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城外密,林。


    “找到人了,在這?”伴隨著一陣大唿聲,十幾個手拿利器,身穿皮甲的軍士圍了過來。


    眼尖的易小川還看到遠處的幾棵樹上麵,爬上去幾個人,拿著弓弩對準這邊。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易小川連忙表明身份:“我是蒙家人,今日在外麵打獵,看到這個人鬼鬼祟祟便將他擒下。”


    為首的兵將聽到這話有點不信:“你怎麽證明你是蒙家人?”


    易小川連忙將胸口衣服拉開,上麵赫然有一個烙印的虎符印記。這還是他剛來到大秦的啥時候誤打誤撞烙印上的,然後就被蒙恬認為是失散的親弟弟。


    看到這個印記,兵將才收起劍,一揮手指向項羽:“將那人綁了,綁緊點。”


    剩下的軍士們也才鬆口氣。能一晚跑這麽遠的估計是強者,能不打還是不打的好,誰還不是爹媽生的,誰也不想受傷犧牲。


    等將用鐵鏈、鐐銬加麻繩將項羽捆了好幾層,兵將才走到易小川麵前,熱情招唿:“哈哈,今日感謝貴人相助,迴去之後一定向陛下請功,不知貴人是蒙家哪位?”


    易小川也放鬆下來,笑道:“易小川!”


    “哦~”兵將點點頭,若有所思,一揮手。


    “小心!”項羽大喊。


    “砰!”易小川腦子一懵,好像被什麽重物砸了一下,轉過頭正準備看看咋迴事。


    剛才的兵將在他後方,直接用劍鞘對著他腦袋來了一下。


    “dang~”


    易小川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項羽頓時目眥欲裂:“小川!”


    “將這人也綁了,帶下去!”兵將指揮道。


    等將兩人帶下去後,親信過來,有點好奇問道:“大人,你怎麽知道那人不是蒙家人?”


    兵將暼了他一眼:“是不是蒙家人和我們什麽關係?隻要和賊犯在一起的就是同謀!你沒看剛才那人還喊他名字嗎,肯定是一夥的!”


    “再說,抓一個叫抓賊,抓兩個不就是圍捕大型犯罪勢力了?功勞不一樣啊!”


    親信似懂非懂,老大就是老大,懂得就是比他們多。


    “對了,我們帶的黑衣製服還有多的嗎?一會給那兩個人套上,記得蒙住臉,堵住嘴,等定完罪直接砍了誰知道是誰!”兵將吩咐道。


    雖然人多眼雜,而且蒙家蒙恬還是大秦上將,位高權重。


    但他帶的這些人都是黑冰台的精銳,身家清白,而且家人孩子都在陛下掌控之中,他相信肯定不會有人去通風報信。


    親信恍然大悟,他還在奇怪怎麽出發前老大還讓帶幾套黑衣製服,原來是他們吃飯的家夥。


    “諾!”


    “大人,這把劍怎麽處理?”親信拿著易小川丟在地上的劍過來問道。


    兵將拿起劍細細端詳,劍身厚重有細密的鍛打花紋,劍鋒寒光四射,輕輕敲擊就有一陣輕鳴,劍柄上還有兩個字:潛蛟。


    “好劍!等迴去和隊正交接犯人的時候送給他當禮物!”兵將笑道,正愁手上沒什麽貴重東西。


    “諾!”


    ......


    半日後,鹹陽城,門口。


    “隊正,這些都是本次抓捕的賊犯,總計三十八人!還繳獲一把利劍,極為鋒利,似乎來曆不凡。”兵將對高要恭敬說道。


    作為老兵他可知道情報的重要性,眼前這個新來的隊正竟然能控製禽鳥走獸。這以後要是出去打仗,跟在隊正後麵不是躺著拿功勞。


    這大腿,他可一定要抱牢了!


    高要點點頭,接過劍看了看,毫不在意:“收起來吧。”


    他一個廚師用什麽劍啊。


    隨後有點疑惑,指著罪犯裏有一個看到他神情激動的犯人:“怎麽他們都蒙著麵,還都堵著嘴。”


    兵將笑道:“隊正不知,根據經驗,有些逆賊不知悔改,被抓到反而破口大罵,還有吐口水的。怕汙了貴人的眼耳,我們一般都這樣處理。”


    “那行,全部帶到黑冰台細細審問,等口供拿到,我到陛下麵前給你請功!”高要很是滿意。


    聽到這話,罪犯裏有一個人更激動了。


    “嗚嗚嗚嗚~”


    “老實點!”兵將過去直接給了他一腳。


    “嗚嗚嗚!”


    “還不老實?”兵將直接將他踹到在地,隨後就是一頓毒打。


    高要幹脆離遠點走開,怕濺一身的血,不吉利。


    ......


