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靈可以帶教巫女,年資老的巫女可以帶教年輕的巫女,妻子做為堂堂大巫,卻沒有這個資格,除非她帶教的巫女願意放棄競爭大巫。


    那麽,讓葛凱倪放棄競爭巫女怎麽樣,林逸沁腦子裏忽然冒出這個想法,嚇了自己一跳。


    許彩霓離開後,葛凱倪無事可做,百無聊賴的她,鑽迴被窩。


    有了棉衣保暖,這次她沒有將頭蒙進被子裏,還不時掀開被子看看自己的新棉衣,嘿嘿傻笑幾聲,她終於有了新衣服穿。


    摸摸肚子,沒有饑餓的感覺。


    有衣服穿,不餓肚子,她覺著很滿足,在被窩裏翻來覆去,左滾右滾,最後折騰累了,什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許博弈進來時她還在睡。


    “真是個小懶豬,好像要把以前欠的覺都要補迴來一樣,這麽能睡。”許博弈嗬嗬笑。


    離雪封巫靈境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雖說雪還沒有完全融化,可洞口的雪少了許多,巫靈境內恢複了以往的井然有序,被桎梏的功法修為也已能使得出來。


    許博弈是來給葛凱倪送背包的,是他三歲那年用的,很小,很精致,也是許彩霓一針一線縫製的,沒有多大用處,隻是做為裝飾掛在身上好玩。


    發生護靈珠遭搶的事後,他再沒有用過這個小背包,他下決心要變強大,不能讓外人看見他玩小孩子的幼稚玩意,但小時候用的東西並沒有扔,而是收在了空間裏。


    許彩霓養足精神忙著收拾內奸,林逸沁幫不上忙,跑去跟兩個多月沒看見的許博弈玩,父子兩個比試劍法是免不了。


    收功後,林逸沁說起了布袋功的事,許博弈就從空間裏翻出了這個小小的背包。


    葛凱倪還不滿七歲,而且比同齡人個頭要小,背這麽個小巧的背包很合適,不會引起別人特備注意,也不會讓別人無端對她產生戒備。


    隨著她功法的精進,背包就可以隨意變化大小和形狀,那時她隨便將背包變成什麽都行,手帕、荷包、發帶、衣服,怎麽方便怎麽來。


    就像許彩霓的彩帶,不用時,誰也不知它在哪裏,使用時,可以隨便是什麽。


    許博弈還給小背包起了個名字:恣意。


    當他興奮地來到潔靈洞,看見葛凱倪睡得那叫個香,他沒有打擾葛凱倪,重新在洞口布好結界就迴去了。


    第二天來葛凱倪睡著。


    第三天來葛凱倪還睡著。


    今天已是第十天了,葛凱倪還沒有要醒的意思。


    許博弈的手搭在葛凱倪手腕,再次給葛凱倪看脈,對纏在胳膊上的雪皇做鬼臉:“恐怕還得些日子才能跟她玩。”


    葛凱倪身上的棉衣,是許彩霓抽取護靈珠內的靈力幻化而成,本來隻是為葛凱倪保暖,誰知歪打正著,同時幫忙消化著她體內的血杞。


    半個月過去,葛凱倪身上的棉衣變薄了些,血杞轉化為葛凱倪本身功力的速度,也比正常速度快了三倍。


    因轉化速度太快,葛凱倪消耗自身精力超支,這才一直昏睡不醒。


    雪皇吐著信子從許博弈胳膊上下來,爬向洞外,它對葛凱倪沒興趣好不好,才不跟她玩。


    許博弈給葛凱倪蓋好被子,隨後也出了潔靈洞,碰到路過的金生。


    “金生叔,怎麽樣?”許博弈看看金生身後兩個巫第抬著的一具繃直硬挺的屍體。


    “唉,又找著三個,大巫吩咐將他們丟進碎靈洞。”金生朝許博弈擺擺手,沒做停留。


    碎靈洞,是專門處理巫仆屍體的地方,體內靈力被粉碎打散,巫仆想要轉生都不可能。


    死去的巫仆並不一定是內奸,但絕對已心存歹念,若是心思純正,哪怕是被巫雪禁錮了功法修為,也不會被巫雪的寒氣凍死,最多是像普通人一樣得場感冒。


    林逸沁陪著許彩霓朝潔靈洞走來,許博弈迎上前。


    “葛凱倪還沒醒?”許彩霓牽起許博弈的手。


    要是在普通人家,十四歲的少年和許彩霓的個頭已差不多,可許博弈還是五六歲小孩子的個頭,許彩霓這樣牽著她的手,一點也不違和。


    自三歲那年許博弈被襲,他就再不允許爹娘拿他當小孩子,許彩霓和林逸沁也再沒有以這種方式牽過他的手。


    如今離許博弈離開巫靈境的日子越來越近,許彩霓這段時間總想起許博弈小時候的事,她不由自主就以這種方式牽起許博弈的手,許博弈也沒有抗拒。


    “是,估計還得些日子。”許博弈跟著許彩霓的步子走。


    問許彩霓:“葛小四還沒有找到嗎?”


