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父子也知道事情的輕重,沒有反對,直接就在夏白的保護下飛了過去。


    “想跑!”那黑影雖然奈何不了夏白,不過卻完全不懼怕其他的人,見他們似乎想跟木德等人匯合,冷笑了一聲,然後也飛了過去。


    “他們過來做什麽?”謝廣陌見夏白等人將那個黑影引了過來,眉頭微微一皺,“他們這不是將麻煩再拋過來麽?”


    “哼,夏白手裏有防禦型神器,而且還殘存著一絲神力,如果沒有他的幫助,這個黑影沒有人能對的了,怎麽,難道你還嫌棄人家過來添亂不成?”王老滿眼嘲笑地看著他。


    “哼。”謝廣陌哼了一聲,知道夏白對於他們的重要性,不過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但也沒有再說話。


    木青迴到他們身邊,頓時就將他手裏的那尊琉璃塔扔向了木德等人所在的方向,他心裏微微一動,默念著口訣,隨即那尊才手心大小的迅速就變得龐大了起來,將他們幾個人全都籠罩在了裏麵!


    看著這尊琉璃塔,謝廣陌眼角微微一縮,眼神有點複雜。


    次日,昨夜伴隨鳴雷閃電而來的大雨仍在持續,天空中一片灰暗,烏雲密布,似是預示著某種不祥。鹹陽宮外,濃重的雨汽彌漫著,潮濕的風傾斜著掃入,帶來幾片零落的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牡丹花瓣。


    一支龐大的隊伍按照某種順序整齊地排列在鹹陽宮門前。站在最後邊的是宮中的宮女太監,站在中間的是一些職低位卑的低級官吏,站在前邊的便是位高權重的達官顯貴,世家大族。而站在文武百官最前邊的自然是李賢和王振兩人。


    此刻,他倆都以一種難以名狀的悲痛心情看向他們前麵的那個人。


    子嬰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神情出奇地淡然。


    這支規模龐大的隊伍緩緩行進在鹹陽的正街上,而在隊伍的兩邊還分別有著兩隊士兵,跟隨這支隊伍行走在大街上,將之護於其中。鹹陽的正街有十餘丈寬,而這支隊伍竟在這條街上綿延了數裏,場麵蔚為可觀。


    那些來看熱鬧的鹹陽百姓早就湧滿了大街的邊沿,看向這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貴族官僚,眼中飽含感慨,但更多的,卻是嘲諷。


    這時,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隊伍最前方的那個人。


    “看!最前方的那位年輕公子是何人?”


    那位年輕公子邁步緩慢而優雅地行走在大街上,麵容俊朗,衣帶在微風中輕輕飛舞,神色猶如山頂皚皚的白雪,凜冽不可方物。那散淡超然的氣質,竟似那神仙中人。隻見他雙手捧著一個金盒,朝著這條街的盡頭走去。


    這條街的盡頭,便是大秦的盡頭。


    那金盒看起來似乎蘊含千鈞之力,使他的那雙手竟微微有些顫抖。


    “還能是何人?能站在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官老爺前麵的,自然是秦王了。”


    “秦王?怎麽可能?秦王子嬰不是個傻子嗎,言行荒誕,蠢笨,連走路都不穩當,又如何能有這般出塵的氣質?


    沿途百姓的議論聲清晰地傳入子嬰耳中,但其臉色依然淡漠,竟絲毫沒有變化,仿佛沒聽見一般。


    從宮門到城門的路程並不遠,但子嬰卻感覺像是花費了一生的時間來走完。


    等快到城門時,子嬰停了下來,後麵的隊伍便也隨之停了下來。


    子嬰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掠過那長長的隊伍,以及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時四周一片寂靜,隻有那幡旗因為微風的吹拂而發出一陣陣獵獵的聲響。


    子嬰周圍的百姓都看著他,然而卻都不約而同地繞開了他的眼睛,似是不敢與之對視。傳聞中蠢笨的子嬰此刻卻以一種完全不一樣的姿態站在他們麵前,那雙在他們預想中應該是充滿渾濁的雙眼中,此時卻無比清亮而睿智,而隱藏在其中的那一絲徹骨的冰冷和絕望深深地刺痛了他們的雙眼。


    聯係著往日大秦宮中的形勢和子嬰的處境,人群中忽地傳出了些低聲的驚唿。


    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們似乎明白了,為什麽秦二世胡亥屠盡了大秦的王室宗親,卻惟獨放過了對他皇位穩定最有威脅的長兄之子?他是有著絕對的力量能壓製他的這位昔日深孚眾望,才華橫溢的侄兒?還是,僅僅隻因為不屑殺他?


    四年前的那場驚天巨變中,其父被賜死,忠於扶蘇的文臣武將也多被滅門,昔日人才濟濟的大秦朝堂旦夕之間便成了一個昏君佞臣擅權誤國的遊戲之地。而身處於政治陰謀漩渦中心的子嬰在此種境況下,為了逃脫叔父那即將對他揮來的毒手,他又該如何自處?


