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泉城,天帝廟中。


    金曦皇也正遙望著後輩金皇的魂魄被那‘刀山’幻象鎮壓進入‘刀山地獄’之中的情景,麵上卻並無多少焦急、憤怒之意,有的隻是平靜。


    麵對兒子的詢問,金曦皇轉向他道:“我金氏一脈有何神威、權利,一切神威、權利皆歸於天帝!”


    他說著,轉身向著天帝神像恭敬一禮。


    他的兒子,二代金皇卻顯然對這迴答不滿意,見此也是向著天帝神像一禮,然後繼續道:


    “是,一切神威與權利歸於天帝,但是我金皇一脈乃是天帝的代表!”


    “冒犯金皇就是冒犯天帝!”


    “將一輩金皇的魂魄打入‘刀山地獄’之中,更是嚴重褻瀆天帝的神威與權利。”


    “我等必須出手,讓他們知道冒犯我等之威、褻瀆天帝神威的後果!”


    金曦皇聞言看向他,搖了搖頭,平靜的麵上顯出失望之色,道:“看來,這些年的養尊處於,身處權利之巔,是真的將你們養的自大無知了!”


    “你尚且如此,可以想見後輩那些金皇該是何等模樣。”


    “唉……”


    “父皇,你什麽意思?”二代金皇有些莫名問道。


    金曦皇則是再次看向天帝像,沉聲道:“天帝就是天帝,是所有一切的創始者、統治者,是我們所追隨的神!”


    “所有的卷族,包括我們金皇一脈,都隻是天帝的子民,從來沒有誰能夠代表天帝!”


    “天帝教教宗不行,我不行,金皇一脈更不行。”


    “怎麽可能!”二代金皇麵色陡變道:“您就是天帝的代表!”


    “您一出生就有著異象,您代表天帝統一卷族,改革宗教、政治、經濟、軍事,建立金國,製定法典等等……”


    “您就是天帝的代表!”


    “您傳下的金皇一脈,自然也就是天帝的代表。”


    金曦皇卻是搖了搖頭,道:“這隻是當初改革、立國之時的一種說法罷了,宣傳久了,就連你們自己都堅信不疑了?”


    “事實上,至今為止,我都未曾見過天帝一麵,隻幾次感應到他的存在。能夠知道,天帝對於我所做之事的支持,所以才能那樣順利的完成。”


    “或許,過去數千年,天命的確在我金氏一脈!”


    “但如今,顯然是天命已經改易了。”


    “什麽意思?”二代金皇麵上顯出幾分驚恐之色,似是已經想到什麽,卻不願承認。


    金曦皇搖頭歎息道:“天帝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整個天地都在其掌握之中。”


    “若是沒有天帝的允許,誰又能將一位金皇的魂魄打入‘刀山地獄’之中呢?”


    “而這事既然真的發生了,那就說明這是天帝所允許、支持的。”


    “說明,天命已經不在我們金氏一脈身上,而是轉到了那睚眥刀客身上了。”


    金曦皇說著,又看向‘刀山地獄’的方向,沉聲道:“這能夠顯化‘刀山’刀勢的睚眥卷族刀客,其出身、來曆,應該是與當初‘刀山地獄’的異動有關。”


    “當時,我以為是有什麽外敵入侵,或是我當初打入地獄之中的魔魂產生意外變故,所以讓你們想辦法通知了後輩子孫小心。”


    “結果,這一千多年來,後輩金皇卻都是將目標放在打壓各脈卷族身上。”


    “這些年中,無論是進入冥界的英魂,還是被打入地獄的‘罪魂’數量都是不斷增長。”


    “可惜想見,如今金國之中,各脈卷族對於我們金氏一脈必然早已是離心離德,甚至是仇恨入骨。”


    “而即無各脈卷族的支持,天命又豈會繼續在我金氏一脈身上呢?”


    “其實,數百年前我就該明白了,當初‘刀山地獄’的異象,並非是什麽意外、或者變故,而是天命改易的開始。”


    “那是新的天命誕生在那裏的異象。”


    “不可能!這不可能……”二代金皇猶自不敢相信,連聲道:“天命怎會改易?”


    “天帝豈會拋棄我們!”


    他說著,麵向天帝神像直接跪下,不斷叩拜,似是在祈求著天帝不要拋棄他們,祈求著天命迴歸。


    金曦皇卻是搖頭,道:“非是天帝拋棄了我們,是金氏後輩拋棄了天帝!才當有此‘天命改易’!”


    酆泉冥界之中,金曦皇與兒子尚在交談之時。


    星辰之上,龍首山聖地廣場,新老金皇交接的儀式上。


    眼見著老金皇被那刀光斬殺,就連魂魄都沒有放過,竟是被其打入‘刀山地獄’之中,頓時間在整個祭祀場內外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大膽刺客,竟敢以妖術害人!”


    新任金皇最先被襲擊,靠著傳承的‘金印’方才護住自身,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其反應過來時,便已經見到了自己的父皇被那刺客刀光斬殺,魂魄打入‘刀山地獄’的異象,當即高舉‘金印’,揚聲怒喝下令:


    “所有將士聽令,給我拿下他!”


    匆忙間的下令,還不忘將對方的手段說成是‘妖術’,以緩解自家父皇魂魄被打入‘刀山地獄’異象造成的影響。


    同時,他高舉的‘金印’也被催動,一道金光從中射出,直接轟向那斬殺自己父皇之後,從刀光之中顯露而出的睚眥卷族刺客。


    那刺客此時正卷起又一道刀光,向著空中跌落的‘陣盤’席卷而去,企圖奪取‘陣盤’。


    這‘陣盤’正是方才老金皇所用,是金皇一脈世代傳承,用來控製經過之中大陣的關鍵器具。


    有此‘陣盤’在手,金皇就能調動籠罩整個經過、各血脈卷族的大陣之力,無論是鎮壓、還是殺戮,無疑都是少有抵抗者。


    而這也是一直以來,金國之中各血脈卷族之中雖然早已是暗潮洶湧,卻始終不能爆發的重要原因之一。


    金皇掌控大陣,就沒有哪一脈卷族能夠反抗得了。


    出手的睚眥卷族刀客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斬殺了老金皇,將其魂魄打入‘刀山地獄’之後,便立刻出手搶奪這‘陣盤’。


    隻是,新任金皇的‘金印’攻擊來的太快,四周包圍上來的經過兵將也是出手太快,直接將他席卷而起的刀光轟碎,根本搶不到墜落的‘陣盤’。


    眼見著新任金皇手上‘金印’又射出一道金光,直接射向‘陣盤’,睚眥刀客也別無選擇,再次出手、一刀斬下,斬破射來的金光,同時斬在那‘陣盤’之上,將‘陣盤’直接斬向天帝廟的方向。


    場中生亂之時,天帝教的教宗就已經帶人退守天帝廟,此時眼見著‘陣盤’飛來,他似是感應到什麽,麵色微動,直接揚手將這‘陣盤’接下、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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