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創世神和四大魔帝各有所長,綜合實力上雖有所差別,但都屬同一位麵。”


    “那麽,一個創世神,憑何能以一人之力,同時封困三個魔帝?”而馬上,池嫵仸便自己給出了答案:“憑宙天珠!”雲澈:“……”池嫵仸繼續道:“遠古完全狀態的玄天至寶,和如今層麵之下的顯然不可同日而語。”


    “誅天神帝末厄憑借始祖劍驅逐了劫天魔帝,擊敗了元素創世神。”


    “邪嬰萬劫輪劫持天毒珠,衍生的力量直接終結了兩族。”


    “秩序創世神憑宙天珠,一人拖住了三大魔帝。”


    “七大玄天至寶在那個時代的地位與強大,可想而知。”


    “那麽,”池嫵仸的魔眸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幽邃:“便有了第三個違和之處。”


    “七大玄天至寶,誅天始祖劍屬誅天神帝,鴻蒙生死印屬生命創世神,宙天珠屬秩序創世神,乾坤刺屬元素創世神。”


    “輪迴鏡隻存在於認知與記載,在那個時代從未歸屬過任何一方。”


    “邪嬰萬劫輪為魔族所封印,天毒珠屬劫天魔帝。”


    “七大玄天至寶,神族擁其四,魔族卻隻擁有其二,僅是神族的一半。”


    “如此,明顯有違始祖神創造兩族以及七大至寶時所秉的平衡,同時也不足以維持兩族那長久的平衡狀態。”池嫵仸言敘至此,雲澈忽然明白了她想說的是什麽。


    “你是說,遠古魔族很可能擁有雖不位列七大玄天至寶,但相差不遠,足以平衡差距的魔器?”


    “沒錯。”池嫵仸緩緩點頭:“至少兩件。而且這兩件,很大可能是一件強大的空間魔器與時間魔器。”誅天始祖劍的神聖之力——邪嬰萬劫輪的毀滅之力。


    鴻蒙生死印的永生——天毒珠的毒滅。神族有空間至寶乾坤刺和時間至寶宙天珠,魔族又怎可缺失足以抗衡的空間魔器與時間魔器。


    雲澈深深皺眉,心間的疑惑遠大於訝異:“從‘平衡’而言,這些猜想的確稱得上合理。但那畢竟是一個太過久遠的時代,無論怎麽說都太過空幻和虛緲了。”


    “不過,你會如此鄭重的說出,說明……”雲澈篤定道:“你得到了足夠的佐證?”池嫵仸螓首輕點:“那日我將畢生記憶賦予你時,魂海翻覆震蕩間,涅輪魔魂也遭受重觸,偶然清晰了一段本已死寂的遠古記憶。”池嫵仸手指點於雲澈眉心,在他的魂海之中響起那段哀絕的遠古魔音:“若非冥鏡與魔珠遺落,怎至如此……怎至如此啊!!”來自涅輪魔魂,這毫無疑問,是遠古涅輪魔帝的聲音!


    身為至高魔帝,這聲嘶吼竟如此痛苦不甘,如此悲戚絕望。


    “冥鏡……魔珠……”雲澈重複低念,滿目震驚。


    “說起‘冥鏡’,你想到了什麽?”池嫵仸問道。毫無疑問,雲澈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陌悲塵認知中,那個能穿刺深淵,將他們送至現世的詭異黑鏡!


