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尊重理解永流芳


    一


    飯莊顧客已經稀落,小勇這才抽出時間去陪伴當年久盼的戀人。此時,鶯歌正在凝思靜想:“怎麽還沒有完事?這等人真是著急呀,更覺時間漫長!”她等著,默默想著。


    “你在凝思什麽?這麽集中精力?我進來你竟全然沒有絲毫察覺?”聽到小勇的話語,她這才從凝思中迴神,自己立即笑盈盈地說:“我還不是在凝思你嗎!”


    “凝思我,錯!我有什麽可凝思的,真是玩笑。”


    英歌聽了,如迎頭一棒,立即迴擊說:“如何這麽說?”


    “我為什麽不這麽說?你已經是有夫之婦,該凝思之人不是我了,應是你那位夫君才對。”


    英歌聽小勇的話看了他一眼,而後說:“我雖是有夫之婦,但我也一直把你記掛心上,一直沒有忘記你,也一直在尋找你。”


    “掛念我?尋找我?更是笑談!此時還有必要嗎?”小勇想通過自己問話得出鶯歌實際情況。自己還是那句話,如果她真落魄到如此境地自己一定接納她。


    鶯歌聽了他的話笑著說:“難道我是有夫之婦我們二人就不能往來嗎?難道情感非要同床共枕嗎?我們交心、情感相融豈不是比夫妻共枕更有意義嗎?”


    英歌所言小勇聽其音,觀其容。他從她的容言可知:“鶯歌並非被她的夫君所拋棄,那她為何這種寒酸打扮?難道……”


    想著,自己開玩笑地說:“我今天見你怎麽不是闊少婦的裝束,怎麽變成農家貧婦,難道你夫君家……”


    英歌看了一眼小勇說:“這還不是為你才這樣喬裝打扮嗎?還不是為掩蓋自己的真實之相嗎!”


    小勇恍然大悟,故作不知,說:“為何?”


    “為何,你還用問嗎?上次你救助我還不是教訓嗎?”


    小勇聽她一番明了的話語解開了自己對她的誤解。她農婦打扮既不是家業凋敝,也不是夫君拋棄。她是為掩蓋自己的尊貴身份,自己的貌美容顏才喬裝打扮,是為避免禍端。於是說:“對,對,你這樣做太高明了,少了許多是非麻煩。”


    “你明白就是了,上次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不知後果如何?更不會有我們今日相見。即便日本鬼子沒有傷害我,就當時的情景足以讓我膽破魂飛大病一場,媽媽得知此情怎能讓我再獨出家門?我若不是獨出家門我倆怎能有今日相見?”


    “你說得在理,那次若不是我相助真不知你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英歌看著小勇愧疚地笑了,而後說:“謝謝你!”


    “謝什麽,遇到這種事不出手相助還叫人嗎?我怎能容忍日本鬼子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國土如此調戲婦女?”


    “是呀,日本鬼子也太猖獗啦,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我國土攔路調戲婦女。”說著,她急忙把頭探出、看看無人輕聲說:“你把那個日本鬼子用車送哪去了?”


    小勇伸著脖子伏在她耳畔輕聲低語:“告訴你吧,送他見閻王去了!”


    英歌聽了心裏一顫,說:“你不會惹事吧?光天化日,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你?”


    “那麽多雙眼睛看著我有哪雙眼睛青睞日本鬼子?還不是都恨日本鬼子、恨得牙根咯咯響嗎?”


    “難道都是恨日本鬼子的人嗎?萬一……”


    小勇自信地說:“告訴你吧,我在這混,這街麵上的人我基本都了解熟悉,誰是哪類人自己清楚得很。如若有你想象那種人我就不能明目張膽地采取那種方式啦。那樣做還不是自找殺身之禍嗎?”


    英歌聽這位英雄所講,她好奇地問:“你又是如何讓他去見閻王的呢?”


    小勇輕聲告訴她說:“我經營這個小飯莊,早起晚歸,夜半出行買菜買糧,沒人注意防範我,我夜裏以買菜為名把屍體‘撲通’一聲扔進運河,而後自己心裏默念:你找閻王報道去吧!就這樣輕而易舉將小日本鬼子屍體拋入運河,真可謂大快人心,更為你出了惡氣。”


    英歌聽小勇的講述膽戰心驚,更為他超人膽識所感動,從而迸發無盡敬慕之情,而後說:“你太勇敢啦,謝謝你,謝謝你!這要是有什麽不測我會終生自責。”


    “你多想了,我是男子大丈夫,怎能容忍日本鬼子在我國土橫行霸道?怎能容忍日本鬼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調戲婦女?送他見閻王,送他上西天這是為民除害。告訴你吧,消滅所有日本鬼子、把日本鬼子趕迴老家去是我立下的誓言!”


    英歌聽他如此豪言壯語,心潮澎湃,更是欽佩。心想,這不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嗎?“唉!”可惜,可惜自己一雙慧眼被父母遮攔,落得自己苦苦思念。如今,自己既不願意舍去婆家和疼愛自己的夫君;又不願意割舍對小少年的情緣,如此這樣使自己陷入痛苦自責的境地,也被自責折磨得苦不堪言。她想著,想著一幕幕的過往。


    二


    二人說得投入,話語綿綿,英歌早把迴家拋到一邊。這時,財旺高喊:“晚上有特殊人訂飯嗎?”