    三日後,高要在膳房教導幾個心腹做各係菜食,雖然升官了,但工作還是要交接好。


    “高總管,門外有人找。”


    等高要出去便看到黑冰台的那個熟悉的兵將,叫韓正。


    雖然隻是一個小隊長,卻有第七級爵位,大秦二十級爵位,這一等級已經到了士大夫的高層,靠著軍功升到這個為止,是真正的精銳。


    等高要出來,韓正臉色不好看:“稟隊正,三日前抓捕那些賊犯有不少是真正的死士,不管我們怎麽嚴刑拷打都不發一言。目前招供隻有兩人,確認為首之人叫項羽,乃舊楚國人士。”


    高要不在意:“確定是謀逆就行,把那些人口供給我,待我整理後送給陛下。”


    作為黑冰台隊正,手下數百奇人異士,他有直接求見嬴政的權利,這也是大秦很多官員懼怕他們的原因。


    韓正猶豫一會,還是說道:“隊長,其中一位叫易小川的雖然和賊犯在一起被抓,但死不承認。還一直說他是蒙家人,認識你,是你的兄弟,而且那些賊犯也沒有指認易小川的。”


    “但我們的狼衛已經確認,易小川那晚的確和項羽在那處密林逗留許久。”


    “易小川?”高要一愣,這個名字應該隻有那個人會用吧。


    下午,黑冰台監獄。


    高要看著眼前的熟人,哭笑不得。雖然小川身上沒一處好肉,滿臉血汙,但還是能勉強認出來。


    似乎感受到有人站在自己麵前,易小川緩緩睜開眼,等看到來人,直接閉眼。


    當落魄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遇到熟人。曾經他是教授的兒子,夜夜笙歌,天之驕子,現在他卻是階下囚,哪裏有臉麵對。


    高要拿個椅子,高興坐到他麵前,甚至還好奇把玩一下小川身上的鐐銬,也不知道這玩意戴在身上是什麽感覺。


    雖然他不喜歡小川的性格,但一直認為他和自己是第一個世界的人,也是朋友,所有也沒有專門針對他做什麽。


    結果沒想到兩人再次見麵卻在這個時候。


    “小川,我實在想不通,你這有著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不要,反秦做什麽?咋倆都是現代人啊,古代人的死活關我們什麽事?”高要很奇怪。


    易小川緩緩睜眼,努力張開幹裂的嘴唇,聲音嘶啞,有點虛弱說道:“不是我...我沒做!”


    顯然這些天他好好體驗了一番黑冰台的特殊服務,但知道,承認肯定沒有活路。


    高要搖搖頭,失笑:“你這大晚上的和賊犯在一起,狼衛還是訓著你的氣息追過來的。你總不能和我說你半夜沒事郊遊,恰好和賊犯一條路,還一直走了幾十公裏吧。”


    “這話你自己能信嗎?”


    易小川眨眨眼,他自己也有點不信,為什麽古人這麽聰明啊。


    “老..老高,找,找我蒙恬大哥!我...我不能死!”


    他還要建功立業,推翻暴秦,他還要高高在上站在玉漱麵前,他有絕對不能死的理由!


    高要起身,離開:“你死不死還是由陛下來決定,我可做不了主。”


    他這人心善,這種血腥的場麵有點看不下去。


    ......


    第二日,鹹陽宮,書房。


    高要侍立一旁,大秦上將蒙恬跪在下首。


    “蒙將軍,給我個解釋!”嬴政手裏拿著公函,頭也不抬,沉聲問道。


    蒙恬沉默片刻,再次叩首:“隻求留小川一條性命。”


    他蒙家已經沒人,而他還不能生育,現在小川可是他全家的希望,如果小川再死了,那他蒙家可真要絕後了。


    高台上的嬴政也有點難辦,按秦律,隻要牽扯到謀逆之事這蒙家肯定要滿門株絕,但蒙恬之父蒙武是滅楚大將,而蒙恬更是滅齊大將。


    就算他有理由將蒙家滅門,但其他重臣也隻會認為自己是在清除朝堂,清除重臣。


    狡兔死,走狗烹,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將證據放在那些大將們臉上,他們也不會相信曾經是滅楚主力的蒙家會和大楚後裔混在一起,還參與謀逆。


    以為他們是傻子嗎?


    就連嬴政自己收到這個消息也是覺得匪夷所思,這個易小川是腦子有問題嗎?自己反自己?到底能有什麽好吃?這蒙家也從來沒有對不起他吧。


    沉吟片刻,嬴政決定還是放蒙家一馬,眼看大秦就要千秋萬世,他也不想這些為大秦崛起付出一切的名將們掉隊。


    天下之大,大秦才占據一禹,如今地版圖也太小了!


