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的笑了笑,以往還笑孔佩如是個戀愛腦,現在輪到自己,似乎並沒有強多少。


    曾經風風火火的外科屠夫,也終於陷入了愛情這張網上,欲罷不能。


    又在石頭上發呆了幾分鍾,她這才拍了拍屁股起身。


    腿間酸軟,身體還殘留著他的味道,然而那個始作俑者,卻早已沒了蹤影。


    一種失落又難過的感覺籠罩著她的心。


    前一刻有多歡愉,現在就有多難過。


    她走出那片濃蔭,眼前是一片廣闊的草原,五色花海在微風下招搖,不遠處正立著一匹黑馬。


    黑馬看見她“嘶”了兩聲,小步向她跑來。


    上官雲曦笑了起來:“黑風!”


    馬兒跑過來,蹭了蹭她的手。


    上官雲曦摸了摸它的頭:“你怎麽在這裏?”


    馬兒通人性似的“嘶”了一聲。


    上官雲曦緩緩笑起來,忽然就感覺沒這麽難受了。


    心上人走了,卻留下了他最愛的馬。


    是怕她走迴去太遠嘛?


    她翻身上馬,也不催它,馬兒便馱著她悠哉悠哉,慢慢地向城裏跑去。


    大樹頂端,黑衣男人目送一人一馬跑遠,慢慢變成一個黑點,直至消失在草原的盡頭,這才收迴目光。


    從樹頂一躍而下,向反方向走去。


    如果離別無法避免,那就將她的背影留給他吧,把悲傷留給他。


    短短幾天的纏\/綿,她給的溫暖,足以溫暖他的餘生,也足以抵擋接下來的槍林彈雨。


    即便他離不開那座城,亦或是死在那裏,他這一生,得妻如此,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


    西境三十六城,加上剛剛拿迴來的西雲十六城,總共五十二城,一個城待半個月,也足夠上官雲曦走兩年不重複。


    秦慕言走後,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她先是抽空去了當地的學堂視察。


    西境的學堂,無律貧富貴賤,無論男女,皆可入讀,請的都是一些在京城留過學的學子當夫子。


    教的課程與京城的私塾基本一致。


    西境地廣人稀,物資匱乏,對於當地人來說,溫飽無虞已是畢生最大的追求,從來沒有奢望過能夠和中原人一樣參加科舉。


    然而在楚王殿下多年的統領下,他廣開學堂,大興科舉,但凡雲樞藉的學子,都可以進京參加科舉。


    女子也可以參軍入仕,鍾靈鍾敏便是有軍藉在身的八品校尉。


    也可以從商從政,上官雲曦走遍了西嵐城十二家醫館,發現女子當大夫的也大有人在。


    他果然沒有騙她,女子的地位,在此地,得到了空前的提高。


    不像京城及周邊地區,女子讀書隻能讀《女則》,不能為官,不能從軍,不許拋頭露麵。


    一生隻能困於後宅,滿身的教條束縛,條條框框之下,女子們被調\/教成一個個傀儡,隻為男權們的封建階級服務。


    秋風裏已然有了些涼意,她走到一座山中的寺廟,遠遠便聽見孩童們椎嫩的讀書聲。


    那是一座樸素的書舍,隱於參天大樹之間。


    孩童們一排排坐於木屋前的矮凳上,搖頭晃腦的跟著一個溫潤的男聲吟讀。


    領讀的男聲溫潤好聽,官話純正,如石上清泉,他讀一句,孩童們便跟著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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