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容很快就幫雲初把爛腦袋包好了,輕輕地用手觸摸一下雲初的額頭道:“這裏會腫起來,四五天見不了客。”


    雲初點點頭道:“英公大壽就在兩天後,我還是應該去的。”


    虞修容歎口氣道:“玄奘大師也希望你暫時明哲保身?這才打的你?”


    雲初搖搖頭道:“不是的,玄奘大師認為我應該勇猛精進,盡快弄死這些沒有用的老家夥們。”


    虞修容皺眉道:“他一個出家人,殺心怎麽會這麽重,這不像是玄奘大師說的話。”


    雲初沒有再解釋,溫柔,狄仁傑他們看事情的角度,與虞修容看事情的角度,跟玄奘大師看事情的角度完全不同。


    雲初,溫柔,狄仁傑是被李績數十年來維係的軍神名聲給徹底的震懾住了,總覺得在一下刻,長安就會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這樣的場麵絕對是雲初他們三個不願意的,因為他們知道,這種事情李績確實能做的到。


    玄奘大師這裏就不同了,他完全抱著一種上位者的心態在看李績,因此上,得出來的結論就跟別人相差很大。


    雲初挨了一棒子,這一棒子也徹底的將他對李績的恐懼之心給打沒了。


    尤其是在聽說李績這個人開始倒騰延年益壽,尋找長生之法之後,大唐帝國一代軍神的偉岸形象,就在雲初的心中轟然倒塌了。


    他一直以為李績是國人心中的驕傲,且是不容褻瀆的那種,就是有他這樣的人物存在,讓原本驕橫兇殘的異族人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拜倒在漢人腳下。


    這樣的人本身就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所以,在被玄奘一棒子抽醒過來之後,他對李績的情感就變得一塌湖塗,從很久很久以前讀書時對這個英雄的尊敬,到來到大唐親自見到此人之後的崇拜,再慢慢的變成畏懼,直到現在的憐憫。


    尊敬,崇拜,用了雲初很多年才積累起來,而畏懼到憐憫則快如閃電。


    心情變了,行事的方式也就變了,如果雲初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一次李績過壽辰,應該是他此生最後一個健康,愉悅,賓客如雲的壽誕。


    所以,雲初準備親自去參加李績的壽誕,帶上最豐厚的禮物,帶上李思,雲瑾,雲錦,溫歡,以及狄光嗣一起去。


    不僅僅如此,他還準備弄一首詩獻給李績,好歹讓這個跟自己不對付,卻對自己的種群立下汗馬功勞的人在最後的時光中得以享受本就屬於他的蓋世榮光。


    這一次,他的心中沒有一星半點的屈辱感,相反,他覺得很高興,畢竟,他膜拜的是那個隨唐太宗李世民平定四方亂世,還天下太平,且兩擊薛延陀,平定磧北,大破東突厥、高句麗為大唐開疆拓土無數的李績,諡號貞武,配享中華武廟的徐世績。


    至於現在這個為了多活幾年就讓孫子,部將們偷偷摸摸的幫他挖蟲草還擔心雲初會破壞的李績,就當是看不見算了,人老了,幹幾件昏聵的事情難免。


    至於蟲草,雲家還有一些,這都是長安的冒險家們從藏地帶迴來的,正好趁著這一次李績過生日把蟲草的價值炒一炒,讓更多的大唐冒險家們去那邊去看看,反正雪區對於中華來說太重要了,就算目前收不迴來,多弄一些唐人進入雪區,應該有利於民族融合。


    “家裏還有多少蟲草?”雲初等虞修容幫他處理完傷口,擦拭了臉之後就開始安排。


    “不到十斤的樣子,老神仙那裏送去了兩斤,還給玄奘大師送了兩斤,結果被玄奘大師退迴來了,說這東西葷素難辨的,他不要,妾身不喜歡這東西做的燉品,崔瑤跟崔氏倒是很喜歡,每隔幾天就要用來燉雞。


    咱們家主要就是她們兩個在用。”


    “挑選最好的蟲草備足一百根,每一根蟲草配備一個小的玉葫蘆裝上,每十個玉葫蘆裝一個玉匣,然後,再請老神仙再製作一些蟲草的丹丸膏散,弄好之後,記得要用那種一看就是別人吃不起的盒子包裝起來。


    這一次,咱們家給英公的壽禮就靠蟲草撐著,其餘的隨便弄點壽麵,壽糕就好了。”


    虞修容為難的道:“這也太湖弄事了吧?”


