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治強行將武媚拉扯到皇後位置之後呢,不論是立後,還是廢後,都成了皇族家事,外臣不得幹預。


    外臣不幹預皇後立廢事的規矩是英公李績開的先例。


    這非常的不好。


    同時也把皇帝給架在火上燒,都說皇後這雙鞋子好不好的要問皇帝這雙腳才成,假如皇帝為了這雙鞋子付出了太大的代價之後呢,鞋子雖然夾腳,他大半會繼續忍耐下去,反正,身為皇帝,他的鞋子多,了不起將這雙昂貴的鞋子高高的放起來,穿別的舒坦的鞋子也就是了。


    隻在重大場麵,穿一穿皇後這雙昂貴的鞋子就是了,為了場麵,暫時忍耐一下鞋子帶來的不適,也是可以理解的。


    史書中李治告訴上官儀他要廢後,讓上官儀準備走廢後的流程,結果武媚在李治麵前哭了一鼻子,還質問了皇帝一通,然後這個習慣性找人背鍋的皇帝就說是上官儀的主意,與他無關。


    於是,上官儀一家的男性就被殺了一個幹淨,剩下的女眷也被打入掖庭宮為奴。


    鑒於此,雲初對李治廢後的舉動不是那麽在意,不過呢,必須通過這一次的事情讓所有人都知曉一件事——武後當家,房倒屋塌!


    現在,大家都在等待武媚出手呢,甚至包括皇帝跟她的長子李弘。


    一個女人混到連丈夫跟兒子都不親近她還要謀算她的地步了,那就隻剩下兩條路要走了,要嘛權傾天下,要嘛去死。


    武媚被打入感業寺為尼姑,沒有吃的,沒有暖和的被子,隻能跟小侍女相互抱著取暖,且被寺廟裏其餘的尼姑迫害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死這迴事,現在,就更加的不可能了。


    或許,她覺得雲初快兩年不在長安,都能讓長安好端端的,她如果僅僅是短時間內讓武承嗣,武三思兩個去暫代一下雲初的位置,隻要速度足夠快,隻要啥都不幹,說不定就能全身而退。


    總之,她隻要一個說的過去的名頭就好,反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雲初比武氏兄弟兩個強大一百倍不止,到時候雲初迴來了,正好顯示一下大度,讓武氏兄弟滾蛋,給雲初騰位置,落得一個好名聲。


    她總是以為自己是一個女子,一個皇後,最近幾年得罪了這麽多人的是皇帝,不是她,她忘記了,在朝堂乃至民間,壞事全是她幹的,皇帝就是一個軟耳朵,喜歡聽老婆話的軟蛋男。


    所以,全天下的人都在等新的萬年縣縣令就位呢。


    隻是,這些人絕對不會想到他們一旦引爆了流水牌子這個炸彈,會把他們自己也通通給炸死。


    總以為流水牌子沒錢了,等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再找人補上就是了,然後大家你好我好的繼續賺錢。


    他們始終都沒有明白,真正支撐流水牌子的東西不是錢,而是信譽,否則,區區兩百萬貫根本就不足以支撐大唐往來頻繁的大宗商品買賣。


    所以,資金池裏麵的錢,根本就不足以覆蓋流水牌子上的貨品價值,一般情況下,隻有兩成多一點,資金池之所以能保證給交易失敗的商家賠錢的原因在於,這種機會很少,如果一旦出現大範圍的交易失敗,流水牌子就會立刻崩壞,資金池裏麵的錢也根本就賠付不起商家的損失。


    因此上,資金池裏麵的錢最好啥動靜都沒有,就算有很少的一點不好的動靜,造成的災難都將是顛覆性質的,一旦資金池被人家拿走了,倒黴的商家將會遍布整個大唐,而以後,朝廷再想建立流水牌子這樣的東西,將再無可能。


    雲初在等流水牌子炸裂,這東西是依仗他個人的信譽建立起來的,他將會在這個東西即將完全炸開之前,力挽狂瀾。


    雲初希望流水牌子炸裂倒不是專門為了對付武媚,實際上,她武媚還不值得雲初這樣做,雲初想要達到的目的是把資金池裏麵的資金更換掉,想要做到騰籠換鳥的目的。


    以前,資金池子裏麵的資金過於集中了,隻有少量的商賈參與其中,一旦某一個出資方不滿意了,雲初這邊就會非常的難受,被人家鉗製的事情前幾年不是沒有發生過,每一次都讓雲初筋疲力竭的應付。


    如果,將資金池裏麵的資金來源,從以前的六十餘家,增加到一千或者兩千家,雲初這個管理者麵臨的資金鉗製壓力就非常小了,到時候,隻有那些資金求他的份,絕對不可能出現被鉗製的份,隻要雲初覺得不高興了,甚至可以直接把他一腳踢出去。


    他想絕對控製!