    許彩霓眼眸縮了縮:“葛小四在傅府呆的好好的,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傅府。”


    葛凱倪丟失,傅府到處找,引起哄搶靈女的熱潮,也引起了巫靈府的注意。


    大巫所點靈女,巫靈府都有記錄,葛凱倪這個靈女明顯沒有記錄在冊,巫靈派人調查的同時,也發訊息向許彩霓稟報這事,許彩霓指示,看著就是。


    巫靈明白,許彩霓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也就由著那些人家鬧騰。


    可接下來一件事,巫靈就不得不過問了。


    葛凱倪丟失的消息走漏,有人開始和傅府搶起靈女來,不管靈女找不找得迴來,先打壓了對方再說,同時各自派出自己的人手搜尋葛凱倪的下落。


    開始是一家,然後是兩家,後來越來越多,就連離黃彌鎮千裏之外的人都得到了消息,爭相跑來加入競爭,小小的黃彌鎮立時熱鬧起來。


    被傅府雪藏的葛家人也被那些人扒拉了出來,給予各種好處要她們幫忙找葛凱倪。


    葛家從房無一間,地無一畝的破落戶,幾天之間便晉升為在黃彌鎮還算數得上的地主,不過離供養得起一個靈女還差十萬八千裏。


    那些人又不是傻子,給錢給地讓葛家供養得起靈女,哪還有他們自己什麽事。


    這個時候的柳氏那叫個後悔呀,心痛肝痛渾身酸痛,要是早知道葛凱倪有這麽大用處,她就該好好打算,不該隻盯著傅府一家的好處。


    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說不準葛凱倪早在哪兒凍死或餓死了,還是想想能不能得到其他好處吧。


    她想起了葛大姐,為能討好葛大姐,葛凱倪可是不止一次給葛大姐吃過果子,那果子可是許博弈給葛凱倪的,是巫靈鏡內的果子。


    不管那是什麽果子,反正隻要是巫靈境內的東西,一定都是好東西,柳氏便對外宣傳,葛大姐吃過福果,誰娶了葛大姐,保準旺夫旺宅,福壽無限。


    消息一放出去,還真有不少人上門提親,還有上趕著要倒插門的。


    其中就有柳氏以前連話都說不上的富戶,雖說那幾家要麽是為庶子提親,要麽是為落魄旁枝提親,柳氏還是覺得很有麵子。


    不過她也沒高興多久。


    福果出自巫靈鏡,分不同品質,不同階層的巫第所製福果品質不同,最下品由最低階巫第製成,最上品自然由巫第總管製成,大巫親自製的福果,一般人是享用不到的。


    不管是什麽品階的福果,都是由大巫頒令賞賜,普通民眾不懂內情,以為隻要是福果,就都是大巫所製。


    每一枚福果都有細致的記錄,進入民間後更是嚴格追蹤福果的去向,而柳氏所說葛大姐吃過的福果,記錄冊上並沒有,很快就有巫靈派人上門來調查。


    來者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主治這一帶民間疾病的巫醫身邊的小僮的小廝,女的是伺候巫靈府內巫女的女仆身邊的小丫頭。


    傅府有子弟在巫官手下供職,黃彌鎮的鎮長就是傅大老爺,福果的事可不是小事,需要通過官府,小廝和小丫頭先找到了傅大老爺。


    原本傅大老爺想親自陪著兩人去葛家,兩人卻點名要葛小四一個人陪著就行。


    聽完葛小四的介紹,柳氏的腦子饒了半天才算搞明白,合著這兩人都隻是下人而已。


    巫醫身邊的小僮,是還未出師的小巫醫,他的小廝相當於有錢人家的少爺的跟班。


    巫靈府的巫女是專門伺候巫靈的,而巫女也有自己的婢子,婢子管著更低層的小丫頭。


    這小廝小丫頭的,都是巫靈府在民間采買的下人,以葛家如今的財力,什麽小廝小丫頭的也都配置齊了,柳氏心裏自然看不上來者,連同葛小四一起都不帶搭理的。


    葛小四再次強調:“娘,這二位是巫醫府和巫靈府的人。”


    她是在暗示柳氏,這二位的地位雖低,卻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廝和小丫頭可比的,就是民間在巫醫手下有官職的人,見了人家也要客氣三分呢。


    柳氏的麵色總算好了點,但也沒有多餘的客氣話,直接問:“你二位有什麽事?”


