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聲音長長歎息一聲,沒再接續這個話題。


    轉而問潁佳:“你要對青笛和空間煉靈,該不會要閉關吧,那我的十八灣的水怎麽辦,不能間斷呀,每天都要新鮮的水,否則前功盡棄,也可惜了你前麵給我送的那麽多水。”


    潁佳道:“煉靈和閉關並不矛盾,您不用擔心我斷了提供你十八灣的水。”


    舊話重提:“我為您提供了這麽久的十八灣的水,您還不讓我知道該怎麽稱呼您嗎,說不過去吧!”


    “稱呼而已,不用糾結。”聲音顯然沒打算告訴潁佳它的真實身份。


    “那好啊,十八灣的水而已,不用糾結新舊。”潁佳反將聲音的軍。


    隻要她不在空間內,她的所作所為,聲音的主人能夠知曉,聲音提出每天都要十八灣新鮮的水,顯然已明白她要幹什麽,目的也很明確——阻止她進空間閉關,阻止她先變強。


    那聲音又是一聲長歎:“那你就叫我一聲老祖好了,不是相傳你身後有個隱世大家族嗎,就把這事坐實了。”


    “哈,你倒會占我便宜。”潁佳冷笑。


    聲音道:“你是侯鵬飛的徒弟,而侯鵬飛是我的家人,你稱呼我一聲老祖,並不吃虧,也合情合理。”


    “這麽說,你進入我的識海是早有預謀了,你左右了我的識海,要不怎麽這麽巧,我就偏偏來到了符靈劍宗,還成了美髯大叔的徒弟?”


    “以你的身份來曆,哪個接觸你的人沒有預謀?”


    “我小的時候,火靈師叔曾進入我的識海,她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你說火靈那個小丫頭呀,自那次之後,我就再沒見過她。”


    “火靈師叔也是你的家人嗎?”


    “我喜歡收養靈獸,她曾經是其中之一。”


    “那麽,我的爹爹呢,和你又是什麽關係?”


    “你說潁紹澤?我倒是想和他有關係呢,可惜他不搭理我。”


    “也就是說,你認得我爹爹?”


    “沒錯,因為我的原因,他和侯鵬飛互相看不順眼。”


    “火靈師叔和綠麟師伯都是我爹爹的靈寵,火靈師叔曾是你收養的靈獸,那麽綠麟師伯呢,是不是也曾是你收養的靈寵,還有青笛內原先爹爹的那些靈獸呢,是不是也和你脫不了關係?”


    “綠麟是神獸,我哪有資格收養他,你爹爹的其他靈獸,我也曾經收養過一些,不過我沒有你爹爹的獸緣好,他們最終還是背叛了我。”


    “你不如直接說我爹爹搶了你的靈獸。”


    “你是他的寶貝女兒,你都這麽說了,我自然沒有異議。”


    “美髯大叔沒有提起過你,爹爹也沒有提起過你,火靈師叔隻說是友非敵,也沒有提起過你,你所說的這些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而已。”


    “是你自己要糾結對我的稱呼,可不是我的本意。”


    “你既然承認進入我的識海是早有預謀,我問你有什麽預謀,你應該不會告訴我,那你說說黑鑰器靈的事,顏氺都知道送我元嬰作為房租,你也不能白霸占我的識海這麽久。”


    “我確實不會告訴你我的預謀,但我也不能破壞現有平衡,告訴你有關黑鑰器靈的事。”


    “也就是說,目前為止,想要得到黑鑰器靈的人,彼此間有個平衡,誰也不會讓我了解黑鑰器靈更多的事,當我強大到足夠你們用來得到上古傳承,這種平衡才會打破,誰能得到我,那就要看誰先下手了。”


    “先下手沒用,要先得到才行,遺府迷宮的主人倒是先下手了,不也沒有得到你?”


    “你知道遺府迷宮的主人?”


    “她也是個萬年魂靈,曾經是暗夜宗掌管黑鑰的青令使,隻可惜把你弄丟了,被她奪舍的人在與她爭奪肉體時自毀,還把她鎖在了醜陋的肉體裏。”


    “爹爹說,我娘親也是暗夜宗掌管黑鑰的青令使,她們之間不會有什麽關聯吧?”


    “當然有關聯,暗夜宗八大令使中,唯有青令使是女修,女修表麵看似柔弱,真正陰狠起來,比男修狠了何止千百倍。”


    “你在暗指我娘親嗎?”


