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佳收下顧火這個徒弟後,便沒讓顧火迴過家,顧火表麵上很乖,心裏到底掛念顧木和顧土,想要趁晚上偷偷迴去看看,誰知她住的山洞每到晚上就出不去了,白天她又不敢走。


    直到一個月前,顧火成功進階煉氣六階,潁佳才不再限製她的自由,但有一個條件,顧火迴家可以,必須在不驚動顧木和顧土的情況下。


    迴家的結果,令顧火很傷心。


    家中哪還有臥床不起的顧土,也不見了癡癡呆呆的顧木,顧火看到的,是活蹦亂跳的顧土,和巧嘴如簧的顧木,兩人邊嗑著顧火托人送迴來的火靈丹,邊商量著通過顧火抱潁佳的大腿。


    顧火這才意識到,過去幾年,她的師姐師妹一直在騙她,師傅不準她迴家,是不想她再被騙下去。


    當顧火實在忍不住露麵時,顧木和顧土立馬變迴她離家前的模樣,一個表情木訥,一個就地倒下,祈求顧火不要不管她們。


    顧火當時什麽話都沒說,扭頭就走,從那之後再也沒有迴去過,顧土來潁家找過她幾次,她都沒有露麵,專心跟著師兄們一塊修煉。


    原本顧火隻是以為,顧木和顧土隻為偷懶,才騙了她,就在昨天晚上,十二生肖中的十一隻,每隻都給了她一塊影石,她才知道,她差點因黑火屬性而被賣給段家。


    要賣她的,竟然是她辛辛苦苦照看了幾年的師姐妹。


    這令她更加傷心,她的黑火,在過去幾年裏,可是保住了那兩人的性命呀。


    如果她真的被賣進段家,以她的修為,本命黑火被奪走,她可能連命都沒了。


    盡管這樣,念及畢竟是自己的師姐妹,顧火還是沒拿顧木和顧土怎麽樣,沒想到,這兩人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當著眾人麵,惺惺作態顯示對她的依戀。


    惡心,這是顧火此時的感受。


    不管顧土如何想要對顧火眉目傳情,潁五晶隻管把測試結果冷冰冰地砸下來:“顧土,衰土屬性。”


    “怎麽可能!”顧土尖叫,“我明明是厚土之心,土屬性最高精髓,怎麽可能是衰土,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有什麽資格這麽說我。”


    話音未落,便一口鮮血吐出,人人事不省。


    潁五晶不用做什麽,隻釋放築基後期巔峰的威壓,就足以廢了顧土。


    經過煉靈的潁五晶,被抽去了以前所有的思想感情,不管是屬於傅若曦的思想感情,還是屬於被她吸收的傅浩然和傅若至的,就是屬於穿山甲自己的思想感情,通通都沒有了。


    今日的潁五晶,如同初生嬰兒一樣,除了隻聽潁佳一個人的指令外,其他一切行事全靠本能。


    顧土這樣的指責,她雖不知什麽意思,還是本能地感覺不喜,威壓是隨著她的怒意發出的,並非她有意。


    潁佳沒有阻止潁五晶,潁五晶是她的人,所作所為就代表她這個大巫的意向,有膽子違逆大巫的,就要做好承受後果的準備。


    狼毫示意靈劍鳴把顧土提溜開,潁五晶拿起玉牌,喊了下一個人的名字,冰冷的聲音,使得被喊到名字的顧木,下意識打了一個寒戰。


    有了顧土這個前例,靈獸們不敢大意,各個板著臉,隨時準備出手,靈劍鳴更是體型長大了好幾倍。


    顧木戰戰兢兢跟著靈劍鳴來到潁五晶跟前,潁五晶冰冷的聲音砸下來:“顧木,衰敗之木。”


    “謝謝前輩。”顧木給潁五晶施禮,心下揪痛。


    當年在穿山甲處僥幸逃了一命,她就明白自己完了,後來被寵愛自己的師傅放棄,她更是連門都不再出,神情恍惚,真跟傻了一樣。


    巫雪降臨,每個人都麵臨生存危機,她不得不振作起來,結果發現,顧火照顧她已經上了癮,而且傻到燃燒生命本源,用黑火融化巫雪給她做靈氣罩。


    於是她毫不客氣地繼續裝傻,並趁著顧火外出時,利用靈氣罩修煉。


    她的真氣積累早已達到煉氣六階的條件,因為欺騙顧火的原因,心境不穩,幾次衝關都不成功。


    如今被潁五晶明明白白說出她的衰敗之象,心下倒是鬆了一口氣,給潁五晶這一施禮,也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感激什麽,她說不清道不明,總之就是心境平和許多。


    一隻小刺蝟把屬性牌遞給她,聲音和她的主人一樣冰冷:“衰敗之木,木屬性之最底層,不管你怎麽努力,你能做到的,也隻是保命,想要進一步,隻能是做夢!”


    “顧水!”顧木軟倒在地,對著小刺蝟磕頭,“對不起,顧水,當年是我鬼迷心竅,害了你和大師姐她們,你要懲罰我,我毫無怨言。”


    小刺蝟雖是獸形,可那說話的聲音,和尖酸刻薄的語氣,她想不把小刺蝟當成顧水都難。


    離開了青笛的顧水,沒有青笛聚靈陣的滋養,在巫靈境惡略環境下,修為倒退地厲害,比潁佳在顧家打雜時還不如,隻有煉氣一階,如果再倒退的話,就隻能是隻普通野獸了。


    顧水的修為為什麽會倒退,顧木心知肚明,顧水是幾個師姐妹裏,第一個被傅若曦奪去屬性精髓的人。


    沒有了水之晶的顧水,在師傅顧映華眼裏,什麽都不是,當年大巫帶隊外出曆練,根本沒有問起顧水,顧金和顧火,倒是提起找一找顧火,得到的是顧映華一句:不必了。


    再後來,留下的三姐妹自己生活都艱難,也就沒人再提起顧水。


    顧火聽到顧木這一聲喊,也朝這邊看來,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小刺蝟說人話。


    她沒想到,沒有了消息的三師姐,竟然就是天天見麵的小刺蝟,心中更是百味雜陳。


    青笛靈獸給巫修做陪練的日子,顧木和顧土沒有去過試煉場,顧火去的時候屈指可數,顧水就在巫靈境,師姐們竟然沒有見過顧水一次麵。


    小刺蝟不屑道:“你和顧木搶在最前麵報名接受測試,不就是想吸收大巫的眼球,要大巫看在顧火的麵子上,也收下你兩個嗎,這個夢你們就不要做了,你也不用和我攀交情,我也不會幫你。”


    甩下一通話,小刺蝟扭身迴到潁五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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