    小丫頭先開口:“聽說你家大小姐服用過福果,我家主子讓我來看看嘉獎令。”


    “嘉獎令?”柳氏愣住。


    她根本就沒見過福果,哪裏知道什麽嘉獎令。


    小丫頭耐心給柳氏解釋:“大巫賞賜福果,每一枚福果都附有嘉獎令。”


    柳氏強辯:“福果是我家靈女給她大姐的,我沒看見你說的那個嘉獎令,我不識字,就是見了嘉獎令,也分辨不出是嘉獎令還是普通的紙。”


    小丫頭也不在意,笑道:“既然沒有嘉獎令,那就請葛大小姐出來見一麵。”


    嘉獎令並不是紙張,而是一枚符印,自動在被頒賜者家裏隱藏,用得著時,隻要食用了福果的人發出指令,符印便出現。


    而且,哪怕葛凱倪真是靈女,也沒有由她送給葛大姐福果的道理,她還沒有經曆過集訓,更沒進巫靈境試煉過,還不算真正巫界的人,頒賜福果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事。


    小丫頭已經斷定柳氏在撒謊,叫葛大姐見麵,也是做最後的確認。


    柳氏神情倨傲:“既然你也說是葛大小姐,哪裏是你個小丫頭想見就見的。”


    小丫頭垂眸退後,好似真的為自己的逾越而惶恐。


    柳氏冷哼,巫靈府的人又怎麽樣,還不是一樣得遵守尊卑規矩。


    葛小四看得著急,給小丫頭賠笑:“你別跟我娘一般見識,我這就去叫我大姐出來。”


    “小四,”柳氏氣得喝斥,“你是靈女的姐姐,堂堂葛家四小姐,怎麽能對一個小丫頭這麽客氣,真是丟人不知深淺。”


    忽然她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來。


    這壓力是小廝釋放出來的。


    被柳氏冷待,小廝心裏早已憋了一肚子氣,現在柳氏又是明著鄙視,他不想忍了。


    她家的女兒是靈女又怎麽樣,一個才六歲的女孩子,離成器的日子還遠著呢,他隻是個普通人,活不了那麽久,就是眼下他將柳氏怎麽著了,她的女兒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小丫頭對葛小四很客氣:“那就有勞葛四小姐了。”


    葛家現在有了自己的大宅院,姐妹幾個也有了各自的小院,不用再擠在一鋪炕上。


    不止如此,柳氏還學著黃彌鎮的富戶人家,給家裏每個人都配了丫鬟婆子。


    這其中不包括已是靈女的葛凱倪,也沒算上葛小四和葛小五。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這三個人,柳氏才懶得再為她們費心思。


    葛大姐院裏靜悄悄的,葛小四喊了一聲大姐,隻聽葛大姐在屋裏應了一聲,沒有人出來迎接。


    “大姐,我進來了。”葛小四自己掀簾進門。


    屋裏隻有葛大姐一個人,隻抬頭看了一眼葛小四,繼續低頭繡衣服。


    “大姐,怎麽就你一個人?”葛小四環顧了一圈屋子。


    “都讓我攆出去了。”葛大姐心情煩躁。


    都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柳氏買來的人,跟她一樣刻薄,這哪是來當下人的,一個個恨不得將葛大姐估高價賣了,跟媒婆串通一氣,在葛大姐跟前遊說,都希望葛大姐嫁給她們看中的人家,也好跟著葛大姐去婆家享福。


    葛大姐一氣之下將所有人都攆出了院子,自己一個人落得個清淨。


    “大姐你在繡嫁妝嗎?”葛小四坐在葛大姐對麵。


    葛大姐手上的衣服葛小四見過,是傅老太太給葛大姐指婚後,賞給葛大姐的布料,說是給葛大姐添的妝,讓葛大姐就用那些布料做嫁衣,成親後穿著去給她磕頭。


    傅老太太那麽說,是以防柳氏把那些布料拿去賣了錢。


    隨著葛凱倪住進傅府,葛家被傅府雪藏,葛大姐的親事也就算黃了,葛小四沒想到葛大姐還在用傅老太太給的布料繡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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