    雲初瞅著虞修容道:“咱們家不把這東西當迴事,我也是見到了才收迴來,給你們當大補的東西燉湯喝,人家英公府就不一樣了。


    為了這個破東西又是調動兵馬的又是派遣心腹猛將,還把我弄得一日三驚,幹脆送給英公算了,免得我心驚膽戰的日子過不好,英公那邊也夜不能寐的老擔心我搶他的冬蟲夏草。”


    虞修容呆滯了一下難以理解的道:“您是說這東西非常的珍貴?”


    雲初歎口氣道:“英公自學醫術大成,他老人家認為這東西有起死還陽的功效……”


    不等雲初把話說完,虞修容的臉色就變了,急匆匆的離開房間,片刻功夫就迴來了,手裏抓著七八根蟲草小心的放桌子上道:“真的有奇效?可惜了,被崔瑤跟崔氏她們兩個沒名堂的人吃了半斤多了,心疼死我了。”


    雲初瞅著抱著一個砂鍋進來的崔瑤,對虞修容道:“自家人吃就是了,反正我是不吃的。”


    崔瑤一個健步來到雲初麵前,袖子一掃,虞修容放在桌子上的蟲草就被她給收走了,且轉身就走,虞修容要去奪,被雲初拉住按在椅子上道:“派劉管家去行會裏把所有的蟲草都給搜羅迴來,這一次我要用英公的名聲,徹底的把蟲草的價格給炒起來,也讓那些豪門大戶們開始正眼看一看行會,讓他們以後能多領一些任務,多一條活路。”


    虞修容抓著雲初的衣袖道:“夫君,這東西不能讓人起死迴生吧?”


    雲初指指站在院子裏正咬舌頭的崔瑤跟崔氏道:“你看她們吃了一年了,有返老還童的模樣嗎?”


    虞修容順著丈夫的手看過去,看了一會道:“除過變得癡肥一些,沒什麽變化,不過,這應該是她們吃掉的那些肥雞的效果吧?”


    雲初點點頭表示讚同,自己被玄奘一棒子打的頭破血流,家裏的這些女人卻沒人在意,該用蟲草燉雞就燉雞,該耍賴就耍賴,沒有半分的悲傷意思。


    好像自己天生就該挨玄奘大師的打。


    “行會裏有蟲草,英公府的人不知曉嗎?”把收集蟲草的活計安排給管家劉義之後,虞修容又有了一些憂慮。


    雲初笑道:“長安人習慣性認為行會是我們家的勢力範圍,包括英公。我們家跟英公府走的不近,人家擔心跟行會打交道之後,會引起我們家的誤會。


    當然,英公府也比較驕傲,不願意跟一群胡子,刀客,遊俠一類的爛人打交道。”


    虞修容鄙夷的道:“這些人還真得是耳目閉塞,不知道這些年以來,行會在不斷地給太子尋找新作物,給孫神仙搜集奇花異草嗎?


    就連太醫署想要一些珍貴的藥材,也會來行會打問一聲,他們卻跟死人一樣不理不睬的,為了一點蟲草,就把事情搞得這麽大。”


    雲初歎口氣道:“敝帚自珍的壞毛病,以為咱們家跟他們一樣,有點好東西就跟命一樣的藏起來,不讓旁人知曉,這樣下去,可不是大唐之福氣。


    好了,我帶一些蟲草先去一趟梁建方家,算是給英公那邊通個氣,免得老家夥猛地得到蟲草,落一個牛皋的下場。”


