕了他心底所起的邪念,改為了如此迂迴的方式。


    可是這樣的方式卻在無形之中觸及到了阿詩最不願看到的那一麵,那便是一位女子的清譽問題。因為母親的原因,對於這類的事情,她向來深惡痛絕。所以,致電林莫的話語也是質問有聲。


    林莫覺得自己有些怨,畢竟這些都是楚辭的注意。其實,也算不上是楚辭的注意。他們頂多隻是配合了楚耀的習性,順水推舟了一把。大家都覺得,即便林莫再三嚴令,仍舊無法完全的製約楚耀。


    “三三,你說你不願楚辭違背倫理道德。可你是否想過楚辭願你手上染上鮮血?”


    阿詩頓覺失了辯駁的理由,可她仍舊強硬的說道:“可你們也不能犧牲掉一個女人的清譽。”


    “你怎就知道安怡是不願意的?”


    阿詩沒有爭論,直接掛了電話。


    在男女之事上,是否出於自願?這份表情她太過熟悉。見證過母親的掙紮與悲慟,麵對視頻之中安怡所表現出來的反抗,與她臉上的不堪忍受,她不需要過於仔細的辨認,便可以知道安怡是不願的。


    她將放在膝蓋上的書收起來放在旁邊,起身走到書房的落地窗前,想要咽下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不適之感。可母親受辱的畫麵,不斷在她的腦中縈繞,恍如是母親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她,不需要心埋怨恨,不要又一次用灰暗的方式去結束灰暗。


    然而,當視頻之中,楚耀那張貪婪的嘴臉出現在她的腦中之時,她的怨恨腫脹的如同一顆被吹的鼓鼓的氣球,將她情緒的釋放之口堵塞。


    開門聲傳來,她收斂情緒,離開書房。看著站在玄關處換鞋的楚辭,想要啟口詢問,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他不知道楚辭的最終計劃如何?而楚耀的歸宿又在何處?可是,看著他的臉上那彌漫著溫情色的笑容,便知道他可以因她而拿起屠刀,也可以因她而學會仁慈。


    她往廚房走出,從冰箱裏麵拿出食材,拆開保鮮盒,遞給楚辭:“明天上午我要去出版社。”


    楚辭洗著菜:“大概待多久?”


    “不知道。我答應了黎麥要幫她改改稿件。”


    “完了來律所。”


    “如果時間早,我就過來。”


    阿詩收拾著自己拆開的保鮮盒,心底的疑問仍舊在蠢蠢欲動。她清楚,自己不是擔心安怡,更不是擔心楚耀,而是擔心楚辭。


    社會的發展,有他自成一脈的框架。在這個框架之下,有著發展了幾千年所形成的道德是非觀念。可當一個人的行為不再受這些條框的約束,他自身便已然是一個悲劇體的存在。又何指望誰能將他救贖?


    弑父弑母的悲劇不再少數,然而不管父母究其犯下了何種錯誤,當你心底的罪惡伸向父母的那刻,便注定了你要去承受來自社會上的非議,甚至還有自己對於自己的非議。


    她自是不願楚辭走上這樣一條道路,懲治錯誤的方法有許多,為何非要讓自己手染鮮血?


    楚辭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詢問:“怎麽了?”


    “楚辭,你打算怎麽做?”阿詩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你知道了?”


    “知道。”


    楚辭抽出一張廚房用紙,擦幹手上的水澤,拉著阿詩坐在餐桌邊上:“阿詩,你信我嗎?”


    她脫口而出:“信。”


    “我承認我最初的想法,是想要他死。這樣似乎就解了我多年的仇恨。可是,你找上了林總,想起你曾經對我說不要用傷害去結束傷害。我才醒悟過來,他是死了,可這份傷害似乎並未解除,仍舊在我身上蔓延。”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阿詩,每個做錯了事情的人,自然應該有屬於他的那份懲罰。我的母親被他算計,因他而自殺,我的童年因他長期生活在恐懼與打罵之中,伯父伯母也因他而亡。我無法原諒,也無法泄憤。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犯險,更不會將自己置於道德的枷鎖之下。”


    “你看過這幾日的視頻嗎?我每次看見裏麵的安怡,就想到了我媽媽。”


    楚辭將阿詩擁在自己的懷裏:“阿詩,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保證,盡快結束這件事。”


    其實阿詩知道,即便沒有安怡,仍有其他的女子。她並不標榜自己善良,她隻是因此而念及了母親所曾遭受過的傷害,而生出了隱隱的憐憫之心。


    若楚耀本性已改,任何的巧言令色與威逼利誘都無法讓其走進這個設定好了的圈套之中。她不知道,對於楚耀的這份本性難移,讓楚辭對於父親徹底絕念。她是應該感謝?還是應該怨恨?


    *


    阿詩的散文寫的不多,自上次提筆發表過一篇之後,也隻是偶爾心血來潮,在公眾號寫下了三言兩語的詞語,這無法滿足讀者的需求。自然,出版社的社長也是再三讓阿萊詢問阿詩新書的創作計劃。


    每次阿萊提及這個話題,她都是推諉搪塞。加上阿萊也顧忌她剛剛失去雙親的悲痛,近段時間來也未曾提及。隻是,當阿詩這日剛踏進出版社,便遇上了正要外出的社長,這下是怎麽也避免不了。


    社會著急出門,言語自然直接。


    阿詩隻是說道:“目前還沒有這個準備。”


    “阿詩,現在放暑假,你閑在家裏也無事,不妨想想新書的構思。”


    “社長,真的很抱歉。目前,我想好好休息。”


    “阿詩。”社長還想說什麽,被走過來的阿萊打斷,提醒社長再不走該遲到了,也算是給阿詩解了圍。


    兩人往阿萊的辦公室走去,路過辦公區域的時候,阿萊叫了黎麥一聲,也順便吩咐她先去衝泡兩杯茶過來。


    幾分鍾之後,黎麥端著衝泡好的兩杯綠茶走進來,在兩人麵前各自放上一杯,便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等待著阿詩對於自己的作品的評價。


    阿萊說她太著急,好歹也該讓阿詩休息休息。


    阿詩倒未介意,從雙肩包裏拿出電腦,開機打開文檔,推送到黎麥的麵前,上麵有各類顏色標記出來的需要修改的地方,有些詞句的旁邊還寫有備注。


    黎麥認認真真地看著,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填報大學的時候為何沒有選擇桂江大學?這樣就可以早一點受教於阿詩。


    在黎麥查看稿件的時間裏,阿詩與阿萊時不時小聲地聊上一兩句,話題很雜,兩人似乎都是想起什麽便說什麽。


    當然,阿萊作為出版社員工,每年有著出版及營業額任務,自然也會問及有關阿詩何時發表新書的話題。


    阿詩故意炫耀:“別逼我。你知道的,我現在不差錢。”


    這一說法,阿萊還真是無法反駁。她了解阿詩的個性,若是真的逼急了,真有可能封筆不寫。


    隨後又詢問她最近在家都幹什麽?


    “看書,種花,做飯。”


    “這很想家庭主婦的生活。”


    阿詩點頭:“至少目前我很享受。”


    “我說該不會你那日連書都不教了,真的轉行當家庭主婦了吧?”


    “我覺得楚辭不會讓我當家庭主婦。”


    “對。他會把你當祖宗供起來。”


    阿詩笑了。表示祖宗這一角色,她當真擔當不起。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麽?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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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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