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文氣的牙都疼了。


    他捂著牙出了皇宮,坐上了迴府的馬車,昨天夜裏一場大火,直接把他的院子都燒掉了,他屋子裏許多寶貝都被燒成了灰燼。


    他心疼的要死,發誓一定要把縱火的那人給揪出來,亂滾打死。


    馬車忽的“咚”的一聲,打斷了趙曦文的思緒,他伸手掀開簾子,眼前一黑,一個麻袋兜頭罩上。


    “誰……嗚……”


    他嘴巴被塞住了。


    霓凰閣。


    崔管事敲門進去,年輕的男子一身藍色衣袍,“人帶來了?”


    “帶來了,主子,要怎麽處理?”


    “痛打一頓,扔青樓去。”


    “是。”


    崔管事心說若不是朝廷命官死了牽扯甚大,自己主子肯定把人給宰嘍。


    前有趙曦文被林暖縱火放毒,後有柳承玨痛扁,一天之間,京城都傳遍了。


    太傅趙曦文白日狎妓逛青樓,言語之間對青樓女子頗多侮辱,被青樓當場痛揍出去。


    趙太傅名聲一落千丈,皇帝也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可對方沒傷到趙曦文性命,他一個當皇帝的日理萬機,總不能去一一查證吧?又不是閑的。


    隻讓太監傳了口信,讓趙曦文好好養病。


    趙曦文哭都沒地方哭的。


    他是做什麽腦子想不開,要去惹侯府啊?


    林暖這幾日白天都在侯府陪著阮元,和林侯爺見麵的機會也就多了。


    “元元,你是不知道啊,暗中幫忙的那位恩人簡直太會辦事了,漂亮,若是他出現,我必要重謝,奉他為上賓。”


    林侯爺說的激動,瞥了眼林暖,不是,你這一臉讓我感謝你是什麽意思?


    “對了。”林侯爺清了清嗓子,對林暖道:“你娘的事你辦的很好。”


    在林錦樂那裏能誇出個花的林侯爺,在林暖這裏成了鋸嘴葫蘆。


    阮元推了林侯爺一把,林侯爺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你當女兒的這不是應該的嗎?林暖也懶得和他計較。


    “暖暖,以後這種事可千萬不能衝到前麵去,太危險了。”阮元道:“有什麽事就讓你爹去辦。”


    林侯爺:說是這麽說,可夫人你不覺得你對我有點狠心嗎?


    “侯爺,夫人,世子來了。”芳嬤嬤道。


    一個身材頎長的身影進來,是林承燁,他拱手和林侯爺行了禮,道:“二嬸傷可好些了?”


    “好多了,承燁,這次辛苦你了。”阮元柔聲道。


    “都是一家人,二嬸不必客氣。”


    “對了,你還沒見過暖暖吧。”阮元看向林暖,“這是我和你二叔的孩子,林暖,暖暖,這是你大哥。”


    四目相對。


    林承燁看見林暖,微微愣,你就是二叔二嬸的親生女兒?那上次你怎麽沒說?


    林暖:你也沒問呀。


    “大哥。”林暖道。


    林承燁似是不習慣,不過還是應了一聲。


    一側的林侯爺莫名不爽,這丫頭誰都喊了,就是不喊他。


    離開時,林暖和林承燁一塊出去,林承燁猶豫了會兒,想起上次他和小叔說,要帶他去找林暖治病。


    既是一家人,也就沒那麽多顧慮的了。


    他道:“你若是不忙,可否和我去一個地方?”


    “好啊。”


    林承燁把林暖帶進去了林辭洲的院子,林辭洲看見兄妹倆一塊來,就知道倆人已經認識了,他快步走過去,揉揉林暖腦袋,道:“我可都聽說了啊,你這幾天都在侯府,就不興過來看看小叔?白疼你了。”


    “小叔,有點心不?”


    “有,管夠。”


    一側的林承燁目瞪口呆。


    小叔你病好了嗎?


    你不是不能接觸女子嗎?


    他驚訝了會兒,也反應過來了,這丫頭醫術高超,隻怕是小叔和她說過自己病情了,他心下稍安。


    “小叔,我先告辭了。”


    “你不是才迴來嗎?著急走做什麽?一塊過來吃點心。”


    林承燁是真不習慣這樣的場景,而且他也不覺得林暖會喜歡他這麽沉悶的性子,他在反而掃興,“前日操練,許多士兵都受了傷,我去看看。”


    說完行禮走了。


    林辭洲也就沒攔著了。


    晚些時候,阮元午睡醒來,芳嬤嬤來稟報,說是柳承玨要見她。


    芳嬤嬤也知道了柳承玨救了自家夫人的事,可這會侯爺沒在,她心裏犯怵,“夫人,要不今日還是算了吧。”


    “無事,讓他進來吧,總是要解決的。”


    “是。”


    芳嬤嬤留了個心眼,讓人去給三爺和林暖遞消息了。


    沒多久,就有人領著柳承玨進來了,阮元在外間招待的他,芳嬤嬤上了茶水,見自家夫人眼神讓她下去,也就沒留了。


    多年的仇人相見,倆個人都沒開口。


    最終還是阮元先開口了,“你今日來,是為了柳紅玉一事吧?”


    “我想知道,那樣的信,你還有多少?”


    是指柳紅玉收買人,給阮元下毒的信。


    阮元道:“沒有了。”


    柳紅玉生性謹慎,辦事滴水不透,那封信也是在柳紅玉死後她才得到的,哪有多的。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柳承玨問。


    他神色很平淡,和之前看見阮元就要殺了他的憤恨樣子不同。


    柳承玨知道,這次阮元受傷,他又是唯一一個在現場的,她完全可以說,他也對她下手了,這樣,林侯爺會把他趕盡殺絕,可她沒有。


    崔顯就是個打聽精,他告訴自己,阮元替自己說話了,說他救了她。


    事實是一迴事,由她自己說又是一迴事。


    當然,也沒人知道,在他出現救了阮元那一刻,阮元第一句話就是讓他趕緊走。


    她沒必要這麽做的。


    就算是演,林侯爺又不在,她演給誰看呢?


    唯一的可能……


    他掙紮了許久,還是過來了。


    阮元微微一愣,道:“你真的信我說的?”


    “你說的我都會去查證。”


    阮元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和柳承玨說了,沒有增加一個字,沒有刪減一個字,而且也沒有誹謗柳紅玉,隻是客官的陳述事實。


    柳承玨聽到的不是這個版本。


    不難受嗎?


    怎麽可能。


    巨大的痛楚朝他湧來,他道:“我可以暫且相信她陷害你,可我不信,她為了陷害你,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阮元冷笑,“我也不信世界上會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當我知道真相,我才明白,柳紅玉一開始就沒想要那個孩子。”


    “你撒謊!”


    “她沒有撒謊!”


    威嚴的聲音傳來,林辭洲和林暖其實已經到了,不過沒進去,站在門口聽,就見林侯爺黑沉著臉,大步邁進來,他手裏還拿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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