    “我說的是女修,你想要延伸出什麽,那是你的事。”


    “說說其他令使吧,我娘親被抓那晚,有黑白兩個令使來我家呢,可惜看不清長相。”


    “暗夜宗萬年前就滅門了,如今的那些什麽令使,都是些新人,不成氣候,我也不了解。”


    “我有幾隻萬年魂靈,都說不記得它們自己是誰,是個什麽物種,從哪裏來,那麽你呢,該不會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是什麽物種,從哪裏來吧?”


    “哈哈哈哈,你繞來繞去,無非是想套我的話,知道我的底細,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是你的老祖。”


    “哈哈,你是不是我的老祖,等美髯大叔回來,我自然弄得明白,不過,不管你是誰,我可以確認一點,你也是萬年魂靈其中之一。”


    潁佳的識海陷入沉寂。


    “不吭聲了,那就是被我說中了!”潁佳哈哈笑,“其實我是瞎蒙的,你別這麽容易中招呀!”


    潁佳告別費峰主,帶著雷鐵和雷壁,踩著青蛟飛向獸峰。


    雷鐵和雷壁的靈智還沒有恢複,若是契約靈獸,全靠本能,而不帶有任何目的性,這樣挑選的靈獸是最契合的。


    既然已開了契約獸峰靈獸的先例,潁佳自然不會隻便宜別人,她還打算讓徒弟也挑選契約靈獸呢。


    別人一生隻能契約一隻靈獸,她是誰,她可是禦獸傳人,想讓自己的人多幾隻契約靈獸,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青蛟用它和潁佳的特殊感應,傳達它的擔憂:“你不該這麽早揭穿他,一旦他狗急跳牆,等不到你強大起來呢,他可以隨意進出你的識海,說不定隨時可以控製你。”


    潁佳和那聲音之間的談話,雖是在識海內,並沒有說出口,但青蛟和潁佳向來心意相通,青蛟雖沒有進入潁佳識海,靠感應也能知道潁佳說了些什麽。


    而潁佳和青蛟之間這種特殊感應方式,無論多麽強大的神識,也摻和不進來,所以不怕被誰偷聽了去。


    潁佳在和聲音談話時,就接通了和青蛟之間的感應。


    “狗急跳牆?這想法他興許有,不過目前他沒有這個能力,”潁佳很有把握,“否則他不會放任我被別人覬覦,說什麽不能破壞現有平衡,這話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那你以後還提供他十八灣的水嗎?”這也是青蛟擔心的。


    提供的話,明擺著是給自己挖坑,不提供的話,就斷了火玉臥底的機會。


    “當然要提供,”潁佳輕笑,“以後就讓顧火去取水,她可是得了我親傳的煉靈功法呢。”


    顧火在取水時做個手腳什麽的,那聲音可就無從知道了,潁佳通過識海將十八灣的水給那聲音時,會自動將水再煉靈一次,完全掩蓋顧火的氣息。


    青蛟會意,載著潁佳加速飛回獸峰,剛好趕上看好戲。


    “喲,莫峰主,杜長老,您二位可真會玩。”看著莫儒和杜覺在籬笆牆光幕內急得亂串,潁佳樂嗬。


    如今的青岡木籬笆牆,雖說還沒有長成參天大樹,卻也已經枝葉繁茂,所能形成的光幕寬度,遠不是當初剛插進去的青岡木劍所能比,別說鎖兩個人,鎖兩隻巨獸都綽綽有餘。


    杜覺氣急敗壞:“葛凱倪,趕緊放我和莫峰主出去,宗門守則可不是用來做擺設的,以下犯上的罪名一旦坐實,就是侯峰主也救不了你。”


    “哦?”潁佳樂了,“杜長老,莫說我們獸峰的人沒有宗門契約,即便是有宗門契約,我可是剛從外麵回來,發生了什麽事我都不知道,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我扣個帽子,宗門守則好像也不允許上位者隨便冤枉人吧。”


    杜覺怒吼:“獸峰你做主,不找你找誰?”


    “獸峰我做主?”潁佳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是欺負我年紀小不懂規矩呢,還是你自己年齡大了連尊卑都忘了,我們峰頭有峰主,有長老,什麽時候輪得到小煉氣做主了?”


