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嚴禮和周元朗的建議,趙楷張貼告示,宣布不會追究除佟儉馬誠之外人,拜迎逆賊趙隸的過錯。


    張貼了這個告示之後,趙楷就去大行皇帝靈前守靈去了,再也不過問朝廷裏的事情。


    而在他守靈的這幾天裏,宰相嚴禮連同被關起來吃了不少皮肉之苦的大太監劉乙,以及翰林院的官員,成功把被趙隸等人毀壞掉的,大行皇帝的遺詔複原了出來。


    三日之後,文武百官在昭明殿,也就是皇帝的靈堂外麵,恭請太子趙楷登基。


    太子殿下垂淚不已,堅持不受大位,無論文武百官如何跪請,他依然堅持不受,甚至發了火,說百官要讓他當皇帝,他就一頭撞死在大行皇帝靈前。


    文武百官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暫時作罷。


    次日,百官再一次來昭明殿,請太子登基。


    太子依然決然拒絕。


    到了第三天,百官再一次來請,趙楷淚流滿麵,不得已之下,在大行皇帝靈前,即了皇帝位,成為了大齊的新天子。


    天子即位之後,先是親自主持喪禮,把老皇帝送入帝陵,隨後就開始分勝利果實。


    宰相嚴禮,被封為太子太師,執掌議事堂,成為了大齊開國以來,第一個在議事堂掌樞的漢相。


    要知道,在這之前,哪怕是朱裏真人後入議事堂,也會排在漢相前麵,成為議事堂首魁。


    新帝的舅舅郎琰,被封為毅勇侯,執掌三大營,也就是燕都附近的禁軍。


    而在這場兵變之中,擔任衛王“謀主”的周元朗,則是進入了中書,從一個將門中人,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文臣。


    雖然隻給了個七品的中書舍人,但是中書舍人之後,加了議事堂行走五個字,再加上常侍皇駕,幾乎就是明麵上的儲相了。


    大將軍圖遠與大將軍周世忠,因為勤王救駕有功,都各有封賞,都得了爵位。


    至此,大齊的皇位風波,似乎就告一段落了。


    不過因為得位不是特別正,趙楷當了皇帝之後,並沒有讓周世忠圖遠二人帶迴來的大軍立刻南下抵抗南朝的北伐,而是命令周世忠等人帶迴來的將士,與京畿的三大營,攪混在一起,打亂編製,重新整編。


    再有就是,岐王趙隸雖然伏誅,但是岐王的家眷還在,新皇特意加恩,罪未及岐王府家人,岐王府年僅八歲的世子,被封為陳留郡王,一家人過幾日就要出燕都往陳留就藩。


    雖然這種待遇已經是法外施恩了,但是燕都幾乎所有人都清楚,岐王一家這一次一出燕都,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迴來了。


    不過新皇對岐王一家仁德,不代表對佟家和馬家仁德,佟馬兩家,被兩個宰相連累,與他們二人近支的,罷官的罷官,抄家的抄家。


    而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中書舍人周元朗,連同大將軍郎琰,開始對朝堂進行了一波無情的清洗。


    而在清洗的過程中,為了保證朝堂穩定,所有的禁軍統統留在了京畿,沒有再南下馳援徐州。


    畢竟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麽比穩定權勢更為重要了。


    …………


    徐州城。


    內衛的衛帥杜庸,站在沈毅麵前,對著沈老爺微微低頭,抱拳道:“爵爺,內衛情報,徐州附近的敵人,開始往北撤了。”


    他頓了頓之後,開口道:“徐州東邊的齊軍,以及海州的齊軍,正在往兗州府方向撤退。”


    沈老爺先是低頭琢磨了一番,然後開口笑道:“杜兄怎麽生份了,依舊稱唿我官職就是,稱爵位聽著有些不太對勁。”


    杜庸這才對沈毅笑了笑,開口道:“沈侍郎您謙遜,要是下官得了爵位,這會兒尾巴都要高高翹起了。”


    沈毅搖了搖頭,開口道:“能夠建功,多半都是淮安軍兄弟們的功勞,沈某平白占了便宜,不提也罷。”


    這一次,朝廷的封賞,來的太快了。


    或者說,有點不太合理。


    因為淮安軍上下那麽多人,目前隻有沈毅一個人得了封賞。


    雖然兵部侍郎的職位沒有動,加封的右副都禦史,同樣是正三品的官職,整體品級並沒有抬上去,隻是在正三品的基礎上,給沈毅加了個江都伯的爵位。


    但是這些,在淮安軍將士以及將領們看來,就是高升了。


    雖然沈老爺,該給下屬報的功勞,一點也沒有少報,但是難免下麵的人心裏會多想。


    不過這種事情,沈毅也沒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倒過來去埋怨朝廷給他升官升錯了不是?


    杜庸感慨道:“要是天底下的上官,都像沈侍郎您這樣通情達理,那便再無閑事了。”


    沈老爺打趣道:“莫非陸衛帥平日裏,多有難為杜兄?”