    此刻,他們看向那位年輕公子的眼神中,忽然變得複雜了起來。


    子嬰與其父皆為皇位的正統繼承人,仁愛而寬厚,但卻都被排斥於皇權之外。他們此時才發現,他們往日對之扼腕歎息的那個人,才是最有資格扼腕歎息的人。


    天亡大秦啊。


    驀地,天際密布的烏雲此時忽然散了開來,一線陽光從雲端投下,正好射落在他的身上。


    刹那之間,街道兩旁響起了低低如浪潮的驚歎聲。


    站在隊伍最前方的那人全身被一片金色所包裹,恍惚間似是有萬道金光透體而出,神色間莊嚴神聖,竟如那在凡間曆劫的天上謫仙。


    子嬰深深吸了口氣,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之後目光移動,遙望著那已經消失在視野中的大秦宮殿,用此生最無力的語氣喊出了最屈辱的幾個字,“開——城——門。”


    四周的百姓看著離城門最近的那個人,心中不由湧起些悲壯。這時,人群中忽地有人向之跪了下來。於是,四周的百姓們再難掩飾心中的那股難言情緒,紛紛跪倒在地。慢慢地,這種情緒竟逐漸蔓延到了後方,一時間,這條街上便跪滿了鹹陽城的百姓。隊伍中的大秦官員們見狀,感慨萬分,也不由跪了下來。他們自然不會傻到以為百姓們跪拜的對象是他們。


    聽見秦王的命令,十幾個士兵快步走向城門,站於兩扇門前。這十幾個士兵一齊用力,那沉重而斑駁的城門便緩緩地打開著,開城門時所發出的那種沉悶而厚重的聲音不可避免地折磨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李賢看著那正緩緩打開的城門,心裏百感交集,往日無數的事情忽地湧上了心頭,但電光火石間卻又不甚清晰,他定定地看著前麵的那道仿佛來自地獄的門,一旦打開它,便會吞噬掉大秦的一切。


    片刻後,那道門終於打開。子嬰率先走出城門,那後麵的官員百姓也都起了身來,像潮水一般湧出了城門。


    在城外,隻見劉邦的半數軍隊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離鹹陽幾裏處,而在最前方,一個滿臉橫肉,長有絡腮胡的將軍模樣的人橫跨於馬前,以一種睥睨的眼神打量著這座已是他們囊中物的城池,昔日的帝都。眼見城門打開,那馬上的將軍立刻策馬迴到後方的中軍帳中,想必應是去告知劉邦秦王已出城的消息。頃刻後,那密集的人海中漸漸讓出了一條道,數十人分列幾排從那條道中緩緩走來。前排中間那人身長七尺有餘,容貌雄武,四周之人將其護於中間,雖其眉宇間始終帶著些許……痞氣,但氣度卻頗為不凡。想必那便是沛公劉邦。


    劉邦一行來到陣前便駐足不前,仿佛在等著什麽。


    那頭的子嬰對劉邦此舉心領神會,臉上噙著些冷笑,捧著金盒便朝著劉邦走去。李賢二人見狀,連忙跟隨。後麵的官員百姓也跟著他們的王走近陣前。


    子嬰走到劉邦近前,臉上忽地閃過一陣猶豫,但之後他心裏便一陣苦笑,如今全城百姓的性命都係於我一人之手,還有何事不可為?他深深吸了吸氣,雙膝著地,跪於劉邦馬前,抬手將金盒捧於齊額處,聲音便如那無波古井,泛不起一點漣漪,“大秦罪人嬴子嬰率鹹陽城百姓向沛公請降,子嬰無能,以致奸佞當道,民不聊生。子嬰不足為上天憫,死不足惜,但望沛公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饒過鹹陽城那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子嬰打開了金盒,一方白玉玉璽便顯現了出來,他對著劉邦拜了拜,這次,卻是將金盒舉到了頭頂上。


    李賢二人見狀痛聲疾唿,“大王!”子嬰似是沒聽到一般,一動不動,仍自跪於地上。李賢與王振對視一眼,仿佛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也顫顫巍巍地跪在子嬰身後。


    劉邦身邊的一個謀士在見到子嬰的一霎,臉上顯現出幾分驚異。“子房,你怎麽了?為何如此表情?”劉邦見狀,詫異道。


    “哦,眼見我們勝利在望,不由想起昔年的艱難困苦,心中不免有些唏噓。”原來那謀士便是劉邦身邊的第一謀臣張子房。他不動聲色地掩飾著臉上的奇異,感慨道。隻是,這感慨卻是發自真心。而劉邦此刻已被子嬰手上的傳國玉璽所吸引,也未作他想。


    木青父子也知道事情的輕重,沒有反對,直接就在夏白的保護下飛了過去。


    “想跑!”那黑影雖然奈何不了夏白,不過卻完全不懼怕其他的人,見他們似乎想跟木德等人匯合,冷笑了一聲,然後也飛了過去。


    “他們過來做什麽?”謝廣陌見夏白等人將那個黑影引了過來,眉頭微微一皺,“他們這不是將麻煩再拋過來麽?”


    “哼,夏白手裏有防禦型神器,而且還殘存著一絲神力,如果沒有他的幫助,這個黑影沒有人能對的了,怎麽,難道你還嫌棄人家過來添亂不成?”王老滿眼嘲笑地看著他。


    “哼。”謝廣陌哼了一聲,知道夏白對於他們的重要性,不過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但也沒有再說話。


    木青迴到他們身邊,頓時就將他手裏的那尊琉璃塔扔向了木德等人所在的方向,他心裏微微一動,默念著口訣,隨即那尊才手心大小的迅速就變得龐大了起來,將他們幾個人全都籠罩在了裏麵!


    看著這尊琉璃塔,謝廣陌眼角微微一縮,眼神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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