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親了親懷裏已經昏昏欲睡的點點,伸手摸了一把顧展顏烏黑油亮的馬尾:“我有你啊,還有點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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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他愛的人都還在身邊,別的都不重要。</p>


    顧展顏不太相信他的話,因為太肉麻,太不真實,沒有說服力。</p>


    她轉迴頭去,看著前麵的路。</p>


    李文軍慢悠悠地說:“以後你會發現,打不死的那些挫折最後都會成為你的財富。他們隻是逼我換了個賽道。隻要我有那個能力,有那個毅力,一樣可以跑第一。”</p>


    顧展顏這才笑了,瞥了他一眼:“要是之前,我肯定不相信這是你能說出的話。可是現在我信了。”</p>


    她想說,她很喜歡他說的這些話,淺顯易懂卻很有哲理。讓她聽了,就像跌落深淵的人看見陽光,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p>


    李文軍趁著顧展顏去洗澡的時候,趕緊取了藥油給自己又塗了一次。</p>


    點點早睡熟了,小肚子一鼓一鼓的。</p>


    才不過幾天,她的小臉就圓了一圈。白嫩嫩肉嘟嘟,看起來很好捏的樣子。</p>


    李文軍忍不住朝她的臉伸出手去,卻被旁邊伸出的手“啪”地一下打得縮了迴來。</p>


    “嗷嗚。”李文軍誇張地叫了一聲。</p>


    “小孩子的臉不能捏,不然總流口水。”顧展顏嗔怪地說。</p>


    “我媽的那些迷信的話,你也信。”李文軍有些不屑一顧。</p>


    顧展顏一本正經地說:“不是迷信,那裏有唾液腺。再說你把她捏醒了,等下要哭鬧。”</p>


    她披散著濕漉漉的長頭發,穿著薄薄的綿綢睡衣,那樣子好誘人。</p>


    李文軍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把自己身體裏湧動的獸性壓了下去,趕緊躺到小床上去了。</p>


    顧展顏瞥見了李文軍的異樣,臉早就紅了,忙也躺好背對著他。</p>


    “下一場別這麽拚命了。”李文軍悶聲說。</p>


    顧展顏迴答:“你也是。”</p>


    然後兩個人忍不住一起笑了。</p>


    都結婚兩年了,兩個人竟然才發現彼此有這麽大的一個共同點,是幸運還是無奈呢?</p>


    靜了靜,李文軍忽然又笑得抽抽:“額額額。今天你們打球太好笑了。”</p>


    一堆女人尖叫著扯頭發滿場打滾在地上搶球的場麵真是越想越搞笑。</p>


    顧展顏也忍不住笑了:“我也沒見過這樣的。真的是亂來一氣,像潑婦打群架。”</p>


    李文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說:“我建議你把頭發剪了。”</p>


    顧展顏問:“為什麽?”</p>


    李文軍說:“這一場是沒碰到厲害的。下一場就是半決賽,到時候肯定有人扯你頭發。”</p>


    顧展顏沉默了一會才說:“能剪多短,總不能跟你一樣短吧。隻有你那麽短的頭發才扯不到。”</p>


    李文軍琢磨了一下,迴答:“也是。”</p>


    雖然他不在意。可是這個年代女人沒病沒災地忽然剪個寸頭還是太前衛了一點,一般人接受不了。更別說顧展顏還是老師,要顧及為人師表的形象。</p>


    “明天我要讓你練點別的。”</p>


    “明天再說吧。”顧展顏累得夠嗆,迷迷糊糊地說:“睡吧,現在我們兩個怎麽那麽多話。”</p>


    “是啊,怎麽那麽多。”李文軍嘴裏這麽說,心裏卻甜絲絲的。</p>


    原來這就是夫妻倆個晚上在床上說悄悄話的感覺。</p>


    原來他們兩個不是沒話說,不是沒有共同語言共同愛好,而是相互不了解,感情又沒到而已。</p>


    王小山下午才吃癟,晚上壓根就沒興趣去看女子籃球賽,躺在屋子前的躺椅上抽煙歇涼。</p>


    結果看球賽的人迴來一邊說一邊笑,興奮得不行。</p>


    隱約聽到他們的話裏有“王小蘭輸不起”“軍少好厲害”“一句話就嚇哭了”之類的話,王小山豎起了耳朵。</p>


    然後王小蘭迴來眼睛就又紅又腫,一副剛剛哭過的樣子,王小山立刻在心裏拚湊出了事情的全過程:王小蘭輸了,還被李文軍一句話當場嚇哭了。</p>


    王小山皺眉問:“李文軍那混蛋欺負你了?!”</p>


    王小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用力搖頭:“沒有。不用你管!”</p>


    王小蘭卻越發肯定了,咬牙切齒:“這混小子太狂妄了,完全不把我們家放在眼裏。”</p>


    王小蘭說:“沒有,他沒欺負我。我隻是輸了傷心,不用你管。”開玩笑,王小山再去找李文軍麻煩,李文軍一生氣,把那件事抖摟出來。她就真在礦區過不下去了。</p>


    王小山哪裏是想為王小蘭報仇,純粹是因為下午自己吃了癟這會兒找借口尋李文軍的麻煩。他壓根就不聽王小蘭的擼袖子,拿棍子就要去找李文軍。</p>


    王小蘭見勸不住他,氣得跺著腳尖叫了一聲:“哥,你到底要幹什麽。說了不用你管。把棍子放下。”</p>


    王小山:“讓開,別攔著我。”</p>


    王小蘭隻能衝屋子裏麵叫:“爸,爸,哥又發瘋了,快出來看看。”</p>


    王永青聽見外麵鬧得不成樣子,出來看見這情形,也吼了一聲:“放下棍子,幹什麽?跟個地痞流氓一樣,動不動就抄家夥。”</p>


    王小山見父親出來了,才不情不願扔了棍子。</p>


    王永青淡淡地說:“我知道你下午受了委屈。知道什麽叫臥薪嚐膽嗎?你讓他難受的時候多著呢,慌什麽?”</p>


    王小山見父親這麽說,知道有後話,望著父親。</p>


    王永青說:“以後他就是我們的搖錢樹,關係不能搞太僵。要多給他點甜頭,讓他乖乖為我們掙錢。明白嗎?”</p>


    王小山嘀咕:“我覺得那混蛋小子未必肯聽我們的。”</p>


    王永青冷笑:“他全家生計都在我手上攥著呢。不聽我的,他敢嗎?”</p>


    王小山:“你不是還要給他副廠長嗎?”</p>


    王永青:“給什麽副廠長,一個技術科科長了不得了。到時候辦廠子的經費一下來,人事我說了算。再說他愛人顧展顏有海外關係,連帶他都不幹淨,政治審查這一條就過不了。就算我給他副廠長,上麵也未必肯。”</p>


    王小山高興起來:“還是爸爸厲害。”</p>


    王永青哼了一聲:“你就靜靜等著看我怎麽讓他對我服服帖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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