    “沒有!”小勇迴答。


    “沒有特殊人訂飯我仍照舊。”財旺自語地說著。


    他所說照舊就是和往日一樣仍然做每日數量的飯菜,仍然是熬粥、鹹菜、玉米麵餑餑熬小魚。財旺的高喊打斷了二人的話語,也告知二人時間不早了。小勇想:“這時間過得真快,滿腹的話語還沒有傾訴完便該別離。”而後他無奈地歎口氣對英歌說:“你是住在這裏還是迴家?”


    “住在這裏可不行,我沒告知媽媽。再者,媽媽也不允許我住在外麵。若是我迴家晚了媽媽也會嘮叨不停。說我沒家教,怎能一個少婦出去這麽晚才迴家?”說著,她站起身看著小勇戀戀不舍地說:“真想和你再多說幾句,但時間不允許了,我必須馬上走。”


    小勇目不轉睛地看著鶯歌說:“此時,我和你的心情一樣,何嚐不想和你多說幾句?”話語間他的眼睛閃爍著難以理解的目光,自己無奈地拿出“手帕”說:“給你信物!”


    英歌看當年自己送小勇的“手帕”一陣心酸,淚珠不由自主地滾落兩頰。說:“你這是幹啥?難道絕情不成嗎?我已經說了,我們不能做夫妻、不能同床共枕、還不能做朋友嗎?還不能彼此往來嗎?還不能彼此溝通思想互相幫助嗎?我覺得做到這些才是真,才是永遠的真情實感!”


    小勇聽了,心裏既感動又痛徹心扉,他重新收起“手帕”說:“好!既然你這麽說我就把手帕珍藏起來做永久的記念,‘手帕’在身,也是你我情感的純真見證,我們各自安好吧!”


    英歌聽著小勇的話語,又看他滿眼淚花,自己的淚珠情不自禁地簌簌滾下。她模糊的雙眼看著小勇,哭泣低語發出讓人憐憫之情說:“我真的不是情願和你分離,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也真的對不起你。我是深深愛你的,隻是我無法改變媽媽偏見,才迫不得已與現在夫君成婚。可你要知道,那並不是我的主觀心願!”


    小勇被英歌的哭訴徹底擊垮,他腦海翻騰,直視英歌說:“我視‘手帕’如你。更是把你說給媒妁的‘等’視為誓言。內心從沒有非分之想,更不接納任何媒妁提親,就連……”他欲說又止。而後說:“還說這些幹什麽?我們互相有顆祝福的心就足以啦!”


    “你說得對,我們把彼此裝在心裏,相互祝福激勵吧!”鶯歌說著自己內心所想。


    “事到如今我們什麽也不用說啦。你走吧,不然天黑啦;你走,我送你一程。”


    英歌拭去淚水,戀戀不舍地走出飯莊。瞬間來到運河渡口,眼望滔滔運河水二人觸景生情,小勇說:“你不會忘記我們初見吧?”


    “我能忘記嗎?初見那是我最甜蜜美好的記憶。特別是你縱身跳入河水去追逐那被河水衝遠的涼帽,我被你的舉動感動得五體投地。還有你撈迴涼帽站在我麵前、雙手遞送涼帽的瞬間,說實在的,我整個人真的已經被你俘虜,心也被你掠走。”


    小勇聽了英歌所說,自己按捺不住滿腹的話語說:“我何嚐不是?當時我站在你麵前,雙手遞送涼帽簡直被你的眼神迷倒,更是被你注視我不知所措而傾情。那一刻,我才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三


    運河滔滔,伴著二人傾訴真情奔騰咆哮。英歌看著奔騰咆哮奔突不息的滔滔河水說:“相知、相愛,何須長相守?滿心祝福對方才是甜蜜永久。願我倆滿心祝福如滔滔運河水,年年如是,日日波濤,流不盡,唱不完,奔湧咆哮永駐你我心間。”


    “對,滔滔運河水見證了你我的情感,也見證了你我的滿心祝福。”小勇深情地說。


    英歌看出小勇內心真正的痛,可自己又何嚐不痛?她深知,對於自己來講,對於一個已婚有家有夫君有愛情的貴婦來講:“前進一步是炸彈、是粉身碎骨、是醜聞、是災難、是家庭的解體和無盡的痛楚。後退一步是海闊天空,是對愛、對情感、對雙方父母的深愛和孝敬;更是對二人的尊重理解及負責。”為了這份“尊重理解”,為了這份千古傳承的“孝敬”鶯歌以極大的忍耐對小勇說:請你“理解”吧。。


    小勇以深切愛意說“理解。我很理解你,也很尊重你的選擇。”二人在互相深愛的內心選擇了急流勇“退”。


    這退,是愛的升華,更是對對方彼此的尊重;二人以理解永恆了情感,助推了內心深處的波瀾,澆灌了互愛的心田。更如栽滿運河的河花,粼粼波濤泛著光華;一路豪歌,奔突馳騖;洶湧咆哮,滾滾向前,永世放歌流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運河之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作家ChTjML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作家ChTjML並收藏運河之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