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言扶她的手停在半空，然而很快又落在上官雲曦的腰上，把她往懷裏帶。
“我們迴家，好不好？”
他聲音很溫柔，動作也很溫柔，可上官雲曦卻好像受驚的兔子一樣。
幾乎是一碰到，便整個人彈開了。
她茫然無措，不敢看他，心底亂成了一團。
“對不起，你讓我想想……”
男人還維持著那個動作，看著空空如也的懷抱，他怔在那裏。
難堪、受傷、失落，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可憐小狗。
“雲曦……”他輕聲喚她。
一簾之隔的外間，所有人都已經驚呆了。
這個消息，甚至比秦禹熙造反還要讓人震驚。
容家父子互相對視一眼，歐陽雪落險些將指甲摳斷了，孔家兄弟二人互相對視一眼，腦袋像是被雷劈過一樣亂。
唯有京玉川，垂眸靠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麽。
“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容子鈺靠過來，用手肘捅了捅。
京玉川有些凝重的抬頭：“嗯，很早就知道了。”
“這個慕容嘉雲，可真該死。”
其餘幾人聞言皆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打死那個瘋女人。
就在內室氣氛凝滯的時候，床上的武昌帝忽然微弱出聲。
“雲……曦……”
武昌帝其實意識一直很清醒，他們的對話也能聽見，他隻是太累，睜不開眼睛而已。
眾人皆是一驚。
秦禹昭道：“皇嬸……父皇在叫你。”
上官雲曦盯著床上那個快斷氣的人，眼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武昌帝怕是真的要死了，躺了幾天，滴水未進，此時卻慢慢睜大眼睛，望著一屋子的人。
大家心底都清楚，這怕是最後的迴光返照了。
他吃力的朝上官雲曦招手：“……過來。”
上官雲曦跟他鬥了兩年，他害過她無數次，她也數次想要取他的性命。
可到頭來，這個陰險毒辣，卑鄙無恥的男人，居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真是天大的笑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想看她打算怎麽做。
她強壓下心底的惡心，沉著一張臉，提步走過去。
卻不是要同他敘話，而是取他的指尖血。
她取出銀針，當著眾人的麵刺穿他的手指。
“我不信，我怎麽會是你的女兒？我娘親，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她怎麽會看上你這麽一個卑鄙無恥，毫無人性的男人！”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驚得滿堂的人悚然一驚，有太醫想要上前阻止，卻被那個一身頹廢的男人伸手攔住了。
“讓她驗。”
他太了解上官雲曦的性子了，不查個清楚，她是不會罷休的。
上官雲曦眼眶發紅，她心底憋著一股氣，手指輕顫著，取完武昌帝的，取自己的。
然後拉過秦禹昭的手，甚至連渾身無力，倒在地上的秦禹熙的也一並取了。
滿堂寂靜中，隻有她一個人在忙碌著，誰也不敢吭聲。
她強忍著牙顫，一項一項的檢查發送到她大腦的數據，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到了最後，眼淚“啪嗒”一聲，毫無征兆的落在了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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