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羽毛球算是現代都市裏比較簡單且熱門的運動了。


    隨便打打的話,兩個拍子一個球,隨便找一塊空地就能打,但要打到一隻胳膊肩關節磨損,還要打到腕關節磨損並增生的話,一個標準的羽毛球場是必須的。


    而且,與籃球場這種野生屬性較重的球場不一樣,羽毛球場有避風的需求,多是建在場館裏的,這就容易有預約和收費,容易留下手機號和姓名,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羽毛球搭子。


    總得有個人一起打球,才能打出骨質增生來,而這種長期對練的球搭子,失蹤了報警是大概率的。


    江遠也就等了不到半天時間,一名疑似受害人的檔案,就給送了過來。


    “葉錢怡,女,東樺市西後街小學教師,教美術的。日常愛好是羽毛球,在學校參加過羽毛球比賽,得到過季軍。失蹤已有四年零兩個月,截止失蹤時為32歲。”王傳星拿著pad念。


    在場的刑警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名失蹤女性的職業和愛好,都符合江遠的判斷,但這個失蹤時間比死亡時間早很多了。


    若是以正常的案子來判斷的話,要麽是江遠對死亡時間的判斷不準確,要麽,就是葉錢怡失蹤後,短時間內並沒有死亡。


    這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李寧霞了。既然濱水南路公園的屍體不是她,那她的屍體在哪裏?或者說,李寧霞又去了哪裏?


    王傳星接著又道:“葉錢怡是在1月20日失蹤的,當時學校剛剛放假,單位的同事以為葉錢怡是迴老家了,後續聯係不到了,也以為是她老家的通訊或網絡不太好,直到快過年了,葉錢怡的家人聯係不到葉錢怡,才在本地派出所報了警,然後到大年初三,趕到東樺市再次報警。”


    “這都什麽年代了,誰老家的通訊和網絡,能糟糕到讓人失聯?”崔啟山聽不下去了。


    王傳星道:“蒙古。”


    “唔……”崔啟山摸頭。


    王傳星咳咳兩聲,再道:“總之,葉錢怡這邊的調查並不順利,因為失蹤的時間比較久了,她租住的東樺市的房子,附近的監控也不多,最終失蹤的地點也不確定,最後成了積案……我們也通知了東樺市的警方,他們今天應該會趕過來。”


    “東樺市是個三四線城市,房價不貴吧。30多歲的教師,還在租房嗎?”崔啟山疑問。


    王傳星低頭看了兩眼,道:“葉錢怡也是離異,但沒有孩子。離異後,她也沒要房子,分了22萬元的現金,就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住了。”


    “怎麽說?”平時總是被問這句話的柳景輝,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江遠立即轉過頭去,笑了一下,道:“您有想法?”


    柳景輝緩緩點頭:“離婚析產,這是很容易產生極端情緒的事件。”


    “確實。”


    “兩起案子是有聯係,又有一定相似性的……”柳景輝故作沉穩的看向江遠:“有很大可能是連環殺人案啊。”


    此言一出,別說江遠了,蕭思都看了過來:“柳處,我們一般就說係列殺人案。連環殺人什麽的……都是偵探裏才說的。”


    “蕭思!”崔啟山拉住蕭思,低聲道:“你再作死,我就送你去守水庫了!你是不想再要支援了還是怎麽的?”


    “一時嘴快。”蕭思立即向柳景輝道歉:“不好意思啊柳處……”


    柳景輝也懶得理蕭思,擺擺手,隻跟江遠道:“總而言之,串並案吧。”


    “可以。我讚成。”這是應有之義,出於尊重,江遠跟陶鹿確認了一下。


    串並案不僅僅是偵查的問題,還涉及到管轄權的問題。


    普通人對於警察的管轄權往往沒什麽太深刻的概念,甚至會覺得本地案件的警察,專程去外地辦案浪費差旅費,還不如請當地警察出麵雲雲。這方麵,看看遠洋捕撈就能理解一二。在很多時候,管轄權是決定性的。


    當然,本案的管轄權應該是沒有什麽太大的爭議的,就算有,正廣局的競爭力也是全麵碾壓的。陶鹿隻輕輕點頭應承下來。


    接著,江遠問道:“葉錢怡有存款嗎?從失蹤之日起計算,東樺市有下雨嗎?有雨夜嗎?”


    既然是串並案,這些就都是可能的重合點。


    王傳星立即看pad,一會兒道:“葉錢怡有大約22萬元的存款。她最後一次與人聯係後的第四天有下雨,雨夜。”


    “這是兇手的模式?那當時去了哪?”蕭思也是個非常自我的人,根本不因為剛才的小衝突而有絲毫的改變。


    他這兩個問題,此時是無法迴答的。


    崔啟山將之略過,道:“兩筆存款都沒有被動過的話,兇手或許是真的有錢,或者就是極度的小心。這種人,破綻都會少一些。”


    “有錢,或者小心謹慎,本身也是個篩選項。”柳景輝給出一個更好的角度。


    崔啟山苦笑:“從好處想是這樣子。”


    “兩名受害者都有存款,兇手是怎麽挑選受害人的?”柳景輝迅速引導眾人進入思考,並接著問道:“我們之前還說過,第二名受害人,李寧霞的社會關係比較簡單,她是怎麽被兇手盯上的?是有意為之,還是臨時的激情作案?”


    江遠等人一時沒有吭聲,沒有資料支撐的話,這方麵的猜想就太複雜了。


    “會不會是隨機作案?”衛師衎端著一隻咖啡杯,倚靠著窗戶,仿佛校園中的公子哥兒似的,輕啜一口咖啡,道:“兩名受害者之間確實有聯係,但有20多萬的存款,或者有70多萬的存款,有什麽區別?現在誰還沒有幾十萬的存款。離異也太正常了,兇手也許就是想找一名女性,好下手的,然後就選中了這兩位。”


    好幾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柳景輝。


    柳景輝仔細思考後:“雖然有點不食肉糜,但也確實不能說他這個想法是錯的。兩名受害人雖然都有幾十萬元的存款,但兇手既然沒有動這筆錢,那他應該也不需要考慮這方麵的因素。目前來說,兩名受害人的信息都不夠全麵,我建議分成兩隊進行深挖。尤其是葉錢怡的人際關係,要仔細挖掘一下。”


    “還有雨夜。”江遠作為法醫,對此卻是念念不忘,道:“雨夜不殺人,對兇手來說,豈不是太浪費了?雨夜那天,東樺市有別的案子嗎?”


    王傳星立即翻資料,道:“有,有一起兇殺案在雨夜後的第五天發現的,未能偵破。不過,死者為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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