    “宣:蒙恬降爵三等,調遣長沙郡,其弟蒙毅在家禁閉三年。”


    “謝陛下!”蒙恬眼眶一紅,蒙家數代人拚命打下的爵位沒了。


    他更是開心,蒙家世代效忠的君主仁善,這樣的情況都還給自己領兵的權利。


    “退下吧。”嬴政有點不耐煩,雖然不會重罰蒙家,但他也不會再完全相信。蒙家的基業都在北方,親信手下也在北方,幹脆直接將他調到南邊。


    “諾!”


    隨後嬴政看向高要,簡單直接:“幹的不錯!”


    高要忍不住,嗬嗬直笑。


    嬴政也是一笑,他為什麽喜歡高要,因為這家夥有什麽情緒都不憋住。哪像蒙恬這些老臣,喜怒不形於色,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麽。


    “找趙總管領個牌子,呂家任你處置。後麵你去建立一個禽鳥營和走獸營,訓練一些聽話有用的動物。”嬴政吩咐道。


    有時候動物比人有用多了。


    高要一愣:“陛下,黑冰台沒有這個編製啊,那我這算什麽官啊?”


    嬴政想了想,黑冰台有黑冰十六尉統領,禽鳥走獸的代表其實就是鷹和犬,那就再加一尉:“就叫鷹犬尉,後續的位置和人員等安排好再調給你。”


    鷹犬尉?那自己以後是不是就是中被那些大俠亂殺的朝廷鷹犬了?


    高要沉默片刻,抬頭望向嬴政,不太敢反對:“諾!”


    明明他已經很強,但不知為何,每次見到嬴政都覺得陛下好像也一直在變強。


    他不是一直留戀後宮嗎?這不合理啊!


    等高要退下後,嬴政拿著公文看了一會,有點餓了,從桌子下麵掏出一把築元丹塞到嘴裏。


    努力不夠,嗑藥來湊!


    ......


    蒙府,易小川被抬了迴來,渾身幾乎沒一塊好肉,一般人被打成這樣幾乎已經失去救治的希望。


    蒙恬小心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青色琉璃小瓶,打開,將裏麵唯一的一顆紅色雲紋丹藥倒在手裏,放到易小川嘴裏。


    藥效幾乎是立竿見影,不一會易小川就緩緩蘇醒。


    “大...大哥,又給你添麻煩了!”


    蒙恬嘴角一抽,擠出一個笑容:“沒事!”


    “大...大哥,能不能...能不能救救項羽大哥。”易小川祈求道。


    蒙恬臉色一沉,對著一旁的軍士吩咐:“明日我將去長沙郡領軍,蒙毅被陛下禁閉三年,你等給我看好了,一步都不要讓他出門。”


    “另外,給我去買二十個身材豐腴年紀二十左右,不漂亮的適齡女子迴來,和蒙毅關到一起,哪個女子生下男孩率先就是我蒙家正室!”


    漂亮的女子,麻煩就多。


    “要是蒙毅不願意,就找那個高要買點藥,聽說他在壯陽方麵有一手!”蒙恬恨鐵不成鋼說道。


    “諾!”


    聽到這話易小川傻了,掙紮了一會,沒爬起來,他現在這個狀態還能和二十個女子大戰?關鍵還都是醜女!


    還有,他的貞潔沒了!玉漱,我對不起你啊!


    而且如果不能出去,他還怎麽救項羽大哥?劉邦如果沒了,項羽大再在沒了,大秦什麽時候才會亡?


    大哥要去長沙郡?那麽是不是大秦南征是不是要開始了,他可是記得第一次南征算是失敗了。


    南越哪裏山高林密,交通不便,各種瘴氣蚊蟲,大秦雖然軍力強盛,但在那種地方根本無法保持軍陣和後勤。那種戰場根本就是絞肉機,誰去誰死。


    自己現在唯一僅存的大哥不會也沒了吧?


    “大哥,別去!”易小川努力勸道。


    蒙恬的眼中閃過一絲暖色,這個弟弟雖然有時候蠢的很,但有點見識,有時候也會關心自己。隨後長歎一口氣。


    “你畢竟涉嫌謀逆,陛下仁慈才饒了我蒙家上下。


    我這條命已經是白賺的,此去南越,隻為上陣殺敵,願我大秦萬年!”蒙恬語氣決絕。


    聽到這話,易小川的心中有一絲愧疚,自己雖然不是蒙恬的親弟弟,但他真的對自己無私的付出。


    自己做錯了嗎?


    隨後就是對高要的恨意,要不是他,大秦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一切都是他的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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