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爺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心裏把李文軍罵死了:這個小兔崽子,小混蛋!表麵上雪裏送炭,其實笑裏藏刀。把我們坑了,我們還要對他感恩戴德。


    一箭雙雕,真是太陰險了!


    陶老爺子他自己找上門挨刀子,為了臉麵不能跟任何人說。他吃了啞巴虧,心裏窩著一股子陰火,硬生生把自己憋得口舌生瘡。


    陶光明聽說老爺子病了,心裏還覺得很奇怪,打了個電話迴去老爺子:“老爺子生病了?”


    陶老爺子哼了一聲:“可不是嘛?舌苔焦黃,滿嘴燎泡。”


    陶光明一聽,誒?還真的生病了。


    又問:“什麽事讓您氣性這麽大?”


    陶老爺子歎了一口氣:“還不就是蔬菜市場的事。”


    陶光明皺眉:“那事不是解決了嗎?蔬菜批發市場都已經正常運營了,聽說生意不算很旺,但是也還湊合。”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陶老爺子滿肚子委屈。他咬牙切齒地說:“都是你那個好兄弟出的主意。幫我們找了個好生意。”


    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陶光明一臉茫然盯著電話:怎麽又怪到李文軍身上了。當初不是他們要他求著李文軍去幫忙看地的嗎?


    他撓了撓頭去問李文軍。


    李文軍笑了笑迴答:“可能覺得付出太多,盈利不成比例吧。”


    陶光明將信將疑:“是嗎?”


    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可能了。


    他皺眉:“他們也太著急了,這才多久,哪能都像你一樣,一炮而紅。”


    李文軍說:“可不是嘛?”


    嗬嗬,他們自己眼光不行,挑了個最難搞的生意,能怨他嗎?


    再說陶家隔三差五地挖他牆角,背後捅暗刀子,時時刻刻想著算計他,來而不往非禮也。


    不然真以為他好欺負。


    -----


    這邊陶光明前腳離開,那邊楊守拙後腳就給李文軍打電話過來了。


    李文軍接起電話聽見楊守拙的聲音,心裏直犯嘀咕:楊守拙能有什麽事找他?


    楊守拙說:“李文軍同誌的手段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李文軍淡淡地說:“楊守拙同誌過獎了,不過我不太明白楊守拙同誌為什麽忽然這麽誇我。”


    楊守拙:“你一招就把陶家和季家困死了,真是厲害。我還在想,你怎麽會這麽好欺負,還幫著陶家看地,原來是為了這個。”


    李文軍暗暗詫異:他竟然已經知道了李強就是季青韜。果然是個消息靈通,又感覺敏銳的人。


    楊守拙說:“其實這一次就算季青韜不上當,最後結果也隻是陶家和季青韜對調個位置而已,最後都被困住。陶家隻要困住了老爺子,就死了大半。唯一外放的人隻有陶路遙。可是陶路遙的兒子現在成了你的人,等於陶家剩下的人也在你控製之下了。季家本來隻有個季青韜能跟你對抗,現在也分不開身。季青辰和季青峰上次折騰了一次後就不敢動了。孔家就更加了,少掌門都乖乖送到你這裏打下手。我想不出他們還能翻起什麽浪來。”


    果然是聰明人,比陶光明他們都看得透徹。


    李文軍嘴角抽了抽:“楊守拙同誌有點太看得起我了。我從來不主動招惹誰,隻是被動承受,見招拆招。後果他們自負,跟我沒關係。”


    楊守拙說:“嗯。你怎麽謀劃都沒關係,反正到不了我身上。不過有件事,我要跟你說,那個李強,也就是季青韜,在我們選定的物流點邊上租了個三層樓,你能猜到他要幹什麽嗎?”


    李文軍想了想說:“來當水貨的倉庫吧,不然我想不出什麽原因了。”


    楊守拙說:“水貨還要工廠嗎?他還搞了幾個廠房,看那樣子是要做箱包。”


    李文軍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對了,那一塊多年以後成了全國最大的高仿箱包生產批發地。不會是從這家夥開始的吧。


    楊守拙敏銳地從李文軍的沉默裏嗅出了一絲異樣,笑了笑:“你果然能猜到。”


    李文軍隻能迴答:“我猜,他應該是做高仿的箱包,然後一部分拿去港城賣,一部分批發給全國的箱包個體戶。”


    楊守拙說:“嗯,那你覺得,我要管嗎?”


    李文軍說:“暫時不用管。冒牌的始終是冒牌的。他要是以後自己成立品牌做這個,那自然有工商局質監局稅務局約束他,也輪不到我們管。”


    楊守拙說:“好,行了。那我就當不知道。這個物流點可能還有半個月就能修好了。到時候請你過來看看。順便看看他在幹什麽。”


    李文軍迴答:“好。修好了,你給我打電話。”


    李文軍掛了電話,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個不想讓他這麽早碰房地產的人,會不會就是楊守拙呢?


    -----


    二期廠房用地的優點在於,靠山麵水,而且都是李文軍的,要出去隻能走礦區這邊。


    村落都在河對麵,之前過來也不方便,所以大多荒著了。


    所以這一次,沒有人有這個膽子和實力來搗亂了。就算真的走狗屎運從李文軍嘴裏搶下一小塊,隻要李文軍把圍牆一砌起來,最後沒地方出去,還是把自己憋死了。


    李文軍現在做建築圖紙也比之前方便多了。技校去年9月份招進來的那一批孩子,學建築製圖已經學了快一學年了,現在畫圖有模有樣。鄭躍華還成了技校建築製圖專業的兼職老師。


    李文軍從這些學生裏挑了兩個最優秀的,然後把草稿給他們,講講原則性問題,那兩學生就能畫出像模像樣的圖紙來。


    譚打雷又開始幹自己這三年來一直幹的事情-修廠房。


    如今他手下也有了一批得利的助手,有做施工進度計劃表和搞預算的,有組織工人施工的,又專門負責建材購買,存儲和分配的。所以譚打雷也挺輕鬆的。


    這會兒他才深切感受到,當時李文軍趕鴨子上架,逼著他們三個門外漢去做縣一中操場的好處了。


    沒有那時候跟那些村民打交道,理論各種雞毛蒜皮的事,對付各種潑皮無賴,這會兒也沒法這麽淡定了。


    現在廠裏的職工們又多了個愛好,那就是休息的時候跑到樓頂上看建築工地裏麵的房子像是變魔術一樣從無到有,從矮到高,從近到遠,一棟一棟立起來。


    李文軍說不知道以後哪個廠子先爆,扛不住要擴建,所以很克製了,這一次隻用了新地塊的一半。


    其他人咂舌:十幾公頃地啊,一下唿啦啦起了一大片廠房,搭積木都沒這麽快吧。這叫克製?


    反正他克不克製的,工人們都高興。


    廠子越大,說明手裏的飯碗越牢固。


    廠長們更高興。每個廠都擴建,他們管的人越多,產量越大,獎金也越多。


    誰會抗拒滾滾而來的鈔票呢。


    礦區的人心情卻心情複雜,一邊在心裏罵著李文軍資本家,吸血鬼,一邊又削尖了腦袋想進去廠裏,可惜李文軍都拒之門外。


    這天王小蘭下了班,見舅舅吳仁新在家裏坐著,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吳仁新來廠裏和家裏找了她好多次,想進廠裏幹活,她不想當麵拒絕,隻能避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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