    “難道……”雲澈的目光與池嫵仸碰觸。


    “很有可能。”池嫵仸聲音放緩:“遠古的深淵,最強空間之器乾坤刺也無法穿刺。現在的深淵雖然異變,但空間法則之高,依舊遠遠在現世認知之上。”


    “這段時日,我反複問詢過媚音乾坤刺在當世所能達到的力量極限,也與她一起前往太初神境,嚐試以乾坤刺穿刺無之深淵下的空間。得出的結果……”池嫵仸輕輕吐息:“異變後的深淵空間,以乾坤刺的力量層麵足以幹涉。但以當今之世的力量層麵,乾坤刺要恢複到足以強製穿刺的力量,需要極其漫長的歲月。”


    “以十萬載計。”


    “乾坤刺之下,當世最強的空間玄器當屬寰虛鼎。但寰虛鼎極限狀態下的力量,卻無法對無之深淵的空間造成丁點的波瀾。”


    “而深淵之下,淵皇以那枚詭鏡,綜合諸真神之力,五十載便可完成一次穿刺。”


    “那很可能,便是涅輪魂音中的‘冥鏡’。一件在遠古時代,臨近乾坤刺的空間魔器!”池嫵仸的猜想可謂是極其的大膽空幻。


    或許整個世上也唯有她,能從這無數的信息碎片中,拚湊出如此駭人的猜想。


    若非冥鏡與魔珠遺落,怎至如此……遺落……?雲澈沉吟許久。若池嫵仸的猜想接近真實,那麽深淵之下的淵皇,難道竟是……池嫵仸道:“涅輪魔帝的這道絕望魂音,顯然是他終於脫離宙天千重境,卻遭萬劫無生之毒後所發出。”


    “其音中之意……若‘冥鏡’和‘魔珠’在,他們不會受困於宙天珠。也就是說,‘冥鏡’和‘魔珠’,足以對抗身為玄天至寶的宙天珠!”雲澈緊鎖著眉頭,低念道:“遺落……若當真是如此強大之物,為什麽竟會‘遺落’?而且遺留至今的上古記載中,也從未提及‘冥鏡’和‘魔珠’。”


    “原因很簡單。”池嫵仸道:“‘冥鏡’和‘魔珠’若當真強大到足以抗衡至寶,它對於魔族的重要性可想而知。那麽一旦‘遺落’,魔族的主宰者便必須竭盡全力去隱下此事。”


    “否則,必然會引魔族惶恐,神族悸動。”


    “畢竟,遺失……哪怕被奪,都還有迴歸的可能。而落入深淵,在那時的認知中,是永無迴歸的可能。”


    “換做是我,代入那時的魔族主宰者,定會選擇全力隱瞞的同時,再一步一步,去削減其存在感,減弱其被提及、用到的可能。”


    “能遺留至今的上古記載本就極少。關於玄器的記載也都集中在七大至寶。在四大魔帝的刻意深隱下,關於‘冥鏡’和‘魔珠’的記載未有殘存至今,也算是在合理之中。”但也僅僅勉強


    “算是在合理之中”。其實池嫵仸曾想過一點,作為臨近玄天至寶的存在,


    “冥鏡”和


    “魔珠”的遠古記載卻消失的如此徹底,更像是時代終結後,被特意的抹除。


    因為各大魔帝管控的住魔族,卻根本不可能影響到神族對


    “冥鏡”和


    “魔珠”的認知和記載。而收拾終局的爛攤子,最後一個隕落的神……【是邪神逆玄】。


    不過這個明顯顯得荒謬的猜想,並未在她的腦海中停留太久。因為無論如何設想,邪神逆玄都沒有任何這麽做的理由。


    “至於‘冥鏡’和‘魔珠’為何會遺落……”池嫵仸搖了搖頭:“我曾設想過諸多的可能,但也都隻是空泛的猜想,重翻大量遠古記載,也都無痕跡可尋,甚至連一個能勉強說服我自己的理由都無法擬出。”


    “我想,或許這件事的原因被隱藏的更為徹底。到了如今,已成為永恆的不解之謎。”池嫵仸的聲音微頓,隨之轉而說道:“當年,劫天魔帝被誅天神帝暗算,被放逐至混沌外,如此大事,性情暴烈的魔族卻選擇了漫長的隱忍,直至誅天神帝壽終才爆發,這有悖於遠古記載對魔族性情的描繪,也不符情理。”


    “而‘冥鏡’和‘魔珠’遺落,卻可完美的解釋這一點。”


    “因為遺落帶來的實力差距,讓三魔帝不得不忍。”


    “相較之下,反倒是……”這段時日糾纏她許久的疑惑再次浮上雪顏:“誅天神帝末厄為暗算劫天魔帝,不惜自損壽元動用始祖劍,更冒著兩族惡戰俱傷的天大風險……如此代價,真的僅僅是因為無法容忍元素創世神和劫天魔帝的私情嗎?”