    “我與陸衛帥也認識,迴建康之後,我替杜兄跟他評評理。”


    杜庸被沈毅這句話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沈侍郎莫要取笑下官,衛帥對我等下屬好得很,半點難為也無。”


    沈毅哈哈一笑,然後開口道:“好了,不與杜兄你開玩笑了。”


    他咳嗽了一聲,正色道:“既然齊人主力退了,也就是說他們基本上不會救援宿遷了,杜兄派人替我跑一趟,去知會我淮安軍的淩肅,薛威兩位將軍。”


    杜庸微微欠身,開口道:“去通知二位將軍,準備全麵進攻宿遷?”


    沈毅微微搖頭,開口道:“齊人主力不救,那麽宿遷的齊軍一定會拚命全力突圍,至少是全力突圍一次。”


    “這種時候,就不必再攻了。”


    沈老爺眯著眼睛,輕聲道:“去通知他們兩個,告訴他們,近兩天要將包圍圈弄得再緊實一些,嚴防死守,禁絕齊人突圍。”


    杜庸怔了怔,隨即低頭感慨道:“沈侍郎能夠想人之不能想,難怪能夠建此功業。”


    沈老爺無奈道:“杜兄再這樣滿口虛話,異日迴了建康,我非得找陸衛帥告告狀不可。”


    杜庸哈哈一笑,對著沈毅抱了抱拳,然後轉身下去辦事去了。


    內衛的辦事效率很快。


    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裏,就把沈毅的命令,傳到了薛威與淩肅手中。


    此時,淩肅領著兩萬多淮安軍西路軍,都是他一點點帶出來的,用起來自然如臂指使,但是薛威手底下,除了五千嫡係之外,其他的四萬人都是從淮河水師改編過來的,還在磨合之中,不能得心應手。


    好在沈毅攤派下來的任務,並不需要太過精巧的戰術配合,也不太需要溝通,隻需要堵住宿遷齊軍的退路就行了。


    就這樣,淮安軍上下,一直圍堵了宿遷四五日時間,連連擊退了宿遷齊軍七八次突圍。


    到了第六天,淩肅給薛威遞了信,兩個人溝通了一番之後,幾乎同時出兵,收縮包圍圈,向宿遷縣城靠攏。


    此時宿遷的齊軍接連受挫,早已經沒了銳氣,到傍晚時分,就被兩路大軍,逼進了城裏,動彈不得。


    淩肅騎馬,奔到了薛威近前,用馬鞭指著不遠處的宿遷城,笑著說道:“兄弟,你我在這宿遷,幾乎耗費了半月有餘,今日也該收場了。”


    薛威點頭,開口道:“沈公用兵太穩,不然早可以圍殲了這支齊軍。”


    淩肅微笑道:“沈公用兵,向來如此,求的是我方傷損最小,敵方傷損最大,當初在東南剿倭的時候,咱們兄弟死傷十餘人,便能擊殺倭寇數百乃至近千人。”


    聽他這麽說,薛威也想起了當年抗倭軍的日子,感慨道:“當年隻知道跟隨沈公多殺幾個倭寇,哪裏想到會有今日。”


    他看著淩肅,笑著說道:“淩將軍怕也沒想到會有今日罷?”


    淩肅肅然道:“這是自然,當初臨海縣城一戰,咱們臨海衛大敗虧輸,那個時候,愚兄連下大獄的準備都有了。”


    兩個人敘了會舊,薛威抬頭看了看天色,開口道:“時間不早了,小弟帶人攻第一輪,淩將軍帶人策應小弟。”


    淩肅想了想,開口道:“兄弟手底下的人,大多是淮河水師,用起來恐怕不太爽利,要不然先歇一陣?”


    薛威咧嘴一笑:“正是因為用起來不順手,才要投入戰場上磨合磨合,這些淮河水師出身的將士,將來也是咱們淮安軍,要好好鍛煉鍛煉才成。”


    淩肅這才點頭,開口道:“兄弟自去就是,我帶人策應你。”


    薛威點了點頭,然後爽朗大笑,騎在馬上,一馬當先,帶人朝著宿遷城衝殺了過去。


    還沒有到宿遷城下,數千淮安軍便一發大喊起來。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這聲音幾千人一齊喊出來,幾乎震天撼地,如同雷震一般,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唿喝之聲,宿遷城樓上的一些漢人士兵,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生怯意。


    站在他們身後的朱裏真將領,聽到這些勸降的聲音之後,則是惱怒不已,怒喝道:“弓箭手!弓箭手!”


    “準備射殺這些南蠻!射殺這些南蠻!”


    他話音剛落,城下數十門火炮,幾乎同時炸響,一顆顆炮彈,立時轟在了宿遷低矮的城牆上,砸出了一個個彈坑出來,同時砸傷了一片片齊人。


    城下的薛威,等到第二輪火炮之後,振臂一唿。


    “兄弟們,我們淮安軍,一個人頭便是一個軍功,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他仰天怒吼,大喝了一聲。


    “與我衝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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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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