    “請問,”潁佳逼近光幕,“是您給我發放的授權令牌,還是宗主大人有特令,或者你狐假虎威慣了,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


    “尖牙利嘴!”莫儒冷哼,“你不要太張狂,侯峰主如今可是不在宗門內,我要是把你處決了,他回來也不能怎麽樣。”


    “那您就好好想想要怎麽處決我吧,我有事先去忙了。”潁佳帶著雷鐵雷壁進了獸峰,吩咐兄弟倆去和靈獸玩,自己飛往峰頂的修煉室。


    莫儒的聲音追隨而來:“葛凱倪,你立即解除獸峰弟子和靈獸的契約,沒有宗主特批,私自和靈獸契約,以背叛宗門罪論處!”


    潁佳頭都沒回,朝身後擺擺手:“知道了,謝謝莫峰主告知。”


    宗主都沒有了,還特批個屁,你以為你是宗主首徒,我就怕了你呀,你先出了光幕再說。


    盤長老滿臉興奮地領著一隻爆火獸迎上來:“葛師妹,孩子們都有了自己的靈獸,該輪到我了吧。”


    潁佳使勁仰頭,脖子彎得都快成直角了,才勉強看到爆火獸的頭。


    她問盤長老:“這家夥這麽高大威猛,你確定駕馭得了它?”


    “不是駕馭,”盤長老解釋,“我和它結同心契,不是主仆,是夥伴。”


    “對,是夥伴。”爆火獸低頭,盡量用很輕的聲音說話。


    盡管它已經如此小心了,要不是它自己眼明手快,說話產生的氣流還是差點把潁佳吹走。


    “得,你二位好自為之吧。”潁佳哭笑不得。


    先用定身符把自己和盤長老定住,再盡量快地給爆火獸和盤長老締結了同心契。


    不快不行呀,定身符是有時效的。


    爆火獸修為是四階三層,盤長老已築基中期,這倆結契需要的時間較長,而爆火獸的功法是刮風,若是契約還沒完成,定身符時效已過,爆火獸呼口氣就不知道把她吹哪去了。


    其實,爆火獸這名字聽著嚇人,個頭也能蒙人,它性情卻很溫和,還挺善解人意,和有著滿肚子坑人主意的盤長老,倒是蠻互補的。


    契約完成,潁佳收了一大票願力,趕緊拉著盤長老閃身進了修煉室,苦笑:“盤師兄,我還是現在就給你淬第三次劍吧,加入定身元素,以免你被自己夥伴吹跑了。”


    “不怕,”盤長老拿出一根雪白的絨毛給潁佳看,“爆火獸一直由我負責照看,這是爆火獸給我的定身絨毛,取於爆火獸自己身上,有了它,我想讓它吹走就吹走,不想讓它吹走,任它對我功法全開,我自巍然不動。”


    “這樣就太好了,”潁佳鬆口氣,問起光幕裏鎖著的那兩位,“誰幹的?”


    “你家裏人幹的啊,”盤長老覺得潁佳這問題問的怪異,“難道不是你授意的?”


    “我家裏人?”潁佳放開識海四顧,立馬明白了盤長老的意思。


    可不就是她家裏人嗎,琳琅和謝黃在禁閉室,兩人戴著麵具,朱楊站在禁閉室外,也戴著麵具。


    琳琅教趙瑤光怎麽用冰雪雷電打得人死去活來,還不受一點傷,謝黃教外門弟子怎麽把雷電引回到趙瑤光身上,禁閉室內陣陣鬼哭狼嚎。


    莫寒也在禁閉室內,跟個提線木偶一樣,被謝黃提溜過來提溜過去,極為狼狽。


    今天本該去大看場觀摩的內門弟子,一個個都在禁閉室門外圍觀,還不時請教朱楊些問題,有關修煉上的問題,朱楊有問必答,其他問題,一概繞過去。


    潁佳問盤長老:“他們三個什麽時候來的?”


    作為琳琅和謝黃的主人,朱楊的師傅,她竟然沒有絲毫感覺到三者的到來。


    “不是三個,是十個,飛雕前輩運進來的,其他人見你沒在,纏著飛雕前輩帶他們出去玩了。”盤長老好生羨慕,“除了自稱是你徒弟的那位築基,其他人清一色金丹,如此高水平的修為,難怪於長老甘願做你的門人。”


    潁佳立即做出苦瓜臉:“你以為他們來有什麽好事,除了闖禍,啥都不會幹,要不老祖也不會帶著家族隱世,這下可真有得煩了。”


    這事怎麽就這麽趕巧呢,識海裏那位才提起她的所謂身後隱世家族,她的家裏人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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