    腦袋受傷,上半邊臉,尤其是眼睛跟前下午就腫脹起來了,虞修容拿熟雞蛋滾過也屁用不頂。


    好在見梁建方沒必要講究什麽儀容,雲初臉上蒙著一道麵紗,就在熾熱的天氣裏乘坐著馬車,鬼氣森森的進入了梁建方宅邸,大門口都沒有下車。


    雲初來的詭異,這讓梁建方很是擔心,雖然他的孫子梁英是跟著雲初混的,而他個人呢,跟李績是一輩子的牽扯,反正他這一輩子是幹不出背叛李績的事情了。


    因此,專門把蘇烈拉過來當一個見證,尤其是在聽說雲初準備秘密見他的狀況下。


    過程非常的有趣,從馬車離開晉昌坊,就有無數隻眼睛盯著,雲初估計,從皇帝,皇後,到百騎司,以及很多大戶人家的眼線都盯著呢。


    雲初半路上玩心大起,刻意拉開車窗,露出自己戴著黑色麵紗的詭異模樣……


    梁建方少一隻腳,蘇烈身份特殊,所以根本就沒有人來迎接雲初,而梁建方家的管家,看到雲初戴著麵紗鬼氣森森的抱著一個匣子下了馬車,嘴巴裏麵就苦澀的難以自持。


    在他看來,雲初此次過來,就是為了逼迫他家這個已經年邁無力,又無權的老公爺表態的。


    猶豫再三,這個追隨了梁建方一輩子的老管家為難的道:“君侯,梁氏如今拿權的是英公子,老公爺已經不問世事許久了,他與英公等老一輩人,切不開。”


    雲初冷笑一聲道:“我這一次來,是給老家夥送天材地寶的,聽說他為了這個東西連不多的幾個親兵都派出去了。,怎麽就不來我府上打問一下,現在好了,被李敬玄扯住了痛腳,何苦來哉。”


    聽雲初是來送東西的,管家心頭的巨石頓時就放下來了,誰都知曉梁建方對雲初有知遇之恩,雖然雲初跟軍方的其餘大老的關係有些僵硬,卻從未忘記梁建方,逢年過節的從未停止走動。


    “隻是君侯為何會戴著麵紗?”


    雲初掀開麵紗,露出自己烏黑發青的上半邊臉道:“被長輩教訓了,沒臉見人。”


    “哦――”管家看了雲初爛糟糟的臉,一顆心徹底的放下來了。


    雲初隨著管家進了梁家大廳,就把麵紗給扯下來了,把腫的老大的腦袋暴露給老梁跟老蘇兩個看。


    梁建方瞅著雲初包紮的跟粽子一樣的腦袋,再看看他青腫的眉眼,倒吸一口涼氣道:“誰把你打的這麽慘?薛仁貴?”


    於此同時,蘇烈也看出雲初受的傷是真的,一瞬間就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坐直了身體眼神犀利的盯著雲初看,這一刻,他真的很擔心,這是英公出手所致。


    雲初來到梁建方斷腳下首坐了下來,先歎口氣才道:“惹怒了玄奘大師,被當頭敲了一棒子,至於薛仁貴想要把我打的這麽慘,還欠缺一些火候。”


    聽聞是玄奘大師幹的,不管是梁建方還是蘇烈,兩人心頭的石頭迅速落地,就連臉色也變得好看起來。


    梁建方哈哈大笑道:“被玄奘大師敲你棒子,這個可沒地方找迴來吧?”


    雲初笑道:“人家要打,就隻能受著唄。”


    蘇定方隨即神情輕鬆地道:“玄奘大師因何會對你發如此大的怒火,老夫聽說這個老和尚早就出凡入聖了,按道理來說,不會輕易發火。”


    雲初惱怒的對梁建方道:“你要是早說你們需要冬蟲夏草,來家裏說一聲就是了,幹嘛要把身邊的甲士派去藏地挖?那些甲士們知曉怎麽挖,在那裏挖嗎?


    更不要說私自派遣甲士出京是個什麽罪責,你不是不知道吧?


    人家李敬玄在我那裏沒有抓到長安的痛腳,倒是從你們這裏撕開了口子。


    現在好了,滿世界都在流傳咱長安勳貴們將身邊的甲士親兵派遣出去,將要幹一件說不得的大事呢。”


    雲初故意把事情說的嚴重一些,梁建方是一個大老粗,如今又不複當年之勇,臉色有些難看,倒是蘇烈好像沒聽見一般,毫無畏懼不說,還笑吟吟的看著雲初道:“你手裏有冬蟲夏草?”


