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昭看見他放在桌麵的花,忍不住打趣道:“沒想到皇叔竟然喜歡花?”


    秦慕言輕輕摩挲著酒杯,像是想起了什麽,淡淡含笑:“並非本王喜歡,是你皇嬸。”


    秦禹昭怔了一下,隨後便笑了。


    “皇叔這是,想皇嬸了?”


    秦慕言沒迴答,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徐徐咽下。


    眉頭一皺,望了一眼酒杯。


    今天這酒,為何是苦的?


    秦禹昭見他心情不好,也沒敢造次,隻默默陪著他喝。


    良久後,男人又道:“你可會感到不甘心?”


    秦禹昭知道他問的是什麽,無非就是,為皇位錯過心上人,甘不甘心?


    “天意如此,也沒有什麽甘不甘心的。”


    他仰頭將酒喝盡。


    “我也渴望像她一樣,做一隻翱翔的鷹,自由自在,可是我的出身,注定了我不能和別人一樣。”


    “隻要她能幸福,我可以放棄,真的,皇叔。”


    “我沒關係的……”


    秦禹昭眼睛很紅,一杯接一杯的喝。


    秦慕言不知說什麽,千言萬語隻能化為一聲歎息。


    另一邊。


    容子鈺在天水城等了四天,等到廢墟一點一點清理好,等到秋雨下了一場又一場,都沒等來拂雪的消息。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第五天,上官雲曦派來的人終於尋見了他。


    鮮衣怒馬的少年郎不知經曆了什麽,胡子拉碴,儀容不整,整個人像是死了爹般消沉。


    來人嚇了一跳,忙問發生何事。


    容子鈺看他一眼,就是不吭聲,倒是隨從將他拉到一旁,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不應該啊,容少爺平日裏嬉笑怒罵,萬花眾中過,片葉不沾身,為何忽然間在乎一個小侍女了?”


    那人“噓”了一聲:“可不是小侍女,是少爺放在心尖上的人,之前屬下也不知道,這兩天才迴過味來。”


    他也不懂,兩人是何時暗渡陳倉的。


    平日裏瞧著兩人就是平常到不能平常的主仆關係,這拂雪姑娘雖然是個很特別的存在。


    又是管事,又是侍女,但實則暗地裏又是個武功高強的侍衛。


    總之,複雜得很。


    二人到底是什麽時候發展到這種程度的,沒人知道。


    別說身邊的人不知道,容子鈺自己也不知道。


    拂雪跟在他身邊一年多,他向來隻當她是個比一般人用得順手的手下,然而這次不知怎麽的。


    這幾天以來,她那雙欲語還休的眼,那奮力的一推,那句無聲的“保重”,占據著他心,叫他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一閉眼就能看見那燒透了的房梁砸在她身上,將衣衫點燃,她神情一點也不痛苦,他卻心疼得要命。


    就是那種仿佛燒在他身上,痛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那種痛。


    這一年多以來,他與拂雪從來沒有長時間分開過,身邊早已習慣了那麽一個人。


    她不像別的婢女低眉順眼,她會給他臉色,會諷刺他,會取笑他。


    也會用命護著他,一邊嫌棄他的臭毛病,一邊寵著他,不讓他受一丁點的委屈。


    可她為什麽就不見了呢?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體,叫他仿佛被架在火上烤,心裏特別難受,抽不離,也脫不開。


    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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