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玲皺眉:“不辦事就趕緊離開吧,不要耽誤我工作。”


    吳仁新涎著臉笑:“哎呀,別這樣嘛。你看,你是破鞋,我現在也倒黴了。我們剛好湊一對。選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情辦了。”


    秦紅玲氣得渾身打顫,怒吼:“滾。誰要跟你辦什麽齷齪事。”


    吳仁新瞪大了眼睛:“賤貨,破鞋,我不嫌你髒,你倒好意思嫌棄我。我不就是沒了官職,還是比你要清白。你有那個資格嫌棄我嗎?”


    秦紅玲想轉身進去,可是櫃台裏有郵票有錢還有匯款單,她要是進去被人拿走了,又要秦俊生來賠償。


    就猶豫了這麽一下,吳仁新就自顧自打開工作間的擋板進來了。


    吳仁新眼睛色眯眯地打量秦紅玲:“嘖嘖,別說,李文軍還真是有眼光,誰都不偷看,就偷看你,你的屁股肯定又白又大。”


    秦紅玲羞憤到了極點,大罵:“滾出去,來人啊,快來人啊。吳仁新耍流氓了。”


    吳仁新扯著自己的衣服,一臉淫笑:“不用叫了,這個點,沒人路過,再說大家都知道你是破鞋,沒人管的。”


    他捉住秦紅玲的手腕,用臭烘烘的嘴往她臉上拱。


    秦紅玲下意識就抬腿猛地一頂。


    吳仁新疼得立刻彎下腰來。


    他惱羞成怒,直起身對著秦紅玲一巴掌就扇了過來,嘴裏罵著:“你個賤貨,還敢還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秦紅玲嚇得驚叫起來。


    吳仁新卻被人在半空捉住手臂,然後往後一拉,趔趔趄趄仰麵朝天摔得像個翻了蓋的大王八。


    “我擦,誰?”他叫罵著,努力站起來,卻對上了一個鐵塔一樣的身影。


    這個人他認識,孫傑。


    孫傑比吳仁新高出一個半頭,微微彎下腰逼視著吳仁新。


    吳仁新像是被老虎盯上的野狗一樣腿軟,直接又坐在地上。


    “滾。”孫傑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吳仁新的酒也嚇醒了,一身冷汗,忙爬起來往外跑。


    “等等。”孫傑說。


    吳仁新隻能又停下腳步。


    孫傑說:“我要再看到你在這裏出現或者騷擾秦紅玲同誌,我就折斷你那牙簽一樣的老二。”


    吳仁新又羞又憤又怕,哪裏還敢迴嘴,點頭:“不敢了,不敢了。”然後轉身就跑了。


    -----


    孫傑迴頭問秦紅玲:“你還好吧。”


    他比秦紅玲高一屆,其實一直有在關注這個個子高挑皮膚白皙的女生,可是後來出了那件事,秦紅玲就像過街老鼠,總是躲著人。他也不好靠近了。


    秦紅玲低著頭:“沒事,我沒事。謝謝你,還好你來得及時。”


    孫傑想了想又說:“我姐姐也被這個混蛋調戲過,他就是一個人渣,你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想安慰秦紅玲,卻笨嘴笨舌的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秦紅玲苦笑:“沒事,我已經是個破鞋了,他怎麽說,也不會改變這個事了。”


    孫傑急了:“不是,你不是。你千萬不要這麽想,那件事你沒有錯,如果有錯也是李文軍的錯。”


    秦紅玲抬頭認真地看著他。


    孫傑的眼裏隻有急切和真誠,沒有半點戲弄和敷衍的意思。


    秦紅玲望著他的眼睛,說:“謝謝你,你是除了我爸,第一個跟我說這句話的人。”


    ----


    李文軍下午什麽事都沒安排,就等著陶光明來。


    陶光明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輛半新的軍用吉普車,唿嘯而來,停在電子廠外,拉風得很。


    不少人伸頭出來看熱鬧。


    陶光明神氣活現地下車,摘了墨鏡別在胸口的口袋裏,走到另一邊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然後一個穿著的確良長裙、高跟皮鞋,拎著小黑皮包的漂亮姑娘就從上麵下來了。


    維修班那幫糙漢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整個礦區,也就顧展顏能跟這年輕女同誌的顏值比較了。


    不過顧展顏比較清冷,而且是李文軍的愛人,沒人敢靠近。


    這個女同誌可不一樣,看著就很溫柔甜美,打扮還洋氣。


    關鍵披著一頭長發,風一吹長發飄飄,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所有維修班的年輕人都伸長了脖子猛吸鼻子,仿佛能聞到風裏飄來的那個漂亮女人的發香。


    “就是這裏。”有個粗獷的聲音跟那個美女說話。


    所有美好和幻想瞬間破滅。


    大家憤憤瞪著美女身邊上這個穿得人模狗樣,卻看著流裏流氣的男人。


    這臭小子是誰?


    怎麽會有這種豔福,真是讓人恨得牙癢。


    關鍵他還有台車,比礦長的車看著檔次都要高。


    陶光明很受用這種被所有男人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盯著的感覺。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塗了發膠的頭發,一甩頭領著季如詩進去了。


    -----


    李文軍一看到陶光明,差點笑出聲來。


    這家夥,用力過猛了。


    白襯衫和西褲倒還好。


    紅色領帶、發蠟和金絲邊眼鏡就可不必了。


    怎麽看都像是個斯文敗類,而且是漢奸走狗那種。


    季如詩原本有些尷尬和嫌棄陶光明。


    一看到李文軍,那種感覺便不翼而飛,還暗暗紅了臉。


    就算是在市文工團裏,也找不出像李文軍這麽帥、氣質幹淨還有男子氣概的男人。


    一樣是白襯衫,為什麽李文軍穿起來就簡潔大氣。


    不用眼鏡,也一樣睿智沉穩,還沒有那麽怪異。


    季如詩主動朝李文軍伸出手去,微笑打招唿:“李廠長,你好。”


    陶光明心裏頓時酸溜溜。季如詩很少主動跟人握手。他一早起來忙活,開車去接季如詩,季如詩也沒跟他握手。憑什麽一見到李文軍,她就笑得像朵迎春花一樣好看?


    不就是因為李文軍比他長得好看一點點嗎?


    陶光明朝李文軍拚命地使眼色。


    李文軍當沒看見,輕輕握了握季如詩就鬆開:“歡迎,季團長。你不用這麽客氣,就叫我李文軍或者文軍就好。”


    他在心裏暗暗歎氣:他這兄弟,平時挺聰明大氣的,怎麽一見到季如詩,腦子就不好使了呢?如果他連季如詩正常的社交都要吃醋,季如詩不會感動,還會被嚇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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