    雲初就把抱進來的錦盒推到梁建方麵前道:“這裏麵足足有一斤,大概有一千五百根,你們先吃著,吃完了再去我家廚房拿,家裏還有一些,都是去年陳的。


    要吃新鮮的,就要等一等了,蟲草季一般在四五月之間,再算上路途上的時間,很快就會有新的蟲草可以接上。


    不過,也隻能吃幹貨,幹貨的藥效不如鮮貨,那東西很是嬌貴,一般離地之後在七天內吃掉為好。”


    梁建方狐疑的打開雲初拿來的錦盒,瞅著擠滿了一盒子的蟲草,就衝著門外大喊:“老苟,把爺的蟲草拿來。”


    不大功夫,梁家的管家就抱來一個紅色錦盒,打開之後,裏麵的棉布上,擺放著七八條小小的蟲草,跟雲初拿來的滿滿一盒子的蟲草就沒有辦法比。


    蘇烈取過兩邊的蟲草比對一下,然後就興致索然的將蟲草丟在桌麵上,對梁建方道:“想要長壽終究是妄想。”


    梁建方抱著雲初拿來的盒子不解的道:“為何?我們有蟲草了。”


    蘇烈也不多做解釋,站起身朝雲初隨便拱拱手道:“老夫要跑了,再不跑,就會被你這個娃娃笑話。”


    說完話,果然就快快的頭都不迴的走了。


    梁老頭弄不清楚局麵,還抱著裝蟲草的盒子對雲初道:“這都是送給老夫的,沒應承別人吧?”


    雲初無奈的歎口氣道:“都是您的,過幾天英公壽誕,我還會準備個幾斤給他送過去。”


    梁建方滿意的把盒子交給管家老苟,搓著雙手道:“這樣做就對了嘛,不就是徐敬業那點事情嘛,你的鬆鬆手,讓他活著,任由他在吐穀渾折騰幾年就是了,跟一個手下敗將一般見識不是大將之風,再說了,徐敬業啥都不是,可徐世績是一頭大老虎,別看這頭老虎老了,你們真的動起手來勝負難料。”


    雲初從梁建方老頭的口中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沒錯,這個消息就是李績對他雲初也非常的忌憚,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你還年輕,向英公低頭算不得什麽,就是這,三天後的英公壽誕,老夫與你同去,把蟲草給他,再把話說透了,英公拿到蟲草,估計也就沒有什麽為難你的心思了……”


    梁建方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話,雲初一直麵帶笑容靜靜地聽著,梁建方很滿意雲初受教的態度,梁府管家卻從雲初腫脹的雙眸中看到了無盡的悲涼。


    貞觀的開國老英雄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傲骨與膽略,開始苟且偷生了。


    見梁建方是真的開心,雲初還陪著梁建方喝了兩杯酒,雖然他鼻青臉腫的不好喝酒,可是呢,見少了一隻腳的梁建方要喝,他就陪著多喝了幾倍。


    梁建方再也不複當年之勇,七八杯殺毒藥下肚之後,就倒在床榻上醉過去了。


    雲初瞅著一同喝酒的老苟將毯子蓋在梁建方身上,就放下酒杯對老苟道:“以後,老公爺想要啥,就來我府上取,不要自己為難自己。”


    老苟擦一把眼角的淚水輕聲道:“君侯,別施舍的太厲害了,我家公爺受不得這個。”


    雲初澹漠的道:“你知道的,我這不是施舍,是在報恩,有些人的恩情隨便就報答了,有些人的恩情一輩子都還不完……”


    在老苟的長揖中,雲初踏上了馬車,肥九麵無表情的驅趕著馬車離開了雁門郡公府。


    雲初的馬車離開雁門郡公府的時候,依舊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雲家的馬車。


    先前蘇烈在雲初進門不久就匆匆離開了雁門郡公府,已經引來了很多的猜想,尤其是一些人還刻意的向蘇烈打問雲初去雁門郡公府的原因,被惱羞成怒的蘇烈給罵了出去,就有更多的人更加認為,雲初此次蒙麵去梁家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溫柔也很不理解,半路跳上雲初的馬車之後,掀開雲初臉上的黑紗,瞅了瞅那張爛糟糟的臉,就放下麵紗道:“老神仙幹的,還是玄奘大師幹的,嗯,應該是玄奘大師幹的對不對?”