    “……”雲澈無法迴答。以前順理成章,甚至讓他一次次恍然和釋然的


    “真相”,在池嫵仸的這番言語之下,竟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到了這個時代,這些猜想似乎已永遠沒有了查證的可能。


    池嫵仸繼續說道:“魔族的怨怒無疑會在隱忍中不斷的累積膨脹,就如不斷翻騰的火山,總有失控爆發的一天。”


    “但知曉‘冥鏡’和‘魔珠’遺落的三魔帝卻隻能竭盡全力的按捺,苦守一個徹底失控前的時機。”


    “而邪神歸隱,末厄壽終,始祖劍失主,毫無疑問是再好不過的時機……魔族翻騰了不知多少年的怒焰徹底爆發。”


    “生命創世神黎娑被突襲毒殺,神族隻餘秩序創世神。”


    “盤冥、九煞、涅輪三魔帝顯然是想聯合三魔帝之力,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接擊潰秩序創世神,讓神族再無翻身之力。卻未想三魔帝的聯合反遭秩序創世神利用,被他一波引入宙天珠,封困於宙天千重境。”池嫵仸以自己的猜想,重新描繪著遙遠的之戰。


    基於神與魔最原始的


    “平衡”,加入了遺落的


    “冥鏡”與


    “魔珠”,池嫵仸重新鋪開的遠古畫麵,雖然都隻是幾乎不可證的猜想,但落入雲澈的耳中,卻是讓他難以抗拒的信服。


    因為其解釋和撫平了太多的


    “違和”之處。池嫵仸目光轉過,唇角微笑淡淡:“這些猜想,絕大部分你聽聽便好。我特意告訴你這些,最重要的,是要你知道‘冥鏡’和‘魔珠’的存在。”


    “現在沒有任何關於它們的記載和痕跡。但既是來自涅輪魔帝的魂音,就必然存在。”


    “若它們當真遺落於深淵,那麽,淵皇用來穿刺無之深淵的詭鏡,很可能便是魔族遺落的‘冥鏡’。”


    “被放逐至外混沌的劫天魔帝能夠依靠乾坤刺開辟的異空間,與眾魔神長久生存於外混沌,那麽,當年淵皇依靠空間神力臨近乾坤刺的‘冥鏡’而存活於那個時代的深淵,也變得合情合理。”


    “而手持遺落的‘冥鏡’,並能將之駕馭,說明深淵的淵皇,其身份很可能是……”


    “某個魔帝的後裔!”深淵六大神國,淵皇對主修黑暗玄力的梟蝶神國最為偏護,就連神國之名亦是親賜,無疑也在佐證著這一點。


    陌悲塵也曾說及


    “淵皇在追求創世神之境”……若非魔帝或創世神這個層麵的直係後裔,或許都無資格有此念想。


    雲澈沉吟著點頭:“我明白了。”未知是最大的隱患。對從未踏足過的另外一個世界,池嫵仸已是極盡可能的挖掘所有。


    “‘冥鏡’和‘魔珠’很可能是同時遺落。若‘魔珠’也在深淵,最有可能是一件時間魔器。”身承黑暗永劫,雲澈對黑暗玄力的駕馭舉世無雙,也是現世和魔帝一脈最親和之人。


    淵皇很可能是魔帝後裔……這對雲澈而言,或許並不算一個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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