    這才是一份真正可以傳承下去的產業,他之後,可以交給雲瑾,雲瑾之後可以交給他的孩子,就算皇朝千變萬化,而雲氏不會變。


    所謂為人父母者為子女思量長遠,這就是。


    所以呢,這一次,長安的流水牌子不炸都要炸了,要不然,以後還會有不懂事的人沒事幹就覬覦一下,這讓雲初煩不勝煩,幹脆一次性處理好。


    就在雲初在禪房打坐長考的時候,溫柔出現在窗戶邊。


    “是郭待封幹的嗎?”


    雲初緩緩睜開眼睛問道。


    “正是郭待封,此人在陛下第一次召他來河西覲見的時候,就鼓動奚人叛亂,以軍務緊急為名,拒絕了陛下的召見。


    等陛下下旨準許他戴罪立功之後,郭待封就輕易的平息了奚人之亂,但是,陛下並沒有因為他平息了奚人之亂,就允許他繼續鎮守營州,於是,就有了第二次征召。


    這一次,郭待封故技重施,讓奚人與契丹人聯合叛亂,以為陛下還會命他平亂,可惜,這一次陛下派去了王孝傑。


    郭待封知曉自己一旦迴到了洛陽就是必死之局,於是,一邊在路上拖拖拉拉的走,一邊以奚人,契丹人劫掠皇杠,屠戮商賈的把柄威脅這兩部,期望王孝傑能敗於奚人,契丹聯軍之手,為此,他不惜派遣麾下部曲,參與此次與王孝傑的戰鬥。


    他們故意在平頂山,虎跑嶺敗於王孝傑之手,然後故意在營州周圍大肆劫掠,激怒王孝傑兵出虎跑嶺進入遍布沼澤的野豬原。


    可憐王孝傑的大軍才進入野豬原,就遭遇了一場難得一見的持續大雨,王孝傑也察覺不對,就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想要離開野豬原。


    哪裏料到,奚人,契丹人掘開了本就漲水的淩河,洪水滾滾而下截斷了王孝傑大軍的退路,洪水漫卷,王孝傑的大軍隻能暫時退居到一些高地上,近半人馬被浸泡在洪水中,加上遼東天氣日漸寒冷,被凍死的人馬無數。


    而奚人,契丹人則趁機乘坐木筏,在淺水,淤泥處追逐落單的大唐府兵,聽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契丹人捉身著重甲的唐軍如捉魚鱉……


    王孝傑脫掉鎧甲在淤泥中與奚人,契丹人酣戰六日,搶奪了少許木筏,再加上自己製作的木筏,這才勉強逃出了野豬原,而近萬大唐府兵則盡數命喪野豬原。


    可以說,這是大唐十年以來敗得最慘的一次,不僅僅損失了近萬府兵,還損失了戰馬一萬五千匹,甲胄上萬具,至於他們攜帶的火器,盡數毀在了泥水中。”


    雲初安靜的合上麵前的經卷,瞅著溫柔道:“郭待封如今在何處?”


    溫柔道:“根據百騎司大統領張東海說,郭待封迴洛陽的車隊中沒有他的蹤影。”


    “金媃茹這些年一直在經略遼東,她有郭待封的消息嗎?”


    溫柔搖頭道:“沒有。”


    雲初眼中寒光一閃道:“是不願意說,還是真沒有?”


    溫柔把身子靠在牆上淡淡的道:“狄仁傑還在跟他們交涉中,真話,假話,應該騙不過狄仁傑的那一雙眼睛。


    不過,郭待封最後消失的地方就在山東,怎麽……你想親自出手誅殺此獠?”


    雲初道:“不殺怎麽成,就陛下現在與循規們的糟糕關係,要是再出幾個郭待封,我大唐府兵豈不是還要被人當成魚鱉捉拿?


    隻有把他這個人做成一個人樣子,才會震懾住那些胡思亂想的人。”


    溫柔道:“你猜,英公,蘇公,程公他們有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畢竟,在軍中,誰的消息都沒有他們的消息靈敏。”


    雲初搖搖頭道:“預料到了如何,沒有預料到又如何?隻要他們沒有真正參與,對大唐來說,就是僥天之幸。”


    溫柔道:“查過了,他們在遼東的人馬沒有在風季離開百濟跟大行城,你說,他們在等待什麽?在等待薛仁貴兵敗?


    要是薛仁貴都戰敗了,我覺得長安的那點事情,就不算什麽事情了。”


    雲初淡漠的道:“那就最好別戰敗。”


    溫柔追問道:“要是真的戰敗了呢?”


    雲初攤攤手道:“那就輪到你我披甲上陣了。”


    溫柔繼續追問道:“要是我們兄弟也戰敗了呢?畢竟,人家打敗了王孝傑就得到了上萬的鐵甲,跟近乎兩萬匹戰馬,以及無數的裝備,等薛仁貴戰敗了,我覺得我們的裝備很可能就比不上人家了。


    越往後,敵人就越是強大,我們兄弟也不一定就有必勝的把握吧?”


    雲初煩躁的道:“你到底想要說啥?”


    溫柔嘿嘿冷笑一聲後低聲道:“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股煙塵。”


    雲初冰冷的看著溫柔道:“別做夢了,那樣的場麵隻會拖延我們富國強民計劃的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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