    雲初點點頭。


    溫柔倒吸一口涼氣道:“也就是說,玄奘大師對於我們采取的綏靖態度極為不滿?


    沒道理啊,玄奘大師應該比我們更加了解英公的可怕之處。”


    雲初道:“平定四方亂世,還天下太平的英公我真的很是害怕。


    兩擊薛延陀,平定磧北,大破東突厥的英公我不敢不害怕。


    東征遼東,撲滅高句麗,新羅,百濟為大唐開疆拓土無數的英公,在他帳下之時,我不敢高聲喧嘩。


    可是,眼前這個為了求得延年益壽,不惜讓自己的孫子移兵向康巴地,還違規派遣身前甲士給他挖蟲草,為之不惜恫嚇我們的李績,就無所謂了。”


    溫柔聽了雲初的話當時身體就變得僵硬了,直到馬車快要到晉昌坊了,他才清醒過來,也不願意多說話,暴躁的從馬車上跳下來,再一頭鑽進自家的馬車裏,調頭就離開了,很像是兩人之間爆發了什麽了不得的大衝突。


    當天夜裏,無數人具帖約見雲初,都被雲初奉還了帖子,婉言推辭。


    一時之間,謠言四起。


    人們在天黑之時,還看到雲初離開了家門,直奔老神仙孫思邈處。


    這一夜,平康坊裏的收入,銳減八成以上,徒留下各路紅袖招在夜風中悲歎。


    孫神仙從茶碗裏撈出一條蟲草丟嘴裏嚼幾下,搖搖頭對雲初道:“可能是老道吃的數量不夠,所以呢,直到現在也沒有感受到什麽效果。”


    雲初頭臉上被老神仙塗抹了各種顏色的消腫藥膏,跟老神仙當飯吃的蟲草一樣,有沒有效果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英公李績為何會如此篤定的認為此物有延年益壽之效果呢,我總覺得一些小的伎倆,應該對英公這般人物不起作用才對。”


    孫思邈笑道:“人心如鬼域,老道不愛猜測人心,這才得以活這麽多年。”


    “如果配藥使用呢?”


    “配藥使用也不成,如今,這蟲草的功效還不甚明了,還需要在太醫院裏針對各種病症大量使用之後,發現其中奧妙才好。


    就目前而言,老道隻能告訴你,此物無毒,如果非要添加進藥物裏麵,老道隻會添加在勳貴人家的藥方裏,多少能讓病人多一點戰勝疾病的信心。


    平家小戶的人家就算了。”


    “唉――”雲初歎口氣,有了老神仙的話做依托,雲初終於確認,這東西其實就是一個稀罕物,甚至算不得是一味好藥材。


    不過怎麽說呢,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東西,跟雞一起燉著吃,雞價格就能上漲十倍,跟鴨子一起燉,鴨子湯的價格也會上漲十倍,跟排骨……放在救命的藥裏,則有失人性。


    老神仙從來都不是一個迂腐的醫者,他的徒子徒孫滿天下,孩子們都要吃飯,他們的家人也要吃飯,如果所有的吃飯錢都從救命的藥裏麵出,這對百姓們來說是不公平的。


    隻有在人參,鹿茸,蟲草這些對患者來說可有可無的藥物裏多尋找一些錢財。


    他的徒子徒孫們才能在吃飽喝足之餘,把別的救命的藥的價格往下落一落……


    雲初早上離開老神仙府邸的時候,腦袋上的淤青消散不少,雖然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恢複雲初本來俊俏的模樣,就藥效而言,已經很不錯了。


    他帶走了半車各種蟲草製成品,膏,藥,丹,丸,散,片劑,飲劑各種形式的蟲草應有盡有。


    瞅著車上一堆蟲草製成品,雲初衷心的希望,這東西的價格能通過此次給英公祝壽的機會炒起來。


    如果賺到的錢能夠讓太醫署,在長安再開一家太醫院的話,就該是蟲草對百姓生命質量,以及生存質量付出的最大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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